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捉鬼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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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看到好大一个院子,院子正中有一个方形石柱,柱子上安着一张巨大的弩。除些之外,整个院子再没有别的陈设,只是青砖铺地。
一个四十岁开外的汉子,带着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迎了出来,离着还有十几步,三人都是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四十多岁的汉子说道:“属下铁风,参见四公子。”
四公子站住脚,说道:“铁舵主请起,情况如何?”
铁风站了起来,抱拳答道:“死十三人,病八人,曲郎中拔不出尸毒,没死的八个兄弟,也快死了。”
四公子微一蹙眉,曲郎中不仅医术高明,还懂奇门风水,连他都救不了,看来事情不简单。
四公子说道:“带我去看生病的兄弟。”
铁风上下打量季山泉一眼,而后看向四公子抱拳道:“四公子,这位道长是?”
四公子说道:“这位是藏龙山飞云观的高人,季山泉道长,在路上救过我的命。”
季山泉微有些尴尬,起手道:“四公子言重了。”
铁风向季山泉躬身施礼道:“益州分舵舵主铁风,见过季道长。”
铁风身后的两名年轻人也一同躬身行礼,同声说道:“见过季道长。”
季山泉还礼道:“铁舵主有礼,两位少侠有礼。”
四公子说道:“先带我们去看生病的兄弟吧。”
“是。”铁风答应一声,转过身当先向后院走去,而那两个年轻人却让在一旁,待四公子等人走过,才跟在后面。
来到后宅一个偏院儿,进到房里,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浑身起着浓包,脸上也是,有的人手脚都烂了,露着血呼啦的骨头,可是这些人醒着,却连一声呻吟都没有。
季山泉微微皱眉,这种蚀骨的疼痛,没有什么药可以镇痛,至少他不知道有这样的药。而身体烂成这样,经脉必然受损,即使用针穴之法镇痛,也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能忍。而能忍这种剧痛的人,在季山泉看来,都是疯子!当然,在人世上,这样的人被称为‘铁骨铮铮的好汉’。
靠墙的方桌边坐着一个人,背对着门,身形瘦削,穿着青布长袍,头上扎着纶巾,看不见样貌,方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药物特有的香气混着屋中的恶臭之气,冲人欲呕。
四公子走到那人身后,唤道:“曲郎中。”
曲郎中回头,季山泉看到他三十多岁的年纪,留着八字胡,相貌中平,颧骨很高,两眼极为有神。
“四公子来了。”曲郎中招呼了一声,又把头转回去,接着捣药,说道:“属下无能,已经死了十三个兄弟了。剩下的这八个人,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
四公子转脸看着季山泉说道:“季道长,烦请你看一看这几位兄弟。”
“好。”季山泉答应一声,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床边,看到那人闭着眼睛,眉头拧成了疙瘩,明显是在强忍着剧痛。
季山泉俯下身闻了闻,听曲郎中说道:“四公子带来一位高人,很少有人看见这种情形,能先想到闻一闻的。”
四公子答道:“的确是高人。”
季山泉轻声说道:“兄弟,睁开眼睛让我看看眼底。”
病人睁开眼睛,瞪得老大。
季山泉仔细看了看,见他眼底发黑,有阴气涌动,问道:“哪里疼?怎么个疼法儿?”
病人答道:“回道长的话,不疼!”
季山泉叹了口气,说道:“兄弟,我知道你是条好汉子,不过我是在给你诊病,你得跟我说实话,你只有活着,才能为千机门效力,对不对?”
四公子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病人答道:“回道长的话,我全身都疼,像有无数的虫子……不,应该是有很多人在一口一口地咬我身上的肉。”
季山泉眼色一寒,从怀里掏出一堆符纸,挑了半天找出一张,悬在病人胸口上方,说道:“兄弟,这是一张驱阴符,我要把它放在你胸口上,如果你疼得厉害,一定要大声叫出来。”
四公子向季山泉走了几步,曲郎中也站了起来,走到四公子身边。铁风和老大站到了另一边,外面的人有的扒着门,有的扒着窗,大家都专注地看着。
病人咬牙说道:“回道长的话,我不怕疼,你尽管放。”
季山泉说道:“兄弟,有时候大声叫喊,也能驱退邪祟,明白吗?”
病人眨了下眼睛,说道:“回道长的话,我明白了。”
季山泉点了下头,松开了手指,驱阴符向病人的胸口落下。
第19章 :不信任
驱阴符落在病人胸口,病人哆嗦了一下,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曲郎中静默着转身,回到桌边接着捣药,四公子抿住了嘴,其余的人都垂下了目光。
季山泉将驱阴符拿起来,叠好放回怀中,转过身向四公子起手道:“四公子,借一步说话。”
四公子微微蹙眉,从进门她就说季山泉是高人,本以为季山泉会手到擒来,结果却是这个样子……这让四公子很没有面子。
季山泉一笑,说道:“也请铁舵主与曲郎中移步。”
曲郎中停下手,站起来转过身。
四公子浅笑了一下,虽然季山泉没有手到擒来,但毕竟还是极有眼色的。
走到院中,四人站成一圈儿,季山泉轻声说道:“四公子,这些兄弟已经是死人了。”
四公子与铁风同时一怔,曲郎中拱了拱手,说道:“请道长指教。”
季山泉说道:“驱阴符的用法分两种,一种是以我自身的阳气催动,驱散别人身上多余的阴气。另一种是以患者自身的阳气驱动,平衡自身的阴气。方才我用的是第二种方法,想以那位兄弟自身的阳气驱动,但驱阴符没有起作用。如此只能说明那位兄弟的身体里已经没有阳气了。一个已经没有了阳气的人,还能算是活人吗?”
曲郎中微微皱眉,铁风垂了眼帘。四公子轻咬了下嘴唇,她相信季山泉,可铁风和曲郎中不见得相信。
四公子说道:“季道长……”
季山泉知道她想说什么,这话不好说,因为她曾亲眼看见自己驱鬼,如果由她来问‘会不会是符文不好用’这样的话,她很难说出口。
季山泉正色说道:“四公子,我这驱阴符肯定是管用的,只是……若想证明,就要以我自身的阳气驱动。可能就会让一位兄弟当场送命。”
曲郎中说道:“道长方才不是说,这些兄弟已经是死人了吗?若是道长能送他们一程,也免得他们受罪。莫非道长还能将这些兄弟救活?”
季山泉说道:“或许还有救,只是贫道不敢作准。”
曲郎中笑了一下,说道:“是吗?那就要请道长抓紧时间了,在下无能,这些兄弟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季山泉微一皱眉,不明白这个曲郎中哪根筋搭错了。他是郎中,自己是道士,风马牛不相及的事,难道只是因为有可能被抢了风头,就这样唇枪舌剑地排挤吗?
四公子斜了曲郎中一眼,看着季山泉问道:“季道长打算如何处置?”
季山泉看向铁风,问道:“铁舵主,这些兄弟是在何处染上的恶疾?可否带我去出事地点查看一下?”
铁风看向四公子,四公子点了下头。
曲郎中却抢着问道:“四公子,这位季道长只是四公子路遇之人吗?”
四公子脸色一冷,看着曲郎中问道:“有何不妥吗?”
曲郎中说道:“千机门的规矩,四公子应该知道,不是千机门的人,即便是总舵主请来的,也不能打探门内机密之事。”
季山泉皱眉道:“我没有打探你们的机密,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兄弟在哪里染上恶疾,去查找病因而已。”
曲郎中说道:“这些兄弟是办事时染的疾,办事地点涉及机密。”
季山泉说道:“那好,我不是千机门的人,你总是吧?你去出事的地方查,仔仔细细地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物件,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查完之后,咱们再商量。”
曲郎中笑了笑,说道:“在下如何医治门内兄弟,不劳道长费心。”
季山泉说道:“你不去查病因,如何医治?”
曲郎中一笑,说道:“不劳道长费心。”
四公子冷冷地说道:“曲郎中,先不说这些兄弟的命能不能保住,既然事儿出在陵寝里,你不让季道长去查,那就只能是你去查,这个陵寝,终究还是要开的。”
曲郎中拱手说道:“四公子,这些兄弟只是被陵寝中的污浊之气毒害,只要等些时日,将陵寝内的污浊之气散尽,便无事了。”
四公子看向季山泉,见季山泉努着嘴瞪着曲郎中,眼中神色像是要掐死曲郎中一样,便说道:“曲郎中,你敢作准吗?”
曲郎中一顿,四公子又说道:“要散多久?”
曲郎中一皱眉,四公子说道:“如果散尽污浊之气后,进去的人再出现这种情况,是否还是因为污浊之气没有散尽?”
“四公子。”曲郎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说道:“属下也是维护总舵主定下的规矩。四公子若想变通,属下不敢阻拦,但属下该说的话,一定要说。”
四公子垂了眼帘,说道:“铁风,先安排我们休息吧。季道长跟我住在一个院中。”
“是。”铁风说道:“四公子这边请。”
安顿下来后,季山泉找到四公子门前,说道:“四公子,我有话说。”
四公子在门内应道:“进来吧。”
季山泉推门进到屋里,看到四公子坐在桌边,手里提着酒壶,正在往酒盅里倒酒。
季山泉微一皱眉,走到桌边坐下,轻声问道:“这个曲郎中,连你也得罪不起?”
“他救过我爹的命。”四公子端起酒盅,一饮而尽,放下后又倒酒。
季山泉说道:“别喝了,借酒浇愁,愁更愁。我有办法。”
四公子转过脸看着他,粉嫩的脸颊上,因喝了酒而浮上一层红晕。
季山泉垂了眼帘,说道:“你把出事地点告诉我,我自己去查。”
四公子微一蹙眉,说道:“你一个人去?”
季山泉答道:“我原本也没打算带人去,千机门的人都这样儿了,哪还能再让人去送死。”
四公子问道:“我也不行吗?你不是说我体质特异吗?”
季山泉说道:“你更不能去,你要是出了事,只会让我更麻烦。”
四公子抿嘴一笑,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铁舵主。”
季山泉起身说道:“我还是先回房。”
四公子找到铁风,铁风抱拳道:“四公子,属下代曲郎中向四公子赔礼,曲郎中并非有意顶撞四公子,只是这一次所开陵寝非同小可,若让外人知道,怕会横生枝节。”
四公子冷冷地说道:“恶疾的事如果查不清楚,如何开启陵寝?难道要用人命去换吗?”
铁风静默了片刻,抱拳道:“亦无不可。”
“你说什么?”四公子蹙眉道:“为了死人的东西,要用活人的命去换?这也是我爹定的规矩?”
铁风轻声说道:“四公子,千机门能长盛不衰,其中内情,想必无须属下多言。如果差事上出了岔子,朝廷怪罪下来,恐怕总舵主也担待不起。除非四公子能十足十地保证这位季道长是自家人,否则属下宁愿用人命去换。”
季山泉坐在房里喝茶,听到轻轻地叩门声,随后是四公子的声音:“季道长。”
季山泉走到门边打开门,侧身说道:“四公子请进。”
四公子走到桌边坐下,先轻叹了一声。
季山泉笑了一下,坐在她对面说道:“四公子,既然这里用不着我,我还要去游历天下……”
“道长。”四公子眼中带着歉意,说道:“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可是……”
四公子咬住了嘴唇。
季山泉说道:“四公子,我这人虽然少修口德,但还不至于口无遮拦,若是四公子有什么烦心事,不妨明言,免生误会。毕竟咱们相识一场,即使此事不用我,来日说不定还会重逢。”
四公子咬着嘴唇犹豫。
季山泉微笑道:“咱们相识不久,虽然在桔县一起驱过鬼,但那只能证明我的本事,证明不了我的德行。其实四公子也不必犹疑话要怎么说,实话实说便好。你不信我,或是你们分舵的人不信我,都在情理之中,我不会介意。云凰姑娘不是也很怕我吗?怕我哪天心情不好,就会收了她。”
“不是的。”云凰从玉中出来,坐在另一边,看着季山泉说道:“道长不要误会,云凰是鬼,本也不喜欢在人前走动。以前是没办法,但如今蒙道长馈赠宝物,让云凰有了栖身之所,所以云凰才不出来了。”
季山泉微笑着说道:“不是怕我就好。”
四公子一怔,随即明白他是在跟云凰说话。
四公子浅笑了一下,说道:“道长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回山面见尊师吗?是不是这件事不成,道长便不带我去了?”
季山泉愕然说道:“抱歉,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随即笑道:“四公子多虑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和云凰姑娘,就一定会兑现承诺。其实不用我也好,我正好在益州转转,管管闲事。不过四公子,你可要记住,你千千万万不能接近出事地点。如果你的人要去陵寝搬东西,回来时你也不要接近他们。而且以后,你也不要再去看望染疾的人。”
四公子微有些尴尬,说道:“事情没有解决,不会有人再去陵寝的。”
季山泉一笑,说道:“但愿如此,不过四公子,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第20章 :恨命
四公子回到自己房中,又喝了两盅酒,抿着嘴生闷气,将手里的酒盅越攥越紧,过了一会儿,突然将手里的酒盅砸向墙壁。
云凰轻叹了一声,转身透墙而过,到了季山泉房里。
“哎呀!”季山泉哆嗦了一下,说道:“你吓我一跳!”
云凰一怔,随即掩嘴而笑。
季山泉皱眉道:“你吓我一跳,你还笑?”
云凰略带些调皮地嘟了嘟嘴,说道:“道长是出世的高人,还会怕鬼吗?”
季山泉无奈地抿了抿嘴,说道:“不是怕鬼,要是你坐在这儿喝茶想事儿,突然冒出个大活人来,你会不会吓一跳?这是正常反应嘛。”
云凰微笑道:“云凰冒犯了。”
季山泉笑了笑,问道:“有事吗?”
云凰笑意淡去,点了点头。
季山泉说道:“姑娘请坐吧。”
云凰坐下,说道:“我和凤儿不一样,我是鬼,我没有那么多顾虑。道长,我们千机门是为朝廷做事,专门负责发丘启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