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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死刑白名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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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们说啥,妲己伸手摸向冰柜,从里面拎出一个“死孩子”来。

我们四个本都拿出一副恶心样,但看清妲己拎的部位时,我一下愣住了。

刘文章更逗,还问了句,“操啊?这婴儿的鸡巴咋这么粗大呢?”

我为他的智商着急,也真想抽他一个嘴巴,提醒他,这哪是小鸡子,哪有小鸡子长在屁股后面的?分明是一条尾巴才对!

我稍稍调整下情绪,又猜测的问,“难道是一冰柜的死猴子?”

妲己摇头说,“全是剥了皮、半大的小狐狸!”

我们都有些犯懵,我想的是,既然不是死孩子,张家父子干嘛把死狐狸藏的这么隐蔽呢?而且骚味一定是死狐狸身上发出来的。

妲己摸向兜里,拿出一个小工具夹。

这里有小解剖刀。这刀也真是锋利,妲己用它割了一下,就把一片冻肉弄下来。

她捏着冻肉,跟我们继续解释,“这些狐狸都是被吲哚类激素喂出来的,几个月不到就长大了,养殖户把它们皮扒了卖钱,又把肉用一元多一斤的低价处理给一些肉贩子。想想看,现在羊肉二十多元一斤,狐狸肉才多少钱?”

妲己又把那小块冻肉放在鼻前闻一闻说,“狐狸肉先用羊尿泡一泡,再用羊油沁一沁,之后盖着烧烤料,食客根本就尝不出来!”

这话言外之意,我们都听出来了。

刘文章接话说来之前,他就在地摊吃烤羊肉串呢。他一定太能联想了,突然忍不住捂着嘴,冲了出去。

妲己又把手里的死狐狸丢回冰柜里,我们这些人,在刘文章在外哇哇吐声的陪伴下,一起走出去。

等把张家彻底搜查一遍后,除了那一冰柜死狐狸以外,我们并没其他发现。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刘文章给芬姐打了电话,我们一行人收工了。

但我们仨没下班,一起回到警局,跟芬姐一起开个会儿。

这次的搜查报告,是刘文章写的,他跟我意见完全不一样,把那些不是证据的证据都列举出来。

芬姐听完后,跟刘文章的看法差不多,觉得张家父子的嫌疑越来越大,而且她把大锅和锯条都列为了旁证。

芬姐的意思,眼瞅着到案发后第三天了,我们再加把劲,找到更直接的线索与证据,把案子彻底告破。

刘文章还有点想法,不过没在会场上说出来,只是对芬姐使眼色。

芬姐说了句散会,跟刘文章先后出去了。

这一刻,我觉得刘文章做得不妥当,心里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我看着妲己,想跟她交流下,但妲己闷头整理着笔记,她也没多待,说手上还有一个尸检要做,恐怕不抓紧的话,到明天上午都弄不完。

等她走了后,整个会议室彻底空荡荡的。

我也不瞎合计了,不然凭现在掌握的信息,越让人琢磨,越让人心乱如麻。

我简单收拾一下,出了警局直奔医院,我想知道大嘴醒没醒!

第九章结案

来到医院时天都蒙蒙亮了。我直接去看大嘴。但现在的大嘴还没醒。

我又找到值班医生问问情况。他正呼呼睡觉呢,这时候也是人睡得最死的一刻。我把他叫醒时,他脾气有些暴,但看清是我以后,态度又缓和不少。

他的意思,我就放宽心吧,明天白天大嘴准能醒。他还给我提供一个便利,说大嘴房里还有另一张床,我要是真放心不下,就躺那张床上陪护。

我说声谢谢,接受了这个建议。还有专门的护士给我拿来一套崭新的被褥。

也因为实在太疲惫了,我把外衣脱了,钻进去想睡一会儿,却不知道咋搞的,等再一睁眼睛,天都黑了。

我激灵一下坐起来。旁边正有一个护士给大嘴拔针呢,我还把她吓了一跳,针都没拔好,让大嘴手背上嗤嗤往外溢血。

护士一边使劲压着出血口,一边盯着我。

我问她现在几点。护士告诉我,“晚上六点。”

我心里上来一种自责感和担心,心说孙全啊,咋跟个小懒猪一样?睡了十多个小时,另外一天没上班,要是被芬姐知道我这么偷懒,不得把我皮扒了?

我琢磨怎么办才好呢,护士误会我的表情了,告诉我,大嘴中午醒了一会,只是神智还有些不清,又沉沉睡过去了。

我又凑到大嘴床边。但现在的他继续昏睡着,我想跟他说说话也不行。

我给护士留了手机号,那意思大嘴再醒了,给我打电话。护士应下来。我又急忙出了病房,躲在楼道里措词去了。

做人嘛,有时候得会说一些善意的谎言,我把自己今天干了什么,都编了出来,而且自认天衣无缝后,给芬姐去个电话。

接通后很意外,芬姐不仅没有让我汇报工作的意思,还心情不错的叮嘱我,最近工作压力大,让我一定多休息,而且天气变凉了,记得多穿几件衣服。

我都听愣了,撂下电话后想,这也不像我印象中的芬姐了,哪有一点雷厉风行女神探的架势?难不成她刚嗑药了?才让心态变化如此大?

我又留意到,妲己下午给我发了一个短信,问我在哪呢?

我猜她找我有事,就又给她去个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现在这时间,警局早下班了,但我决定还是回去点个卯,转一转。

我是真没想到,刚进警局大门,就遇到刘文章了,他竟然没走,而且心情也很好,主动跟我打招呼。

跟他擦肩而过时,我看他手里拿着厚厚一沓子资料,最面上是一张报纸,其中认尸启事的标题很明显,另外我还认出来了,这沓子资料中包括写结案报告的稿纸。

我冒出个念头,之所以芬姐和刘文章都这样,是不是因为分尸案结案了?

我有点难以接受,这案子疑点重重的,怎么我偷懒睡一白天,就这么顺利告破了呢?

我想问问刘文章,等一扭头,发现他已经出了大门,不知道走哪去了。

这时后院那里传来动静了,似乎挺热闹的。我又赶紧奔向后院。

殡仪馆的运尸车正停在解剖室门前,有俩抬尸员抬担架出来,妲己在后面送他们。

我看担架上就鼓了一小部分,猜到装的是高丽的半截尸体。

就凭这儿,能证明我猜的一点没错,案子确实结了,高丽半截尸身也开始往殡仪馆转移。

妲己还留意到我了,对我摆摆手。我跟抬尸员不熟,就没打招呼。我直接凑到妲己旁边。

我俩目送运尸车离开,之后我让妲己追问到底发生啥事了。

妲己告诉我,今天下午张老爷子招供了,说他们父子跟高丽吵架后,他怀恨于心,把高丽先奸后杀,又涂鸦泄愤,最后弃尸荒野。

按说既然有人坦白,这案子确实能结案了,问题是我往深了琢磨,这老爷子交代全了么?高丽下半截尸身哪去了?他煮尸和分尸用的工具又是什么呢?

我把这些疑问说给妲己听。

妲己并没参与审问,她知道的也都是听来的。她就又把她剩余知道的全告诉我了,张老爷子说下半截尸体也被他丢弃在郊区了,之所以警方没找到,很可能被野狗叼走了。至于作案工具,就是家里那口大锅和锯条……

我对这种交代不满意,但这话没跟妲己说。

我表情上一定有所流露了,妲己盯着我看了一小会儿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又跟我强调,“圈儿,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好奇去哪?妲己不说,还主动去调度那里领了一把警车钥匙。

我跟她一起上车,本应该我开车,毕竟我是男她是女。但我不知道路咋走,也就没争。

妲己车技很一般,开的却不慢,路上我俩瞎聊一会。过了半个钟头吧,到目的地了。

我冷不丁很诧异,心说这大黑天的,我们来漠州看守所干什么?等又一深琢磨,张家父子都被看押在这里,难道妲己是想跟这对父子问问话?

我俩把车停在接待室门前,进去后,还有一个胖民警跟我们碰面了。

他专门负责接待这一块的。我跟妲己亮了警官证,我让他帮忙把张老爷子带过来。

我自认这么说没啥毛病,胖民警却不配合,绷着脸,念叨这么一句,“是分尸案的凶手吗?他是刘哥负责的,要问话的话,得刘哥同意才行。”

我一下就火了,也知道刘哥指的是刘文章。我不再跟胖民警客气,反问他,“我说同志,我跟刘文章都是刑警队的,也是这次分尸案专案组的一员,怎么?要不要我们领导跟你们所长沟通一下?”

我这是故意压他呢,他脸色变得很差。

妲己一直没啥表态,这时突然来了一句,说不用带人过来了,我俩去“号子”里看看就行。

像看守所这种地方,号子里的气氛不好,那么多耳朵听着,也不方便问话,我搞不懂妲己打什么算盘呢。

但妲己对我使眼色,那意思听她的。我就没说啥。

最后胖民警在前带路,我俩跟在后面。胖民警不跟我俩多说一句话,尤其那表情,就好像他家刚死了人一样。

他边走还边摆弄几下手机。我跟他不一样,把精力放在路两旁了。

这都是一个个带着铁栅栏的牢房,现在还没到熄灯睡觉的时间,很多犯人都盯着我们仨看着,还有犯人走到铁栅栏旁边。

这些人都是恶徒,目光很冷,我有点不自在。

最后我们一直来到最偏僻的一个牢房前,我顺着铁栅栏往里看,张老爷子就躺在挨门的一张床上。

他病殃殃的,闭着眼睛都没意识到外面有人,就这么睡着。

他左裤腿还撂了起来,我看到他小腿都红彤彤的,肿起老高。我心里咯噔一下,跟妲己互相看了看。

我太清楚这腿为啥这德行了。在我们公安内部,有一种审讯神器,是一种特质的紫红药水。

被它涂在身上,就好像被万蚁咬噬一样,我还听几个老同事说过,没有嫌疑犯能在这种药水下熬过一刻钟的。

我猜刘文章审问时,一定用了这种神器。我突然冒出个念头,张老爷子被严刑逼供了。

在我们观察张老爷子的同事,牢房最里面的一张床上,突然坐起来一个人。

他主要盯着我和妲己,还喊了句,“胖哥,这两位是谁啊?嗯?”

我听这语气,心说他还挺横,我也抬头望去。

这人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右脸上的伤疤,另外他脑袋上一个个不长头发的圆坑,也都是打斗时弄出来的。

我知道,在号子里有号头,也叫大油,一般住的就是这号子中最好的床位。我因此也猜出来了,这伤疤脸就是这号子的大油。

我觉得他在找茬,也越发的脸色不善。我还想,真把老子惹急眼了,把他带到接待室好好“谈谈”话去。

胖民警倒是给他解围了,骂了句,“傻彪,好好躺着,啥事都有你呢!”

傻彪对我冷笑几声,又躺下来。

妲己并没像我这样生气,她还偷偷掐我一下。在我回头不解的看她时,她又跟胖民警说,“兄弟,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今天的帮忙了。”

胖民警走过场的客气几句。妲己又当先往外走。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我是真不明白妲己想啥呢。我俩也没在接待室停留,一起上了警车。

妲己没急着开车,还问我要不要抽根烟歇一歇。

我意识到,她似乎有话跟我说。

我就应了一声,还摸出烟点上了。

妲己等我吸了几口后,突然问,“圈儿,知道狱侦耳目么?”

我点点头,但这词是在上警校时,教官讲课时提到的。警方破案时,往往会借助其他一些资源,比如线人或者耳目。

其中狱侦耳目主要是看守所里的这帮重刑犯们,他们被判刑的时间长,警方就跟他们开条件,一旦他们配合警方,对涉案嫌疑犯套话或说服其招供了,警方就给这些耳目记功减刑。

我不笨,妲己这么一点拨,我全明白了。刚才遇到那个傻彪,就该是刘文章找的狱侦耳目。在往深了说,张老爷子的招供,很可能也跟傻彪有很大关系。

我连烟没都兴趣吸了,这一刻,潜意识中冒出一个词来,心说综合种种来看,这次结案是不是真太匆忙了?

第十章庆功晚宴

妲己只是点一点我,再往下就不说了,她还想起车回警局。

不过警车刚打着火,又有另一辆警车从看守所大门开进来了。它速度很快,拿出一种气势汹汹的架势。

它贴着黑车模,我看不清谁是司机,但它一直开到我们警车前面,还横着把我们堵住了。

我心说挺有意思!谁这么张扬?而且看车牌,就是刑侦处的车。

稍微过了几秒钟,警车的门被打开了,刘文章一闪身从里面走出来。

我冷不丁觉得怎么这么巧?但又猛地反应过来,刚刚胖民警玩了一会手机,或许就是他透风报信,把刘文章叫来的。

刘文章沉着脸,大步走过来,还敲了敲妲己那边的车玻璃。

妲己把窗户放下来,跟刘文章对视着。刘文章脸上稍纵即逝的出现一丝诧异,他一定没想到妲己也来了。

他表情变化挺快的,又突然挤着笑,跟妲己说,“来查案吗?”

刘文章这人,我打心里对他有个评价,他脸皮子长得太憨了,这么笑着,很容易缓解气氛。

妲己顺带着也笑了笑,不过这小娘们可一点不让步,指了指挡路的警车问,“刘哥,这是怎么个意思?”

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刘文章在找茬。但他欲盖弥彰,说这不想跟我们打声招呼吗,这就挪车去。

不过他没立刻行动,又盯着坐在副驾驶上的我,稍微纠结一下说,“圈儿,你下车,我有事跟你说。”

我跟刘文章不太熟,以前也没私下说过啥悄悄话。他今天这举动,很明显有啥话是不想让妲己知道。

妲己没理刘文章,只告诉我,“快去快回!”

我就这么下车了。刘文章带我往旁边走了有十米远,又从兜里摸出软中华,让我尝尝。

我承认,自己屌丝一枚,平时很难抽到这种烟,问题是我刚抽了一根,就摆手示意不要。

刘文章也没太劝,他自行点一根猛吸了两口,又说,“圈儿,妲己是省里来的人,说白了混基层经验的,过段时间肯定回去,我有些话对她不方便说,但你就不一样了,咱们都是一个队上的兄弟,有个事,我要跟你念叨念叨。”

我好奇他说的是啥,就没接话,静等下文。

刘文章问,“你和妲己是不是来这儿想跟张晓辉父子谈谈?问问分尸案的事?”

我觉得这方面没啥可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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