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衍神术-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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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有没有兴趣在我身边做事?我需要一个心思细腻的助手。”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尤其是明白王明阳手中令牌的散修,更是用着羡慕的眼神打量他。
李煜亦是微微惊喜,不敢置信地问道:“王大人,这——”
见王明阳笑着冲他招了招手,李煜迟疑地望了三人一眼,在苏伏微笑着的鼓励中,他有些激动,举走几步来到王明阳身后。
王明阳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诸位,日曦城是一个机遇满满之地,兴许你们之中的某人得了某些机遇,明日我反倒要敬他三分,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你们要好好珍惜在日曦城的日子,莫要无端寻隙,惹事,记住了吗?”
他描绘了一个美好的前景,有着李煜这个新鲜例子,众人都不禁沉浸其中,这时满怀信心,轰然应道:“记住了!”
苏伏眉头微蹙,这个王明阳七兜八绕,却没有将自己等人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讲明,且似乎未给众人拒绝的机会,他正欲开口,王明阳却又温声道:“既如此,都去领玉牒罢,少待会有人领你们去落脚,明日诸位可在城中玩耍,见识见识日曦城的风光……”
其语罢,身形便自消散,苏伏眸子微闪,他竟看不清对方消失的手段,必是个抱虚修士无疑。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神魂受伤之后,他的修为波动便非常隐蔽,加之他故意显露出通神左右气息,便会令人误以为他是通神修为。
过没许久,果有三个脸上带着明显倨傲的修士出现,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他扫视了一眼众人,淡淡说道:“入过城的站出来,先来登记。”
场间一阵轻微混乱,便有数个人挤到前方,他们的脸上带着古怪的神情,尤其是李羽,神色有些难定,不过却没有同三人多说什么。
李煜心头有一些淡淡的失落,本以为王明阳对他会有别的安排,却没想到与众人一样,仍需登记造册。
很快那些入过城的修士便都登记完毕,领了玉牒便先离开了,李羽走前极为隐蔽地向着苏伏三人使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眼色。
苏伏这时候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等人好似失去了自由,宛然木偶任其摆布,他微微恍然,这便是王明阳的手段了。
倘他没有猜错,接下来登记造册之后,便会受到监管,或许这便是“卖身”?结合李羽走前那道眼神,他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正当他思虑之际,耳边传来“下一个”的声音,轮到自己了。
“姓名,从何处来,来日曦城做何?”领头的问。
他从容的踱步,来到领头身前,应道:“苏浮尘,青州人士,与诸位道友一样,来寻个活计度日。”
领头不置可否地点头,他右侧的修士握着一卷竹箴,以神识烙印飞快记录,他左侧的修士便取了一枚铜质令牌来,带着倨傲的声音道:“此是你的身份玉牒,此玉牒独一无二,丢了便再无法补办,切记莫要轻怠。”
第493章纠缠
庐州一线渊,太渊城。
太渊城近日有些风声鹤唳,几乎所有过路人都受到了盘查,即便偶有漏网之鱼,亦会于之后不久便补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太渊令的缘故。
这时是酉时,苏伏正于日曦城登记造册之际,突有几个杀气腾腾,身着明黄服饰的修士迅疾地穿过街道来到城南一处茶坊外,领头的想也未想,大手一挥:“进去!”
他先行,众修跟进,他们的到来吓跑了茶坊内不多的客人,唯独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仍静静喝茶。
茶坊掌柜是一个修为低弱的散修,他示意堂倌避开,面色苍白地迎去,勉强露了一个笑容来,说道:“池香主怎么如此着急,莫不如坐下喝一杯茶歇一歇?”
“滚开!”
倘苏伏在此,便会认出此人便是无量殿搜城那一夜搜到了青衣塌下的池韦,无量殿刑堂的八品香主。
池韦阴沉着面,冷冷盯着那个戴着斗笠,即便他们入来亦不曾动过的男子,冷冷说着:“你,给我抬起头来!”
戴斗笠的男子轻轻放下茶盏,仅用眼角余光略一瞥,便又不再理会,仿似池韦的叫嚷与犬吠相当。
池韦知道胆敢在这个时候敢踏入太渊城的外来修士必然不是好相与的,可对方这姿态,未免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他向左右使了个眼色。
他的两个下属心领神会,纷纷自储物袋取出一枚符篆,旋即突然引燃,便凌空向着斗笠男子飞去。
戴斗笠的男子似乎微微不悦,他身形微微一颤,便见符篆悄无声息地变作了粉末。
这一幕令池韦心头微微一跳,试探的结果是成功的,却又不是个好兆头,对方修为明显在自己之上。
“你……我乃无量殿刑堂八品香主池韦,你抬起头来让我见一见,有人举报说你与我无量殿杨虹的失踪有关……你且抬起头来……”
池韦的语声微微软化,并一再将无量殿搬出来,希冀能令对方胆寒。
可惜,对方似乎对无量殿一点敬畏之心都欠缺,非但欠缺,还很不友好:“给你们三息,倘三息之内不消失,我便让你们消失!”
“你……”池韦大怒,“你好大的口气……”
“咝咝——”
他语声未落,耳边便传来极细微的剑气的破空音,旋即便是“噗噗噗”之声不绝于耳,他与他的属下只觉钻心疼痛,而且飞,而且退,最后落于地,砰砰的砸坏几张茶案。
掌柜的吓的脸色铁青,带着堂倌躲去了。
池韦捂着左臂伤口,却再也不敢动弹了,他的面色满是骇然,未见对方动作,便有剑气发出,显然对方修为高的超乎想象,他不由暗自发苦,接了这趟差事。
旋即他猛然醒悟,倘对方意要取自己性命,哪能是左臂,必然是胸膛了,能发出如此玄妙的剑气,怎么可能是打偏了?
果不其然,戴斗笠的男子淡淡道:“搅扰我喝茶的闲情,废一臂作惩戒。留下茶坊损失的赔偿,就可以滚了。”
池韦心里某个地方一痛,此言何其耳熟,他还只能陪笑着:“爷,您说了就算!”
旋即与下属各自掏储物袋,一众下属又是心痛,又是手臂痛,最终还是凑了近十枚蓝玉,却不敢靠近斗笠男子,便留在地上,而后小心翼翼退去了。
戴斗笠的男子微微摇首,微讽着说:“无端送来茶钱,真是个好人。”
他微微抬首,向着躲着的掌柜淡淡说道:“掌柜,再上两壶好茶,你且坐,我有事相问。”
他声音方才落下,因微微抬首之故,依稀可见他那嘴角微一扯动,身形骤然向后疾退,然而已不及,一道剧烈的闷响至上而下,茶坊顶上轰然破开一个洞。
诡异的是,先见了一抹寒芒,穿过了男子未及完全躲开的斗笠,而后才见顶上破开洞,一道曼妙的身影便翩然落了下来。
只见她举着彩伞,伞骨是用沉香木制的,老远就能闻着檀香;她身着多彩的丝质纱衣,内里是绛紫的长裙,点缀着菱花花纹,粉色的腰带束出了她的小蛮腰;如瀑布般的乌发绾了一个百合髻,发髻上端用着一支精致的蝴蝶钗别着。
她的面容有着浑然天成的妩媚,一双美眸,眼波流转,如丝如雾的秋水似要满溢,柔情似水的望着男子。
脚下似乎是那道寒芒,这时半数嵌入地底,她的脚便立于仅剩的半边上,依稀可辨是一柄造型奇特的蝴蝶刀。
“洛泽师兄,你可让人家一番好寻……”她的声音微有幽怨。
男子受了蝴蝶刀一击,人虽然无事,斗笠却化作了残片,他取下沾在乌发上的最后一片枯萎的竹叶,如剑一般的眉毛挑了挑:“别亦难,你要纠缠我到几时!”
“讨厌啦,唤人家亦难对你而言,就那么难嘛……”她幽怨的声音与眼神,好似深闺怨妇,与其面容奇妙的妩媚结合,足以拨动任何人的心弦。
男子可不正是剑斋内门弟子水洛泽,他闻着此言,满脸的晦气与古怪,若非知道对方功法的诡异,这确是一个令人很难不动心的“女子”,倘她真是女子!
可正是因为知道,他才觉得为难与难以自矜的“恶心”。
“你不要再来缠,我此次奉了师门重大密令,倘因你耽搁,休怪我不留情面……”
水洛泽深感头痛,他赶来太渊城的途中被此女缠上,一直寻机摆脱,却总是会被对方追踪而来,无端耽搁许久。
别亦难幽幽叹道:“洛泽师兄不外以为人家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才如此排斥,你道亦难天生如此么……”
她说着,眼眶通红,伤心的要落下泪来。
水洛泽狠着心肠,冷着面容,说道:“别亦难,你要知道你我之间是敌非友,你是男或女与我无关。可你胆敢再阻扰我办事,便休怪我辣手无情!”
“此是最后警言,莫怪言之不预!”
别亦难这才敛了似乎是玩笑的伤心,不以为然地笑着说:“莫要如此无情嘛,即便你我身后宗门乃是敌对,亦可结个道途之友。而身为道友,我可助你一臂之力,譬如你要找的人,我或许知道他在哪里。”
水洛泽眸子一寒,蓦地爆出惊人杀机,冰冷冷说:“你怎知我在寻人?”
第494章你道他好,他便好。
“怎么,这很难猜吗?”别亦难丝毫不惧,俏皮的眨眨眼,并竖起青葱玉指指了指脸说,“全写在脸上呢。”
水洛泽登时懵了,口口声声说着的师门密令,没有想到仅从他脸上就能看出,他不禁有种“情何以堪”的无地自容。
“你,……怎——么看出来……?”他不知用着怎生情绪表达。
别亦难收了蝴蝶刀,来到他身前,美眸透着异彩,定定直视他,认真的说:“你忘记了,在归墟以前我们就认识,谁让你要救我。否则,喜欢我的男子海了去了,我为何独要缠你……”
她好不容易趁着水洛泽心神微微失守而靠近来,这一下对方不想看她容颜都难。
水洛泽心里深处微起波澜,在记忆深海里,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却又浮现了黄紫韵的音容笑貌,此时黄紫韵的行踪已然不是个秘密,想到她正在水牢受着莫大苦痛,他心里就一痛,眸子失了神采。
别亦难清淡如月的眉毛一拧,就像能看出他脸上写着什么一样,她几乎瞬息便解读了水洛泽的眼神。
他失神了,不是因为自己。
收起来的蝴蝶刀不知何时就重落入手,电光火石之间就要划过水洛泽的咽喉。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是一颗久经杀戮的狠辣心肠。
“叮——”
茶坊蓦地响起飞剑的颤鸣,青色的剑身,蕴着一抹可怕的冷锋,透过凭空而现的飞剑,别亦难清晰地望见自己的美眸,带着一丝恨意。
她微微一惊:“哥哥!住手!”
“铛!”
蝴蝶刀与飞剑重重撞上,飞剑丝毫不动,自蝴蝶刀上传来莫大震荡,令她几乎握不稳,踉跄地退两步,她脸上诡异的变幻,居然幻成男子模样,眸子是那样的冷漠,溢出了快要实质化的怨毒。
“哥哥!!”
自这男子的嘴里,却传出别亦难的声音,她用手压着额,苍白了的手,紧紧握着蝴蝶刀:“不要伤害他……”
水洛泽微微眯眼,心神的杂思被他滤除,望着这一幕,他忽然明白,倘别亦难没有做戏,那么她很可能是典籍记载着的一体双魂,而非外界传闻那样,可在男女之间转换。
而似乎相见难,对自己有很大意见。
过去了好半晌,别亦难的异状渐渐恢复,她脸色有些苍白,淡淡的说:“随我来。”
水洛泽微微蹙眉,想了想,便趋步跟上。
……
行不多久,来到一处香料行,水洛泽抬首一望,牌匾上铁画金钩“云记”二字,他挑了挑眉,这令他想到了云山城。
入了内里去,有漂亮姑娘迎来,她望着两人进来,先是眼前一亮,待闻到别亦难之言,面色又是一紧。
“我找玉溪生!”别亦难说。
“很抱歉,玉总管……”她心说玉总管如今在云氏地位仅次于家主,怎是你说见就见。
“婉容,你退下罢。”
她尚未说完,二楼就有声音传来,水洛泽循声望去,果是玉溪生,他略一怔然,堂堂魔宗高徒,怎“沦落”到了此处,当起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总管?
在剑斋弟子眼中,云氏也好,玲珑阁也罢,大总管也好,小总管也罢,都只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而已。
“呵呵,恭喜道友当上了总管。”水洛泽皮笑肉不笑,草草地拱手。
唤作婉容的姑娘却信以为真,还道此人来攀关系呢,便对他有些不屑,暗里撇了撇嘴,退下去了。
玉溪生心思何等剔透,淡淡一笑,微微还礼,不以为意道:“隔着老远就感觉到锋芒,原来是你来了。看来你走到哪里,都不忘抖一抖你的‘剑’。”
他瞥了一眼别亦难,继而言之:“倘是打架,恕我难以奉陪。”
别亦难温婉一笑:“玉师兄,不请我们上去坐一坐?”
玉溪生无所谓地耸耸肩,便转身上楼去,且行且言:“亦难师妹是如何寻到我的?”
“入城初我便去寻了义山师兄。”
玉溪生恍然,领着二人便去了雅间,却不见云素素,自从玉溪生当上了主管,对外的一切事物便由他来负责,云素素将心力都用在了内部事物与研发香料上。
他是西都魔门之人,这一点不用怎么传,很快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云氏能撑过这一段疲软期,他的功劳确实不小。
当然,他放着太渊令不去寻,放着络羽的指令不闻不问,绝非只是迷恋云素素的美色而已。
各自落了座,有侍从知机的送来茶,随即没有寒暄,玉溪生直奔主题,道:“两位有何事寻我,直言罢。”
别亦难望了一眼水洛泽,后者略略犹疑,暗中思忖:虽西都魔门此劫极少与剑斋为难,可难保这些人对苏伏不存加害之心……
玉溪生见他犹疑,淡淡一笑,说道:“倘是问太渊令,它落在了尹玄素手里,倘是问苏伏,我不知他的行踪,不过你可以去天宫山碰碰运气。”
水洛泽悚然一惊,旋即彻底冷静下来,他面无表情,眸子渐渐深邃不可测。不必怀疑,他确实在考虑要不要杀人灭口。
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沉吟片刻,他缓缓道:“二位似乎都知道我此次出行目的。”
玉溪生悄悄将紧绷的法体放松下来,他哂笑一声,道:“你不用知道我为何知道,但你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