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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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万一事情败露,我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他怎么都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
老仆走过来颇为担忧的问了一句:“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李孝之有些不自然的道:“没,没什么,阿叔,你累了一天了,没事的话早点去休息吧!”
驼背老仆叹了口气,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在李孝之身边坐下了:“唉。。。少爷,您是老奴看着而长大的,很多时候,你的想法不用说出来,老奴就能从您的表情看出来。那杜公子和木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们今日找你的时候为难你了?”
在李孝之眼中,这驼背老仆不仅是家中的中铺,更是自己的亲人。
年少之时,很多难以启齿的话,他都是跟老仆说的。
现在,遇到难关了,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困惑说出来。
“今夜月色甚美,公子可有闲暇一起赏月?”老仆很是贴心的提出了建议。
俩人都怕那个听觉敏锐的老妇听到些什么不该听到的话语。
走出房门,装模作样认真织布的老夫突然放下手中活计,悠然长叹。
别人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她什么都知道,不说出来,不过是为了不让儿子担心罢了。
“阿叔,我加入了白莲教。”走了十几步后,李孝之打开了话匣子。
老仆大惊失色:“什么?少爷,您是读书人,难道还不知道这白莲教是做什么的不成!”哎呀,这下可坏了,这些人丧尽天良,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阿叔,现在我是骑虎难下了,他们要造反,可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不敢,又怕他们会报复。”李孝之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驼背老仆拍了拍李孝之的肩膀道:“少爷,您想不想造反?如果你想造反,老奴就是抛却这一百几十斤,也会跟着少爷一条道走到黑。如果您不想造反,老奴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去找那姓杜的和姓木的要个说法。”
李孝之拉住一脸义愤的老仆,急道:“阿叔,千万不要这么做,他们两个都不是好招惹的。我现在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的家人。跟着他们造反,一旦失败就是全家死亡的结局,不跟着他们,他们又不会放过我们。”
“少爷,不如我们走吧!离开大同。”驼背老仆出了一个主意。
李孝之摇头道:“这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李孝之的容身之处了。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这大同现在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跟鞑子的战斗远远不曾结束,这可以说只是一个开端而已。朝廷那位定边侯其志不小,不把鞑子彻底打疼了,这位侯爷没那么容易离开大同。
马上白莲教就要策划叛乱,一旦朝廷反应过来或者惹毛了那位侯爷,只要是跟白莲教有关的人,就会遭受清洗。
我们,走不出去了。”
驼背老仆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那我们该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自始至终,老仆都没有说过一句怪罪李孝之的话。
其实在老仆心中,李孝之就跟他的孩子没两样。
忽然,老仆眼中一亮:“对了少爷,我们完全可以兵行险招。朝廷那位侯爷既然要跟鞑子死磕,那手下势必是要人的。公子您经天纬地之才,一身所学只是暂时没有绽放光芒而已。为何不去投效于他。到时候只要公子立下些许功劳,以那位的性格,定然会为公子求情。
而且军营是一个记号的掩护之所,白莲教的人根本就没法渗透进去。只要那位侯爷金口一开,公子就可以保全家人了。”
李孝之恍然大悟,一把抓住老仆的双手:“阿叔一席话,真个让我茅塞顿开啊!”
他自诩读书无数,本事滔天,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想透彻,还需要一个老仆来提醒,完全是因为他的心已经乱了。
是夜,一个驼背老仆,连夜乔装打扮,离开了李家。
李孝之的决定,无形之中救了他全家老小一命,因为他根本就没听到杜山白和木童在他走后的一番谈话。
对李孝之的反应很是不满的木童恶狠狠的道:“事成之后,这李孝之不能留,畏首畏尾的,根本就不是做大事的。”
杜山白赞同的点点头:“木兄所言极是,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拿下张文轩之后,你我兄弟在做计较。
这李孝之为人宽厚,身边颇是聚集了一些不要命的香众,他手下的人跟我们用银子请来的人完全不同。
这次诛杀张文轩,还得靠他手下的人主攻才行。
他上有老母,下有两个孩子,根本就不适合做我们这一行。”
“你跟他是朋友,到时候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来。”木童很干脆的来了一句。
杜山白道:“这个木兄不用担心,他李孝之又不是我的亲人,就是多杀几个,我也不会手软。哼哼,他朝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男儿在世,不杀人放火,谁能成就自己的功业。
木兄且看朝中那些官宦,能够传承三代以上的,谁人不是双手沾满鲜血。
呵呵,要身居高位,那就必须要踩着别人的骸骨。”
木童神色复杂的看了杜山白一眼,意味深长道:“呵呵,到时候希望杜兄不要如此待我才好。”
杜山白淡淡道:“木兄的保命本事还是非常不错的,倒是我,还需要担心木兄到时候手下不留情呢!”
还没成功,两人已经开始幻想将来的功业了。
他们此时根本就没想,这次对付的不过是大明的一个侯爷而已,光是京城十二团营就是不小十五个侯爷,而张儒,并非其中一个。
他们两个,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房间内传出一阵猖狂的大笑声,久久不曾平息。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回来之后一直在张儒帐下听用的孟傥在军帐外面大声道。
张儒放下手中狼毫,随手拿过一张没有任何东西的宣纸将那副人物画盖上,走到营帐门口:“来人什么来头?”
孟傥摇头道:“末将不知,此人脊背佝偻,年纪已经不小了,指名道姓要见大人。看他脚步,不似练武之人,身上也没有带任何兵器。”
张儒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他的印象中,好像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想了想后他道:“走,带我去看看。”
他现在已经不是侯爷了,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反正现在都是丘八,说不定来人对自己有帮助。
其实,他以为这个脊背佝偻的老者是姜伟麾下的人。
只不过,他没有当着孟傥的面说出来罢了!现在孟傥虽然在他麾下,但是还不是他的人,只是暂时因为知道了他的一些秘密,只能留在身边罢了。
这人,毕竟是牟斌的。
走到驻地外面,隔了老远就见一个老者蹲在柳树下,老者不停朝门口张望,一看到张儒,立马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两个士兵直接抽刀,老者忽然双膝跪地,脑袋趴在地上大声喊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草民有重要机密,要面禀侯爷。”
看到老者跪下本来打算转身的张儒听到这话之后,心中一动,硬生生将身子扭了过来,慢慢朝老者走去。
“老丈有什么事情要跟本官说?可是这大同的父母官不称职,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张儒伸手扶起老者,笑着问道。
老者不顾额头上的尘土,张嘴就要说话,冷不防看到张儒身边的孟傥,又忽的把嘴闭上了。
孟傥见状转身要离开,张儒却笑道:“老丈无须担心,这是自己人。”
驼背老者这才道:“侯爷,白莲教有人组织上万人,意图进攻大同千户所驻地,时间就在这几天,还请侯爷早做准备。”
张儒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者道:“不是草民知道的,是我家公子跟我说的,现在我家公子行动不便,无法出来,只能让草民出来禀报侯爷了。”
张儒饶有兴趣道:“哦,你家公子何许人也,他又怎么会知道白莲教的事?”
此刻,张儒还不相信白莲教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对自己动手,因为他相信,跟朝廷做了几十年对的唐赛儿,不会这么愚蠢。
第390章 :用人不疑
老者神色一顿,嗫嚅道:“草民有一事想请侯爷免罪。@頂@点@小@说,x。”
“说来。”张儒道。
老者道:“侯爷原谅,侯爷不答应,草民不敢说。”
张儒大义凛然道:“你先说是什么事,本侯再答应不迟。不然你是做了为非作歹之事,本官岂能事先答应。”
老者拍着胸脯道:“草民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非伤天害理之事。只要侯爷答应放过我家少爷,草民甘愿赴死。”
张儒凝神想了一会,有些为难的答应了。
老者看他点头答应之后,这才道:“我家少爷加入了白莲教,所以才知道这些不为人知的秘辛。那些人要造反,我家少爷不愿造反,所以草民斗胆求见侯爷,就是为了将功赎罪。”
“早知道是加入了白莲教,本官就不该贸然答应你。”张儒苦笑道。
老者一脸紧张:“侯爷莫非要反悔!”
张儒摇头道:“不瞒老丈,我倒是真的想反悔,然而覆水难收,话都说出去了,要是再反悔,怕是对不住你这一片好心。
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让我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
老者道:“不愧是朝廷的定边侯,说一句是一句,佩服!我家少爷加入白莲教,还真是另有隐情。
我本大同煤商李家家仆,少爷是李家独子。
大同知府觊觎我李家家财,密令其妻弟带人强占我李家煤矿,然后更是设计害死我家老爷。
少年不过是个读书人,虽有秀才功名在身,无奈却无坚强后盾,值得忍气吞声。
为此,我家老夫人哭瞎了双目,少爷也只能离开老家来这大同府城投奔同好。只不过那同好迫于压力,也不敢收留,给了几十两银子之后便不再过问我等生死。
之后,少爷一想到那个作威作福的知府便心里有气,恰逢此时结实了富家公子杜山白,此人乃是读书人,跟我家公子有许多共同语言。
一来二去,双方相互熟稔,每番那杜山白问及公子家中情况之时,公子总是含糊其辞。一次酒醉,那杜山白再次问起,公子醉酒之后脑子有些糊涂,便和盘托出。
第二天双方清醒之后,杜山白带着一个叫木童的公子来到寒舍,说是有机会为公子一雪前耻。
可怜公子爷连做梦都在想着报仇,只是仇人太过强大,他的能力有限而已。这次有人把机会送上门来了,他自然不愿意放过,老奴说了许多次,公子都不肯听。
李家的南京只剩下公子一人而已,老奴在李家照顾了两代人,既然家主都说要报仇,我一个仆人焉能反对。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木童和杜山白,竟然都是白莲教中人。他们先是让少爷麻痹大意,然后一步一步诱惑少爷加入白莲教。
昨夜少爷回来之后有些心神不宁,老奴多番追问,才从少爷口中得知真相。
请侯爷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少爷,他也是受奸人蛊惑,并非真的想加入白莲教颠覆朝政。”
听完老仆的叙述之后,张儒有些怅然,没想到他第一个试点的地方,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早在数年前他参加第一次大同之战的时候,对大同的某些官员就展开了清洗,一些有劣迹的官员直接被他弄得远离政治。然而,这才几年过去,新的贪腐重新出现,而且还是一个级别不低的大同知府。
这样结局,不得不说有些让张儒感到寒心。
“情有可原,法不容情,你说本官到底该饶还是不该饶。”张儒有些拿捏不定的问了句。
这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李家老仆。
那李家老仆当然巴不得张儒说一声饶,毕竟他已经冒着天大的风险来了这,要是张儒不饶,那李孝之一家人都将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孟傥,带几个人,跟他回家,把人安全带回来,务必做到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张儒在驼背老仆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做出了让他放松的决定。
驼背老仆看到生机,眼中满是感激,马上点头哈腰的领着孟傥朝外面走去。
未到清晨,李孝之一家老小就被送到了大同千户所驻地,张儒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青年一字一顿道:“三日,我给三日时间,三日内白莲逆贼不发动攻击,你的人头会随着旗杆晃动。三日内若是白莲逆贼发动攻击,本官许你一世荣华。”
李孝之抬手揖了一礼:“敢问侯爷可还需要幕僚!”
张儒诧异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孝之解释道:“孝之自问虽非经天纬地之才,却有些小聪明,若是三日内白莲教发动攻击,还请侯爷给个机会,让孝之一展所长。”
张儒留给李孝之一个背影:“三日后再说。”
接下来两天,也不见张儒有什么动作,反正就是这两千人留在大同千户所驻地,根本就没人离开过。
李孝之不由有些担心,几次想要找张儒提醒一番,但是终究没能鼓起勇气。一方面是他对张儒的了解不过是道听途说,另一方面则是想看看,张儒到底是不是值得自己效力的。
若是值得,他会留下,就算张儒不愿意让他留下他也会死乞白赖留下,毕竟一个男人一辈子很难遇到第二个一展所学的机会。
若张儒不过是名声在外,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能力,三日后他自然可以选择离开。
李孝之一家来到千户所住下的第三天,斥候突然来报,说驻地四周多了许多陌生面孔,而且这些人好像都是百姓。
张儒让他们稍安勿躁,将防御范围缩小到驻地周围一里地,有人接近立马警告,若是不听警告,尽管诛杀。
半日之后,约莫七千被蛊惑来的百姓对驻地形成合围之势,这些百姓之中,年纪最大的约莫六十,年纪最小的不过七八岁。
张儒亲自爬上箭楼指挥战斗,站在高处,风将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两面小小的令旗在他手中迎风飘扬。
在高处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张儒看到这一切,眼睛都快要喷火了。
这些天杀的牲口,竟然是一群青壮拿着武器驱赶着那些老幼妇孺朝前面走,他惊人的目力甚至看到某个走在前方的老者拿着铁锹的手都在剧烈颤抖。
“手执兵杖者,瞄准,射击。”合围离驻地一百步,张儒在箭楼上打出旗语。
原本瞄准那些普通人胸膛的箭矢变了位置,弓箭手开始寻找适合攻击的位置,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