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芈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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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芈气得狠狠踹了镜子一脚,“你个不争气的家伙,给我出息点,我保证我们可以速去速回,不会闯祸的。”
镜子快速地瞄了蚀芈一眼,还是摇摇头,她此时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软柿子似的,一点根骨都没有。
蚀芈急得不行,对镜子说道:“镜子,云照活了上亿年,就没失败过一次,难道你想他这次教出来一个失败的徒弟吗?难道你想成为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失败吗?”
镜子一听,顿时觉得蚀芈这一番话最是醍醐灌顶。是啊,她是师傅的徒弟,不能让师傅蒙羞!
于是她狠下心来,也立下誓言,虽然脸上还是一副惨兮兮的表情。
叹气的声音在冥冥中显得十分悠长,“你们去吧。”
云照古神的声音一消失,整个云海就像按灭了光源似的,一下子暗了几分。
而蚀芈和镜子,确是十分顺利地走出了云海。
“好了好了,别闷闷不乐的了,”蚀芈安慰垂头丧气的镜子,“你想想,等你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提升了素质,到时候仙法大进,云照得多开心啊。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徒弟不是吗?而且我以前来过这里一次,那太上老君是个老顽固,为了保持仙丹的灵气,他从来不让多余的人长驻,因此他的宫楼一直都只有两个童子守在那里。所以没事的,偷了仙丹以后赶紧跑,我们怎么可能会被两个童子抓到呢是不是?”
镜子瞥了蚀芈一眼,“那你知道太上老君住哪儿吗?”
“这个……”蚀芈略微尴尬地挠挠脸,“有点印象,有点印象。”
看蚀芈这个样子,镜子气得跺脚,被蚀芈安抚了好久才肯继续往前走。
仙界上时常是一副空荡荡的样子,因为地方大仙人少,有个性的仙人们又不会住得太近。所以蚀芈和镜子走了大半天,也没碰到几个仙人,就算是碰到了,只要躲在缭绕的云霭里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蚀芈指着远处一座隐在云雾中的屋宇,兴奋地叫道:“好像就是那里,我记得我当时还在这儿迷过路来着。”
镜子一听也十分高兴,顿时来了精神,和蚀芈加快速度赶到了那座屋宇。
元丹殿。
看到牌匾上的名字,蚀芈和镜子更加确信无疑,他们将会在这里找到无数的灵丹妙药。
到时候,“梦想将不再只是梦想”。
激动过后,两人偷偷地摸进了殿里。之所以用“摸”这个字,是因为元丹殿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蚀芈和镜子很小心地摸索前进,才能勉强不发出太大的动静。
难道仙丹必须储存在没有光线的地方?
不对呀,蚀芈记得太上老君的眼睛因为长期被烟熏,一直都不怎么好来着。难道他已经瞎了,所以不用再点灯了?
元丹殿不大,只有很小的几间屋子,这也和蚀芈的记忆不符,他记得太上老君一直都是个很有钱的老头儿来着。
进了好几间屋子,摸索了半天也都只是些卷轴,因为知道不是仙丹,两人也不敢点灯惹事,就悄悄退了出来。
虽然目前为止都很安全,可镜子和蚀芈却越找心里就越没底。
缓缓地推开一扇门,让蚀芈和镜子惊讶的是,黑暗里竟然有一点幽蓝色的光晕。两人顿时屏气敛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借着光,他们看到一个头戴黑色纱网头冠,身穿绣纹锦服的留须男子坐在矮桌前,双手在半空中稳稳地划动。
那个幽蓝色光球,就是他弄出来的。
而桌上放着一卷文书,那男子似在对那文书施法。
蚀芈拉住镜子的手,两人缓缓退到门侧。他无声地对镜子说:“错了,不是这里。”
镜子忧愁地点点头,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
两人刚迈开腿想撤退,就听到屋内男子一声大喝:“门外何人?竟私入元丹殿,坏了我的文诏,该当何罪!”
蚀芈和镜子两人对视一眼,撒腿就跑,而那男子一介文官,自然是追不到二人的,他对着蚀芈和镜子的背影跳脚怒吼:“本官定要去圣日天帝那里告你们的罪!”
好不容易跑到达安全地带,镜子急得还来不及喘口气,就扯住蚀芈的袖子猛拽,“怎么办怎么办,那个人说要告我们。”
蚀芈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好镜子别怕,他只隐约看到我们的背影,只要我们快点办完事,跑回云海躲着,就没人能够找到我们。”
“真的吗?”镜子弱弱地问。
“当然是真的。好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灵丹。”
看着蚀芈略显急切的神情,镜子恍惚中意识到,其实蚀芈这么发狠地要找仙丹,未必真的只是为了她。
但镜子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跟着他。
等他们真正找到太上老君居住的兜率宫时,天河上的小星星已经一颗一颗地冒出了头。
看着眼前灯火璀璨的兜率宫,蚀芈不禁叹道:“果然,太上老儿还是很有财的。”
镜子没有像以前一样反诘他,只是淡淡说了声“快进去吧”。
这样的镜子,让蚀芈有片刻的恍惚。
偌大的兜率宫,只有两个扎着童子髻的童子守在炼丹炉旁,再无其他守卫。于是,蚀芈和镜子很顺利地避开童子,找到了太上老君的丹室。
整排整排的抽屉,柜子,葫芦,宝盒,净瓶,满地散乱的丹药书,让蚀芈和镜子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蚀芈兴奋地说:“镜子,快找吧,上面都有名字的。反正太上老君不生产□□,就算真的吃错了也没有关系。”
镜子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蚀芈看不惯她这副消沉模样,厚实的大手对着镜子的后脑勺猛地一拍,“嗯什么嗯,还不快去找仙丹补补你的脑子。”
镜子推开蚀芈,边翻箱倒柜地找药,边反驳,“同样一个地方迷路两次,我看你也可以补补脑子了。”
蚀芈听到她的反驳,适才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了下来。
倒腾了好一会儿,镜子拿着一个绿色葫芦,走到蚀芈身边,问道:“这个叫‘神通丸’的东西,是不是我们要找的药啊?”
在房间另一个角落倒腾的蚀芈拿着这个葫芦摇了好几下,才迟疑地说:“应该是吧。”
镜子本来就不敢吃,看蚀芈这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就更不敢下手了。
蚀芈知她害怕,就倒了两颗扔进嘴里,“我吃两颗你吃一颗,就算真的有事我也陪着你,怎么样?”
镜子看蚀芈竟然这样做,不由得心内感动,便也咽了两颗进去,“我也吃两颗,要死一起死吧。”
蚀芈看着镜子笑靥如花的样子,对她伸出一个大拇指,“好样的。”
此后,两人似乎正式建立了同盟关系,越来越大胆,而且越到后面越是胆大,像是什么“修罗眼”、“冰蟾丹”、“回眸笑”、“瞬身丸”的丹药,凡是名字有点神通的,他们都两颗三颗地往嘴里丢,嚼豆子般地吃到了肚子里。
“你们在干什么!”两人吃得正欢,却听门外一个童子大叫,“天啊,你们在偷吃天尊的宝贝!”
镜子和蚀芈讷讷地对望一眼,在两个童子发术之前,跳窗跑了。
☆、第二镜(七)
然而两个童子的术,是太上老君传授给他们,专门用来抓捕偷药贼的,威力之大,非同凡响。不管镜子和蚀芈速度再快,两道可无限延伸,并自带锁定功能的缚金绳,就像影子一般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这下,连胆大的蚀芈都着了慌,拉着镜子的手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一心想在被绳子逮到之前逃进云海中去。
就像是故意与他们作对似的,刚才空无一人的天庭此时突然热闹起来,蚀芈和镜子在众仙之中来回逃窜,加上天黑,不知撞倒多少位仙君仙姑,惊慌的叫声此起彼伏。
这不,一位纤细瘦弱的仙君就被镜子撞倒在地上,还摔坏了他托盘里看起来很贵重的一根簪子,镜子心下歉疚,便扶他起来。谁知,就是这一停顿,她就被缚金绳牢牢锁住,而蚀芈眼见无法,不由得大叹一声,也被那缚金绳缚住了。
那位被镜子扶起的仙君看着手中的断簪,挺秀的黛眉深深凝皱起来,转头望去,罪魁祸首正在一旁挣扎不脱,一脸痛苦的样子。他一时失笑,上前道:“别动了,太上老君的缚金绳,越挣扎越紧的。”
蚀芈和镜子一听,立马怔住,自知逃脱无门,只得束手就擒。
远远地,太上老君的两位童子伴着一人走来。那人器宇轩昂,仙贵不凡,一袭青绿色等身绸褂流连着七彩华光,在祥云翻卷的天庭上辉映出无限烂漫。
“玄帝殿下,就是他们两个!他们盗了天尊的仙药,快带他们去圣日天帝那儿谢罪。”一童子见到蚀芈和镜子被缚,激动地直接跳起了脚。
而往生玄帝的目光深深地凝在被缚金绳缚住的娇小人儿身上,她的衣服换了,头发也短了,整个人看起来却更加柔美,女儿姿态尽显,这确实是让往生玄帝感到惊喜的。
然而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镜子看到往生玄帝开心得不得了,一时间连自己的处境都忘了,“玄蛋儿,我的石头你收到了吗?”
往生玄帝看到她依然乐天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渐渐泛起,却在一瞬间闪过,迅速换上了一副沈郁的面容,只沉沉地对身后的天兵说道:“带走。”
镜子的脑子不够用,一时蒙了。
只听蚀芈在她耳边哀叹:“唉,可怜的镜子呀。”
凌霄殿。
大殿宝座上端坐着圣日天帝和西王母两位天地之尊,众仙随站在天阶下两排,直视着地上跪着的几人。
首先就是被缚金绳缚住的镜子和蚀芈。镜子低着脑袋,两只大眼睛却滴溜溜地朝着四周不停打转,对上往生玄帝的视线,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撇过了头。
往生玄帝早知镜子会怨他,也不觉怪,脸上笑容淡淡,转瞬即逝。
而蚀芈的胆子就大多了,他昂首挺胸地望着庄严肃穆的宝殿,并且对于那些一直盯在他身上的不屑目光,予以一一回视,傲气得不得了,仿佛他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兜率宫的黄衣童子率先发言,“天帝陛下,这两小贼非仙非佛,私自上天,罔顾天规,盗我天尊宝物,偷我天尊灵药,请天帝陛下务必为我天尊大人做主,严惩小贼,方不负我天尊一番心血。”
听了黄衣童子的话,圣日天帝怒视座下二人,“你们有何话说?”
蚀芈抬头看向圣日天帝,黛青色瞳孔中一抹严厉的绝意滑过,缚在背后的拳头青筋迸出,一声龙吟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然而脑中一袭白影翩然掠过,蚀芈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镜子想说些什么,不过自知嘴拙,而且理亏,便也没开口。
圣日天帝见他们无语,道:“那本尊就当你们默认了。御珍仙君,你也是要状告二人?”
御珍仙君一双凤目潋滟,淡粉色的柔唇轻启,“状告倒也不是,只是献给西王母娘娘的啸龙吟凤长生簪,确实是因他们而毁。”
西王母一听此语,原本端庄高贵的面容不禁露出一股恼意,对立侍身侧的金童玉女道:“呈上来给我看看。”
金童玉女从御珍仙君手中接过盛着断簪的托盘,端到西王母近前请她过目。
西王母即将出席蟠桃盛宴,她看到她要佩戴的珠宝被毁损,自然怒气大增,暗暗地给了圣日天帝一个眼神,示意严惩之。
而承运仙官此时开口了。“天帝陛下,灵药仙簪被毁却是事实,但下官从西方如来佛处得来的聚福文诏,事关天下苍生福祗,却在施术开解时被这二人打扰而符效失败,以致失去了一次为苍生造福的机会。下官请求天帝陛下,一定要为芸芸众生做主啊。”
圣日天帝听完承运仙官的汇报后大怒,喝道:“座下二人,你们可知罪?”
然而此时,蚀芈和镜子的神思俱不在此。蚀芈的思绪飘到了很久远很久远的从前,而镜子则在悲叹,他们现在闯了那么大的祸,云照古神是不是不会要他们了?
好不容易找来的师傅呢。
说好的从此穿着云袍在云海上愉快地摘果子的呢。
而圣日天帝见二人无视他的威严,顿时大为光火,喝道:“来人,速将座下二人……”
“天帝陛下,臣弟有话要说。”往生玄帝的目光从镜子白白的小脸上掠过,身子往前探出一步,“此二人身份有待考证,且今日的审判过于仓促草率,不如先将他们压入天牢,等事情都弄清楚,再发落亦不迟。”
承运仙官的性子向来耿直,“往生玄帝此言差矣,人证物证俱在,况且二人也已默认罪责,有什么不能发落的?至于身份,想他二人小小精灵,纵有天大本事,又如何能洗脱他们身上的罪责呢?”
往生玄帝眉眼微翘,不怒自威,“承运仙官的意思是……本尊在包庇他们吗?”
“下官不敢。”承运仙官看到往生玄帝眼底滑过的冷意,低头说道。
“大家都是在为天帝陛下办事,没什么敢不敢的。”往生玄帝与天帝对视,眼神中刻意透露出些许诚恳,“臣弟只是觉得,纵是小鬼遇到这番境况也会为自己一辩,这二人却闷声不响,一言不发,着实奇怪。想来也难免另有隐情,故暂先关押为好,以免枉判错判,误了二人性命,致使陛下圣誉受损。”
圣日天帝手捻黑须,点点头,“玄帝所言极是,若是诸位再无其他意见,那就先把这二人押入天牢,过后再审。”
经过这番一闹,镜子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误会往生玄帝了,便朝他投去一个“对不起啊,谢谢你呀”的复杂眼神。
往生玄帝接收无误,却也没有给镜子更多的回应,只瞥了蚀芈一眼,转身而去。
虹霞阵是东庭王母设计制作的天牢结界,每一方小小空间都由闪烁着晶红光彩的琉璃制成。不过除了看守的天兵之外,没有人可以看到天牢里的情况,天牢里的人同样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镜子一个人仰躺在晶红琉璃壁上,硬硬的,很不舒服,但是比起身体上的不适,她的不舒服更多的是来自于内心的惶恐。在牢里虽只有短短两日,却让镜子觉得尤为漫长和难熬。
她在想,云照古神在人间过得好吗?会像以前的师傅那样备受欺凌吗?
她在想,云照古神会原谅他们吗?云芈镜还会是他们的家吗?
云芈镜,是镜子给古神的云海起的新名字。
云照古神,蚀芈和镜子的家。
☆、第三镜(一)
“镜子。”耳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