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第6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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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紧随其父之后,也是竞相策马追了上去。
经三兄弟这么一提醒,胡毕烈也明白了,敢情儿,那笔数量惊人的金砖竟然是藏在刺史府中。
旋即,他也带着一众亲随和部曲,火速赶往了刺史府。
须臾,当他抵达刺史府进了大门,正要问询府中站岗的匪军于敬德和独孤玉在刺史府内具体什么位置时,突然见着于敬德和独孤玉两人神情低落地从后院的拱门处走了出来。而于家三子也跟着,兄弟三人满脸尽是忿忿之色,口中直娘贼狗官军的骂个不停。
胡毕烈心中又是咯噔一下,暗叱,难道藏在这刺史府内的金砖出了状况?
他正要相问于敬德时,独孤玉已经冲他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来晚了一步,府内密道已经被官军发现了,而且藏在地底下的那批金砖,全部被转移了。”
“什么?”
尽管胡毕烈已经猜到了金砖出状况,但听着独孤玉这么一说,心里还是震惊万份,惊呼道:“统统都没了?”
独孤玉点点头沉默着,不发一言。
而于敬德则是阴沉沉地叹道:“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官军不仅放弃了虔州城,还将所有的金砖统统转移带走了。呵呵,枉我们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地想要夺回虔州城,没成想人家却给我们留下了一座空城,咳咳……”
说到最后,于敬德气得咳嗽了起来。
而胡毕烈听完于敬德的话以后,感觉自己此番攻下虔州城的快乐瞬间没有了,相反,他就像是攥紧了拳头使尽了力气挥出的一拳,却没想到砸到了棉花堆上。
随即,他问道:“官军这么短的时间内撤出虔州城,又要带上数量如此之多的金砖,他们能撤到哪里去?咱们追吧?兴许还能追回来呢。”
“痴心妄想!”
于敬德冷冷地回了一句:“南门外有我们几十万重兵包围着,他能撤到哪里去?北撤?不可能!姓郭的狗贼是精通韬略之辈,他肯定也想到了带着这么多金砖往北撤,肯定会被我们追上。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姓郭的肯定是带着这些金砖转移到了黑水河对岸——”
说罢,于敬德抬手一指虔州城的西边,沉声道:“岭南城!他肯定是转移到了岭南城,想仗着黑水河的天险,与我们继续对峙。”
“岭南城?黑水河?”
胡毕烈猛地一跳脚,冲着自己的亲随喊道:“快,快去看看西门渡口那边,还没有船只?强行征集西门那边沿黑水河一带的所有船只,准备强渡黑水河,攻打岭南城,夺回金砖。”
“别费劲了!”
沉默着的独孤玉突然看着胡毕烈,意兴阑珊地摇头说道:“你觉得郭业这种精明人,会在离去之前给我们留下一舟一船吗?现在别说强攻岭南城了,就是要渡过黑水河,也非易事了啊!”
第1085章白脸小生最无情
胡毕烈此次筹划这么周密,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准备攻夺虔州城。
最后没成想,攻下得竟然是一座空城。此时的他心中有多失望,可想而知。他一直空落落的站在了刺史府内,傻傻地僵立当场,就连独孤玉和于敬德等人什么时候离开刺史府,他都没有半分察觉。
良久,独孤玉和于敬德两家的几十万白莲护法军也相继开进了城中。
虽然他们被郭业阴了一把,被转移走了志在必得的金砖,仅仅占下一座有名无实的空城。
但是这并没有浇灭于敬德和独孤玉夺回金砖的信心。
于敬德带着三子,与独孤玉一道登上了西门城楼。
几人登高远望,西门外不远处的渡口早已空无一艘船只,宽约数十丈的黑水河上水流滩急,水面浑浊看不清深浅。
几人心里纷纷不约而同地感慨道,若是没有江船护送的话,这真是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啊。
对于守城一方的岭南城官军而言,这就是一道天险和倚仗。
突然,于敬德第三子于仲遥手一指黑水河对岸的渡口边儿上,大呼道:“爹,你快看,他们已经开始在河岸布防了,如果孩儿没看错的话,那齐齐整整并排成一列的便是床弩。”
“床弩?”
于敬德眯着眼睛细瞅了一番,气得狠狠一跺脚,骂道:“赵有信这个老匹夫,真是害人又害己啊。赵家压箱底的百架床弩,竟然统统便宜了官军。”
“完了!”
于家长子于元沮丧地叹气:“本以为破了官军的雷阵,便能长驱直入拿下虔州城夺回那批金砖。这下倒好,对方竟然悄不留声地撤退转移到了岭南城。先不说如今咱们手中没有一艘可用的江船,根本就无法顺利渡过这凶险异常的黑水河。就说这对面岸上的百架床弩,只怕咱们渡船行到一半,也会被对方的百架床弩齐发之下射成刺猬吧?完了,这下真的完了,错失了先前的大好良机啊!”
“混账!”
于敬德虎目一瞪,冲于元喝叱道:“未战先言败,滚一边去,少在这儿蛊惑人心!”
于元口没遮拦自讨没趣,悻悻地退到了一边儿。
独孤玉却是莞尔一笑,非常镇定地冲于敬德摇摇头,道:“于老家主莫要生气,令公子也是关心则乱嘛。”
独孤玉竟然一改风格,替于元说起了情,倒是让于家三兄弟诧异一番。
要知道,他们的老子于敬德没来之前,独孤玉和他们三兄弟可是不怎么对付。哪里会想到他会帮于元说起好话来。
于元感激地看了一眼独孤玉,不过却被独孤玉给无视了,愣是白白浪费了表情。
只听独孤玉继续冲着于敬德说道:“于老家主,晚辈认为黑水河既要渡,岭南城也要攻,而那笔金砖也一定要夺回。你说呢?”
“当然!”
于敬德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哪怕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一定要夺回那笔金砖。因为金砖是我们两家的根本所在。”
突然,于敬德好像听出了独孤玉话里藏话,奇道:“贤侄,莫非你心中已经有计了?”
“呵呵,老家主刚才不是说了吗?哪怕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夺回那笔金砖吗?”
独孤玉诡异地一笑,轻轻说道:“这便是晚辈心中的计策。”
“说得轻巧!”
于家第三子于仲反问了一句:“独孤公子,没船咱们可以造,但是你可知道面对着对岸的百架床弩,强渡黑水河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独孤玉不置可否地回道:“代价自然是很大。这毋庸置疑。恐怕到时候黑水河这浑浊的水面将会变得殷红,用尸山血海四个字来形容,亦不为过。说句直白话,面对着蓄势待发的百架床弩在对岸虎视眈眈,强渡就意味着要用几十万护法军的尸体去填平这黑水河。”
此言一出,几人届时心里一颤,委实被独孤玉这个白面小生的话给震骇到了。
真是人俊心黑啊,敢情儿这死上几十万护法军对他独孤玉而言,就跟用脚碾死一堆蚂蚁一般稀松平常。
于仲又问道:“独孤公子,你说话真是不嫌腰疼。是,几十万白莲护法军都是一群贱民,他们出身卑贱,他们死不足惜。但是你别忘了,若是没了这些卑贱的护法军,哪怕让我们强渡黑水河成功,登上岸后又有谁人替我们攻城破门,夺回那笔金砖?”
“哈哈,三公子没有听清楚在下的意思。”
独孤玉笑道:“我是让几十万护法军强渡黑水河,这没错。但没说让你我两家的护法军来强渡啊。只要强渡成功,他那边死上多少人,又干我们两家何事?至于成功登岸之后,攻城破门夺回金砖这种差事,自有我们两家来应付。你们以为如何呢?”
“独孤公子,你这话是什么……”
“蠢货!”
于仲还没质疑完就被他爹于敬德劈头盖脸骂了过去:“你也给我退到一边去,有勇无谋,徒惹笑料!”
继老大于元之后,于仲也是倒霉悲催的退到了墙角,一脸晦气地跟他哥哥一起在墙角画圈圈。
幸免于难的老二于正暗暗还在庆幸自己没有胡乱插嘴之时,谁知于敬德这老鬼训子训上瘾了,又是大袖一挥,喝道:“你也退到一边去,家门不幸,于家竟然生出你们这三个没用的东西来。”
倒霉的很,于家老二也不幸躺枪,灰溜溜地退到了墙角,与其他两个兄弟共画圈圈同患难。
随后,于敬德若有所思地冲独孤玉点头说道:“贤侄,你的意思是让胡毕烈带着他的二十余万人马来打头阵当炮灰,强渡黑水河?”
独孤玉人畜无害地笑眯眯着,点点头,回道:“是的,他胡毕烈不是自恃有本事吗?不如就让他来打这头阵吧。如果借此机会,又能强行渡过黑水河,又能让他二十余万护法军葬身于黑水河底下,这不是一箭双雕之计吗?也省了我们以后麻烦。于老家主,难道你真愿意跟一个拿着竹筷的粗鄙人同桌分食?莫要忘了,咱们用得都是象牙筷哟。嘿嘿,咱们是瓷器,他是瓦片。这种活儿自然要主动分担给他干嘛。”
于敬德心里暗暗骂了一嘴独孤玉,真是白脸小生最无情,更无耻。
不过总得来说,独孤玉的这个提议还是蛮符合他的心思,他也不愿意出现胡毕烈继续坐大,今后与他们两家一起分食的局面。
但是,他也质疑道:“胡毕烈虽然是蠢货,但是他身后有高人啊,贤侄。他怎么会乖乖听我们的摆布,甘愿去做炮灰呢?”
“老家主莫要担心,这一点我早有对策。”
独孤玉自信笃笃地说道。
于敬德正要追问,却突然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在他耳边响起,紧接着,连其他几人也发现了脚步声。
独孤玉看了眼不远处奔来的几人,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胡毕烈还真是够心急的,老家主,一会儿你跟三位公子都不要说话,晚辈自会说服胡毕烈这厮,让他乖乖地听从我的摆布,率众强渡黑水河。甭管怎么样,这炮灰,他胡毕烈当定了!”
“好!”
于敬德也压着嗓门儿,急急地回了一句:“这一次,老夫听你的!”
随后,他又冲自己那三个退到墙角画圈圈的废物儿子瞪了一眼使着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胡乱插嘴坏了大事。
“哈哈哈……原来你们在这儿呀,可让胡某人一顿好找!”
胡毕烈的声音接踵而至,顷刻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众人的跟前。
第1086章独孤玉惊呆了胡毕烈
说曹操,曹操就到!
西门城楼上,经不起念叨的胡毕烈,来了。
打了一通招呼之后,胡毕烈发现除了独孤玉的脸上还有点人色之外,于家父子几人可貌似不怎么待见自己。
尤其是于敬德这老匹夫,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一副厌烦自己到顶点的模样。
胡毕烈不用脑袋用屁股也能想明白,八成是因为朝廷官军转移了金砖,留下一座空城的缘故。
尼玛的,空城怎么了?空城它也是城啊,也是我胡毕烈领人打头阵拿下来的,难道不是吗?
哼,背不住还是因为官军惧怕了我胡某人,这才趁夜狼狈撤离的。
想着想着愤愤不平着,胡毕烈心里猛地一惊,暗暗揣测道,莫非独孤玉和于敬德这老匹夫是想赖账?他们事先可是应承过老子的,今后三家平起平坐。难道他们因为老子打下的是一座空城,就想矢口否认推翻之前的一切?
不,绝对不行!
胡毕烈脸颊变得通红,胸口起伏连连,瞬间怒火中烧,双眼赤红地瞪着独孤玉,口气生硬地质问道:“独孤公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要食言而肥不成?”
独孤玉从头到尾将胡毕烈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哪怕是脸上神色的一个细微变化,都收入眼中。
嗤……
不屑的讥笑,暗藏心间。
胡毕烈越是这样,独孤玉越发地有信心兑现刚才向于敬德的保证,一定能成功游说胡毕烈率部当炮灰。
人啊,不怕你贪婪,更不怕你欲壑难填,就怕你清心寡欲,无懈可击。
随即,他故作糊涂地一脸茫然状,问道:“胡教主,什么什么意思?什么食言而肥?我怎么就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呢?”
胡毕烈迫不及待地嚷嚷道:“之前我们可是说好的,赵有信一死,赵家已是日暮西山,名存实亡了。那么由我胡某人取代赵家,从今往后三家平起平坐,共享南方的荣华富贵。怎么?我看于老家主这态度,好像并不怎么欢迎胡某人的加入啊?”
“胡毕烈,你之前答应我们什么?你再看看现在又做了些什么?如今的虔州城,只是一座空城,一无所有的空城。”
于敬德还是没有忍住,大发雷霆了起来。
独孤玉不由暗骂一声猪队友,然后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噤声。
谁知胡毕烈一听于敬德这么一发牢骚,更加地确信于家和独孤家就是不想认账之前的承诺。
当即,他也毛了,破口大骂道:“放屁,你眼瞎啊?我问你,我说今日午后必有一场大雨,定能破掉对方的雷阵,应验否?我再问你,我说会率部第一时间攻破虔州南门,这又是否应验?纵是如今的虔州城是空城,那又关我胡某人屁事?”
“你……你强词夺理,实属狡辩!信不信老夫我……”
“咳咳,于老家主!”
独孤玉终于忍不住于敬德这头老猪队友的二次搀和了,皱着眉头一语双关地提醒道:“你刚才不是说累了,想回去歇会儿吗?”
暗示完于敬德之后,独孤玉更是冲于家三兄弟笑道:“三位公子,令尊年事已高不宜操劳过度,这里的事情交给在下与胡教主深谈便可。你们三位先送于老家主回去休息,如何?不然的话,在下有些事情也委实难办哟!”
这是独孤玉最后一次提醒,意思是告诉于敬德,你如果再这么瞎捣乱,我可是撂蹶子不干了,爱谁谁。
于家三兄弟也是着急顺利攻过岭南城,夺回那笔金砖,随即纷纷扯了扯他们老子于敬德衣襟。
于敬德无奈,曾几何时,他这位关陇世家的老辈分家主也要听一个毛头小子来指挥,郁闷至极。
不过,一切为了大局着想,于敬德终究还是忍了。
当即,领着三个儿子下了西门城楼。
看着于敬德离去的背影,想着他平日那副眼高于顶藐视众生的桀骜,胡毕烈打心底就厌恶,心愤难平竟然当着独孤玉的面,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骂了一声:“老狗如此目中无人,视我胡毕烈为土鸡瓦狗一般,真是欺人太甚!”
独孤玉也被胡毕烈的这个举动给小小惊了一把,对于胡毕烈的粗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