悍臣-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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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一个。”
王周皱眉道:“大人不是说尽量不要造杀孽么?”
牟斌脸上写满了无所谓:“这些官员贪污受贿,还死鸭子嘴硬,不杀几个,根本就不知道我锦衣卫的厉害。你告诉大人便是,大人又不会说什么。”
王周冷冷道:“好吧!”
这时候如果他还没察觉到牟斌的自大,那他这飙云骑的千户算是白当了。既然已经察觉到牟斌的自大,他也懒得跟对方说太多。
王周走后,牟斌将手中茶杯往地上一掼:“目中无人!”
听到响动,外面马上进来两个人,看到牟斌怒不可遏的模样,一人赶紧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另外一人则小声劝道:“大人别生气,这姓王的就是仗着指挥使大人的信任罢了。”
牟斌阴测测道:“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能够守着牟斌的,自然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在知道牟斌心思的情况下,这些人在牟斌面前可没少煽风点火。
王周将一大卷卷宗交给张儒之后,特意说了牟斌跟自己的对话,可惜,他没能从张儒脸上看到任何愤怒的神情。
等了半个时辰,张儒粗略翻阅完卷宗之后,放下手里带着樟树香味的书卷,张儒揉着眉头道:“告诉牟斌,那几个只是收了些银子的官员先放了,别什么人都往昭狱里面送。”
王周嘟囔道:“属下可不敢去,别让牟大人给吃了。”
嘟囔的声音不小,张儒抬眼道:“你貌似对牟斌意见不小哇!”
王周梗着脖子道:“大人您倒是宽心,现在北镇抚司都快成他牟斌一个人的北镇抚司了。有什么事他都是自作主张,很少有问您意思的时候。对咱们这几个老兄弟他也是不理不睬,有时候还摆出一副上司的姿态。”
张儒笑着为牟斌开脱:“这两年你和范统他们都是跟在我身边,牟斌一个人打理北镇抚司,如果不培植一些自己的亲信,怎么可能把北镇抚司管理好。他说的话管用,我就轻松,都是自家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周不满道:“大人倒是看得开,就是可怜我们这帮老兄弟了。他牟斌眼里还有没有您这个指挥使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张儒淡淡道:“牟斌的事,先放一边,死一两个小官,也不是什么大事。被抓进昭狱的人,每一个都有他们的取死之道,要是放在太祖洪武年间,这些人可都是得剥皮实草的主。
别那么大怨气,份属同僚,何必这么生分。
再说了,北镇抚司那么多事,牟斌一个人管着,难免会有人在他身边上蹿下跳的。只要陛下不让我走,我就不会离开。这北镇抚司,真正说话算数的,只能是我。”
王周诘问道:“大人真的这么以为?那些跟着大人的老兄弟这些天可是有不少都被牟斌给骂了。什么办事不力,什么包庇犯官,只要能够找到点毛病他就能大做文章。两个百户被撤职,上位的可是牟斌的亲信。
上中所姜伟虽然是千户,可副千户和十个百户,就有七个是牟斌的人。大人真的这么放心让牟斌折腾?”
张儒反问道:“你怕?”
王周不屑道:“怕个鸟。”
这小子有时候就是一个混不吝的性子,有事的时候跟陀螺一样不停转,他不会插科打诨。没事的时候,这小子一张嘴可是能够把人气死的主。
张儒也不以为意:“不怕你担心什么,牟斌是我从北镇抚司抢去东司房的。他有能力,有能力的人都有些毛病。在他没有背叛我之前,我不会防着他。下去吧,不该管的事别管,好好把飙云骑给我壮大了。”
这段时间,张儒让王周招兵买马,本来不足千人的飙云骑,现在已经有将近三千人了。不算分散在各地的飙云骑密探,光是京城就有将近两千人马。
这些人的战斗力可比普通锦衣卫缇骑的战斗力要高很多,他们中有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有些是劫富济贫的豪侠,身上的功夫底子都不弱。
虽然不明白张儒的用意,但是王周还是照他的吩咐去办了,不过这么多江湖好手聚集在一起,又都是桀骜不驯之辈,饶是王周这么惫懒的性子,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
王周施施然离开定边侯府,张儒拿着卷宗勾勾画画,没多会就将该杀的人和不该杀的人写在了白纸上。
墨迹一干,立马交给手下锦衣卫送往北镇抚司。
牟斌这段时间志得意满,张儒不是不知道,他没有再敲打这个跟自己相处不多的老伙计,是因为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某些人以为培植党羽能够让锦衣卫变成他的锦衣卫,却从来没想过,那个遥控着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从来都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
许多看不透的人投入了牟斌麾下,其中就包括两个身为东司房老人的百户,十五个小旗。这些人都是张儒亲自带出来的,但是他们选择了倒戈。
对此,其他人除了鄙夷之外,也都在等待着张儒的动静。
可惜,张儒一直都没有反应,反而是牟斌越来越嚣张了,那些跟着张儒的老人也不好跟牟斌唱反调,只能曲意逢迎。
卷宗直接被张儒一把火烧了,这些东西留着反而是个祸害。对那些不需要死的人来说,这是催命的符箓,对那些实在该死的人来说,这东西存不存在都无所谓。
苏七七看着张儒烧毁卷宗,忍不住道:“相公就不怕牟斌真的反了?”
张儒神情淡然:“牟斌这个人我了解,他做事一丝不苟,有野心也有魄力,但是心眼小了些。他会反我,但是他不会反大明。借着这次整顿官场的机会看看北镇抚司到底有多少人是我的人,貌似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苏七七不无担忧道:“只怕会让兄弟们寒心。”
跟了张儒这么久,苏七七依然不改江湖习气,尽管她身上的江湖味不是很浓,但有时候说话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说些江湖话。
张儒轻笑着搂过伊人:“真正相信我的人不会寒心,只是会选择短时间的蛰伏。那些不相信我的人,就算我现在拿下牟斌,将来他们也会因为其他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而选择背叛。就像姜伟那般,他背叛过锦衣卫,但是他从来没背叛过我,所以我会原谅他。
牟斌不同,他有能力,有用处,我可以留下他,等到那天我不想留下他了,他这个锦衣卫指挥同知,也就做到头了。”
苏七七将脑袋贴在张儒胸前:“看来相公早有准备,倒是妾身多虑了。”
张儒轻嗅伊人发间香味,吃吃笑道:“我家有位女诸葛,能是不是帮相公想对策,娶了你,真是三生有幸呐!”
苏七七嗔道:“你就没个正形,难怪同袍那小子每次当着你的面噤若寒蝉,你一走他就对你吐舌头。”
张儒佯怒:“好个马同袍,不想混了。”
苏七七轻轻推了推他道:“最近同袍和屠胡这两个家伙天天腻在一块,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你这大忙人是不是该多陪陪他们。毕竟都是孩子,身边又没什么亲人。”
实际上,苏七七的年纪比屠胡大不了多少,说出来的话倒是老成得很。
张儒哈哈大笑:“这话让屠胡听见,那小子指不定又要朝你翻白眼了。”
苏七七眼睛一瞪:“他敢!”
第236章 :夜访国公府
不是张儒不想陪两个小家伙,就算有时候他不那么忙,他更多的也是陪马同袍而不是屠胡。
这个少年将来会是草原上的雄主,张儒不想跟他有太过沟通,他怕到时候少年屠胡离开的时候,自己会舍不得。
所以对两个孩子,他采取的一直都是放养模式,除了时不时让范无咎这个老家伙教屠胡武功,他基本上不会管两个孩子到底开不开心。
但是苏七七提起了,他还是勉为其难的去看了看屠胡和马同袍。
小家伙马同袍依然虎头虎脑的,不过相对于刚来的时候那种憨厚,这小子身上多了几分机灵。
果然,在看到张儒之后,小家伙立马怯生生的躲到了屠胡背后,只是时不时会探出脑袋大量张儒。
屠胡很有礼节的朝张儒行了一个抚胸礼:“巴图孟克,见过大明天使张大人。”
“恩,不错。”张儒赞许的点头:“屠胡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就行了,你的时间不多,多努力。”
这一切都是张儒要求的,因为屠胡将来是要去草原的,所以不管是说话还是吃东西,抑或是礼节方面,他都是按照草原人的方式在做。
屠胡得了称赞没有沾沾自喜,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很清楚自己在这位大人心中的地位。对张儒,他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的,如果不是张儒带着三千宣府老卒驰援鸦角山,或许,他已经和那位站着死去的屠胡将军一样,成了鸦角山泥土中的白骨。
能够跟着张儒从大同到京城开眼界,他很珍惜这次机会。平时在侯府除了跟随先生学习,就是带着马同袍一起玩。
当然,这个早熟的少年也不是一味的玩耍,在玩耍的同时,他一直都给马同袍灌输着要忠臣于张儒的念头。
不觉之中,这种念头已经在马同袍心中根深蒂固,只是现在不管是屠胡还是张儒,都不知道而已。就连马同袍那小小的心里,也不清楚自己对张儒到底是畏惧还是感激。
不骄不躁,张儒看到了这个少年的蜕变。
如果说当初从鸦角山将少年屠胡救回来的时候他是一柄锋利的剑,那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根没有棱角的棍子。
“最近还习惯么?”张儒关切道。
京城的生活跟大同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所以张儒第一个问题问的是他习不习惯。
屠胡羞涩一笑:“还好,多谢大人关心。”
张儒道:“恩,习惯就好,如果有不习惯的,跟管家说就是,习武的事不要落下,有什么东西,多跟范老前辈请教,他的功夫,你学会三成,就足以在草原上自保了。”
屠胡用力点头:“大人放心,属下不会偷懒的。”
“练练?”张儒突然道。
屠胡一愣,然后高兴道:“好!”
话音刚落,张儒的拳头赫然已经出现在眼前,其速度之快,超乎屠胡想象。
不过也就是那一愣神的功夫,屠夫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伸手一格,然后一个铁板桥就躲了过去。
张儒可不管那么多,抬腿就踹,这个时候正好是屠胡不好借力的时候。
眼看着大脚就要踩到屠胡腹部,马同袍这小家伙吃惊的长大了小嘴,屠胡一只手猛然在地上一拍,身体一个翻转。
不过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张儒的速度,那一脚没落在他肚子上,却结结实实落在了他屁股上。
一个狗啃泥摔打在地上,满嘴都是黑灰。
张儒下手还是留了分寸的,不然光是这一觉,屠胡的髌骨肯定得碎裂。
一脚的力道能够将铁棍踹弯,别说是屠胡那肉比较多的屁股,就是凳子也只有断的份。
很麻溜的爬起来后,屠胡顾不得擦嘴上的黑灰,再次欺身而上。
张儒摆了摆手:“好了,你小子的身手还算不错,不用过招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屠胡很听话的停下动作,心悦诚服道:“属下无能。”
张儒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是你无能,你已经很不错了,努力学习一切能够学到的东西,以后我会尽量多来看看你们。时间不多了,你去了草原,身边不会有人再对你耳提面命,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听了这话,屠胡感动不已,他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含泪目送张儒离去。
暮色降临,在躺椅上小憩了一段时间的张儒带着范统和姜伟离开了宅邸,借着夜色,他到了保国公府的后门。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让忙碌了一天的门子很是不喜,嘴里嘟囔着哪个王八蛋天黑了还来敲门的同时,不情不愿的将后门打开。
一看来人面容,门子脸上的不满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换上一副几近谄媚的笑脸:“侯爷,您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趁着夜色离开家的张儒。
张儒没理会门子,淡淡道:“带我去见国公。”
门子哎了一声,也没去禀报,马上带着张儒去了后院。
保国公朱永正拿着毛笔练字,他是武夫,但是他识字。毕竟是勋贵出身,不可能打字不是一个。
大明承平百年,少了许多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鲁武夫,真正算起来,大明的高级将领,基本上都是文武双全之辈。
一篇兰亭集序临摹了不过四十多字,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公爷,定边侯求见。”
朱永放下毛笔:“请!”
站在门口的张儒哑然失笑,如果换一个人,能够让保国公说一个请字,说不定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是张儒不会,这位老国公可不是朱晖那种想问题不全面的愣头青,他能说一个请字,肯定有缘由。
张儒直接推门而入:“老国公真是好雅兴,这京城官场差不多让我锦衣卫翻了个个,老国公还有这闲情逸致。”
朱永眼皮都不抬,抓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制怒二字:“文轩,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让你堂堂定边侯放着正门不走,反而要走后门了?”
张儒收起笑容,很严肃道:“小公爷让我保的两人,一个都保不住。”
朱永动作一滞:“这话什么意思?”
张儒道:“老国公应该知道,陛下想要的是什么,有些东西,不需要我说破。”
朱永愣了愣,轻轻放下毛笔,叹了口气:“陛下要什么?”
勋贵,说白了还是要靠皇权支撑的,没有皇帝的认可,就算他们是勋贵,也不能为所欲为。
张儒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笑道:“老国公别紧张,陛下要的不过是一个平衡而已。这偌大个朝堂,谁都做不到一家独大,宦官不行,文官不行,内阁不行,勋贵,也不行。”
朱永神态轻松了不少:“这都是陛下让你说的?”
张儒摇头:“这都是小子看在老国公在陛下登基的时候让十二团营做了些事,自己揣摩圣意之后想出来的。老国公信得过我,就听,信不过我,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往后,咱还是朋友。”
“他们不容易。”朱永沉吟半晌后道。
张儒淡淡道:“我们也不容易。”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表述得十分清楚了,对于朱永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没必要什么东西都说得十分透彻。
最后朱永没有明确的表示答应,也没有拒绝张儒的好意,而是让朱晖领着张儒去后院参观。
这已经等于给张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