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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部分

边唐-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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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将军,你是说波斯寺的人想要造反?”户部尚书张巡闻言脸色猛然一变,忍不住插言道。那边李亨听了,一时间亦是惊呆了。

陈玄礼点了点头,想起那个夜晚天子和他说的话,依然是心中发凉。

“殿下,陛下当日告诉老臣,波斯寺的目的正是要造反,欲要倾覆我大唐神器!”

“而且他们也不是想想而已,近百年来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做这件事情。其中最为接近的一次,便是在数年之前。陛下告诉老臣,若非是平原太守颜真卿和右相杨国忠立下奇功,提前诛杀了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安禄山就会反了。安禄山手握十几万精锐边军,又有波斯寺雄厚财力支持,雄武城中财帛堆积如山,一旦举兵南下,将是什么样的局面不问可知。”

李亨和张巡闻言,不由得又是大惊失色。陈玄礼的话句句如刀,每一句都是骇人听闻。他们何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安禄山居然真的是谋逆之人!

深吸了一口气,李亨坐直了身子看着陈玄礼喝道:“陈卿,你是说颜真卿和杨钊皆是忠臣,安禄山真是反贼?”

陈玄礼点头:“这些事情,是安禄山死在长安城之后,陛下令丽竟门暗中查清楚的,也就是在查这件事的过程中,丽竟门才发现了波斯寺极为强大,也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安禄山和波斯寺合谋欲要造反,此事千真万确!”

“殿下,安禄山大奸似忠,乃是大大的反贼,陛下说杨钊在这件事上不无私心,却也算得上为国除奸,至于平原太守颜真卿和静塞军使高文远……他们是首先站出来诛杀国贼之人,事败之后双双自裁,当真是我大唐之好男儿,如今却不得不被看做叛逆,着实令人扼腕。”

陈玄礼的每一句话,在李亨和张巡这对君臣耳中听起来都如同惊雷一般。

数年之前……彼时马璘刚刚崛起,安西军怛罗斯打败之后正在恢复元气,安禄山深得陛下信任,雄踞河朔手下十几万骄兵悍将,若是当真举兵南下,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若是安禄山举旗造反,安西军远在天边,远水救不了近火,北衙禁军不堪一用,这个谁都知道,安禄山一旦举兵南下,整个中原当真是烽火遍地处处糜烂的光景。

好一点儿的是当时吐蕃已经被马璘击破,大唐已无防秋的压力,有安西雄兵在,安禄山最终还是难以成事,不过中原大好河山,怕是免不了被叛军打得破破烂烂。

这等光景,简直都不能想象。二人谁都没有想到,原来就在数年之前,大唐居然暗中发生过这般的危机!

现在能够在长安城安坐,还真是多亏了颜真卿高文远还有杨国忠这些人了。

“陈老将军,我有一事不明。”沉吟良久之后,张巡皱眉道,“听老将军这话,这群波斯奴和安禄山竟然是勾结颇深。然那安禄山父族是康国胡人,母族却是突厥后族阿史德氏,乃是一个杂种,为何会和波斯寺这些狗贼勾结在一起?殿下,微臣说句不敬的话,就算是安禄山成事,于波斯寺这些狗贼有什么好处?这些波斯奴绝不可能白白为人做嫁衣,他们想要得到什么?”

李亨点了点头,也是看着陈玄礼。

陈玄礼苦笑道:“尚书这话,便是老臣当日问过陛下的。据陛下所言,安禄山和波斯寺沆瀣一气,乃是各取所需。安禄山自来野心勃勃,仗着手中兵强马壮,欲要窥伺神器,却没有足够的财力。而波斯寺一直想要造反,他们却不是想要当皇帝,而是想要在中原之地毁弃名教,发扬火祆。”

“据陛下所言,那安禄山是康国胡人后代,信的便是拜火教。他在东北胡人聚居之地以拜火教领袖自居,吸引了大量信奉火祆的九姓粟特胡人为其效忠。波斯寺那些波斯狗贼所信奉的亦是火祆,手里有着祆教圣物,自是与安禄山一拍即合。”

“丽竟门探查出来的情报是,这些狗贼以大量财物襄助安禄山,条件乃是待到安禄山为中国主之后,废弃名教,禁绝佛道,以火祆为国教,强令天下之人信奉之!”

“陛下当时便说,波斯寺这些狗贼当真是打得好算盘,却不知天下亿兆百姓自来信奉的便是儒释道三教,哪里是能以人力改变的?”

张巡闻言怒不可遏,猛然一掌拍在地上,怒道:“竟想另立国教,波斯鼠辈焉敢如此!”

李亨亦是脸色阴沉,眼中杀意闪烁:“我大唐待波斯遗民甚厚,此辈不感恩戴德倒也罢了,竟然存着此等心思,当真是死不足惜!”

显然这一刻,君臣二人对波斯寺都是动了真怒。

陈玄礼慨然点头:“殿下说的不错,那些狗贼正是死不足惜。——殿下,陛下当日告诉老臣,为了让安禄山起事,这些狗贼给安禄山送去了大量财富,皆是藏在范阳雄武城中。后来天佑我大唐,那安禄山死在了长安,雄武城里那些财富就又被他们偷偷运走了。据丽竟门得到的消息,当初运到范阳城的财富价值便超过了五百万缗钱,后来安禄山刚死在长安,那笔财富就又从范阳消失了。”

李亨哼了一声道:“那笔财富,便是醴泉坊波斯寺着火那晚,陈卿你起获后存入内库的那一批了。”

“正是。”陈玄礼点头,“陛下当时跟我说,最可惜的是颜真卿和高文远两位忠臣,若非他们果断发动,陛下当时依旧信任安禄山,当日之局面已是不可想象。”

“陛下说颜高二人有功于社稷,乃是忠臣。静塞军的儿郎们也是好样儿的,陛下已经知道真相,却依然是只能把他们当做叛逆。安禄山这等乱臣贼子,却依然是配享太庙,子孙在长安城里富贵度日。陛下身为天子,有些事情却是也无可奈何。”

李亨默然。

第三百五十六章孤,不信!

张巡叹了口气道:“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毕竟盖棺论定,再改已不容易;且安禄山死去之时还未举兵,兼之大唐承平日久,让天下百姓知道曾有这样一桩祸事险些发生,反而不是好事。——后来陛下没有继续追究静塞军反叛之事,以往微臣还觉得奇怪,现在也知道是何缘由了。诛杀叛逆毫不惜身,彼等才是我大唐的忠良啊。”

李亨点了点头,也是一声叹息。

那一战之中,静塞军健儿折损大半,高文远和颜真卿从容赴死,如今二人还被当地百姓当做圣人祭祀。说到底是皇家对不住这些忠直的臣子,然而这件事情,他也没法去做改变什么。

今日陈玄礼所说之事,实在是令人心惊肉跳。盛世大唐,万国来朝,大唐这么多年一直安稳,谁能想到暗地里居然曾有过这么大的危机。

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思索良久,李亨才逐渐平复了心情,复又睁开眼睛看着陈玄礼道:“陈卿,知道这些事情的,还有那些人?”

陈玄礼道:“这些事情是丽竟门查出来的,丽竟门应该有些人知道。陛下只和我提了一些,也没有涉及细节。不过应该还有一人知道,那便是马璘,马仁杰!”

“马仁杰?”李亨微微皱眉。

“正是。”陈玄礼点头,“陛下告诉我,早在丽竟门和高将军查明事情真相之前,那些参与伏击安禄山的静塞军将士们不管生死,家人暗地里都得到了一百五十缗钱的抚恤。而私下给钱的便是马仁杰。后来逃入山中躲避的那些静塞军士卒也是逃到了安西。也是被马仁杰纳入部下。马仁杰如此做。自然是知道安禄山确是反贼了。”

“陛下说,马仁杰毕竟是马少保之子,忠臣之后,私下里抚恤静塞军这事,虽是不改游侠儿习气,却是让人看清了他的忠心。”

“马仁杰!”李亨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靠在了椅背之上。

这些日子,他和张巡每日里议论的便是此人。他们都相信马仁杰的忠心。却也在以最大的努力来防范此人。

而如今,陈玄礼的一番话,却是为马仁杰的忠心添了一些佐证。

“陈卿,安禄山要造反之事,马仁杰是如何得知的?”

陈玄礼摇头道:“这个老臣不知,陛下当日也没说。不过杨国忠颜真卿高文远皆能确定安禄山欲反,马仁杰能够知道也是寻常。至于他是安禄山死前才知道,还是死后知道的,这个老臣并不清楚,陛下也没和我多说。”

李亨缓缓点头。马仁杰的一些手段。他也是有所耳闻。毕竟不是寻常之人,能够知道真相也是正常。

当初安禄山一事。长安百姓皆是信杨钊的话,认为安禄山确是叛逆。杨钊令边令诚刺杀安禄山,却被马仁杰救下,时候人皆以杨钊为忠臣,杨钊被贬剑南时万民相送,而马仁杰却是被斥为奸相,小人。

然而暗地里却有这等事,显然马仁杰亦是事后知情,这般行事虽是鲁莽了些,却也说明他并无私心。

……

“那么,丽竟门呢?孤为太子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丽竟门真的存在。原本孤还以为,丽竟门只是个传说。”沉吟良久之后,李亨又开口问道。

陈玄礼道:“丽竟门乃是高将军掌管,只效忠于陛下一人。当日陛下所言,丽竟门已经数十年没动用了,安禄山死后才重新使用,殿下不知道也是正常。”

李亨点了点头:“把丽竟门的人找来,孤要问他们些事情。”

“……”

陈玄礼抽了抽嘴角,苦笑道:“殿下,这件事情可就为难老臣了。老臣不过是龙武军大将军,丽竟门中人乃是内臣,隶属高将军管辖,老臣去何处寻丽竟门的人?便是殿下自己去找,怕是也找不出来。他们的规矩便是只听天子一人号令,而现在殿下依然是储君的身份……”

李亨摆了摆手,示意陈玄礼不用说了。

在关于丽竟门传说之中,的确是有这样一条规矩。然而总不能为了知道这些事情,而去进位登基吧。

张巡皱着眉头沉思许久,开口道:“陈老将军,依你所言,当日火烧波斯寺的,应该就是内宫高将军手下丽竟门的人吧。”

李亨点了点头,然而却见陈玄礼摇头道:“不是。”

“不是?”李亨皱起了眉头,“不是丽竟门,那又是何人干的?”

“听陛下话里的意思,不是高将军手下干的。”陈玄礼道,“至于是谁干的,陛下当日没告诉我。不过那一天连续发生两件大事,其一是陈希烈被人杀了满门,其二便是这波斯寺被烧,火场里发现了几十具骸骨。陛下告诉我,这两件事情有所关联,出手杀了陈希烈全家的,和一把火烧了波斯寺的,乃是同一批人。至于是什么人,陛下却没说。”

李亨想起当日之事,皱着眉头道:“陈相全家被杀,也是一桩悬案,人人皆言是杨钊所为,却是一直查无实据,没想到这两件事情还有关系,这么说,杨钊倒是背了黑锅的了……”

“殿下,陈希烈那贼子,当不得你称他一句陈相。”陈玄礼沉声道,“当日他全家被杀,陛下可是拍手称快,若非是为了掩人耳目,连身后哀荣都不想给他!这狗贼和波斯寺逆徒勾结深厚,亦是逆贼一个。”

“……”李亨闻言又是一惊,堂堂大唐宰相,竟然也会和波斯寺逆贼有所勾结?

张巡肃容道:“陛下,微臣记起来了,当日波斯王子木坤请重开波斯都督府,走的似乎便是陈希烈的门路。波斯寺既是逆贼聚集之地,陈希烈亦是叛逆无疑了。”

李亨沉默许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堂堂大唐宰相。竟然也和逆贼有所勾结!已是位极人臣了。他这样做图的又是什么?张卿,陈卿,如今孤也觉得这次拦截信使的事情,当是波斯寺余孽所做的了。——连陈希烈这等重臣亦是会和波斯人勾结,如今这朝堂之上,难道就没有别的波斯寺一党的大臣了?孤,不信!”

张巡和陈玄礼闻言,皆是悚然一惊。两人看向李亨的目光。都是更添了几分敬意。

不愧是龙种,太子向来给人的感觉便是稳重仁孝,没想到亦是心机深沉之人,一下就找到了事情的关键。

既然发生了波斯寺余孽拦截长安信使这等事情,那么就说明波斯寺还未被一网打尽,依然是在继续活动。连左相陈希烈都会和波斯寺相勾结,朝堂之上岂会没有波斯寺的耳目!

这本是极为简单的事情,然而最先想到这一点的却是太子殿下自己。显然他在震惊的同时,心思却并没有乱。

李亨察觉到二位大臣目光的不同,神色却没有甚么变化。靠在椅背上沉声道:“虽无十分根据,事情却可以猜到七八成。这次的事情。应是波斯寺余孽做的。——呵呵,看其手笔,未必仅仅是余孽,只怕波斯寺残余势力还很不小!张卿,你来告诉孤,波斯寺这是想要干什么?如今孤该如何应对?”

张巡亦是心思敏捷之人,闻言略略沉吟了一下,徐徐开口道:“殿下,既然陛下说过,波斯寺的目的乃是倾覆大唐神器,这帮贼子的目的当不会改变,必是窥伺神器无疑。此番他们故意在碛西拦截殿下信使,这分明就是说信使还未到碛西,彼等便已知晓。换言之,长安城中定有他们的同党。为今之计,当先找出长安城中和朝堂上他们的同党,然后一网打尽为上。”

李亨点了点头:“说下去。”

张巡道:“彼等所以拦截信使,无非是不让殿下知晓庭州的状况。诸多流言事关庭州,彼等却又如此行事,以微臣之见,怕是这些流言便是出自这些人之手。找出同党,三木之下定有所得,到时便知是否如此。”

“若流言确是彼等散布,彼等这番行事,当时为了让我大唐君臣猜疑,甚至天下大乱,彼等才能火中取栗。如真如此,扫清波斯寺余党之后,自然疑云尽去,天下安定。”

李亨点头:“如此说来,若流言果然出于波斯寺,那陛下在庭州之事,及庭州曾有兵变之事,皆是空穴来风了?皆是波斯寺为了乱我大唐,而使用的手段了?”

张巡沉声道:“微臣认为流言出自波斯寺可能极大,不过这件事情须得查实才可确定。至于两桩流言的真假……即便流言确是出于波斯寺,这两件事也未必尽是假的!”

李亨目光一凝:“顺水推舟?”

张巡点头:“微臣以为极有可能。”

李亨缓缓点了点头:“若真如此,这波斯寺也算有人才。——于今之计,当是以肃清长安城内波斯寺余党为先,是么?”

张巡点头:“抓到波斯寺余党,便可拨云见日,一目了然。不然殿下和微臣便如身在云雾之中,稍不留心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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