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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我的妓女生涯-第18部分

小说: 我的妓女生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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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横眉立目地望着九红,用命令的口气说:…去,给我把客退了,今天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答应!老子的话是金口玉言,听见没有?…
    商先生稳稳当当地坐着,冲姓高的一挥手,那姓高的立刻撤到一边,不再言声了。商先生冲我说:…把你们的老鸨找来,我有话说!…
    其实,高步华早在外间屋听着哩,忙推门走进来。
    商先生冲高步华皮笑肉不笑地说:…老板娘,借你的口,传我的话,今晚这一条街的房间,我都包下了!…
    听了这话,我们和高步华全愣住了,大家都有疑虑:…姓商的,你也太狂妄了,你知道这条街有多少妓女吗?三百多个姑娘,每人一宿二十块钱,得多少钱?再说,你们这几个人睡得过来么?…
    后边那个姓马的小个子正搂着晚玉…滋滋…地亲嘴儿,他见我们一个个发了愣,便丢开晚玉,不耐烦地说:…咳,你们开窑子的,还嫌钱扎手么?老子们有的是钱,把全中国的妓女都叫来睡一宿两宿的,我们也掏得起,快去吧!…
    晚玉一听他们全包了,把头一低,拉住这男人的衣角,带着奶音说:…人家……还……还没有开包呢!…
    姓马的咧开大嘴,哈哈地笑起来,问:…你今年多大了?…
    晚玉答:…十三岁!…
    姓马的开玩笑道:…这么说你是青倌啦,…清官…难断家务事啊。饶了你罢,陪我们吃了饭就走,今晚这条街的女人由我们挑!…
    商先生摸着九红胸前鼓膨膨的奶子说:…听见了吧,鸡蛋不能跟石头碰,快去把你予订的客人辞掉!…九红只好回家跟钱老鸨安排去了。
    九红一走,提醒了还没去下通知的高步华,她又试探地询问:…商先生,你看是否所有的鸨儿都预备稀饭呢?…
    商先生略一沉吟,笑着回答:…这里三百多个姑娘,我们才三十多个人,睡得过来吗?这样吧,你按照我们的人数,叫围着情弟住的两头的鸨儿们去准备,姑娘的长相如何,我们不去计较,只要一张嘴会说话,两个鼻孔会出气就行。凡喝了稀饭的,一宿付三十块。两边睡空房的,也付给二十块,快去吩咐!…
    这可是一条街破天荒的事情。高步华觉得不可思议,有些好笑,可又不敢笑出来,赶紧转身捂着嘴走了。她到街上一传话,无论是预备稀饭的还是守空房的,无论是老鸨们还是妓女们,都高兴得不得了。有的人家几天不开张,今天呢,歇着也有了收入。有的妓女最怕嫖客们成宿合夜地折腾,今晚不喝稀饭也不挨打,能安心睡一宿好觉了,所以都异口同声地感谢我们。
    高步华回到屋里,开始为我们几个人准备筵席和稀饭。趁这功夫,商先生对两个站在身后的人说:…去!让警察局和宪兵队把街上剩余的客人都清查出去,再告诉门口把门的大汉,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进来!…那两个忙传令去了。
    商先生看看只剩下他那两个朋友和我们姐仨,更加放肆起来。他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和我们打逗调情。一会摸摸这个的奶子,一会捏捏那个的大腿,一会又拽过九红,搂在怀里亲几口。奇怪的是,他把我们几个姐妹都当成他的姘头,可以任意玩弄。那两个却只能和自己的姑娘挑逗,对我不敢动一指头。
    我不知不觉地停住了筷子,回想着今晚发生的这一连串怪事:一条街的妓女全让他包了,他不像个商人,怎么这样挥金如土?他有什么道行能命令警察局、宪兵队驱散客人,自己独霸一条街?他对跟他来的人颐指气使,不像同伴,倒像主仆,看起来,这个人大有来头……
    想着,想着,我忽然听到人们的惊叫声。低头一看,原来我不小心把酒杯弄翻了,洒在了商先生的羊羔皮袄上。
    商先生铁青着脸,翻脸不认人,骂道:…妈的!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给老子擦擦!…
    我忙迅速地将左手伸到右边的掖下,拽下纽扣上卡着的花手绢,满脸赔笑地擦起来。
    偷眼一瞧,商先生那张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看样子还在生气哩。不行,对这种人物得想法子弄住,哪摔倒了在哪爬起来。
    想到这里,我拖出了往日的惯技: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眼睛,用右肩贴着他的左肩,轻轻地来回磨擦着,从鼻孔里发出娇嘀嘀的声音,用手一勾他的鼻子尖说:…我亲爱的哥哥哟,你就饶了妹妹吧,来,我给你一条活鱼儿吃………说着,身子往上一窜,一纵身,双手闪电般地搂住对方的脖子,一对嘴儿,一条…活鱼…就送到他的嘴里了。这一手,顿时逗得满桌人哄堂大笑,商先生也跟着笑了,僵局很快打破了。
    商先生玩痛快了,开始下逐客令:…天不早了,你们各回各屋去休息吧!…
    他这一说,那两个嫖友像得了圣旨,受了大赦,忙点头哈腰地答应着,领自己的姑娘走了。
难熬的一夜
    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看看那只金表,已近半夜了。于是,我做起了睡前的准备:插上屋门,铺好被窝,把一只热水瓶放在方桌上,拿出净身的瓷盆和毛巾,解手的大痰盂子,封好火盆。一切准备就绪,回头看时,见那个商先生正鬼鬼祟祟地鼓捣什么。
    他的动作麻利迅速,但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我看见,他从内衣里掏出一只左轮手枪,掖在他的枕头底下。
    这一来,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商人怎么还带手枪?他究竟是什么人?我得看个明白。
    我坐在床上,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到枕边。商先生反应真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子,两道剑眉简直快要立起来,凹眼里射出两道寒光,他厉声问:…你要干什么?!…
    我吓得吐吐舌头,赶紧把手缩回来,拍打着胸脯说:…哎哟哟,你还是我的情哥哥哩,你这一嗓子,把妹妹的魂都吓飞了。我没见过商人带手枪,因此想开开眼,就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给我招魂去!…
    我那副活泼的言谈举止,把他逗乐了,他伸出双手,一下子把我搂在怀里。他把脸贴在我的嘴巴下,鼻孔里哼哼唧唧的,心肝宝贝地叫着,我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
    好半天,我才劝他松开手。我侍候他洗了手脸和脚丫。然后帮他解扣子脱衣,当我把他的皮袄挂在衣架上时,回头一看,更使我啼笑皆非。
    他刚刚脱掉了裤子,活脱脱像个瘦猴。他的阳物更是个别,说他是男的吧,没有充足的生殖器;说是个女的吧,又分明长着半寸长的撅撅,我还没碰上过这样的碴哩。但我马上判断出是怎么回事了:在妓院,由于男女邪淫性交混乱,有许多人患了花柳病——梅毒,得这种病的男人,都是嫖妓院的老油子,这病致使小便不能排泄,憋得他们头顶着墙嗷嗷叫。治疗这种病的方法当时只有两个,一是动手术,割下半截阳物。二是请人帮助吮吸,使它疏通。这个商先生一定是逛妓院的老手了,所以落下了这种痼疾。我想起了这个传闻,也就不敢故意追问了。
    我哪里知道,和得过梅毒的人行房事是这样艰难,从夜里十二点多钟到凌晨四点多,他像一头无情的野兽,疯狂地折磨我,累得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他性情更加暴烈,急得脖子上的青筋胀得有小拇指头粗,张开大嘴,露出黄牙,像疯狗一样,狠狠咬我的脖子、胸脯,咬得我上身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被他折磨得实在受不了,便求饶说:…亲爹呀、亲爷爷呀,你行行好吧,别再咬我了…他不言语,就像一个不要命的淫徒,照样狠狠地噬咬我的身子。我忍无可忍,呜呜地哭起来。
    我这一哭,可捅了马蜂窝。这商人翻着白眼,呼哧呼哧喘着气说:…妈的!小婊子,老子今天是找痛快来啦,不是叫你哭灵的!…说罢,咬牙切齿,一脚把我从床上踹下来。
    我没有防备,光身落在一个铁硬的东西上,只觉烫得灼人,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原来正跌在那个火盆边,把火盆掀翻了,撒了一地红火炭儿。
    我顾不得检查身上的伤,忙光屁股爬起来,到衣架上去拿衣服,那商人一声咆哮:…放下,再拿,老子枪毙你,来人哪!…与此同时,他自己已穿好了衣服并拉开电灯,打开屋门。
    高步华忙闻声跑进来,看到这阵势,知道客人是发了脾气砸窑子,碰到这种事,妓女有理没理要拍三竿,先稳住客人要紧。
    高步华忙陪着笑脸说好话:…商先生,我这里给您作揖施礼了。她年幼无知,言辞不周,得罪了您。常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抬抬手叫她过去吧,她有什么过错,只管对我说,我管教她!…
    高步华一席话,说得商先生的脸色缓和了,他也说不出我的什么毛病,只说我太爱哭。
    高步华顺坡骑驴,忙对我训斥道:…真是年小不懂事,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哥哥赔礼去!…
    眼看又被她撮合到一块了,要这样,那份罪就更受大了。这时,我顾不得害羞了,脱口而道:…我不去,他快把我咬死啦,他……他没………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姓商的早气急败坏、暴跳如雷了。他大声骂道:…狗杂种,你敢污辱我?我要枪毙你,又怕糟踏了我的枪子,去,给老子到外面冻着去!…
    我心想:…你算发了善心啦,我宁肯在外面冻上几个钟头,也不愿让你这样糟践我!…我二话没说,光着身子来到大门口。
    这一吵闹,惊动了睡在150号四周的那些客人,他们一个个像惊弓之鸟,拖拉着鞋、提着枪就往外跑。这些男人跑到我跟前,看我这个样子,都咧开嘴大笑起来。我不理他们,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只软绵绵的手拉住我,拽我往前走,睁眼一看,是九红姐。九红姐把我拉到她屋里,高步华也跟上来了。
    在明亮的电灯下,她们见我脸蛋、脖子、胸脯、奶子上咬得遍体牙印,有的带着血迹,气愤地对那个刚起来的姓高的客人说:…你们这个伙计真是欺人太甚,欺负了我们的姑娘还耍横,我们妓院也不是好惹的,明天我们告他去!…
    姓高的客人看看四处无人,忙摆摆手,小声说:…唉,别瞎闹,闹也闹不出圈去,你们还蒙在鼓里呢,你们当他是真正的商人么?说出实话怕吓破你们的苦胆,他不是别人,正是蒋介石的学生,大名鼎鼎的国民党的将军胡宗南,手下有四五十万人,他到这里来视察宝鸡的军官总队。甭说宝鸡,连国民党的上将谁敢惹他?他枪毙个把人,就像捻死个蚂蚁,你们可别拿着鸡蛋碰石头!…
    听了这话,我们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高步华是个伶俐人,她反过来又劝说我,让我回屋去给胡宗南赔礼道歉。我只得回到自己屋里,低三下四、百般娇柔地求他原谅,并咬牙忍受任何折磨。这样,一直闹到天明,当胡宗南的支票到了老鸨手里时,我才得到了解脱。
雏妓的惨死
    1947年的春节到了,我已经是十六岁的姑娘了。自从接待坐镇一方的国民党的高级将领胡宗南以来,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的身价、声望骤然提高了几倍。在这一个多月里,许多嫖客纷纷慕名而来,我每天要端几十个盘子,成了一条街和九红不相上下的红姑娘。田长三、高步华当然乐得合不上嘴。我满面春风地招待客人,心里却在淌血:从国民党要人到地痞流氓,都要到这里任意取乐,他们只不过把我们当成发泄兽欲的工具罢了。越是红姑娘,受的迫害蹂躏越深越重。
    一条街的老鸨们,望穿双眼,盼望春节。头半月,她们就买好上等的瓜片、龙井茶、香烟,准备招待那些上等客人。她们知道,从除夕到正月十五这段时间,那是萝卜快了不洗泥,不管什么样的妓女,都是买卖兴隆。除夕这天,按宝鸡的风俗,家家要吃团圆饭。老鸨给每个姑娘做一个圆锅巴,把桂元放在锅巴里,用红纸包好送给自己的姑娘,表示…事事圆满…、…元宝生财。从大年初一早晨一睁眼,我就像土地爷接城隍——忙了脚丫子,一天要端百十个盘子,累得头晕眼花。初三这天早晨,我刚送走一个住宿的客人,回屋洗脸刷牙。从洗脸架上的镜子里看见门帘一挑,九红姐走进屋子。
    没等我转身开口,她喊了一声…妹——第二个字还没出口,她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泪水潸然而下。
    我一看她神态反常,忙拉她在床上坐下,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哽咽得更厉害了,只憋出几个字:…晚玉……她……她不行啦!…
    天哪!这能是真的?昨天晚上,我还见她欢蹦乱跳地端盘子哩!
    昨天晚上,大约九点左右,从南头大门外走进一个一米八九的大个子,他身穿黑皮夹克上衣,黑呢子裤子,头戴一顶新疆帽,用丝线绣着各种花朵。他的面孔猛一看像是美国人,白里透红、蓝眼珠、大鼻梁,满脸络腮胡子。进街不久,就在接客的姑娘中选上晚玉,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九红姐邀我去看晚玉,我向高步华请了假,就一同来到南面晚玉家。
    只见晚玉静静地躺在床上的绿缎子被窝里,先前红扑扑的一张小圆脸,如今像纸一样煞白怕人,一宿的时间,鼓膨膨的小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我和九红难得请假串门看看姐妹,见老鸨吃饭去了,屋里没人,便轻轻呼唤着晚玉:…妹妹,你到底怎么了?这会没有别人,赶紧对我们说吧,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要替妹妹尽力!…
    晚玉有气无力地睁开眼,叹了一声说:…哎,说来实在丢人。昨天晚上,我接了这个新疆客,他是个走南闯北的百万富商,他看上了我,和老鸨背后一交涉,要出两千元银洋券给我梳头睡两宿。你们知道,我们妓女梳头全由老鸨做主,而且说定了当天就梳,我是人家掌中之物,什么时候开宰全由人家…
    我虽然已经卖了一年的青倌盘子了,但对那些男女房事却一窃不通,而这个新疆人五大三粗,是个著名的老油子。你们知道,中州照相馆的门前,有好多摆小摊的、挎篮子的,他们除了卖些日常小吃外,还暗地里卖…野药…,那老油子买了好多…金枪不倒药…,专门要为难与我…
    晚上睡觉前,我妈妈突然给我送来十方白手绢儿,我不懂这是干什么的,她就教我怎样在屁股下垫手绢,行一次房再换一块,人家花这么多钱,要验一验是不是有处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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