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秦-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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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刘邦就不会输得那么惨。
没办法封建社会是没有人权的,能给你留一条小命就不错了。这还得去拜谢庄襄王那个王八蛋,还有他那个要命的妈。
狱吏好像送祖宗一般,将云钥送了出去。刚刚走出牢房,敖沧海便走了上来。将猩红的大氅披在云钥身上,借着单膝跪地口称”云侯万安!”
他这一跪,后面的侍卫呼呼啦啦跪了一大片。众皆口称”云侯万安!”
狱吏都快吓尿了,幸亏没呀亏待这位祖宗。不然还不被这些杀才大卸八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跟着众人下跪,高呼。
喊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这位已然不是侯爷了。
出了天牢度大门,狱吏才明白。刚才不过上开胃的甜点,门口这里才能算是大餐。
五千名杀气腾腾的秦军士卒,列队整齐的站在天牢门口。呼啸的北风中,一个个好像钉子一般的立着。红底黑字的云字大旗迎着北风猎猎作响,将整支队伍的气势推至极致。
那股凛冽的杀气,甚至能逼走刺骨的寒冷。见到云钥走出天牢,五千士卒大声高呼。
“云侯威武!”
“云侯威武!”
“云侯威武!”
五千人,齐齐高喊了三声。那声音有如山崩地裂一般,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三声喊罢,五千军卒单膝下跪。
狱吏都要抽了,祖宗啊!您要阅兵也要找个别等地儿好不好,天牢庙小您这么整万一上头差下来,还能有活命么?
云钥迎着北风,看着五千条汉子。都是老部下,跟着自己一路杀向东周城。然后在那个越黑风高的晚上,将那座城池抢掠而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云钥不知为何,想起了秦武公的这首著名的无衣。
他每吟诵一句,秦军士卒便跟着吟诵一句。开始,路人还在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到了最后,路人也参与进来。吟诵的声音击碎了呼啸的北风直冲天际,大秦儿郎的豪气响彻云霄。
去见庄襄王谢恩,不巧庄襄王正在会客。千度吩咐云钥在殿门前稍等,却不料来了一个内侍口称太后传招,无奈的云钥职能随着内侍前往华阳太后的高泉宫。
高泉宫中,云钥那股子豪气烟消云散。到了这里还敢用豪气,那漂亮得不像话的老女人会立刻让他没气儿。
弓腰塌背缩脖子,低着头跟着内侍往里走。转过一个弯,台阶上忽然出现了一双粉色的绣鞋,刚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额头触碰上了一团柔软,似乎还很有弹性。抬头望去时,看见的是一双剪水双瞳。
精致的脸庞,粉红的鹅颈。动人心魄的美丽,不是秦清还能是谁。
糟了!云钥站站台阶下面,秦清站站台阶上面。刚才自己撞到的那团柔软是,
心中暗觉一阵的舒爽,努力的开始回味刚才的触感。可随即便想起了死去的乌兰,爱妻尸骨未寒怎么还会有心思泡妞。
云钥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然后对着秦清躬身施礼道:”云钥走路唐突,冒犯了秦贵主。还请贵主原谅!”话说得客气恭敬,态度异常的谦卑。根过去那个云钥简直判若两人。
秦清先是一愣,随即便醒转过来。脸蛋儿上已然羞红一片,粉嘟嘟的鹅颈也爬上了一抹红晕。
“云侯不必自责,太后命秦清在这里迎接云侯。请随奴家来!”
奴家!云钥下巴差一点儿没掉下来,从来没听过秦清如此自称。恐怕就是吕不韦,似乎也没这个面子。刚刚冒犯了她,不但不生气还温柔软语。不对,这里的有鬼。
事有反常必为妖,云钥甚至生出立即逃走的想法。
奈何这里已然上高泉宫正殿门口,即便想逃也逃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心里衷心希望这位冰山美人不是笑里藏刀。
云钥哪里知道,他这一路千里奔丧。早已经感动了无数咸阳城里的女人,这年月虽然还不流行三从四德之类的学说。但女人的地位实在堪虞,基于体力的原因。女人干不了重体力活儿,这年月不流行不爱红妆爱武装,自然也不能杀敌立功。
为妻的境遇还算是好的,为妾的更加没好日子过。那些有名份没名份的妾侍,就好比家里的一个宠物。若是招了女主人的忌,被活活打死也不是什么新闻。男主人,断然不会因此跟女主人红脸。只会去人市上再买一个回来,就跟在后市宠物店里买个小猫小狗一样容易。
像云钥这样尊重女性,重情重义的男人在咸阳女人眼里绝对上熊猫一般的存在。现在多少咸阳少女,都巴望着嫁入云家称为云家媳妇。
若是云钥现在大鸣大放的续弦,保管提亲的人能将云家门槛踏破。
云钥跟在秦清的身后,机警得好像一只猫。越是集中精力,越能闻到秦清身上若有若无传来的香气。那是处子体香,云钥在绮梅,夏菊还有乌兰身上都闻见过。
那味道是一股纯真的味道,闻着异常舒服的感觉。
“嘭”光顾着警觉四周,浑没注意前面的秦清已然停住脚步。低着的脑袋一下子便蹴到了秦清的后背。顶得秦清一个咧斜差点儿摔倒,这下可糗大了。云钥脑门儿上的汗,腾得一下就下来了。
“莫要慌张,哀家这里不是杀人的法场。”华阳太后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云钥不知道这寡妇要干嘛。赶忙整了整衣冠,施礼道:”云钥唐突,接连冒犯秦贵主还请太后秦贵主谅解。”
到了高泉宫中,自然没有秦清说话的份儿。美人只是瞪了云钥一眼,便盈盈走到华阳太后身旁站定。
“罢了!你家有新丧,又千里奔波。气还没喘匀实就被抓进去吃牢饭,有些恍惚是难免的,清儿自然也不会怪你。”华阳太后语音和煦得不像话,根本没有上次那种迫人的威压。
云钥不敢怠慢,相信这老寡妇是善男信女简直等于自杀。微笑捅刀子,正是后宫中斗争的不二绝学。这位寡妇,便是个中高手。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然死得难看。
“云钥做事唐突,还望太后恕罪。臣谢大王,谢太后不杀之恩!”云钥说完一躬到地。
“平身吧!你也是个有情义的,能够千里奔波为妻子奔丧的男人中年头不多。只是你坏了大秦律法,哀家不得不夺了你的爵位。
不过此次出征,你若失能够戴罪立功。这爵位封地再赏还给你,也未可知。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明白么?”
“云钥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我大秦在沙场上流尽最后一滴血。”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的好啊!难怪清儿都夸你有才情,单单是这句话便能让哀家感受到你的忠心。很好!”
云钥脸上有些发烧,他似乎能看到诸葛孔明那悲愤的眼神。
“不过哀家不用你鞠躬尽瘁,也不用你死而后已。记住,此次击退匈奴人的主力是义渠君。你一定要千方百计的引诱匈奴大军与义渠君决战,你明白哀家的意思么?”
好一招上房撤梯,这华阳太后若是日后怕也是一个战略学家。
义渠地处大秦北部边陲,原本就是游牧民族聚居地。宣太后为了平灭义渠君,甚至不惜亲自上阵动用美人计。最终,义渠君被诓到咸阳杀死。他的领地义渠,自然也为赢姓王族霸占。
203。第203章 出狱晚宴
让义渠君与匈奴人死磕,代价便是义渠人从此与匈奴人结下血海深仇。彼此的手上都沾着对方族人的血,不是用皂角洗一下便能洗刷干净的。
云玥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女人比男人更凶残。高高在上的这个女人,真的可以一掷决生死,不过决的却是别人的生死。云玥甚至可以想见,旬月之后数万身强力壮的男人,就因为这个女人的一个决定开始舍命搏杀。无论谁输谁赢,这个女人都是幕后最大的赢家。
这样的女人必需尽快远离,不然云玥不保证自己不会给她一板儿砖。这样阴险狡诈的女人,干死一个少一个。
带着一身冷汗出了高泉宫,千度那张死人脸又出现在面前。可能受到后世影视剧的影响,印象中对宦官这一特殊物种就没有好印象。脑海中不时魏忠贤就是李莲英,安德海,或者是王振那些极品。貌似蔡伦与郑和好像也是太监,呃……司马迁貌似跟他们也属于同一品种。
“太傅大人,王上宣召!请随奴婢来!”谦恭的礼仪,得体的举止。若是没有那副公鸭嗓似乎就更好了,为毛太监都是公鸭嗓?貌似后世一位著名体育解说员也是公鸭嗓,他们之间……。
没办法,还没谢庄襄王不杀之恩呢。这年头,他娘的就讲不出理。人家要杀你,最后没杀成还得谢谢人家不杀之嗯。很有些砍人的心思,不过不敢流露出来。敢在承明殿有这种杀千刀的心思,庄襄王真的会杀自己千刀。
木然的谢恩,木然的施礼。对这位天下畏惧的秦王没有多少敬畏之心,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哥们就是一个牌位儿,真正做主虎狼强秦的是那个不到四十岁的寡妇。
庄襄王说了什么,云玥根本没心思听。马上就要出征,云家庄子又被讲话的王八蛋收回。一家老小不知道要怎么过,回家就把大棚拆了。猪圈里的猪抓出来挨个放血,他奶奶的以后你们这帮王八蛋别想有青菜吃。
“赢熊两家联姻三百载,大秦的王后一多半儿出自熊家。孤这个王也是靠着当今太后的势力,不过孤也只有这么做才能成为我大秦的王。
或许你瞧不起孤,但孤告诉你。现在口含天宪手握王爵的是孤。东周已然作古,他日我王旗所指便是我赢家土地。你,云玥是做愿意孤的臣子。还是甘愿受太后驱使,永远成为一介奴仆。说……”
庄襄王一阵的疾言厉色一下子将云玥整懵了,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庄襄王。怎么看都是一个有雄才大略的家伙啊!这家伙是扎了鸡血还是吃了伟哥?这不科学!
“臣……!臣……!”云玥被问得磕磕巴巴,一句臣在嘴里好像口香糖一般的嚼。
“孤可以告诉你,他日君临天下的必然是孤。而不是躲在深宫帷幕后面的女人,此次进击匈奴一定要全力帮扶义渠君。若有怠慢,哼哼!孤赦了你,也能杀你。”最后一句话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尤其是那声冷笑。透着骨子里的寒意,隐忍多年一旦不假掩饰,庄襄王的这种阴狠,着实让人心悸。
云玥这才发现,承明殿中此时只有自己千度,还有高高在上的庄襄王。而千度手中,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三尺青锋。背脊上的肌肉顿时紧绷起来,他娘的看来今天要是说错一句话,就是折在这里的下场。
“臣,定当谨遵王命。为我大秦,为王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辙,还得抬出诸葛老先生。高泉宫里说过的话,庄襄王除非有窃听器否则不可能这么快知道。不管怎么样,糊弄过去活着走出承明殿再说。
诸葛老先生的话还是非常有杀伤力,庄襄王明显震着了。直到云玥倒退着走出承明殿,仍然久久不语。
“千度,派人盯死这个人。孤要统一天下,需要这个人。”良久庄襄王才说出话来。
“诺!”千度答应一声幽灵一般的消失不见,少顷一群内侍宫人便仿佛鬼魅一般重新出现在承明殿中。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个门,哪里进来的。
出来转悠一天,早晨只吃了一顿饭。云玥现在饿得腿肚子都转圈儿,奈何这二位一个比一个难缠。谢了一圈的恩,云玥出咸阳宫时天色已然黑透了。
“阿娘,我们不见见云侯了么?”荆二抬头看了看赵姬,赵姬的脸上古井无波。可一双晶亮的眸子却盯着云玥的车架一眨不眨,知道车架消失在金水桥头仍然久久凝视。
“不见了,相见不如还念。”赵姬摸了摸荆二的头,荆二凑近了母亲试图让她摸得舒服一些。
车马刚刚转过街巷,一名青衣小帽的仆役便远远的高喊:“太傅回来了。太傅回来了!”高大的门楣下站满了人,安平君,扁鹊,耿师傅,乌孙季长,老姜,铁塔,渔老……
中间簇拥着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寒风之中老奶奶的银发甚是显眼。西瓜灯照下来的光,让老人镀上了一层金色。云玥紧跑几步跪在奶奶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还没说话,眼泪便流了下来。
“奶奶,孙儿孟浪给家里闯祸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有人在比什么都强!”坚强的奶奶伸手搀扶起云玥,几天不见奶奶脸上的皱纹似乎多了些,有些沟壑纵横的感觉。看起来这些天里,老奶奶为自己****不少心。云家是新近归附的家族,在咸阳两眼一抹黑。真的苦了奶奶!
跨过了火盆,奶奶有用艾草狠狠的抽打了几下。一家人这才算是高高兴兴的进了院子,庭院里支起方砖炭火炉。一群厨子正在围着炭火炉忙碌,煎炒烹炸样样不落。看起来今天要大摆筵席,庆贺云玥成功出狱。
云家在咸阳的宅子里十分热闹,咸阳令办事的效率相当高。今天一大早,便有差役到了云家新建的宅子里。将物品一一封存,凡是不动产一律不得破坏。其行为很像后世的拆迁,就差在墙上画个圆圈写上一个拆字。只不过,一个保护一个破坏罢了。
没办法,云家一家老小又回到了咸阳的宅子里。扁鹊老先生非常愤怒,他的苗圃也被查封。惹得老先生弄了一些不明成份的药水一顿乱泼,不到一个时辰原先还鲜绿的草药便枯黄一片。
乌孙季长是个狠角色,向老先生讨要了秘方。在云家庄子大棚里,一阵的泼洒。这片地里的大棚菜便算是绝收了,据扁鹊说三年之内都会寸草不生。
云玥觉得十分恐怖,这老先生不会研究一些化学武器之类的东西吧。幸好没有显微镜一类的东西,若是有那东西说不定老先生还会研究细菌。那玩意才是真要命,云玥可不想自己的家里有一个石井三郎。
客厅里人非常多,云玥感觉自己的情绪受到了某种影响的支配。别人哭他跟着哭,别人笑他跟着笑。奶奶更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让人难以适应。
绮梅就好上很多,眼圈儿总是红红的。看着云玥就有扑在怀里痛哭一番的意思,奈何人实在是太多。大庭广众的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来,倒是夏菊里里外外的张罗。从吃食到茶点一样不缺,显示出一个理家好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