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芈镜-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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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支白莲小箭连珍笼边儿都没碰上。
好在小箭上施有仙术,若是未进,也不会落入河中,而是自己飞回射手手中,也省了拾箭的麻烦。
淮湮和往生玄帝都是三发两中。不过射不射中,这是技术问题,而能不能爬出来一条毛毛虫,却是运气问题,显然他们的好运气还没来。
月儿抬着小胳膊,也兴致勃勃地投了三箭,出乎意料地,他三箭都射中了,虽然他中的都是最近的。
镜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儿,她原本觉得自己射不中是应该的,可是月儿却中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没面子啊。不过,嘿嘿,其他人可是比她更没面子哦。
只影放下笛子,微笑着鼓励了月儿几句,还奖励了他两块翻糖松糕。
笛声再响,第二局开。
这一次,大家明显都比第一次重视多了,不觉得这只是“简单”的投掷游戏了。出来的效果也比第二局好很多,除了月儿依旧开外挂般地三箭齐中之外,往生玄帝还射出来了一条白色的毛毛虫,可惜刚爬出来就消失了。
没办法,幻影而已。
第三局。
酒中仙在位于中间的珍笼里射出了一条毛毛虫,那毛虫化成蛹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月儿愣得都忘了要吐金丝小枣的核儿,把核儿连着果肉一起咽了进去。
只影眼尖,马上帮月儿把卡在喉咙里的果核拍了出来。不拍倒还好,毕竟咽个果核也无妨,倒是这一掌,拍得月儿几乎受了内伤,那脸上充血爆筋的模样,仿佛是要咳血似的。因此场面一度大乱,大家都围着月儿转,纷纷递水捏背的,好生紧张热闹。
蚀芈倒好,看月儿也不会有事的样子,便自顾自地投掷了起来。结果,被只影以“不听笛声指挥”和“未按顺序比赛”两大理由而禁玩一局。
第四局。
淮湮、芷霖仙使各射出了一条幻影毛毛虫,而往生玄帝射中的远在三米的珍笼里,出了一只化蝶成功的毛毛虫,然而不幸的是,那只美丽的蝴蝶,只是幻影。
第五局,亦称“终结之局”。
百发百中的月儿射出了一条红色蝴蝶,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它成功地坚持住了,没有破碎,它是真的!
于是场上顿时一片欢呼。
而一次未中的镜子,在最近的一只珍笼里,居然也射出了一只红色蝴蝶。虽然只是小概率事件,但是它还是发生了,那只最近珍笼里的蝴蝶,也是真的!
而那些射击高手在为他们开心的同时,也徒留一片苦笑。早知如此,他们何苦费那么大劲去射那最远的珍笼?
两只红蝴蝶各绕着镜子和月儿,在他们身边翩翩起飞。后来,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月儿的那只蝴蝶变成了一条编织神秘符文的红线,绕在了他手上。而镜子的那只红色蝴蝶,还不待她高兴够,竟扇着翅膀,趁着黑夜,飞走了。
镜子愣愣地望着越飞越远,飞得杳无踪迹的蝴蝶,欲哭无泪。
蚀芈和梦令天君两个坏小子,捂着嘴笑了半天,在默契地对视一眼后,终是没忍住,爆笑出声。
而往生玄帝也只能安慰性地拍了拍镜子的肩膀,听着她低声抱怨:“不带那么欺负人的。”
只影好心地替镜子问淮湮,“这蝴蝶还挑主人的吗?”
没想到淮湮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我也不明白。一万多年前,雪照古神因为输了我一场赌局,便将这两条毛虫送于我。我研究了很长时间都没摸透其中玄机,只晓得它们会化蝶罢了。”
“只影,我是个很糟糕的人吗?”镜子嘟着嘴,几乎要哭了。
然而得到淮湮如此答复,只影也是无法,只得好心安慰镜子,“算了,毕竟是古神的东西,有点灵性也是自然的,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往生玄帝吐血,只影的讽刺可也是够隐晦的。
皓月影中,古树枝头,一孑白衣翩然而立。
他抬起手,红蝶便停在他的手指上。
牵丝赤蝶,云照古神自然认得,这是雪照炼化的灵物,是用来牵系住心中所爱之人的神蝶。
当初雪照与一个凡人打赌,结果她输了。凡人的要求是让雪照替他得到他的心上人。于是,雪照就为他锻造了三只赤蝶来追得心上人。没想到,这牵丝赤蝶效果奇好,只一只便让那凡人男子抱得佳人归。多余的两只她便收了起来,他也未曾见过。
只是,这牵丝赤蝶怎么会飞到他这里来?
刚想着,赤蝶便化成了一条红绳,系在了他的腕上。
凝眸默视良久,云照古神才恍然醒悟,这牵丝赤蝶……竟是有人给他施了法。
镜子呀。
云照古神凝眉,那丫头必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雪照的神术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半吊子,虽能让红绳系与他腕上,却无法施加更多的神力在他身上,总归是无妨的。
叹了口气,云照古神凝视着腕间的红绳,一时思绪千般万般,全部涌上心头。
☆、第八镜(七)
五五珍笼局结束后,饭食也差不多结束了。
镜子双手展开,前一脚后一脚像走平行木似的,低着头看着自己踩过的,水波粼粼的河面。
蚀芈跟在她身后,“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镜子蓦地停步,放下手臂,转身面对蚀芈。她咬着下唇,有点犹豫的样子,“你还好吧?他们……没吓着你,没伤着你吧?”
没成想,镜子这个问题一出口,蚀芈反倒先笑了出来。
镜子不悦,皱眉道:“人家是关心你,你笑什么?”
“你不问我杀人的事,不问我那副红眼睛的鬼样子,却问我好不好。”蚀芈双手抱臂,双眼炯炯地望着镜子,“镜子,我蚀芈一个无家无国的狼狈人,却能得到你和云照两个朋友的真心以待,这辈子也算值了。”
镜子笑笑,摇摇手指,“不是朋友,是家人。我们是住在云芈镜的一家人。”
蚀芈转身,望着远处盛开的白色莲花,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候,我确实杀了很多人,有关的,无辜的,一共是一百零七个。我其实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把我逼到了死角,除了杀出一条血路来,我别无它法。那时候,身体很热,眼睛很疼,不知怎地,意识似乎就不是自己的了。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非常厉害,非常狠毒,就像是被一个恶魔的灵魂附身了一般。”
“身体很热,眼睛很疼吗?”镜子喃喃,这样的感觉,似乎她也有,而且最近还越来越强烈了,在紧要的关头,不时地就会出来一下。上次在浮罗太虚被妖灵围攻,她就感受到了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强大力量,在自己身体里流窜。
想到这儿,镜子心里不禁一寒,身体也跟着抖了抖。
“在聊什么呢?”往生玄帝走过来,对蚀芈说,“他们四个招呼你过去玩呢。”
蚀芈转头,看到朝他兴奋挥手的梦令天君,意味深长地看了镜子和往生玄帝一眼,便转身走了。
“我来了!”他对着梦令天君大喊。
“真是的,叫蚀芈玩儿都不叫我。”镜子看到他们几个在水面上快乐地翻滚,撅着嘴抱怨道。
往生玄帝揉揉镜子的脑袋,宠溺地叹了一声,“你呀,总贪玩。”
只影搂着淮湮的手臂,依偎着他,两人漫步在遍布莲花灯的河水之上,安静而美好。
“怎么不说话?有心事吗?”淮湮的大拇指摩挲着只影在夜风中有些冰凉的手,问道。
只影摇摇头,盯着河面的眼眸显得无神而茫然。
淮湮停下脚步,伸手抬起只影的下巴,逼迫她的眼睛直视他。“是想星儿了吗?他在房间里睡着,月儿正在照顾他。你若想他,我陪你去看他。”
“不用。”只影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听起来似乎比适才要兴奋,“好久没跳舞了。淮湮,我跳舞给你看吧。”
淮湮凝视着只影的眼眸良久,想要从她眼中找出她心事的苗头,然而只影目光闪烁,很快地把头撇开。她跑到一块空地上,跳起舞来。
夜黑莲白,艳丽的樱粉纱衫,随着玉臂挥动而招展如翼。立起脚尖,回旋起舞,足尖在水面上划出一圈涟漪纹样。弯腰低身,轻薄的袍袖樱纱覆上幽静的水面。起身,白莲柔和的光芒在薄衫上投出些许暗影,仿佛是刻意雕镂出的花样,恬美而纯素。
这些天来,在浮罗太虚看到的景象,她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曾经试图安慰自己,告诉自己那只是幻影,是朦宛故意弄出来让她的内心不得安生的。然而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因此而消除,仿佛有块巨石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没来由地,就是突然好想为淮湮再跳一支舞,希望他可以永远记住,这世间曾有个女子爱他如痴,为他舞笛,为他癫狂,为他倾尽骨肉心血。
淮湮,这会是我为你跳的最后一支舞吗?
眼中的悲伤在舞蹈中尽情释放,泪光盈盈处,几许凄凉几许愁。淮湮知她若此,怎会看不懂她眼底的哀伤?
静静地站在原地,淮湮看着眼前的芙蓉面孔绮柳之姿,少了几分平日里灼人的艳丽,而多了一份真实而纯朴的气质,让他觉得,又看到了当年那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
白莲的微光柔和而朦胧,水波的涟漪氤氲而迤逦,深夜的暗幕深沉而静默。而她身处其中,仿佛被一层浓雾遮掩,跳着,跳着,似乎就要远去。
淮湮有种感觉,这一次,似乎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一面装饰华丽的镜子里,粉衣女子舞姿翩翩,在白莲灯的衬托下,恍若一株勾人心魄的野樱精灵。这样跳脱于尘世的女子,她眼中绵绵无尽的爱意,却悉数给了那个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他的弟弟。
“砰”地一声,他捶拳怒砸白玉桌案,“来人!宣兰慕——”
晴空白日。
“报——兰慕大人,阁内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天兵从七寰阁内小跑出来,向兰慕汇报搜寻结果。
“混账!”这个结果完全出乎兰慕的意料,他大骂道,“圣日天帝亲自掌握的情报,难道会有错?皇皇数十天兵,去一个阁子里找十个人会找不到?”
“可是……”天兵似有难言之隐。
“滚开!”兰慕一脚把天兵踢开,自己亲自带人踏进了七寰阁的大门。
然而一进七寰阁他就傻眼了。这哪里是什么阁子啊?分明就是一个异度空间!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色,七寰阁里什么都没有。兰慕只走了几步,就马上发现,这个空间的大小并非是七寰阁的大小,而是没有边际,无穷大的。
“退出!”他大喊一声,号令还在七寰阁内的天兵退出。然而到门口一点人数,还是发现少了六个。
那六个,想必是走失在那诡异的空间里,出不来了。
兰慕瞪着七寰阁,气得咬牙切齿,明明大门就在那里,却无论如何也进不去,这让他如何甘心?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的兰渚上前一步,在兰慕耳边言语了几句。
兰慕面露喜悦之色,问道:“果真?”
兰渚点头,“我的一位好友与淮湮玉帝师从同门,也懂这门术数。只要有他在,定可破解七寰阁的术法。”
兰慕听到此,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而他们身后的兰冉,神色里却染了几分隐忧。
这白茫茫的空间,让镜子觉得万分新奇。蹦着跳着,她到处张望,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地方。
往生玄帝拦住她,“你消停点儿吧,别走远了,否则就回不来了。”
“我知道,”镜子说得愉快,“我就是觉得这个法术好神通广大,明明我们都没有走出七寰阁,可这都大半日了,那么多双天兵的眼睛,愣是没看见我们。”
却生走过来,解释道:“七寰阁的另一重空间,叠影虚界。这地方,用来困住敌人或是摆脱敌人的追查,都是极大方便的。”
梦令天君晃着手中的折扇,哈哈笑了两声,对身旁的酒中仙调笑道:“这倒好,我们不过是来这里吃了顿饭,莫名其妙就成了天兵要追拿的要犯了。”
淮湮双手抱拳,诚恳致歉,“确实对不住诸位了。若是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淮湮无论如何也会保住大家。”
只影点点头,“嗯,就算要遭天谴,也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我们一定不会拖累大家的。”
御珍仙君却随意一笑,“四境不过一句玩话,二位切莫当真。我们青城四妙可不是只有在酒桌上才能做朋友的人,便是在牢狱里,是朋友的,也总是朋友。”
“正是,”梦令天君语气飞扬,丝毫不见被围捕的慌乱,“淮湮玉帝,咱们十几万年的交情,可不是天帝降下的一道罪旨,就能随随便便崩裂的。”
却生拍拍淮湮的肩膀,“你就别多说了,青城四妙的性子你素来知晓。而我和玄帝殿下,便更无可能于此时舍弃你。”
“还有我还有我,”镜子抓着往生玄帝的衣袖,举手表明立场,“我也会一直和大家站在一起的。”
“你呀。”往生玄帝好笑地看着镜子,她那急急忙忙的样子,就像怕被人甩了似的。
只影望着愿与他们生死同行的朋友,心中不是不感慨的,然而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忧惧。
淮湮似乎体会到了只影的情绪,看了她一眼,他转头望向众人,心事重重。“承蒙大家不离不弃,淮湮与只影感激在心。只是,淮湮还是不愿因自己的缘故,而使大家枉受牵连。若真说起来,这叠影虚界顶多也只能再支撑小半个时辰而已,并不能确实保护大家的安全。”
面对众人略显讶异的眼神,淮湮眼帘微动,他解释道:“从术数上来看,叠影虚界确实精妙无比,几乎毫无破绽。但若是掌握了控制叠影虚界的咒语,配以相当的法力,就犹如房门有了钥匙,任谁都能打开。”
“可是师傅当初只教了你……”却生本来疑惑,然而在接收到淮湮眼神传达的信息后,他忽然恍然大悟,“青崖!那个叛徒,青崖!”
淮湮点头,“不错,正是此人。青崖当年为一己私利背叛师门,使用禁术从师傅的脑中勾得大部分咒术,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叠影虚界的咒语。而且,他与我师从同门,仙术本属同源。所以,若是有他在,天庭要破开叠影虚界,实非难事。”
却生想了想,“可是……青崖已经失踪了很久,便是我们当初如此辛苦寻他,也得不到他的一丁点消息。天庭若想找他,恐怕也要费一段周折。”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认为叠影虚界不消半个时辰便会被破。因为青崖很可能是投奔了天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