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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我的妓女生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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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们这一兴奋,可捅了马蜂窝。仇永植就住在后边的楼上,他习惯饭后散散步。这天,他穿着拖鞋,正在楼上的走廊里,忽然看见十几个姑娘聚到一块儿,精神有点反常,又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打倒他的口号,一下子气炸了肺。他转回屋里,从墙上摘下一根惩罚妓女的藤条,气哼哼地走下楼。大家只顾聚精会神地谈论着,谁都没有发现他。他抡起藤条,劈头盖脸地向姐妹们抽去。这些平时被他打怕的姐妹们,一见是他,吓得惊叫一声,纷纷抱头而窜。
    藤条抽到我头上,我的头顿时肿起一个大包。我一咬牙,一发狠,这时不把人们团结起来和他斗,还等什么时候呢!
    于是,我施出在剧院学的一套,左手向上一挡,挡开了他第二次抽来的藤条。右手一个窝心拳,喊声:…去你妈的!…一拳砸去,他哼了一声倒退几步。
    趁这机会,我向姐妹们喊:…姐妹们,团结起来,打倒仇永植!…
    我的鼓动发挥了作用,十几个人捏紧了拳头,潮水般地向仇永植涌去。
    仇永植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姑娘,心里非常害怕,可表面还在逞强。他远远站着,用拖鞋在砖地上一跺,左手叉腰,右手的藤条在空中挥舞,嘴里吓唬着:…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抽死谁!…
    我和大臭可不怕这个,反正我们的身上早打了几层茧子,领着姐妹们就往上冲,一到跟前,仇永植的藤条便施展不开了,大家七手八脚一下子就把他撂倒了,有几个人骑在他身上,其余的姐妹也不管什么地方,摸着哪打哪,只打得仇永植大喊…救命。
    我们这十几个妓女一闹,很快惊动了几家老鸨的姑娘。她们都跑来看热闹,连从西安逃来的妓女共有三十多人,黑压压站了半院子。我们又向她们做了一番宣传,同是受难的姐妹,她们马上参加了我们的斗争。
    随着仇永植的喊声,他的老婆拿起菜刀、厨师拿着火棍、茶房拿着茶盘向我们而来。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以死相拼,我们发声喊,从各屋拿出板凳、衣架、簸箕和他们对打起来。
    妓女们平时挨打惯了,一不怕打,二不怕死,都急了眼,拼起命来。再加我们人多势众,经过一场激战,打得他们狼狈而逃。
    姐妹们一个个打红了眼,越打越有气,又学着嫖客的样子,砸开了窑子,挨着屋一顿乱砸,把屋里的壶碗杯碟砸得粉碎。
    我和大臭在前面领着,又喊了一声:…走,咱们到楼上砸仇永植的王八窝去!…姐妹们忽啦一声跟上来。
    这时,有两个姐妹直拽我的衣角,她们低声对我说:…咱们该见好就收了,得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对待!…
    是啊,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可不能太莽撞了。我反身又招呼了一声:…走,咱们回我屋里商量一下!…
    经研究,我们商定,三十多人集中在一个大屋里拒绝会客,晚上穿着衣服睡觉,每人准备一件自己的武器,随时准备迎战。
    这样,一直坚持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茶房张拐子跑进我们屋代表仇永植和我们谈判,答应不再打骂妓女,还要改善妓女的生活待遇,这场斗争终于胜利了。
终于见了天日
    1949年6月中旬,兰州的政治气候和自然气候一样,逐步升级,发展到白热化。
    自我们联合闹事胜利以后,老鸨们表面对我们好多了,不再动辄打骂,馒头不再定量,每顿还能炒上一个菜了。姐妹们整天闲着没事就经常凑到一起,盼望和议论着解放大军开进兰州。
    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我更怀念过去那受苦受难的姐妹,尤其是凤仙和仙鹤姐姐,我答应要替她们报仇申冤,可是,至今这笔债还是空头支票。我于是打定主意:抓紧时间学文化,一旦出了妓院,获得自由,我就自己写成状子,为凤仙、仙鹤等姐妹报仇雪恨。这些天,我反倒沉静下来,一有工夫就自己呆在屋里看书练字。
    6月16日吃罢晚饭,我正在屋里学习,魏瘦鹏忽然无声无息地走进我屋里,因他是我包身老客,所以茶房连喊都不喊。我见他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有什么事,便忙追问他。
    他叹口气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今天是来向你告别的!…
    听了这些话,我心里猛地一炸,这件事太突然了,他要去干什么呢?
    不等我再问,他便如实地讲起了他的出身历史:…
    香玉,你可能觉得我这个人嘴严,有些真情话过去没过对你说,希望你能谅解。我过去做过的事,不到一定火候,是不能随便跟人讲的,今天就要分手了,我说出来,请你不要难过…
    我的老家是河北束鹿县。长大以后,父母包办给我娶了个媳妇,我们很不对脾气。可家规难违,只好凑凑合合过了几年,生下了一男一女…
    抗战一开始,我再不愿呆在家里了,便投奔了冯玉祥将军的抗日同盟军,我有文化,曾当过高中语文教师,冯将军非常器重我,便聘请我担任他的语文老师。他是个…丘八诗人…,学习精神强,能书善写,我们既是师生,又是朋友,整天在一起谈诗论道,非常投机…
    后来,他写东西、拟公文缺乏左膀右臂,又委托我当他的随身秘书…
    这些年里,我和家里断了联系,孤身一人,长年在外,就像一个苦行僧…
    我随冯将军去泰山,赴国外,在火烧冯将军舰船事件中,我又是目击者,仓皇之中,我侥幸跨上救生圈,才得以逃生…
    蒋介石积极反共,不肯抗日,对冯将军一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怕这个独夫民贼暗中害我,便通过我的乡亲、冯玉祥的老部下、现在兰州当营长的宋之贤介绍,在兰州工业试验所当秘书,对我的历史,除宋之贤知道外,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我在机关里,埋头工作,不问政治。共产党究竟如何,我不清楚。我只凭直观认为,我是国民党的人,共产党对于我们这号人,是轻饶不了的…
    冯将军的夫人叫李德全,他的内弟叫李忠义,我和他们关系甚好。昨天,李忠义来信说,他已为我买好去台湾的飞机票,让我赶紧准备走。所以,我今晚特来向你告辞。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千万不要向人泄露!…
    听了他这番话,我惊愕了半晌,他原来是国民党的一个重要人物,人活着就是要设法生存下去,他的苦衷我理解,我还能再说什么呢!
    魏瘦鹏又恋恋不舍地说:…咱们这两年的交往,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想带你去台湾,你能不能答应?…
    我坚定地说:…尽管我们情深义重,可是,我更爱自己的国家,爱生我养我的这块热土。我劝你也留下来,快要解放了,我们脱离妓院,在一起生活多好哇!…
    魏瘦鹏眉间皱起一个疙瘩,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他说:…可是,那边催促得紧,我怎能不守信义呢?再说,我留在大陆,恐怕也没我的好果子吃!…
    我俩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惨然地分手了,他头脚走,我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
    过了约有两三个钟头,只觉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摩着我的脖颈。抬头一看,又是瘦鹏,他眉开眼笑地说:…好了,不要哭,我决心不走了,和你一起留下来。我想了一路,觉得我一直跟随冯玉祥将军,又是个文职,没有血债。冯将军早就与共产党有来往,应该算做爱国将领,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所以一回机关,我就给李忠义拍了电报,让他退了去台湾的飞机票!…
    这突然的变故,使我立即破涕为笑,高兴得跳起来。魏瘦鹏又说:…我带来了一些钱,现在趁热打铁,我立即赎你从良!…
    不一会儿,他把仇永植叫到我屋里,跟他交涉起来:…仇老板,你也知道,眼看解放了,到时你的姑娘还说不定怎么处理呢,我不愿等到那时候,这会就打算把香玉赎出去。叫我说,你捞一个是一个,不要说大价,让我把她带走吧!…
    仇永植知道我是个捣乱头儿,惹祸的根苗,巴不得把我推出去。脸上却装成一副为难的样子说:…你又掏走我一个红姑娘。唉,我这妓院垮台更快了。豁出去啦,我不陪不赚,你给五十块大洋得啦!…
    魏瘦鹏一拍大腿说:…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现点钱给你,你再一式三份,给咱们写个合同…
    这事办得出奇的迅速、顺当,魏先生当场付了钱,仇永植让人写了合同,天色已晚,我也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魏先生拉上我就要往外走,却被仇永植拦住了。
    仇永植皮笑肉不笑地说:…魏先生,这会不能让她走哇,你看合同上写的什么?…
    魏瘦鹏因急于把我带走,也没有细看合同,他展开仔细一看,上面写着:…
    ……魏瘦鹏已交教养费五十元,自订合约之日起,至卅九年正月底期满之后,再付三十元,在期限之内,仇香玉仍照常营业………
    魏瘦鹏一看就火啦,大声喊:…你红口白牙说得清楚,交五十块大洋完事,现在又出尔反尔,我找马省长去!…
    仇永植一听这口气不小,忙堆着笑脸问:…你找哪个马省长?…
    魏瘦鹏本意是说去找他的乡亲宋之贤的,他们原来都是冯玉祥的部下,后宋之贤来兰州,在马步芳手下当营长。他见仇老板吃这一套,索性将错就错,一拍胸脯说:…还有哪个马省长?我和马步芳是老朋友了!…
    他这几句大话,吓破了仇老板的苦胆,他见魏瘦鹏平时仗义疏财、文文绉绉,料想不是一般人物,看来果然不假。便忙点头哈腰地巴结道:…魏先生息怒,这样吧,合同作废,你可以马上领她走!…
    我在一旁插嘴说:…这合同我愿留着做个纪念,就不退给你了!…
    他想了想说:…也好。香玉,妓女从良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吧?…
    仇永植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他拉什么粪儿。我知道他是要我摘下首饰,脱下衣裳,便爽快地说:…我知道,你的东西,我一个布丝也不要!…
    说完,我当着满院子姐妹的面,把全身的衣服、首饰脱光,扔在地上,只剩贴身的内衣,然后跟着魏瘦鹏,头也不回地走出云升里。
    ……
学过平民生活
    1949年夏末的一个傍晚,从兰州市云升里妓院走出一个模样俊俏、涂脂抹粉的小女子,她看上去不到二十岁,只穿一身内衣。水灵灵的大眼里射出两道怒气寒光。这就是刚刚从良、虎口逃生的我。
    与我挽手同行的,是位年过半百、身材魁梧的男子,秃头下一张四方大脸,眯缝眼上架一付白色眼镜,一身中山服笔笔挺挺,手拄一根文明棍。他就是刚和我确立夫妻关系的魏瘦鹏。
    走出妓院,我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来兰州虽已两年多,先后到过民悦里、云升里两个妓院,可我就像笼中鸟儿,从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还是瘦鹏路熟,他租来一辆马车,拉我们一直到了卧桥。
    解放前的兰州,市面不大,卧桥就在兰州西部。市郊初夜,静谧沁人,天上星星闪烁,地上灯火万点,古桥边蛐蛐…嘟嘟…弹琴,公路上的马车…叮咚…奏乐。瘦鹏拉我来到…行人止步…的古桥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黑暗中透出一缕沉思,一脸庄重;…香玉,兰州很快要解放啦,我们的新生活也从今天开始。为了堂堂正正做人,希望你从今隐姓埋名,再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对于我俩的结合嘛——唔,你就说你爸是个商人,来兰州经商赔了钱,绝望自杀。你举目无亲,经人介绍,我们才结的婚…
    当平民百姓,要艰苦朴素,以此为美德;待人接物,既珍重自己,又珍爱别人。因此,我送你一个新名——康素珍——
    还有,这烫发太惹眼,剪了吧。吃过饭,趁着夜深人静,我们就悄悄回家…
    瘦鹏想的真是滴水不漏,我一一答应。办完这些事,车辆已经归巢,只好安步当车了。从卧桥经小西湖到实验所,有十几里,这一路我可受了洋罪。
    魏瘦鹏身高马大,一步顶我两步;我身小力薄,连跑带颠也跟不上。工夫不大,右脚便疼得一瘸一拐,终于一屁股蹲在地上。扒下高跟鞋,脱下袜子一看,脚掌鼓起了好大一个泡。我的野性子一下上来了,…嗖…地一声将皮鞋扔出老远。
    瘦鹏挨我坐下,把我的右脚端在他腿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绢,将我的伤脚轻轻裹好,又拾回我丢掉的那只鞋,慢声细语地说:…姑奶奶,走吧,马上要到了!…说着,递给我那根文明棍,一手提鞋,一手搀我赤脚慢慢走。
    忽然,我忍俊不禁,…扑哧…笑了…
    笑什么?…瘦鹏憨厚地问…
    看我们这样子,多像你讲的…狼狈为奸…的故事。瞧我这副德性,卷发剪成大分头,又像假小子跟着个秃老子!…
    瘦鹏被我逗得开怀大笑。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昨夜折腾了大半宿,我们才到了试验所内的平房宿舍。我又累又困,倒头便睡着了。
    睁眼看时,瘦鹏已经起床。我身上盖着一个厚被子,上面有两件为我准备的外衣。旁边的柜子放着一大一小两只皮箱。抬头看外间,窗台下放一张条桌,一把椅子,墙角有四个小方凳。狭小的玻璃窗外,映出半壁做饭的小棚,这就是魏瘦鹏的全部家当了。
    我开玩笑道:…看你出门像个人样,没想到家里这么寒酸!…
    魏瘦鹏苦笑着安慰我:…我们当职员的挣钱不多,国民党的票子又毛,过去只是单身,慢慢会好的…
    吃过早饭,瘦鹏上班去了。这时,从门外涌进一群家属,有老太婆,有中年妇女,还有几个孩子。甭问,她们是来看魏秘书娶的小媳妇的。
    她们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一番,接着便七言八语大发议论:…啧啧,这小妞好嫩,魏先生好艳福!——
    魏太太,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跟上魏秘书的?…
    这会儿,魏瘦鹏教我的话可派上了用场,我有鼻子有眼地复述了一遍。
    邻居慢慢散去了,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魏瘦鹏今年五十六岁,我才十八岁,差别是大了点,可我并不后悔。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做妓女的晚上脱了鞋,明早就不知穿不穿。跟了他,我总算有了归宿。再说,他自己舍不得置家,省下钱把我从火坑里救出来,这大恩大德,我终生难忘!
    最叫我动心的,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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