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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天官-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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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关照陆炳一个还能说是对rǔ兄弟亲近;连带着道痴都借光王琪还没有那么大面子。

回到王府,已经是黄昏时分,兄弟两个回了乐群院。

进了乐群院,道痴就觉得院子里气氛有些不对。

四周屋子里都静悄悄的,空气中隐隐地传来药味。

道痴脚步顿了顿,没有直接回屋,而是顺着味道移步茶水房,就见刘从云的小厮在那里看炉子,炉子上煎着药。

道痴道:“你家公子病了?”

刘从云的小厮摇头道:“不是我家公子是陈公子的药……”

“陈赤忠病了?”惊诧的是王琪。

他看见道痴过来,便也跟过来,没想到正听到这两句:“那家伙平素健壮的跟小牛犊子似的,怎么说病就病了?二郎,我们快过去瞧瞧。”

他听风便是雨的,拉了道痴就走。

道痴在刘从云的小厮脸上看了两眼,回头从惊蛰点点头便随王琪去了西厢。

陈赤忠的屋子里,除了躺在chuáng上的陈赤忠外,chuáng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人,手中正拿着块湿毛中。

王琪见状大笑道:“笑死哥哥了,到大猫你这是在shì候人么?”

坐在椅子上的正是刘从云,他听到动静站起身来,脸上不见平素笑容,就那样看着王琪。

王琪只觉得脖颈发凉,笑声也止住,讪笑道:“这不是觉得太稀罕了么。”

刘从云看了王琪身边的道痴一眼,对王琪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好运道的沾了二郎的光避过一劫!”

王琪听着糊涂,望向chuáng上的陈赤忠,这才察觉不对。

陈赤忠闭眼躺在那里,面sè惨白眼角嘴角两片乌青。他身上没有盖被子,右臂上包着厚厚的纱布,看着很是骇人。

王琪竖看道:“陈老大这是怎么了?”

刘从云狠瞪了他一眼,道:“轻声些他刚刚才睡下。”

王琪捂着嘴巴,神sè讪讪不敢再吭声。三人从陈赤忠屋子里出来,去了乐群堂说话。

王琪已经是杀气腾腾,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打陈老大,还下这狠手?”

自蒋麒、沈鹤轩退出府学,陈赤忠是众子最年长者,王琪就这样叫他。他没有拒绝这称号,在以后的日子,能帮大家的时候就帮一把,倒是真有些做老大的样子。

刘从云与吕文召两个都是心高气傲的xìng子,鲜少去寻人帮忙。道痴又是讨厌麻烦的人,只有王琪人懒心黑脸皮厚,能支使人的时候绝对自己不动手,用到陈赤忠的时候最多。

一来二去的,王琪倒是与陈赤忠的关系亲近不少。

眼下见陈赤忠被打成这样,王琪当然跳脚。

刘从云咬牙道:“还有哪个?蒋麒那混蛋昨天来了,本是嚷着找你的,你不在,就奔着陈老大去了。”

王琪皱眉道:“寻我作甚?陈老大又哪里招惹了他?殿下呢?”

“殿下去了纯德山。蒋麒定是打听好殿下不在,才过来。”刘从云道。

纯德山在城东千五里外,兴王墓地就选在那里。

王琪眉头皱成个“川”字“腾”地站起身来,道:“不行,我要家去找祖父。我们进王府是给殿下做伴读,不是给蒋家做奴仆,凭什么任由他肆意打骂?

道痴忙拉住他,道:“七哥稍安勿躁,先听刘世兄说完。”

王琪“呼呼”地喘着粗气,重新坐下来,看着刘从云道:“刘大猫你也不清白吧,若是其中没有你的干系,你怎么会去shì候陈赤忠?”

刘从云面sè赤红,耷拉下眼皮,淡淡道:“陈老大的胳膊,是为了救我断的。蒋麒使了那些人殴打陈老大,似是不过瘾,又来寻我的不是。陈老大站在我跟前,伸手替我拦下一棒子,折了胳脖!”

王琪与道痴闻言,都变了脸sè。

不是为陈赤忠的胳膊,而是为了这几句话背后的意思。陈赤忠打小练着道家功夫,身体本就比常人结实。一棒子打断手臂,这得是多大的力道。就刘从云这文弱的小体格,要是真挨上一棒子,说不得就要送了半条命。

这得多大的仇怨才能使得蒋麒下这么重的死手。

王琪青着脸,盯着刘从云道:“大猫,你是抢了那混蛋女人还是怎地?作何将你恨成这样?”

刘从云涨红着脸,瞪着王琪道:“与那混蛋抢女人的是你!你以为,你若是在,能比哪个好些?”

王琪皱眉道:“那这说不通,他虽跋扈些,又不是疯狗,怎么想起咬起你来?”

刘从云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看王琪。

道痴道:“殿下怎么说?”

刘从云闷声道:“殿下过来看过,说让陈老大安心养病,他会陈老大一个公道。”

王琪闻言,脸sè一松,道:“殿下向来说话算话,断不会让陈老大白吃这个亏。”

刘从云“嗯”了一声脸sè依旧有些不痛快。

王琪还想追问,被道痴给拦下。

说完事情究竟,大家也没有闲聊的兴致,便离了乐群兔刘从云依旧去了陈赤忠屋子,王琪则随着道痴到了他房间。

“怎地补叫哥哥问?那刘大猫含含糊糊的,饼晓得隐瞒了什么?”王琪不满道。

道痴没有应声而是出来招呼惊蛰过来。

这会儿功夫,惊蛰在茶水房已经打听得差不多:“蒋麒带了七、八个人过来,都是仪卫司的好手。他先是嚷着要寻七公子,听说七公子不在,才说找陈公子。等到陈公子从屋子里出来,他便说陈公子无耻钻营算计他,叫几个人围殴陈公子。他带了两个人看热闹。刘公子觉得不对劲从屋子里出来想要寻黄内官与高内官出去报信。被蒋麒看见,说刘公子也不是好东西,癫蛤蟆想吃天鹅肉,叫剩下的人揍刘公子。陈公子见状拦着这才断了胳膊。蒋麒他们还想要再打,黄内官与高内官带了人来,连求带吓的,才使得蒋麒走了。这过程中吕公子始终闭门不出,吕家小厮也躲起来。这以后刘公子就不搭理吕公子。”

吕文召本就不像是义气的,对于他的反应,王家两兄弟倒也不算意外。

王琪心中惴惴,等惊蛰出去,方对道痴道:“二郎,刘家是不是也惦记三郡主,蒋麒才会听风就是雨?”

道痴摇头道:“不像。像是另有缘故。”

王琪抓耳挠腮道:“除了郡主,谁还能算是天鹅肉?”

道痴道:“蒋家不是还有位千金么?”

王琪皱眉道:“王爷大丧中,刘家总不会那么糊涂,这个时候想要给刘大猫求蒋凤吧?殿下晓得,能有他们家好果子吃?”

道痴道:“不会是刘家的缘故,瞧着刘世兄的样子,倒像是无妄之灾……”

凤翔殿,西阁。

王妃一身缟素端坐在榻上,上首的位置,坐着抹着眼泪的吴夫人,小吴氏站在吴夫人身后“嘤嘤”地哭着。

王妃面带寒霜,垂眼看着手中的茶盏,惘若未闻。

吴夫人轻咳一声,道:“小孩子家家的,正是年少血热的时候,就算动起手来,也多是意气之争。殿下也太狠心了些,那是他嫡亲的表兄弟,就算有错,纵有不对之处,说给我们,我们好生教训他就是,怎能下狠手,叫人打断他的tuǐ?就算殿下待那些伴读再亲近,也不能漫过他表哥去!王爷最是宽厚仁慈,殿下却这个暴虐脾气,要是传出去,到底不好听。

小吴氏也哭着说道:“就算我们是不上牌面的,到底是王妃的娘家人。殿下半点情面都不留,哪里将王妃放在眼中?王妃还是好生管教管教吧,莫要让那些小人撺掇殿下行不孝之事!”

王妃在旁,脸sè越来越难看,lù出几分讥讽道:“我倒是不晓得,蒋麒带人在王府喊打喊杀,就是意气之争;我的孩儿不过是惩治个恶徒,就成了暴虐不孝之人?”!。

第三卷 青云起 第八十一章 驱姻亲王府新格局(二更求月票)

听到“恶徒”两字,吴夫人与小吴氏脸sè都耷拉下来。

吴夫人还在皱眉,小吴氏已经忍不住,尖声道:“麟儿品貌双全,怎地就成了王妃口中‘恶徒,?若是我们家都是恶人,那王妃身上也流着蒋家的血。好好的孩子,为何去府学闹腾,旁人不晓得缘故,王妃还不晓得?就算看不起我们这门穷亲戚,也不当这样糟蹋人。三郡主就不说了,王妃嫌弃我们穷,想要给女儿找富贵人家,我们也都能体谅。凤儿又有什么不好,连王爷都是赞过的,怎地就碍了王妃的眼?就算我们攀不上贵府高枝,上面有老爷和我这亲生爹娘在,还有老太太这个老封君,婚配之事还真是不劳您帮着操心。”

王妃冷笑道:“是不是少说了两句?撺掇老太太,三番五次在我跟前说嘴,不就是想要让蒋凤让以子媳礼为王爷送丧么?王爷照看你们二十余年,就是养条狗也早就养熟了,这是养出个仇人来。你们还有心没有,半点不念王爷的好,反而趁着王爷大丧算计我们母子。我念着你们是我的娘家人,才好言好语地给你们安排个台阶下,刘家是安陆四姓之一,他家的嫡子哪里就配不上蒋凤?真是好心喂了狗。王爷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外人还没欺负到头上来,倒要先防着你们算计,真是我的好哥哥、好嫂子!若是王爷在,蒋麟敢在王府仗腰子?不过是你们欺负我儿年岁小,又寻思占着我娘家人的身份我儿不好与你们计较。恁是怪道,凭甚么你就觉得,我这当娘的要容你们白欺负我儿?”

王妃面上寒意更甚,小吴氏依旧嘴硬道:“谁敢欺负世子?麟儿与世子是嫡亲的表兄弟,正是当为世子的臂膀呢。世子却信了小人谗言疏远自家血脉……”

王妃也不看她,只望向吴夫人道:“蒋麟的tuǐ,是我命世子打断的。没有人能在王府撒野,即便他姓蒋也不行。正是因为他姓蒋,才只断了两条tuǐ,保全了一条命。世子脸面,不容人冒犯;王爷大丧亦不许人添乱。我不知蒋麟怎么会成这个德行,这里是容不下他这个大爷。仪卫司的腰牌,我已经命人收回。老太太以后想过来逛逛我不拦着,只是这个蠢fù王府恕不接待!”最后一句,是指着小吴氏说吴夫人涨红着脸,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都是至亲骨肉。”

小吴氏原来以为儿子被打断tuǐ是世子命人打断,才拉着婆婆入王府来告状没想到竟然是小姑王妃下令,而且还除了儿子的差事,愤愤难平,刚想要说什么,就听王妃道:“点汤!”

吴夫人看出王妃是真恼,即便是王妃生母亦不敢歪缠,忙起身道:“你先消消气,我们先家去,过几日带麟儿给你赔罪………………”

小吴氏还要开口,吴夫人掐了她一把,低声道:“你要连累你老爷也丢差事?”

小吴氏这才不甘不愿地随吴夫人出去。

王妃端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起身亲自送客的意思。

待吴夫人婆媳出去,珠帘挑起,世子走了出来。

看着王妃余怒未消世子讪讪道:“母妃,是不是儿子太鲁莽?儿子实在是太生气,若不是黄锦与高康两个机灵,陈赤忠与刘从云就要被打死了。他们都是儿子身边的人,又是在王府之中,儿子都护不住……”说到这里,带了几分丧气。

王妃长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儿没错,你是世子,是藩国未来国主。不管是谁,冒犯了你都不能轻饶。只是有我在,处置人这些,我儿就尽量别沾手。你只需学你父王,做个仁爱宽和的国主就好。”

世子有些不解道:“就算儿子厉害些,又碍着旁人什么?”

王妃摩挲着他的头顶,缓缓道:“这世上有些人,就见不得旁人好。若是你表现的聪慧果决,说不定就碍了旁人的眼,各种谗言就会接踵而来。只有你表现的良善好欺,那些人才会放心,才不会来招惹你。璁儿,我只盼着你平平安安……”

世子由王爷亲自教导长大,哪里不晓得藩王看似尊贵、实则尴尬的身份。

世子犹豫道:“蒋麟还罢了,母妃为何也使人收了舅舅的腰牌?”

王妃道:“他本就挂着名,没有领正经差事,要腰牌作甚?既是赶上这个机会,一并远了吧……………你舅舅是个胆小的,撑破天去不过是养两个外室、收个歌姬,惹不出大祸;蒋麟、蒋凤两个被他们惯的不成样子,如今连才多大年纪,就能因妒行凶;再大些,岂能得了?就算撵了他们出去,只要你舅舅还常出入王府,他们就会觉得有依仗。只有让他们绝了王府这边的指望,他们才能安分下来,踏实过日子。对他们来说,这不是坏事。”

对于王妃这个决定,世子既是欢喜、又是不安。

王妃看出他所想,苦笑道:“璁儿不必多想,即便没有这次之事,我也想着在你父王大丧后寻由子远了他们。说来都是我的不是,早就晓得他们不妥当,要是早做惩戒,也不会将他们惯成仇人。不过是顾念我自个儿的脸面,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让你们姊弟几个,也跟着吃了不少委屈。”

世子见王妃是打听主意,疏远蒋家,只觉得心里分外舒畅,道:“母妃,孩儿们不委屈,不过是他们不懂事,谁会跟他们计较?舅舅向来花钱大手大脚,即便离了王府,也不好拘了他,就让舅舅领双俸……”

自己肠子里钻出来的小东西,王妃哪里还看不出儿子的喜怒,点了点头,柔声道:“就按我儿说的安排………………”

彻底将娘家人驱除出王府,王妃心中不无怅然,可是看着儿子眼中的欢愉,又觉得庆幸。幸好自己早做决断,否则一味护着不懂事的娘家人,怕是儿子就要跟自己离心……

凤翔宫的闹剧与王妃教子的戏码,伴读们当然不得而知。

翌日,世子出现在乐院时,带来了对陈赤忠的补偿。玄妙观的房宅地契,还有观下挂着的五百顷土地,都换上陈赤忠的名字。

五百顷土地,即便都是中田,也值三十多万两银子。

世子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时,并没有避着其他人。

蒋麟一闹府学,去了个沈鹤轩;蒋麟二闹府学,他要是再不表示表示,人心就要散了。

不过是几张薄薄的纸,陈赤忠左手拿着,感觉重于千斤。

陈赤忠呆住,迟迟不开口,旁人也不好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压抑下来。

王琪眨眨眼,笑道:“哎呀呀,陈老大还不快谢谢殿下,真是羡慕你,一下子成了大财主了……”

陈赤忠这才醒过神来,翻身下地,哽咽道:“小人谢殿下成全!”

世子看着他,眼中不知是惋惜,还是其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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