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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倾世皇妃-第24部分

小说: 倾世皇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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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垂下头,泪水沿着眼角滴至冰凉的地面,水渍在地上蔓延了好大一片,我的泪不是为祈佑不能认出我而流,而是为祈星。原来,他一直也是在利用我,他故意将我灌醉,想套我的话,那句“能与之结为莫逆知心之交,无关风月,乃我之幸”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真没有想到,出卖云珠,出卖云珠的人,是我,竟然是我。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默认了,口中却传来一声细微的叹息声,似乎有些失望,“你,现在就离开翩舞阁,离开云珠。替朕给祈星带句话,安分一点,朕对他的容忍已到达极限。”
  我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傻傻地望了他一眼,提步就冲出寝殿,南月却在外面将我拦住,她用奇怪的目光望了望敞开的宫门,再望望我,“你去哪?”
  “让开!”我心情躁动,口气冰冷。
  “想知道真相的话,随我来。”南月的唇边勾起一抹轻笑,笑得娇媚,我也笑了,我果然没猜错,她真的是奸细。祈星派来的奸细是吗?那么就由她带我去揭晓这个谜底吧。
  当我再次踏入锦承殿之时,祈星依旧在殿中央摆放了一张小桌案,四个家常小菜、一壶陈年花雕。我尾随在南月身后朝他走去,他满满地斟上一杯酒端至我面前,我立刻扬手挥开,酒杯从他手中飞出,酒洒了满地,玉杯在地面来回翻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住。
  “为什么?”此刻的我心中只有这三个字要问。
  “你都知道了。”他勾勾嘴角,神情淡漠,不喜于色。
  “我问你为什么?”我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朝他大吼而出。他为什么连我都要利用,皇位真的能令人丧失理智,出卖灵魂吗?
  他淡漠的目光突然转为伤痛,后转为疯狂,“因为他害死了父皇。”他双手一挥,掀翻了桌上所有的盘子,“噼里啪啦”摔在地上发出骇人的声响。
  我冷笑,他的借口也太牵强了吧?先帝是他的亲生父亲,且答应要传位于他,祈佑根本没有理由害死先帝,更何况,天下人都知道,先帝是积劳成疾而病逝。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你必须信,父皇就是纳兰祈佑害死的。”他恨恨地瞪着我,食指一伸,笔直地指着我,“始作俑者就是你,潘玉!或者称你为馥雅公主更为恰当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无力地后退几步,再无多余的力气站正身子,他……怎么会知道?
  “你很奇怪我是如何得知你与祈佑的关系,又是如何得知你的真实身份,父皇又为何因你而死吧?”他轻笑,收起激动的情绪。
  “那日揽月楼无故发生的一场大火,潘玉被活活烧死在里面,当我赶到的时候,清楚地看见一向冷静自持的祈佑激动地望着那具面目全非已被烧焦的尸体,流下了几滴眼泪。当时我就奇怪,他为何而哭,为你吗?那么你是他什么人,你们之间又是何关系?但是我却没有多加细想。
  直到阴山之战,你就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求我放过卞国丞相,那你与连城又是什么关系,为何又要躲着不敢见祈佑,揽月楼那场大火又是怎么一回事,是谁的杰作?”他将一个个问题清晰地分析出来呈现在我面前。
  “那么,你如何找到答案的?”我僵硬着声音询问道。我总认为祈星了解我、体谅我,什么都不会多问,原来我错了,他不是不问,是将所有的疑惑放在心里,事后去细查,我却傻地认为,他将我视为知己朋友,多么可笑。
  “当然是从你那位胆小懦弱又贪钱的父亲潘仁那儿得知。”他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擦拭着手中因掀盘而沾到的油渍,“我一直奇怪你与他的关系,根本不像父女。那夜我就连夜派人将他远在苏州的妻子、女儿掳来,逼他讲出你的身份,他害怕之余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你与祈佑的身份就已了然。那么你到底是谁?于是我派人拿着你的画像四处打听,终于从夏国的一位官员口中得知,你就是夏国曾经的馥雅公主。那么你来亓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复国,你与连城的关系就已昭然若揭。”
  “对,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我很佩服他的才智,原来是我小看了他,一直以为他只会打仗,对于皇室中复杂的争斗根本一无所知,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我太相信他了?
  他将手中沾满污渍的锦帕丢至地上,“我还真是小看了七弟,一直以为他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却万万没料到,他比谁的野心都要大。”
  “当后来,父皇开始信任他,慢慢地将兵权转交于他,我就想到揽月楼那场大火。有能力让揽月楼突然着火,又让所有人误以为潘玉已死的只有父皇一个。这一切都告诉了我,父皇想将皇位传给祈佑,其用心良苦连我都妒忌。从那一刻起,我就放弃了争夺那个宝座的念头。”他的神色哀伤,语气中也有着不甘心。
  “两年前,身强力壮的父皇突然染上了痨病,身子不行了,每日不断轻咳,愈发地严重厉害,所有御医都说父皇是劳累成疾。一年后,父皇病逝养心殿,当日,主治父皇病情的刘御医也消失了,我的疑心又起。我把目光盯上了这几年一直伺候父皇起居的云珠,她为何会突然被册封为贵嫔?于是我将南月安插到她身边。”
  此时南月优雅地上前一步,朝我轻笑,“我曾向王爷描述过绣昭容的病,竟与先帝的病出奇地一模一样,只是轻重不同而已,所以她一直不敢请御医,生怕遭人怀疑。那你知道这个病为何在云珠身上也有吗?皇上的御膳,奴才们都必须事先试吃,以防有人下毒加害,她就是每日为先帝尝那些有毒的菜才患上此疾的,而菜里的毒,正是她每日一点一点地加进去的。”
  “我真的很佩服她的勇气,为了七弟竟然连命都不要了。”祈星突然叹口气,“那日我是特地想要将你灌醉,我只想知道云珠的真实身份。我没想到你对我毫无隐瞒,你怎能这样信任一个,一个一心想利用你来扳倒当今皇上的人呢?”
  我笑着点头,是我太愚蠢,“为什么要将我的身份告诉祈佑?”
  “你错了,我并不是真的想将你的身份告诉他,那日我是这样对他说的,‘你有没有觉得绣昭容身边的奴才很像潘玉,或者就是潘玉?’你知道,我这句话无疑是要将你变成他怀疑的对象,毕竟南月已经遭到怀疑,我不能让她被怀疑,所以只能将你推了出去。”
  我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纳兰祈星,我看错你了。”
  他没有躲,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巴掌,他笑了,“你果然有个性,不然祈佑不会为了你而谋划弑父。”
  “为了我?”我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疯狂地笑了起来。
  “就因为他知道是父皇一手策划了揽月楼的大火,盛怒之下杀意顿生。”
  “你凭什么这样说?”
  “不然他为何要弑父,这个皇位迟早是他的。他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万一输了,他将会万劫不复。我现在只有一个疑问,父皇为什么要放你一条生路,不干脆杀了你?”
  我不发一语地走出锦承殿,他的话深深地敲打在我的心上。不可能,祈佑怎么会为了我……他怎么会为了我杀先帝,难道从头到尾错的人是我?我根本不该自以为是地离开皇宫,我根本从一开始就该与祈佑站在同一战线上,我根本不该懦弱地退让以为这就是为祈佑好,我……我在祈佑心中的地位,真的比他父皇还要重要吗?
  云珠,你真的……好傻,好傻。
  疏影横斜惜晚露,百卉千花含风露,繁霜滋晓淡月知。
  当我停住步伐举目而望之时,我竟在不知不觉走到长生殿宫门外。如今先帝已故,此处已是一片凄凉,连个守卫都没有,我踌躇着望着此处,考虑着要不要进去。或许……
  想到此处,我不禁伤感,脚也克制不住地走了进去。使劲儿推开朱门,走了进去。如今的长生殿已物似人非,可惜了这片香雪海,再无人欣赏了吗?漫步进这片雪海林,却看见林中还有一人,不是祈殒还能是谁?我没有想到,四年前在这个梅林初次遇见他,四年后又再次在此遇见他,真的很巧。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他轻吟着陆游的《咏梅》,我朝他走去,顺势将此诗后半节接了下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我的声音引得他猛然回头,“潘……”声音却戛然而止,尴尬地望着我。我笑望着他,“只有香如故,说的很不错呢。”
  “你的声音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他解释着,仿佛怕我会误会些什么。
  “你那位朋友,是谁?”我若有所思地问了句,我的声音他还记得呢。
  “在一场意外中死了,你知道她真的很像我的母亲,真的,很像……”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我根本听不见。
  我莞尔一笑,他竟然还沉浸在母亲死亡的伤痛中,“你的母亲,她一定很美吧,像梅花一样,想必为品性高洁之人吧?”
  “对,很美很美,也正因为她的美,被人害死了。”他的声音突然夹杂过一丝恨意,也惊了我,袁夫人是被人害死的?不是难产而死吗?
  我谨慎地问:“被谁害死的?”
  我见他双手握拳,“杜芷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
  杜芷希,祈佑的母后?怎么会是她?我还想开口问,却霍然禁口,不能再问下去,否则会被他怀疑的。那么,要找真相,只有我自己去寻找了。
  他过了许久才平复自己的心情,“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与你说这么多话,或许……是你的声音太像她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雪海。”
  “香雪海?”他的眼睛一亮,猛将双手握紧我的双肩,微疼。我蹙了蹙娥眉,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自然地笑了,“我太激动了。”
  “那你的名字呢?”虽然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的身份是雪海,我与他只是陌生人而已。
  他侧头想了想才脱口而出,“殒,你叫我殒吧。”我点点头,心中也了然,他不想我知道他的身份,那我就当做不知道吧。
  “为什么要叫殒呢?”
  “因为我出生那一日,母亲就薨逝,父……亲就为我取名为殒,以此来铭记我的母亲。”
  笑语渐渐飘散在梅林,无限蔓延至最深处……
第 六 章   翩舞阁惊变
  与祈殒聊了两个时辰他才离开,也正因为与他轻松的闲聊让我紧绷紊乱的心开始平复,可以安心地理清所有的问题。我在一处庭院折下一枝桂花,芬芳扑鼻,轻轻地把玩着陷入沉思。以我认识的祈佑来看,他不可能会因为我而弑父的,绝对不可能!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还有另一个不可告人的隐情。想到祈星的那句,“我现在只有一个疑问,父皇为什么要放你一条生路,不干脆杀了你?”同时也点醒了我,为什么要放我?难道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现在是不是该去找云珠将事情问清楚呢,或者,我该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于她,这样她才会将事情的真相坦诚相告。可是,我到底该不该去,这样对云珠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一直徘徊在翩舞阁外不知该不该进去,干脆移到一旁的梧桐小树下倚靠而坐,举头而望即将破晓的天际,想将今夜发生的事全部理清。
  若真如南月所说,先皇真是她下毒害死的,那么她的病能拖近一年,可见她的生命已危在旦夕。我已经隐约可以猜到韩太后在太后殿与云珠说了些什么,定是他们已经发现祈星在着手查这件事,为了自保,想将云珠推出去,让她一人将此事承担下来。那么先帝的死韩太后与韩冥也有份?为什么他们要联手害先帝,她恨的人只有那位已被关在冷宫的杜皇后不是吗?
  我一定要云珠将真相亲口告诉我,下定决心后睡意突然袭上心头。我暗暗地对自己说,小睡两个时辰,待云珠醒来之后,我就将自己是潘玉的事实告诉她。一想到这儿,我就安心地闭上了眼帘。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有许多争吵声传入耳边,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着明媚的骄阳射在我的脸上,一阵更大的争吵声由翩舞阁内传来,难道云珠出事了?
  我睡意全无,猛然从地上爬起,也未整衣着,立刻冲了进去。正阁内的情形让我完全怔住了,皇后、静夫人、邓夫人、陆昭仪四人同坐正副四椅,而云珠则是瘫软地跪在地上。守在门外的南月见我欲冲进去,立刻拦下我,“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连皇后都来了,是找麻烦的吗?
  “昨日有人给了静夫人一封匿名信,揭发云珠是乱臣之后。”南月很平静地说,拦住我的那只手依旧没有放下。
  我冷冷地瞪着她,只有祈星知道云珠的身份,那么匿名信定是他送过去的,“皇上呢?”
  “不要指望皇上了,皇上将处置云珠的权力交给了皇后娘娘,今日云珠在劫难逃。”她轻蔑地一笑,笑得很张狂,“当今皇上真是无情呀……为了自保竟要云珠独自承受这些。”
  我静静地听着她说,目光却始终凝视着正阁内始终一语不发跪着的云珠,她娇弱的背影如此孤寂。我也明白昨日祈佑为何要下旨册封云珠为夫人,他的目的只为引起后宫妃嫔的不满与妒嫉,让她们加快速度要将云珠铲除,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云珠,你最好老实交代,你进宫的目的为何,是谁派你来皇宫的?”杜莞的声音娇腻严肃,不失魄力。
  云珠低着头,什么都不说,静静地盯着地面。静夫人却从椅子上起身至她身边,单手掐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头狠狠地抬起,目光凛然,“你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她回望了杜莞一眼,“皇后娘娘,您看……”
  她沉思了一会儿,“静夫人,本宫把处置她的权力给你。”
  静夫人奇怪地望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说为止。”她的话才落音,几名侍卫就拿着长棍冲了进来,看来是早有准备。我用力想挥开南月的手,她却死死地拽着不放,“王爷有交代,绝对不能让你进去。”
  “如果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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