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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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以晃识趣地立马三跪九叩,“小的参见万岁爷,东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嘿嘿,老胡啊老胡,如今这么叫太早了些吧?”杨秀清志得意满,哈哈大笑,却又不否认,“起来吧,要是九千岁真有那么一天,自然有你的好处,封你一个王!就叫宣王!这个好消息还是你带来的!”
“多谢万岁!”胡以晃大喜,连连磕头再三才起身,“不过万岁爷。”胡以晃改了称呼,“这清妖恐怕不是真心议和,就是想着先喘一口气,两座大营覆灭的打击太大了,等他们缓过气,什么脸面自然也不会要的,到时候立刻也是大军来攻的。”
“我岂有不知。”杨秀清眼露精光,“先把咱们家里头的事儿料理利落了,再对付外头的事儿去!”杨秀清嘿嘿冷笑,“我们料理了家里头的事儿,这东南半壁,就是咱们的了!两广、湖南、江西、浙闽,都是咱们的!那时候,鹿死谁手,还不可知呢,宣王,你说是不是啊?”
胡以晃的骨头都被叫轻了几两,浑身上下的毛孔打开,整个人就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的舒坦,连忙再行礼,“小的都听万岁爷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秀清今个晚上是兴奋极了,“你且回去,不过,还要老胡你受点委屈,如今咱们还要演戏,叫侍从官在外头打你二十鞭子,表示你无诏进京,本王给你的惩罚——这天京城里头,耳朵和眼睛可太多了!你且回去,等我在天京城里头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叫你连夜进京,到时候。”杨秀清把手里把玩的白玉球塞到胡以晃的手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拿着诏书往后殿走去,“到时候,这天地就要换一个模样了!”
“是!”胡以晃激动万分,握住手里温热的白玉球,行礼之后出去领那二十鞭子了。
杨秀清疾步转到了后殿,只见朱九妹两姐妹花正在宽衣解带,边上放了一个巨大的银边木桶,里头热气腾腾,两人正准备沐浴,杨秀清见到眼前的酮体,心头火热,一把抱住了姐姐,手脚并用,把姐姐的薄纱一副撕掉了两半,又把妹妹也推倒在榻上,姐妹花一起吃吃笑了一番,又听得一声惊呼,杨秀清挺身进了不知道是妹妹还是姐姐的柔软处,咬着牙,用力的征伐了起来。
……
韦昌辉和石达开的仪仗在东王府前的彩楼停下,两人出了轿子,寒暄了一番进了东王府,后头又跟来了燕王秦日刚。
“石头。”韦昌辉叫着石达开的小名,“你可知道今个东王宣召咱们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儿吗?”
石达开摇了摇头,“弟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老秦你呢?”
“两位王兄都是统兵的大王,小弟猜想这年节已过,大概是又要和清妖动兵了吧。”秦日刚说道。
果然如同秦日刚所猜想的那样,杨秀清受了众人的朝拜,便下令:“北王兄弟去芜湖督师,五月之前要把庐州府打下来,燕王兄弟你去丹阳往南边打去,翼王兄弟,这江西还是你的事儿!江南江北大营已经破灭,江东就是咱们的了!这天国的基业不怕大,只怕不够咱们挪腾的!今个就出发,本王在天京城,给着各位兄弟坐镇后方!”
三人轰然领命,韦昌辉心底隐隐觉得不对,如此一来,天京之中岂不是就只剩下两位最关键的领袖了?
东王和天王!
韦昌辉上了自己四十八人抬的轿子,略一沉吟,便吩咐边上的心腹,“你去天王府,悄悄地去,别叫人发现了,和天王禀告,就说我随时等着天王的差遣!”
芜湖又不远,天京瞬息可到!
第100章 天京事变(二)
“皇上您可知堡垒最容易是那里被攻破的?”杏贞在养心殿暖阁里头写好了三卷国书,得意地笑道自问自答,“便是这堡垒的内部,只要咱们缓上一缓攻势,发逆的内部必然要生乱,毕竟,这至尊只有一个位置呀,那洪秀全若是还继续吧这天王当下去,必定要有所反应,若是杨秀清真想天父下凡,把这洪秀全取而代之,也必定要上钩;所以这东西给谁都无妨,发逆他们无不管咱们这是不是真的,只要能成功地捣乱,臣妾这抄的东西就派上用场了!”
咸丰皇帝点了点头,“此计大妙,有群英会蒋干盗书,曹操中计的风范。”皇帝握住了杏贞的手,略带感激地说道,“兰儿你真是长了一个玲珑心呢。”
“皇上真会说笑,皇上只要开心了,臣妾就开心。”
……
就在三王出了天京城的第二天,迫不及待的杨秀清就上演了他人生之中最辉煌最精彩的一出大戏。杨秀清再次打出自己天父下凡的王牌,开始表演内涵最为深重的下凡大剧,地点选在东王府。
洪秀全来不及坐上他那一百零八人抬的轿子,只让两个人抬着轿辇到了东王府,刚刚下了轿辇,就看到杨秀文披头散发地站在东王府大门的汉白玉基石之上,洪秀全连忙跪倒,“小子恭听天父教导。”
天父附身的杨秀清袒露着胸口,赤脚站在东王府门口,边上的侍从跪了一片,连街上来往的行人也一同朝着杨秀清跪下,天父翻着白眼,声音洪亮,在街上激荡,天父厉声呵斥道:“尔与东王皆我子,东王有咁大功劳,何止称九千岁?”
洪秀全险些咬碎了牙,欺人太甚,这天国的万岁只能有一个,杨秀清啊杨秀清,你这是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啊!半晌没有答话,天父复又震怒了起来,“尔为何不敢答话!”
洪秀全无奈,只能答道:“东王打江山,亦当是万岁。”
天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复又再问:“东世子岂止是千岁?”
到了这步田地,还在乎什么东王世子,天王洪秀全木然,怒火万丈却又不能发作出来,只能机械地一字一句地答道:“东王既万岁,世子亦便是万岁。且世代万岁。”
天父见演出目的达到,满意地笑道:“我回天矣。”
杨秀清也得意地笑了,不再说话,径直转身回到东王府,命人关上了大门,只有天王还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边上的侍扶起了洪秀全,此时的洪秀全已然笑容满面,对着东王府的侍从官笑着说道:“天父传下旨意,东王弟亦要当万岁,我瞧着二月初二的日子甚好,就在那天行东王九千岁升为万岁的典礼!我们兄弟共享天国富贵!”
“天王万岁,东王万岁!天王万岁,东王万岁!”
洪秀全瘫倒在了轿子上,一路恍惚地回到了天王府,连自己怎么进了金殿都不知道,直到女官奉上了仙露茶,这人间的神袛被热茶杯烫回到了现实,这才想起了刚才在东王府门口当着众人面受的侮辱,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把描着万寿无疆的茶碗狠狠地掼在地上。
“来人!”外头进了侍从官,洪秀全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官,“这个贱婢冒犯了朕,拖下去即刻乱棍打死!”
侍从官把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的女官拉了出去,外头只传来几声闷哼声,侍从官进来禀告:“天王,已经处置了。”
洪秀全点了点头,怒火平复了些,可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准备笔墨,你连夜将朕的亲笔信送出天京城!”
“是!”
北王说的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
韦昌辉率了大军刚刚渡过长江,尚未走到浦口,就接到了天王的亲笔信,拈着鼻子看完了天王写的狗屁不通的打油诗,韦昌辉笑了,笑的是如此的得意,如此的意气风发。
“你回去禀告天王兄,胞弟我即刻折返天京城,率兵勤王!”
杨秀清啊杨秀清,如今终于到咱们算总账的时候了!
咸丰五年正月二十八日,子时,天京城。
两队人马在城下汇合,人马嘶鸣声如沸,天京城的城墙上却无半点反应,打头的韦昌辉朝着迎面而来的燕王秦日刚点点头,“老秦,你也来了。”
“天王宣召,不敢不来。”秦日刚在马上给北王韦昌辉行礼,“何况那贼子往日里欺人太甚,我早就想要和他拼命了!”
韦昌辉点了点头,“前次的事儿我也是迫不得已,秦老弟你别放在心上。”
“北王哪里的话,那都是那个人弄的好事,得罪了咱们许多人,叫的天京城内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不过也是多亏了他,不然今日咱们能进城。”
“秦老弟你说的极是,咱们且等着吧。”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天京城的玄武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里头出来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太平天国兴国侯陈承瑢!
陈承瑢是广西滕县人,是陈玉成的叔叔,此人短小精悍,以赶车为生,年纪与杨秀清相仿,文化水平不高,鬼点子却不少,是拜上帝会的元老之一。金田起义时,就与秦日纲、林凤祥、李开芳、罗大纲等人一起带兵打仗。作为太平天国的老兄弟,八面玲珑的陈承瑢,一步一个脚印,先是做洪秀全的贴身警卫,后来在杨秀清的提拔下,升任指挥、检点。攻下南京后,升任地官副丞相,同年再升天官正丞相,接替刚升为燕王的秦日纲的位子。咸丰四年被封为兴国侯,后来又被改封为佐天侯,是朝内官的首领人物,协助杨秀清总理国务。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性格机警的杨秀清,非常看重同样机警的陈承瑢,引为心腹,委以重任。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让杨秀清想不到的是,陈承瑢对老领导杨秀清不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心存怨恨。
这是为什么呢?
陈承瑢虽然狡诈,却也看不惯杨秀清的飞扬跋扈。要想搞清楚陈承瑢什么时候完全站到了杨秀清的对立面,还得从燕王秦日纲“牧马人事件”说起。
咸丰四年五月,燕王府有一个养马的马夫,坐在府门前休息,正好碰到杨秀清的同庚叔(同年生兄弟的叔叔,并非亲叔叔)路过,马夫不知是反应慢还是没看到,没有按太平天国的规矩站起来敬礼。这下惹恼了这位同庚叔,抢过马夫的马鞭,狠狠地抽了马夫两百马鞭子,然后五花大绑,送交秦日纲,让他看着办。
秦日纲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马夫又被气急败坏的东王同庚叔送到主管刑事案件的翼王岳父黄玉昆那儿,要求黄玉昆再打马夫一顿军棍。
黄玉昆把事件经过问个清楚之后,认为马夫违制,有错在先,但是同庚叔已经打了两百鞭,也算惩罚得差不多了,建议就这样结案算了。
东王同庚叔闻言大怒,一脚踢翻黄玉昆的办公桌,怒气冲冲地跑到东王府,向杨秀清告状,要求东王主持公道。
杨秀清一听,勃然大怒,这还了得,打狗也不看看主人!
杨秀清把石达开叫来,命令他把岳父黄玉昆先关押起来再说。石达开觉得杨秀清有点小题大做欺负人,一个马夫,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就算违了礼仪制度,打了两百鞭子也够了吧?石达开一来认为岳父没有做错,二来也不忍心亲自把岳父打入大牢,就没有立即执行东王的命令。
黄玉昆既看不惯东王的嚣张无理,也不想女婿为难,眼见东王如此蛮横,很是灰心,担心以后没法开展工作,于是提出辞职,以示抗议。
秦日纲是个直性子,一看黄玉昆因为自己吃了亏,觉得有必要支援一下表示回报,便也提出辞职。
紧跟着黄玉昆和秦日纲辞职的,还有东王府帮着处理朝政的陈承瑢,他觉得杨秀清简直是不分青红皂白颠倒黑白不可理喻,作为秦日纲铁杆弟兄的他,也觉得有必要危难之处见真情,向兄弟伸出援手。
原本希望集体辞职能唤醒杨秀清,没想到换来的是他变本加厉的疯狂反击。
杨秀清彻底被激怒了,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不听话,会有这么多人跟他对着干,会有这么多人胆敢冒犯他的尊严!
杨秀清发令,把秦日纲、陈承瑢都锁拿起来,交给韦昌辉处理。韦昌辉知道杨秀清这又是在考验和整治自己,决定坚决站在杨秀清这边,严厉惩罚牧马人事件的所有成员,以获得杨秀清的欢心。判罚的结果,秦日纲被打了一百棍,陈承瑢二百棍。黄玉昆更惨,打了三百棍不说,还被革去卫天侯侯爵,降为普通士兵。杨秀清的羞辱,让黄玉昆羞愤交加,投水自杀,幸亏被人救起。
最惨的是那个马夫,竟然因为一时疏忽失礼,就被残酷地五马分尸。
按照太平天国六十二条法律,只有叛国投敌才能处此极刑。
太平天国在1854年颁布的法令中,关于仪仗队出行时,的确有回避跪拜的规定,一共有三条。
第一条是“凡东王、北王、翼王及各王驾出,侯、丞相轿出,凡朝内军中大小官员兵士如不回避,冒冲仪仗者,斩首不留”;
第二条是“凡东王驾出,如各官兵士回避不及,当跪于道旁,如敢对面行走者斩首不留”;
第三条是“凡检点、指挥各官轿出,卑小之官兵士,亦照路遇列王规矩,如不回避,或不跪道旁者斩首不留”。
韦昌辉为了自保,博取杨秀清的信任,不惜成为滥用刑法的帮凶。从太平天国苛刻的礼仪类刑法来看,这个同庚叔,显然还没到足以让马夫处以极刑的级别,就算马夫故意失礼,也用不着斩首。
这个可怜的马夫,没有留下他的姓名,就被东王杨秀清滥用自己的权力,终结了在他看来极其卑微但却同样宝贵的生命。
杨秀清用自己的权力和无理取闹,破坏了自己颁布的法令,终于夺取了“牧马人事件”的全面胜利,所有反东派全部受到严厉的惩罚,他满意地笑了,觉得自己是个赢家,打了一个彻底的歼灭战!
洋洋得意的是杨秀清一个人,黯然销魂的是一群人——秦日纲、黄玉昆、石达开、陈承瑢。
杨秀清也许不会料到,他的歼灭战,消灭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除了无辜惨死冤死的马夫,被他无理惩罚的这一批人,都将会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一个道理——自作孽,不可活!
在这一批人当中,有一个人,将会是歼灭杨秀清战役中至关重要的角色!
他,就是陈承瑢。
正是陈承瑢,让杨秀清彻底走上了不归路。陈承瑢的演技,比韦昌辉更加高超,他根本就不需要戴上面具,就能麻痹表演系高才生杨秀清。陈承瑢不动声色,依然尽职尽责地伺候着杨秀清,协助他打理着天国的军政大事,一面暗暗地等待着抽出屠刀的那一刻。
陈承瑢走出了玄武门,朝着北王和燕王行了礼,淡然地开口道:“北王燕王,城门已经打开,东王也已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