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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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怎么了?”
“月儿,军医交代过你早些睡,你身子还虚呢。”玉凌波板着脸说,“不用你求情,这位落姑娘本王可以放走。”
“是,我的王爷。”寒江月吐了吐舌头,转头向落绫花露出了个无奈的苦笑。但是,落绫花看得出来,那个笑容深处却是甜蜜的。她真羡慕寒江月,自己可能得到这样的幸福吗?
回京途中,玉凌波竟然让寒江月坐马车!寒江月觉得哭笑不得,在一群浩浩荡荡的大军中,夹杂着一辆马车,怎么说都似乎有点过份。
但玉凌波却不以为意,他在意的是寒江月。其实寒江月自己认为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可是玉凌波不允许她再受累。她脸色苍白地昏倒在地的那一幕,直到现在他都心有余悸。相逢以来,寒江月给自己的刺激还真不小呢,别再出什么事才好。
寒江月知道玉凌波对自己的疼爱,这令她分外感动。半躺在马车里,寒江月的心绪却不由得飘到了圣杯上。
她昨天偷偷地又看了一回圣杯,那团迷雾更浓了,似乎隐隐现着凶兆。是自己还是玉凌波?迷雾中,他和她似乎都分不清。
在历经了磨难之后,还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寒江月尤其觉得心寒,在这样的幸福中,她不能想像她离开他,或者他离开她。
寒江月特意留心当晚的星象,正是月色暗淡星光灿烂的夜晚。
但是寒江月看得心中大震,星象表现出来的正是和她猜想的是一样的。她想劝玉凌波,可是别说玉凌波未必相信这星象之说,就算信了,要他就此舍弃他的父亲兄弟,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几番话到嘴边,但终于又再咽下,她不能枉顾玉凌波的心愿,就拉着他留在江湖之中。即使他不慕权、不贪利,但当今皇帝却是他亲生的父亲,要他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地就逃遁在江湖,于情于理,玉凌波也不肯接受。
况且,如果为了贪生怕死而不肯回京,别说玉凌波自己,便是寒江月,也会唾弃。
终于还是回到了京城,这一回,玉凌波却不肯再让寒江月住回涤红院去了。他把她安置在他的卧室里,寒江月看着他那赤裸裸的欲望,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去。但心底深处却是一番甜蜜的滋味,知道自己在这个骄傲的男人心中,已经占据了无上的地位。
“月儿?”玉凌波的声音中也有压抑着欲望,多少个日子来,寒江月就安睡在他的身边,但他一直顾忌她虚弱的身子,更怕归途的劳顿,不敢放任了自己的欲望。
“嗯。”寒江月轻若蚊蚋地回答,她的脸也红了。
“可以了吗?”
“是的。”
玉凌波搂住了她,尽管百般地宠爱着,却也不见她长胖。叹息一声,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去解她的衣扣。
那层层的宫衣,一件件解开,一件件地飘落到地上。寒江月凝眸看他,羞不可抑,玉凌波仍然看得出她眼底的脉脉情意。
但愿每一个日子都如今宵般甜蜜,玉凌波搂着倦极而眠的寒江月,如是期盼。沉睡着的寒江月,没有了那双灵动的眼睛,更显得娇柔无助。那眉梢的轻愁和忧郁,即使在深沉的睡眠中,仍然不能化开。
想起寒江月一再提起的皇室纷争,他知道她有着先知的能力。然而,他仍然无法就这样说走就走,虽然明白她眼底的意图,却无法抛开年事渐高的父亲。也许等到尘埃落定,他会得与寒江月真的傲啸江湖,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
那不仅是寒江月向往的生活,也是他的。
第二十一章
玉峰涌看着春风满面的玉凌波,知道一定是跟他带回来的女子有关。对玉凌波来说,失而复得的佳人,更觉弥足珍贵。在自己看来,实在是觉得喜忧参半的。
喜是喜在玉凌波终于可以定下心来,不再放浪形骸,流连于青楼歌坊;忧则忧在玉凌波似乎对这个女子上了心,就怕万一他被这个女子迷住。
他早已相中了玉凌波继承皇位了的,而那女子来自江湖,自然是无法成为皇后的。看着玉凌波因这女子而来的春风得意马蹄疾,玉峰涌在心里还是暗暗担忧的。就怕玉凌波要立那寒江月为妃,虽然美貌可人,但身份地位却无论如何不是能够代替的。
况且,玉凌波早就该立王妃了。这一回,玉峰涌决定无论怎样先赐婚再说,让玉凌波立那女子为侧妃吧。一个没有任何家世,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能够一登龙门,也着实身价百倍了。
“什么,父皇,儿臣几时说要立王妃了?即使要立妃,儿臣也已经有了适当的人选了。”玉凌波瞪着玉峰涌,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摆明了不让自己立寒江月为王妃吗?
“你年纪不小了,早该立王妃了。”玉峰涌刻意忽视了他的怒气。既然已经属意让玉凌波继承皇位,他就不能妥协,皇后至少应该出身世家。尽管那女子能收服了玉凌波这颗浪子的心,一定有着过人之处,但不是皇亲国戚之女,无论如何不能坐这王妃之位。
“儿臣同意册王妃,但是人选不是尚达郡主。”
“尚达有什么不好,出身王室,有才又有貌,你有什么不满意?虽然尚达不过十六岁,可是上门求婚的已经络绎不绝了。”
“那就让她随意挑选好了,只要不是儿臣。”玉凌波强抑着怒气。父皇不待自己开口册妃,不是明摆着不让寒江月成为自己的正妻吗?
“朕挑的王妃你有哪一点不满意?”玉峰涌看着玉凌波,难道那名女子在他的心中真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吗?
“感情的事没有办法勉强。”玉凌波正视着玉峰涌,“如果说儿臣以前游戏女儿之国,那是因为还没有领略到真感情。”
“你是要立你带回来的女子——寒江月为妃?”玉峰涌不动声色地问。
“正是。她将是我唯一的妃,除了她之外,儿臣谁也不要。”玉凌波的声音在提到寒江月时变得柔和了起来。
玉峰涌震动地看着他,从不知道有一个女子会在他的心目中留下这么至高无上的地位。然而,尽管自己同情玉凌波的这段情,却无法容许寒江月成为皇后。皇后不仅仅是靠爱情就可以维持的,她需要太多的东西。而最重要的就是显赫的门楣,这恰恰就是寒江月没有的。
“但是圣旨已下,无从更改。”玉峰涌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感情。
“父皇,您一向都疼爱儿臣,儿臣从来也不曾求过父皇什么,但是这次的奉旨成婚却万万不能从命。父皇,儿臣就求您这么一次,收回成命吧。”玉凌波恳切地说。
玉峰涌的心抽紧了,这寒江月是何方神圣,竟能如此彻底地收服一颗浪子的心?虽然她是美丽的,然而,仅仅凭着美貌绝对无法掳获了玉凌波。
“凌波,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寒江月,就立她为侧妃吧,父皇这是对你的让步了。”
玉凌波却摇了摇头:“在儿臣的心中,只能有一个寒江月。纵然尚达美胜天仙,才比无盐,仍然无法吸引了儿臣。”
“给尚达一个名份,只要你做得不出格,没有人会管你究竟爱宠着谁。”既然玉凌波对寒江月这么情深意重,便给她一个侧妃的名份吧。
然而,玉凌波却摇头了。“父皇,如果儿臣立尚达为王妃,江月将如何自处?尚达难道就不幽怨吗?明明儿臣不爱她,甚至对她毫无感情,却让她在儿臣的王府里守活寡。”
“凌波,一个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事,况且你贵为皇子。将来有一日你登上九五之尊,便需有三宫六院,那寒江月又怎生自处?”
“父皇,儿臣并不求青史留名,如果父皇允准儿臣放野江湖,便是儿臣的福份了。”
“不行!”玉峰涌跳了起来,丝毫不顾及九五之尊的身份,反正这室内就父子两个,“你怎能顾祖宗基业于不顾,竟然想逃遁到江湖上去。这万万不可,你明知朕这些年来就在培养你成为太子的。”
“但是父皇不仅仅是儿臣一个儿子,况且,父皇一向知道儿臣志不在朝廷。”
“凌波,不管怎么说,这头婚事是已经定了的,朕不能反悔。而你,玉氏的子孙,是没有资格说放野江湖这种话的。皇位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一种责任。”玉峰涌冷冷地说。
“儿臣不能娶尚达。”玉凌波也冷冷地回答。
玉峰涌头疼地看着面前高大的儿子,长得真象自己年轻的时候,但是比自己更多了几分不羁。“凌波,你要抗旨吗?”
“儿臣几曾想抗旨来了?父皇命儿臣率军深入不毛,挺进南荒,几曾违抗过?只是立妃关乎儿臣一生的幸福,因此才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然而,父皇的圣旨已经下了,怎可收回?”
“便算为了儿臣,请父皇开恩一次吧。”玉凌波不带歉意地说,谁让父皇自己想当然地要把尚达塞给他?这个难题,由得他自己去解决。
“唉,凌波,尚达这头是不能推了的,你便立了她为王妃,让那寒江月为侧妃。就算你成婚后大部分时间宿在寒江月那边,尚达也是没法子的。至少给她一个脸面,让她占着你王府的女主人就行。”
“王府的女主人就是江月。儿臣既然爱上了江月,怎么肯让她屈居人下?”
“只要你实际上宠着她,朕想那寒江月若是个明理的女子,必不在意这个。”玉峰涌怎么能想到玉凌波对寒江月的维护竟然这么彻底,在名份上都不肯让她稍受半点委屈。
“父皇……”
“凌波,这这么定了,你也不可再说了,你明明知道圣旨不可更改的,不是在出难题给父皇做吗?”真是,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在儿子面前毫无办法。
玉凌波气结地看着玉峰涌,明明是他不征求自己的同意,现在反倒成了自己出难题了?他根本都还没来得及向他提出立寒江月为王妃的请求呢。
他该怎么向寒江月解释?在他的心目中,其实只有她一人而已啊。
虽然玉凌波还没回到王府,但王府中的莺莺燕燕却都已经很灵通地得到了消息。对寒江月,同情的人少,而幸灾乐祸的居多。
“哼,妄想麻雀飞上枝头成凤凰,人家正牌儿的郡主在那儿呢,哪里就轮到她了呀!”这是皇上赏赐下来的某国的贵族。虽然自己不能吃到葡萄,但看到这些日子来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寒江月无缘这王妃的名份,逞逞口舌之利也是好的。
“是啊,看她那高人一等的样子,至多也不过是个侧妃而已。而且呢,凭着她出身在江湖中,这个侧妃呀,可也当得不太稳当呢。”另一个则凉凉地吹着手上刚涂的豆蔻。
然而,到底也只不过在私底下说说,发发自己近来迭遭冷落的牢骚罢了。自从寒江月二次入府,身份更非比往时。谁还敢真个儿地在寒江月面前去耀武扬威?
那萧条的涤红院早已落叶遍地,寒江月也不再是凄惶惶地躲入小楼成一统的委屈女子。玉凌波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卧室里,是从来没有过女人享有的殊荣。
而她们这些往时总可分上一杯残羹的女子,现而今是再没有福分享有玉凌波的温柔眼光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玉凌波的眼中分明只有寒江月一人而已。
因此,虽然怨气满腹,但仍然没有人敢去当面奚落寒江月。毕竟,王妃虽然另有其人,她到底还得着宠。哪一天风生水起,谁也说不准的事。完全没有必要在这等时候去痛打落水狗,把溅了一身湿。
只是秋韵却觉得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也要去讥讽一番,好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在她,对于如今的冷落,是太多的不忿了。
寒江月静静地看着秋韵闯进了卧室,又有什么大快她心的消息要宣布吗?无非也就是今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王爷被赐婚的消息吧?想来不会是什么有创意的消息。除了挑拨和离间,秋韵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寒小姐,你大概还没得到消息吧,王爷要娶王妃了。”秋韵得意洋洋地宣布,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好笑,王爷纳妃,她得着什么好处了?
寒江月默默地看着她,青楼女子固然也千娇百媚,只是这份小家子气却总也不经意地露出来。到底出身的关系,后天再怎么受尽荣宠,也是改不来的。
“是吗?”寒江月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未来的王妃恐怕不是你喽。”秋韵无疑是得意洋洋的。
“当然,我怎么可能被册为王妃呢?”纵然寒江月已经知道了事实,被秋韵再提起时,心中竟然仍然是一阵剜了心似的痛。
“哟,看起来你倒还有自知之明呢!”秋韵看着寒江月的脸色,竟然平静得象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似的。她怎么能有这么深的城府?看她年纪,怎么着也只得十七八岁吧。自己自小混迹青楼的功力,竟然也远及不上面前这不动声色的女子。
“是的,我没有身份地位,如何做得王妃?”寒江月淡淡地说,“就象你,怎么也无法成王妃一样。不过,我至少还能得到王爷的宠爱,虽然没有名份上的独一无二,但实质上的却可以得到。”
寒江月向来不是尖刻的女子,但此刻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不口出恶言。秋韵的脸气得变了形,狰狞得一如猛兽。
“你竟敢讽刺我?”伴随着秋韵尖尖的嗓子,她的整个人都已经扑了上去。
寒江月一愕之下,闪了开去。但秋韵几乎失了理智,旧恨加上新仇,被夺去宠爱的刻骨仇恨,令她直想把寒江月撕成碎片,再也无影无踪,方消心头之恨。
而玉凌波刚走进卧室,便看到了披头散发的秋韵和轻灵得仿佛精灵一般的寒江月。
第二十二章
“怎么回事?”玉凌波一把揽过了寒江月。怎么他才离府,竟然还有人大胆到挑衅寒江月?难道合府上下,竟还有人敢动他心爱的女人?
这番径渭分明的动作让秋韵寒了心,她哭喊着:“王爷,寒江月,她……她说我不配呆在王爷身边,说我不配服侍王爷,王爷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得到王爷的宠爱。王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几时得罪了她啊?她还贬低尚达郡主,说一定不让郡主进王府来呢!王爷,我自进府来,知道自己的出身身份,总是低头做人,尽心服侍。王爷,看在往日的情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