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群-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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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在一九九五年的塞拉利昂内战中,就是由一间名叫“支路能源”的公司提供信用担保,为经济困难的塞拉利昂政府垫支薪水。每当雇佣军从RUF手里夺回一个钻石矿场,支路能源都可以获得百分之六十的开采权。而安哥拉内战期间,资助“安人运”雇用EO对抗“安盟”的金主其实是加拿大的“传统石油”公司,以及南非戴比尔斯集团。
回顾历史,西方势力介入非洲国家的权力斗争,主要原因是出于增加政治影响力和攫取资源。如果商业机构参与其中,目的更是不言而喻。
因此,他作出一个大胆假设:如果一个资源丰富的国家陷入动乱,失势的前独裁者急于复国,却发现钱包里的存款不足以支付发动政变的费用,那么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用矿产开采权换取资金。
随着思路变清晰,幕后策划人也逐渐浮出水面。如果假设成立,他几乎可以断定,褒曼家族和这件事肯定脱不了关系。因为除了经营石油和天然气开采外,该家族控制的公司里面还包括著名的矿业公司力拓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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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英国国民(海外):简称BN(O),是一种英国国籍。但拥有该类国籍的人士属于英联邦公民,而非英国公民。
RUF(Revolutionary_United_Front):革命联合阵线,塞拉利昂叛军组织,成立于1991年,2002年内战结束后发展成政党,于2007年解散。该组织三名领导人于2009年二月被裁定犯下战争和反人类罪行。
安人运(MPLA):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安国拉国内第一大政党,安哥拉脱离葡萄牙独立后一直执政至今。
安盟(UNITA):争取安哥拉彻底独立全国同盟,安哥拉第二大政党,曾经在安哥拉独立战争中与“安人运”并肩作战,但独立后两党交恶,从而爆发内战。
戴比尔斯集团(De_Beers_Group):世界最大的钻石公司,总部位于南非约翰内斯堡。该公司控制了全球超过百分之四十的钻石开采和贸易活动。
力拓集团(Rio_Tinto_Group):跨国矿产及资源集团,成立于1873年,总部位于英国伦敦和澳大利亚墨尔本。该公司兼营煤、铁、铜、黄金、钻石、铝、能源等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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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香港(叁)
更新时间2009…10…30:06:31字数:2393
拿到资料后,邓诗阳先是在酒店房间里对护照照片进行了仔细研究,然后花了一天时间作采购。
他坐机场快线到中环,在外汇兑换店把三千美元兑换成港币。接着坐出租车到铜锣湾,在运动用品店买了双FILA旅游鞋和一套同牌子的浅蓝色运动服;然后又逛了几家不同品牌专卖店,买了一批带有“中国制造”标签的衣物,包括两条纯棉休闲裤、几件短袖汗衫和Polo恤。
除此以外,他还买了一双黑色皮鞋,一套深灰色西装和几件白衬衫,以及两条分别是枣红色和银灰色的领带。另外还参照护照照片,到眼镜店配了副黑色粗框平光镜,和一副黑色隐形眼镜。
采购完成时已经到了傍晚,他又到旅行用品店,买了一只大号聚碳酸酯旅行箱,把买的东西全部装进去,然后启程回酒店。
他到酒店附近的发廊剪了头发,还在便利店买了盒发蜡。然后就没离开过酒店,呆在房间内收拾行李。但他很快发现,身份证明文件中缺了一样东西。于是拿出手机,拨通哈罗比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哈罗比就首先发问:“是不是出了问题?”
“没错,我今天收拾东西时发现,你没给我印公司名片。”
电话传出细小的“呃”一声,过了一会,哈罗比用略显尴尬的语气说:“参加商务考察不带名片确实有点奇怪。抱歉,是我疏忽了。”
“还有一个星期,你应该能办妥吧?”
“没问题,后天就能给你。”
邓诗阳咂了咂嘴,问:“名片资料是真的吗?如果有人打电话核实,会不会被识破?”
哈罗比轻松地回答:“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会让那公司增设你的档案。别说打电话,就算亲身去查都不会露出破绽。”
讲者无心,邓诗阳听到后皱起了眉头。
“还有其它问题么?”
“暂时还没有。”
“那就好,如果有问题再找我吧。”
“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在网络上查找关于“瑞源国际”的资料。
经过仔细研究,他发现“瑞源国际”的运营状况比想象中糟糕。这家公司在二〇〇四年开始连年亏损,已经三年没派过股息。根据去年五月公布的业绩报告,上一个财政年的亏损已经扩大到二千三百七十万港元。同年九月,公司第二大股东“资产管理”大幅减持股份,导致股价曾经一度跌停牌。今年初,该公司开始内部资产重组,其间进行了两次大规模裁员,但情况依然未见起色。
他左手托腮,望着电脑屏幕思考了好一会,然后打开“瑞源国际”的网站,用笔在笔记本记下公司地址。
第二天早上,他换上新买的西装,乘机场快线到中环,然后转乘港岛线到湾仔。到站后从A1出口走出地铁站,沿骆克道往西走到中国网络中心。
他在大楼斜对面的茶餐厅吃过午饭,然后隔着桌子旁的玻璃观察大厦门口。直到有三五成群的白领结伴走出大厦,才结帐离开。
他到便利店买了个一次性打火机和一包“万宝路”,然后穿过外出吃午饭的人群走进大堂,搭电梯来到第三十七楼。
随着电梯门打开,首先看到的是一排用落地玻璃间隔成的办公区,看起来就像好几个连在一起的巨大金鱼缸。他扁了扁嘴,走到电梯间一角查看平面图,找出目的地位置,然后穿过走廊,走到“瑞源国际”的公司门口。
电子锁亮着红灯,表示玻璃门已经上锁。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接着走到门前,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
正对门口立着一堵有公司标志的天蓝色磨砂玻璃屏风,把写字楼分隔成接待处和办公室两个区域。屏风前是个没人当值的前台,门口旁边放着两张黑色皮沙发和一个很小的圆形玻璃茶几。屏风右边是一条走道,通往后面的办公区。从走道望进去,可以看到后面的办公桌,以及放在墙角的复印机。
他沿走到走廊尽头,推开走火通道的防烟门走出楼梯间。然后关上门,透过门上的夹丝玻璃监视“瑞源国际”门口。为了掩人耳目,他把垃圾桶搬到身旁,再拿出香烟点着。如果有经过的人看到,肯定会以为他是个躲在楼梯间抽烟,但又怕被发现的小职员。
他在楼梯间耗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午休时间结束。其间有三个人走进“瑞源国际”的门口——两位身穿行政套装的女文员与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年轻白领。
他一直呆到一点三十分,才从楼梯走到第三十六楼,然后乘电梯下楼返回酒店。
当天晚上,他拨通了相熟的“汤玛斯调查顾问公司”的电话。
布列安·汤玛斯曾经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一名主管,隶属柏林分部的行动部门,曾经被派驻卢森堡分站,负责为海外行动提供资金。三年前辞职后,他在纽约开办商业调查公司,利用在职时建立的关系网为金融机构提供投资评估服务。
商谈进行的很顺利,双方很快达成协议。邓诗阳委托该公司对“瑞源国际”作调查,他特别嘱咐,把调查范围集中在去年年底以后,希望了解今年初资产重组时期,几位大股东的持股情况。
挂断电话后,他登陆了网上银行,向汤玛斯提供的账户汇了两千美元,作为调查费用的预付款。
一天后,名片如期送到。邓诗阳拿出一张,仔细打量起来。名片印的公司地址以及电话都和官方网站上的联络资料相同。在Jason_Du的名字旁边,印着他的职位——海外发展部经理。
邓诗阳见状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看来他比他的外貌聪明。”
接下来几天除了复习资料就是收拾行李,很快到了出发的日子。
这天下午,他办理了退房手续,收拾行李离开酒店。他先把行李寄存在机场的储物柜,接着走进洗手间,戴上隐形眼镜和黑框眼镜,再用发蜡把头发理到后脑。然后到中环的汇丰银行总行,用Jason_Du的名义开设了一个账户,存进一万美元。还租了个保险箱,把自己的信用卡和护照等证件锁进地下保险库。
办妥时已经接近黄昏,他简单地解决了晚饭,然后返回机场取出行李。在候机大楼通过安检后,他走到到南非航空的休息室,和其他考察团的团友会合。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载着考察团一行二十多人的南非航空SA287航班离开跑道,飞往约翰内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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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资产管理(DnB_NOR_Asset_Management):挪威最大的金融服务机构,成立于1822年,总部位于挪威奥斯陆,总资产1。8万亿挪威克朗(约300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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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斯威士兰(壹)
更新时间2009…10…1015:51:07字数:2871
邓诗阳在飞机上很少开口,交谈时故意用带浓重广东口音的生硬汉语介绍自己的公司,同时礼貌地和其他团友交换名片,态度相当温和谦逊,尽量使自己不被注意。
第二天早上七点,班机降落在约翰内斯堡的奥利弗·坦博国际机场。
本来斯威士兰国营航空公司拥有二十六架飞机和两条航线,但政变后由于国内局势不稳,加上新政府与西方交恶,英国和巴西都撤走了技术人员和中断零件供应。斯国的喷气机现在已经全部停飞,对外航空交通只依靠几架老旧的螺旋桨飞机维持,飞往达累斯萨拉姆的航线也因为飞机航程不足而停办。
南非现在是唯一和斯威士兰通航的国家。每星期两班从约翰内斯堡到马特萨帕的航班维持着两国航空交通,到斯国的乘客必须到约翰内斯堡转机。
考察团刚进入候机大楼,就有两个人迎上前。为首的是个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留着板寸头的黑人。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亚裔青年。
刚见面,长着马来人面孔的亚裔青年就指着黑人,用汉语作介绍:“这位是斯威士兰经济发展部的德巴·穆萨拜先生。”
黑人点了点头,用糟糕到极点的英语致欢迎词:“我……代表……斯威士兰……政府……欢迎……各位……”
他的口语非常生硬,发音听起来像夹杂着英语音节的非洲土语,说话时一字一顿仿佛是在背单词,令人听后感到一阵恶寒。
亚裔青年用汉语说:“穆萨拜先生代表斯威士兰政府,欢迎各位到来。”
打过招呼后,两人带考察团走到斯威士兰航空公司的候机室。在室内放有一张铺着白桌布的长方形餐桌,上放满食物和饮料,那是为众人准备的早餐。
早上十点,考察团被小巴送到停机坪,然后登上一架“捷流-41”支线客机。
邓诗阳跟在队伍末端,从登机梯走进机舱。一股淡淡的臭鸡蛋气味钻入鼻孔,他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左右打量着机舱内。只见飞机内部很残旧,打扫得很马虎,地毯和座椅的衬垫都没洗干净,上面残留着一块块浅黑色的污渍,让人望而生厌。
他沿狭窄的走道一直走到机尾才找到空位。二十九座的支线客机坐无虚席,机上除了考察团一行外,在机舱尾部还坐着三男一女四名西方人。
这四人全部是白人,年龄从三十到五十岁不等。他们穿着印有红色丝带标志和“NATICC”的T恤,正聚在一起聊天。
“NATICC”这个名字邓诗阳曾经在《60分钟》看到过,它是“恩赫兰加诺艾滋病治疗、讯息与咨询中心”的缩写。该组织成立于二〇〇二年,是个教会背景的非牟利机构。总部位于希塞卢韦尼首府恩赫兰加诺市,负责提供免费艾滋病毒检测,以及为防止病毒扩散作培训和咨询。
他把装着笔记本电脑的挎包放进行李箱,接着礼貌地向那位三十多岁的女士点头示意,然后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
没过多久,随着咳嗽似的引擎声,飞机起飞了。
升空后,邓诗阳开始和旁边那位留着一头浅黄色短发的女士攀谈。
西方女性通常不会拒绝和那些温文有礼的男士交谈,这位充满知性气质的女士也不例外。特别是他称赞了她所属的组织,接着又对非洲的艾滋病问题表示关注后,两人很快找到共同话题。
她叫克劳伦·维特妮,是名澳大利亚医生,是一个由天主教会资助的医疗组织的志愿人员,负责在斯威士兰训练当地的医护人员。她和三名同事刚在日内瓦参加完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的会议,正准备返回斯国。
经过一番对非洲艾滋病问题的探讨后,邓诗阳打听起了斯威士兰国内的情况。
“投资?你肯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得知机上的人是到斯威士兰作商务考察后,维特妮的表情就像刚听到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那里现在简直一团糟。”
邓诗阳耸耸肩,无奈地回答:“很遗憾,但这是事实。”
“现在的斯威士兰就像五、六十年代那些刚独立的非洲国家。他们推翻了王室,然后匆忙拥立一个权力集团,到头来只是把国家交到另一个独裁者手里。”
“恩多法掌权后,大量曾经在前政府任职的官员遭到撤换,而继任者全是他的亲信。新政府推行国有化改革,没收了大量原本属于王室和前政府的资产,但财富全装进了总统的口袋。”
“腐败加上中饱私囊,令原本低迷的经济进一步恶化。为了巩固统治,工会和民间团体全部被查禁,大量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被捕入狱,学校已经全部停课。自从进入紧急状态后,这个国家正全速向中世纪倒退。恐怕再过不久,就能在大街上见到鼻子穿着骨头的人到处乱跑。”
“我的天!不会糟糕到那种地步吧?”
“怎么不会?恩多法的党徒们组成了几个‘革命组织’,这伙手臂戴着红袖标,胸前挂着总统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