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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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李蔚一声怒喝,一刀捅进了一个法国兵的胸膛里面,再一刀刷的抽了出来,鲜血飞溅,飞溅到他的左眼,他眯着眼正伸手去抹,肋下一凉,顿时一阵剧痛,心知不好,必然是法国人趁火打劫,右手一刀挥了出去,大约是砍到了法国兵的脑袋,人的头骨是最为坚硬的骨头,长刀厮杀许久,已经是卷了刃,砍在人头上不由得卡在了那里,李蔚往后退了一步,抹干了脸上的血和汗水,手往身后一伸,大喝一声,“刀来!”
手里接过了一把刀,李蔚又飞扑上前,和法国人打了起来,身边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怎么回事?”他的脑海里一片糊涂,“我们黑旗军拼白刃居然拼不过法国人!”
法国人整齐的踩着步伐,出刀,回收,出刀,再回收,整齐划一,就算个别士兵被黑旗军杀死也绝不会怜惜一分,只是无情的朝着前面进击,前面的人不断的死去,不断的退出战场,李蔚看了看左右人数虽多,可军心有些不稳,他大喝一声,“兄弟们,跟着老子一起上,要知道,国内来的人就在后头看着,若是丢了黑旗军的脸面,那可是丢到姥姥家了!”
他一挥手,身后的亲兵就竖起了一个黑色的三角旗,迎着狂风烈烈起舞,上面绣着白色的北斗七星,这就是黑旗军的军旗!大家看到了这个旗帜,情绪顿时又被拉了起来。
“喔喔喔!”
“人死是小,面子是大!上,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李蔚的左腹部被刺穿了,但是他拒绝了包扎,“怕什么,死不了。”他只是用腰带使劲的绑住了受伤的部位,又身先士卒,继续朝着前面厮杀而去。
李威利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场中异常勇武的李蔚,摇了摇头,怜悯地说道,“这样的勇士,实在是可怕,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对于整场战役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的,看看。”他满意的看到几个火枪兵一起拦住了李蔚,一个人乘其不备,刺中了李蔚的左小腿,李蔚不得不蹲了下来,“我的话实现了。”
李蔚大声惨叫,左手一把抓住了刺进自己小腿的刺刀,那个法国兵用力一抽,却抽不出被李蔚紧紧握住的刺刀,李蔚的左手慢慢的渗出了鲜血,他大喝一声,一刀把那个偷袭的法国兵砍翻在地上,“三十三个!”边上的黑旗军连忙挡住其他的围攻的法国兵,他咬紧牙根,慢慢的把刺刀从自己的小腿里抽出来,丢在了一边,一瘸一拐继续朝着前面杀去,身后持旗的亲兵带着哭腔劝道,“老大,你且休息一下,接下去的让弟兄们自己打就成!”
他抹了抹嘴角涌出来的鲜血,微微咳嗽,刺在腹部的那一刀已经伤到了内脏,他锐利的眼神扫射着整个战局,“胡闹,我是火枪兵的协领,弟兄们都在厮杀,我怎么能当缩头乌龟?”他一刀又把一个法国人刺到在地,那个法国人死命的拉住了刀柄,李蔚伤后无力,这时候已经有些眼冒金星,气喘吁吁了,只能是放弃了刀,继续朝着身后伸手,“刀来!”
一个大力把他拉到了身后,李蔚的神智已经有些恍惚,这时候还以为是敌人所为,一个冲天炮就伸手打了过去,却被来人轻轻松松的拦住了,那个人朝着李蔚面上甩了一个巴掌,“什么刀来,累成这样了还不退?我看你要把命送在这里才算完!”
李蔚摇了摇头,原本已经涣散的眼神慢慢才回过神来,原来是此地的黑旗军统领杨著恩,他满意的看着李蔚,“好小子到底是不赖,好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他朝着法国人开了一枪。“你滚吧!”
“大人!”李蔚摇摇头,这时候他才觉得腹部的伤口如此的疼痛,“我要留在这里!”
“留个屁!”杨著恩带领的援军上了战场,原本已经快要溃散的黑旗军又显得强势了起来,“要你这个半残废在这里干什么?趁早给老子走!论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兵!把他带走!”杨著恩冷静的发号施令,“所有受伤的士兵立刻撤退,退到关帝庙去!”
李蔚被几个士兵拉了下去,杨著恩回过头,看了看怀表,还有一刻钟就到了一个时辰,“杀!娘老子的,这些法国人,我就不信邪,不能把这些人干死!”
卫维斯看了看场内的形势,“看来这些中国人已经把后备力量都用上了。”
“人数大约是在两千人,这个人数和我们获取的情报是相一致的,黑旗军就这么点兵力,他们的确是把这场战役当做了最后的决战,可惜啊,他们必然是要失败的。”李威利这时候有些恼火了,这么两千左右的黑旗军对于法军造成的伤亡,绝对是很惊人的,当然,这种伤亡只是对于法国军队别的战役之中的伤亡率,在对越南作战或者在非洲殖民地的作战之中,伤亡无限接近于零,但是对于黑旗军的作战,伤亡的比率成倍的增加,现在粗略的统计,法国士兵们的伤亡已经超过了五十个。
这是难以接受的伤亡,法国人不是黑旗军,每一条人命都是十分贵重的,法国人自从占领了升龙府之后,大约陆陆续续派了八百人来升龙府,李威利这次带了六百人出来,这五十个人的伤亡,接近了十分之一,就算一个换四个黑旗军,李威利认为也是不划算的,他阴着脸,“是时候给中国人一个教训了,我们的士兵们不能浪费在这里必胜的战役之中,卫维斯中校,请把我们的后备队都一起拿出来吧,我们需要快速解决这些中国人,不能用士兵的性命去填充到这个无谓的战局里面了。”
“但是我们还没有看到那个邪恶的中国统领,就是那个姓刘的将军。”卫维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现在还没看到他的旗帜,中国人都是有自己的旗帜的。”
“他一定是躲在什么角落里对战场发号施令。”李威利不屑地说道,“看他的样子就是很畏惧死亡的人,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卑微的人物总是躲在暗地里做手脚的,我们具有强大的活力和先进的军队,丝毫不惧怕这些人的阴谋诡计,只要我们堂堂正正的压过去,把眼前的这些人都解决掉。”援兵们潮水般的涌上了战场,参与了厮杀,李威利自信地说道,“就算刘永福还有什么诡计,也没有兵力可以施展了!”
第638章 寒光铁衣(二)
杨著恩带着八百人的援兵上了阵,他的刀不停的挥舞着,每一次挥舞下劈都大喊一声“杀!”他身先士卒,状若疯虎,犹如一把钢刀插入了法军的阵营,所到之处法军纷纷退却,边上的亲兵扣住了时辰,“大人,时候到了!”
杨著恩摇摇头,“且不忙,再杀一会就退!”依旧呼喝上前,片刻之间又是屠了好几个法军,边上的亲兵边是护住杨著恩,边是朝着四处射击,法国人看架势知道了杨著恩是一个重要的首领,大家大声喊着,几十个法国士兵围了上来,先是用火力把后头的黑旗军斩断,阻隔了黑旗军的攻势,其余的人蹲下发射三排轮射,不过是片刻之间,杨著恩身边的亲兵就已经伤亡殆尽。
一个亲兵要挡在杨著恩身前挡子弹,却被杨著恩一把拉开,他满脸怒火,朝着法国士兵喝道,冲了上前,“洋鬼子,来啊!来和你爷爷单打独斗!”
砰砰砰几下,杨著恩的胸口冒出了几团血迹,他如遭重击,慢慢的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还用力的把腰刀掷了出去,直到看到插中了一个法国人的胸口,这才嘴角带笑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不过才是午后的时节,原本天高云淡的天气慢慢的聚集起了乌云,太阳躲在了云后,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南坡朝着西北方向数十里地外,就是关帝庙,这里和南坡的地形完全不同,坑坑洼洼,高低起伏,是升龙府附近难得的丘陵山坡林地地形,关帝庙边上有一道小河,小河已经干涸,河上有一座破旧的木桥,木桥的周围连带着关帝庙已经修好了防守的土堆暗道等,道路上也安排好了木马角鹿之类的障碍,显然,刘永福是准备在此地进行最后的反击。
一个身上带血的黑旗军士兵跑进了关帝庙,“禀告军主!”他带着哭腔气喘吁吁,“杨大人他战死了……”
“什么!”刘永福刷的转过身来,身上的铠甲激得唰唰作响,“怎么战死的!”
“杨大人身先士卒,杀入了法国人的包围圈,被火枪齐射,阵亡了。”
刘永福跺脚,一拳打在了大殿的柱子上,房梁上的灰尘唰唰的掉了下来,“真真是糊涂!现在和洋人们打仗,他们火枪厉害,正面交战如何能身先士卒!可笑,活该死!”
虽然说的活该,可刘永福的眼眶还是发红了,“其他的人都带回来了没有!”
“已经撤退了,兄弟们死伤的不少。”那个传令兵哽咽地说道,“火枪队李蔚也已经身受重伤了。”
“传令,除却受伤的士兵外,其余的人列于阵前,再抵抗一刻钟,即从纸桥外两边撤退至后坡,违令者斩!”
“是!”
刘永福继续发号施令,“然后就在后坡等待号令,见到了烟花升起再一起杀出。”他咬牙说道。
“我要法国人给杨兄弟陪葬!叫李蔚上来!”
“是!”
传令兵转身离去,刘永福收敛心神,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转过头,对着唐景崧说道,“唐大人,接下去这关帝庙就要成为战场了,您还是去后坡安置吧,这里不安全了。”
唐景崧摇摇头,“此番来越,就是要见一见战场的样子,我若是到了后坡,岂能见识到黑旗军之威?大帅就不要提这件事了,大帅在何处,我也在何处,大帅此处若是不安全,只怕这北圻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唐景崧如此坚持,刘永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笑道,“唐大人看错了只怕等一下我这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了。”
李蔚被两个士兵驾着拖了上来,刘永福也不慰问,只是淡淡的问道,“你死了没有。”
李蔚挣扎的跪下,“还没有死!”
“还杀得动吗?”
“杀得动!”李蔚激烈地说道,“只要我手里还有一把刀,就杀得动!”
“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刘永福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拉起了李蔚,“老杨战死了,你不中用,所以害的他战死了。”李蔚的眼睛慢慢的红了,“你活着回来,很好,但是我需要你继续去死,你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李蔚咬着牙,嘴角慢慢的流出了血液,“我要给杨大人报仇了,再去死!”
“很好,你现在杀了多少个法国人了?”
“三十三个!”
“很好,这一役,你起码要给老子杀到一百个!”刘永福挥挥手,“把他拉下去给他灌几口参汤,真是便宜你了,这可是国内来的人参,再让他休息一二,放在最后排!”
“军主!”李蔚喝道,“放在最后一排,我如何能够杀敌,你也太小看我李蔚了。”
“没有小看你,最后一排的作用最大,拉下去自然有人给你解释!”刘永福不耐烦和他废话,转过头看着天色,乌云越来越多,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不过才午后,却有些像黄昏的架势了,大风也开始猛烈的吹了起来,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真是天助我也!”刘永福转过身,对着唐景崧说道,“天意如此,该叫我刘永福立大功!”
“报!法国人已经杀上来了!”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关帝庙之中士兵除外,严守关帝庙!”
“是!”
“把我的帅旗举起来!”刘永福喝道,“我瞧李威利想不想要我这颗人头!”
法国军队已经攻到了工事之前,李威利骑着马,狐疑看着这里的防守工事和前面站着几乎人人带伤的黑旗军,“这些中国人在这里拦住我们做什么?难道他们以为这些可笑简陋的工事可以抵挡住我们进攻的步伐吗?”
他下达了暂停的命令,两军可怕却又寂静得对垒着,就连火炮都不曾发射,他警惕的让斥候出发巡视四周,发觉四周并没有埋伏,但是他还准备谨慎的观察一二,要知道中国的诡计是最多的了。
突然关帝庙之中响起了号角声,呜呜呜,声音凄厉,关帝庙前慢慢的升起了一面大旗,大旗是黑色做底,上面用金线绣了一个大字:“刘!”
黑旗军一声发喊,箭镞和火枪就噼里啪啦的朝着法国人射了过来,大炮也连声轰鸣,不过距离尚远,大部分的武器都没有打中法国人。
“这个是刘永福的旗帜!”卫维斯激动的对着李威利说道,“没想到他在这里!”
“没想到他躲在这里。”李威利骑在马上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因为躲在这里,所以要和我们再次对战了!”卫维斯兴奋地说道,“他没有地方可以退了!将军阁下,请快速下达命令进攻吧!只要打败了这些刚才已经失败的中国人,我们就可以杀了刘永福,这样的话北圻再也没有人敢和我们作对!”
李威利点点头,他眯着眼看着那个黑色的旗帜,“这个刘永福不敢自己出面,只敢躲在阵地后面,胆子实在是小,这是我们最后一战了,传令下去,留两百人防备黑旗军偷袭,其他的人,按照之前制定的作战技术,进攻!”
“杀!”
刘永福端坐在关帝神像之前,庙外厮杀声叫喊声响起了一片,炮弹屡次落到了关帝庙的外面,震塌了不少围墙,他却是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唐大人,我费了这么多的力气,就是为了今日,今日就是和李威利的最后一战,斗了这么些日子,胜负如何,也应该见分晓了!”
庙外厮杀声叫喊声响起了一片,炮弹屡次落到了关帝庙的外面,震塌了不少围墙,唐景崧虽然胆大,到底只是文人,那炮弹声绝非鞭炮之声,震耳欲聋,每一次发射都让大地剧烈的抖动了起来,那面目不清的关帝神像也摇摇摆摆要跌落的架势,唐景崧连忙从神像前挪开,正欲和刘永福说话,却实在是耳边震耳欲聋,无法交谈。
“轰,刺啦”连声,关帝庙前的围墙应声而倒,显然是打中看围墙,远处的法军一阵欢呼,唐景崧这时候也看到了庙外的场景,昏暗的天空下,山坡之上,只有火枪和火炮喷射出来的炮弹子弹才带着红光照耀了大地,一闪一闪的,分外好看,人影憧憧,血腥味弥漫了开来,熏得唐景崧一阵恶心,扶住柱子脸色苍白似乎就要吐了出来,传令兵急匆匆的来报,“李蔚大人他们已经赶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