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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宫杀-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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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里压在这席子下头。总是一付子心事。到底是什么,江嬷嬷也没有说。只留了一句。说真到了给她们的那一天,她们也就晓得了。”
抹云也是猜不透。便放进了怀中,道:“哪天再给老公公送酒过来吃。”出去找了谨谡。谨谡已在宫女怀中睡了,几人便怀里抱着回去了。
到了清袖堂,安置了谨谡,抹云便掏了瓷盒出来给了甘棠。甘棠初时也是不知何物,打开来看,只是一些树根颜色样地粉末,靠近鼻子,嗅了一嗅,并没有什么味道。待抹云说完了老公公传的话,甘棠明白了:不过是江嬷嬷在宫中经得多了,为防有什么不测,给她留下这个,或能助了她的力,也能不枉费了自己的一条命。
抹云问道:“主子知道这个?”
甘棠看看抹云,心道:这样的东西,还是少人知道得好,便道:“必是能治我病地药末子罢了。江嬷嬷必是怕自己万一出不来,才托了老公公,想不到竟就没有了人了。”
抹云道:“那我就收好了。等主子用得着的时候,真是有用呢。”
甘棠嘱道:“就放了那个多宝格的木瓶子里头罢了,找的时候,也好拿的。”
抹云拿着去了。甘棠心里想着那个瓷盒,也忘了要做些什么了。
藏梅在外边见抹云出来了,想着屋里头没有人,便进来了。看甘棠呆呆坐着,怕有些魔障了,便想出话来说,道:“这些日子倒清静了,少有人过来。”话一出口,便悔了。
甘棠却是不介意的,淡淡说道:“你也知道我先前不过是个绣衣的奴才罢了,进宫前也有两个小丫头,却都没有跟进来。你若是以前是总跟着我,就知道我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是关在屋里,足不出户一两个月,也觉不出什么的。实在闲了,坐在炕上,呆呆地想事情,也是有意思地。”
藏梅笑了,道:“看主子喜欢做这个、喜欢做那个的,谁能知道主子是最熬得过的人呢。”
甘棠笑笑,道:“尤其到了这种地方,不过是熬日子罢。不能熬地,也就能了。”
藏梅点点头,道:“想来,主子说的是对地。我这个整天闲不住地,也有时候愿意一个人想事情了。”
甘棠笑道:“你且说来,想什么事情了?”
藏梅脸红了,道:“主子不要想岔了,我是想着家乡的野果子了。有一种果子,藤藤蔓蔓地长出来,秋里就结了葡萄样地小果子来,就是个头小得很,黑黑紫紫的,吃在嘴里酸酸的,我想得很呢。”
甘棠道:“听你说得这样好,都引得我也馋了。你出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果子,拿进来,咱们两个吃一些罢了。”
藏梅欢喜地出去了。
过了几日,甘棠之父捎信进来,说季厢回去这几天竟病了,好在老家那边的姨妈一家也迁来了这里,那姨妈便进府邸来,照顾季厢。叫甘棠不要记挂。甘棠心中一笑:真病、假病,已离了这里了。就是心中还是怨恨着,不免又想起了江嬷嬷留下的东西,一想起这个,心中便颤颤的,摇摇头,硬想别的去了。
抹云从外头进来,甘棠看见了她头上的一支簪子,道:“以前没有看见你戴这个呢。”
抹云脸上一红,看没有别人在这里,便从头上摘了下来,道:“不想戴这个的,是原来的那支有一处石痕子裂了,总是夹住了头发,另一支好的,也借给她们戴去了,不好就张口要了来。只好找了它出来戴了。”
甘棠细细瞅了瞅,道:“成色好,不过是有些细小的絮,也不碍的。比你原来的那个不差。是原来的太妃赏的?戴就是了,我又不是个小心的。”
抹云道:“不是太妃给的。是凤坤宫的一个李公公叫人给我捎了过来。”见甘棠面露疑色,忙道:“他原来并不是在那边当差的,是从敬事房抽了过去的。以前也是因着有回给太妃那边传送东西,失了手,我看他年纪小,可怜人,就给他掩了过去,他硬是认了我做姐姐,好送些东西过来。”
甘棠想到了什么,笑道:“我才到了太妃那边时,你那瓷盒的香粉是他送过来的罢?”
抹云惊得睁大了眼睛,道:“主子怎么知道那个?”
甘棠笑了,道:“这日子是过了,等明年桃花开了时候,你叫几个人去采了桃花回来,咱们自己做香膏子,做好了,在上头拿梅花簪子印上花痕,好得很呢。”
抹云大悟,道:“竟然就是主子做的?”
甘棠点点头,道:“可见何谓巧合了。”
抹云犹自在那里说道:“主子那时候怎么不说?”
甘棠笑道:“可不敢找骂。你那样一个厉害人儿,我哪里敢问什么?还怕你一个嘴巴子打了过来呢。”
两人说笑了半天,甘棠又叫抹云给那个李公公捎几样吃食过去。只是不要叫人瞅见了。抹云道:“岭祥是和他们一处住的,叫他传送就是。”甘棠点头。
又过了半月,季厢回宫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甘棠坐在椅上听见她过来了,喃喃道:“何必又要回来。”看看桌上的一瓶香露,对宫女道:“你且出去,把我妹子让到那边屋里去罢。”那宫女出去了,甘棠过了会子才过来了。
眼见着季厢瘦了许多,脸儿也小了一圈儿。甘棠笑道:“妹妹这怎么就病了,姐姐也没有办法照看,现在大好了?”
季厢先起身拜了姐姐,道:“好全了,姨妈才叫进来。本想早些过来。”
甘棠笑了,道:“姨妈一家子可好?”
季厢道:“好。就是表姐总是没有寻到个好人家,姨妈心里头不舒坦。”
甘棠道:“也是姨妈挑得狠了。想来比我还大了一岁。”顿了一顿,道:“妹妹走过来,肯定是热了。”扭头叫她们拿了那瓶子新露过来,给季厢喝。
宫女端了一玉碗过来,季厢接了过来,笑道:“还没有近前,就嗅到一股子清香了。”
甘棠道:“是苹果花的香,别人说俗了些,我倒觉着比别的好。你尝尝看。觉着好了,你走的时候也带上一瓶子回去喝。”
季厢刚要端起碗来尝上一口,甘棠忽道:“妹妹先不要动。”
季厢道:“姐姐怎么了?”
甘棠站起身来,过去季厢身前,扶了一下她头上的一支白玉的簪子,道:“妹妹簪子松了。”看了季厢一眼,又道:“妹妹怎么没有戴你前头那支?翠色儿好看些。”
季厢低了头没有说话。甘棠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叹了口气,道:“都是命啊。季厢脸上淌下泪来,甘棠心中诧异。脸上倒没有现出什么。
季厢拿绢子出来,拭了泪,道:“看着小兄弟。心里头就难过。”
甘棠心中冷笑,反道:“妹妹不要哭坏了身子。叫父亲放不下
季厢没有说话,屋中就有些闷了。1……6……K只听见外头的蝉鸣,一声声叫得让人心烦季厢转头看了那碗香露,道:“虽是苹果的味道,就是这色儿深了。”
甘棠道:“不过是加了糖色罢了。”
季厢笑道:“这热天里头喝的东西。还是清雅的色儿好。”
甘棠笑笑,没有接话。外面就有了人声了,听着是谨谡在一板一眼地学抹云说话。撩帘进来,谨谡一眼看见姨妈,挣脱了抹云地手,就小步跑了过来,差乎碰到了桌脚上的云朵儿。季厢一把抱了身上,谨谡将头钻了她怀里去。季厢也紧紧抱着谨谡,眼里头就红了。
甘棠见谨谡这样。心里也一阵酸,嘴上却道:“不要把姨妈的衣裳揉搓了。”谨谡却不管这些,呆在季厢怀中不下来。
季厢也道:“姐姐不要担心。不过是件衣裳,有什么要紧?”又拿自己地绢子给谨谡擦抹头上的汗水。心疼道:“怎么外头这样热了还出去。招了暑气怎么样呢?”
抹云一旁笑道:“姑娘还不知道呢,还没走利索了。就想满地上跑。等这会子会跑了,都要想飞起来了。就是天上下雨了,还要硬撑着出去呢。”季厢道:“真像是一只小猴子呢。”
甘棠道:“可不是就属猴地。竟一点子没有随我呢,像妹妹小时侯的样子。”
季厢笑了,伸手拂了额前的刘海,道:姐姐看,这疤还能看出来呢。”
甘棠过去,摸了一下,道:“妹妹是要替我摘树上的蝉蜕才伤了。姐姐一想起来,心里就突突地跳,万再靠近些儿,伤了眼了,姐姐就不活了。”
季厢怔了一下,低声道:“要是那回妹妹摔下来死了,也就了了这些凡尘的事了。”
甘棠看了她一会子,见她端起碗来要喝,忙道:“妹妹不要喝这个了。虽是热天,还是温温地水冲了来好下肚子。不要喝凉的东西。”
季厢道:“妹妹哪有那么金贵。姐姐没有出来时候,咱们还偷吃松枝上的雪呢,不是没有什么事?”说罢,就端了起来。
甘棠起身,过去了,拿下碗,给了抹云,笑道:“那是小时侯,不晓事的。现在觉不出来,老了就闹些病出来了。”
季厢有些愣了,脸上略变了色儿,没有说什么。抹云进来,又端了一碗进来,那碗是另个了。季厢看了,也没有喝,只顾和谨谡在那里玩笑。
用过了饭,季厢便回去了杏阳馆。夜里倒是早早睡着了,却又梦见了郑姨娘。还是平常的打扮:镶着暗花边的宽袖衫子,梳了矮髻,插着两支象牙的簪子,坐在最常坐的一把黄梨木的椅子上,笑盈盈地看着季厢。季厢心里倒是明白是在梦里,心里竟没有骇意,言道:“郑姨娘又来做什么?我又没有害了我地姐姐。”
郑姨娘笑了,道:“姑娘还是嘴硬。听了你姨妈的话,不悔么?”
季厢冷笑道:“有什么可悔的?你也是死了地人了。我娘可是死在你的手里头不假。”
郑姨娘笑道:“不过是夫人太看贬了人,我会白看着自己就那样死了,你那小兄弟到了你娘地跟前,没有了亲娘,那才是有天理么?”
季厢强辩道:“不管怎么讲,我娘没了,你还好好地享受着,心里就好受了?我娘是托了姨妈淘换东西,可并没有用在你身上。我娘不见得就做出了那样的事。”
郑姨娘瞅着季厢看了半天,道:“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地事儿罢了。姑娘该比我知道夫人才是。我自己去了,是因着自己确是做下了罪孽的事了。早去一天,早安生,心里头也松缓了。姑娘现在心里可好受了?”
季厢要张口说什么,就看见郑姨娘缓缓地出去了。自己想跟了上去,郑姨娘却回身轻轻一推她的身子,道:“那里不是姑娘能去的地方,你姐姐心里舍不下你啊。”
季厢身子一抖,却醒了过来,睁眼看看屋里头,哪里有郑姨娘的影子。心道:自己是给母亲抱了仇了,看来姐姐也知道了实情了,最后竟没有下手来整治我,转了主意。若是姐姐真狠了心肠,也倒罢了。每天夜里不得安睡,还不如就喝了那碗东西死了干净。如今自己回来了,倒是还要作些事儿,不枉了姐姐待我的情义。姐姐待我好,我自然不能将姐姐和郑姨娘混同了一起。心里思思念念的,就到了天亮的时候了。
这日,抹云进来,将别的宫女打发了出去,道:“主子说的事有眉目了。”
甘棠道:“李公公没有细问么?”
抹云摇摇头,道:“岭祥说身边有别人,只说了几句话。李公公倒是说过两日,他就歇着半日,偷空儿避了人过来,主子就好和他说了。”
甘棠点头,道:“你在里头奔忙,如今也不知道今后能怎样,无法谢谢你了。”
抹云一听这话,跪下了,道:“主子还对抹云说这样的话,就是拿了抹云当了外人了。别说是做这些,就是要了我的命去,也不会有半句别的话。若不是主子当时费了心思,那空林不知死在哪里了。不是奴才不知道脸红,实在主子不该说这样的话,来试探抹云。”
甘棠忙扶起她来,道:“难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要试探么。实在我如今虽做着这些事,心里也是没有底的。说不定哪天皇后寻了什么事出来,我连句话都没有工夫来和你说了呢。”
抹云道:“主子也往好的地方想想,难道老天爷就整天倒了她们一边么?”
甘棠笑笑,道:“你说的也是,这回该往咱们这边倒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求到你的身上呢。”
抹云诧异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甘棠看她的样子,便道:“先不要吓了你了。什么事都说不准的,到时候再说罢了。我还是愿意你就在我身边跟着,不是到了紧要的关头,我…………”没有说完,看了看抹云,轻叹一口气,没有说话了。
抹云道:“主子不要忧心,到了要用到抹云的地方,我是不缩了头去的。就是等李公公来了,主子要和他说话么?还是主子把话告诉了我?”
甘棠笑道:“你说的极是,你出面和他讲是最好的。”遂与抹云细细商议。
过了两日,近了黄昏时候,岭祥就与李公公选了少人走的僻静道儿过来了。进了屋子,岭祥就出去了。
抹云在屋里笑道:“抹云先在这里谢弟弟叫人传过来的玉簪子了。连我们主子看见了,还说好呢。”
李公公讷讷言道:“姐姐喜欢就好。改日有了好东西,还给你捎过来。”
抹云笑了,道:“弟弟也不要把这些都孝敬了我,还是身边留着些儿,等上了年纪,就用到了。那簪子是皇后娘娘赏的?怎么赏了你那样的东西?倒叫我想不明白了。”
李公公言道:“不是赏的。是玉坊的一个公公,玉料子琢完了一个如意,剩下的就偷制成了簪子。我见着好,就许了他些银子,换了过来。”
抹云道:“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赏了你的东西,你给了我,我心里是高兴的。若是掏出积攒的银子来,去买这个,我戴在头上。心里也不过意。你那银子也不是好来的。我们这里地主子平常也常给我们这种东西,不缺的。”
李公公恩哼了两声,算是答应了。
抹云给他递上了一碗茶。他喝了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抹云笑道:“你是怎么到了凤坤宫了?那掌事的竟提拔了你了?我知道他是最喜欢那白地、黄的东西。你有什么孝敬他地呢?”
李公公低了头,半天才道:“来了这里,才知道不好。。www;16K.Cn。还当是他知道我能干些,才补了我过来。这过了大半年了,才知道。是他的一个相厚的原在凤坤宫,嫌活儿累些,又捡不到一些娘娘跟前的事来挣脸面,索性就去了。这才补了我过来。”
抹云点点头,道:“既然过去了,就老老实实做活就是,老实人在那里也是一样。”李公公点了头,道:“姐姐说的话,弟弟记下了。”
抹云接着说道:“弟弟在那边可见得到娘娘跟前地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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