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岁月换你情长-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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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离去，宋立珩的冷漠，已经成为叶静雯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她用时间制成了坚固的锁，把一切痛苦的回忆锁在心的某个角落。
正如姚铭杰所说，有些回忆你不去触碰，就不会感到痛苦。有些事情，总要学会遗忘。
初秋来临，叶静雯的小腹微微隆起。三个月了，孩子总算成功保住。
姚铭杰从帝都回来，预约医生产检，这天也是两个月以来叶静雯第一次离开公寓外出。
照b超的时候，已经能听到宝宝的心跳，很强，很有力。那一刻叶静雯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检查结束以后盯着那张报告许久，都舍不得收起来。
“医生说我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叶静雯坐在产科门外的走廊上，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我打算休息半个月左右，就离开海市。”
姚铭杰轻轻点头说：“嗯，毕竟才刚过三个月，还是保险一点好。你很久也没有出来吧？要不今天我带你去吃大餐庆祝？”
清淡的饮食维持了两个月，叶静雯开始感到厌倦。而且她现在胖了一点，衣服也穿不下了。
“我们还是回去自己做吧，我有点想念你的糖醋手艺了。”叶静雯兴奋地说：“我还想到超市买点奶粉和水果，还有宽松的衣服。”
“好，我们先回学校接秋婷，然后一起去超市。”
短暂的安稳，蒙蔽了叶静雯的双眼。她从没预料到这个小小的决定，会影响了自己的一生。
***
罗菲菲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联系上宋立珩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出国的事情，直到宋立珩突然出现在自己公寓门外，才发现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变得憔悴苍老。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罗菲菲刚从超市回来，还没来得及脱下假肢。她穿着黑色的长裤和粉色衬衣，看起来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半年时间，她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外出，以及购物的生活。假肢磨合得挺好，多少让她对国外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没事就不能过来看你吗？”宋立珩在客厅的沙发上倒下来，扯了扯脖子间的领带，浑身散发着酒气。他刚从中午的饭局离开，因为进入了新机场投标的第二轮，全公司对这件事都很重视。
中午他特意约见了相关部门的人员，打通关系有利于竞标的胜算。
如今在海市最具实力和资金的承建公司，除了宋氏，就只剩下最大的竞争对手倪氏。
不过宋立珩对自己很有信心，以宋氏的财力和实力，一定能投下这次的竞标。
“大白天喝酒了？”罗菲菲细心地泡了一杯浓茶，端给了宋立珩：“喝点浓茶醒醒酒。”
宋立珩眯起眼，盯着茶几上的杯子发呆。还记得从前每次应酬完回家，无论多晚叶静雯都会给她泡一杯蜂蜜茶。
洗澡出来，他就会看到杯子搁放在床头柜上，而她已经再次入睡了。
回忆是残酷的，自从那次在唐秋婷的宿舍楼下离开，他再也没有去调查叶静雯的事。
也许在潜意识里，这个冷傲低情商的男人，在这段婚姻中已经走到了死胡同，再也绕不出来。
“你这里有蜂蜜吗？”宋立珩问道。
“没有，要不我打电话帮你点外卖吧。”罗菲菲提议说。
宋立珩轻轻摇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有点烫，他差点洒在裤子上，微微抽了一口气。“这么烫？”
“刚泡的，当然烫。”罗菲菲抱怨说：“你怎么了，这几个月都联系不上，差点就错过了我的告别派对。”
在记忆中，叶静雯泡的蜂蜜水以及浓茶，都是温的。入口的温度刚好，从不烫口。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宋立珩盯着天花板，思绪就像放空了一般。自从叶静雯离开以后，他的脾气一直不好，神经绷得紧紧的。
“我听小冰说，你和小雯离婚了？”罗菲菲试探性地问道。
宋立珩没有回答，目光放空。
“其实我很想问你一些事情。”罗菲菲靠在沙发上，顺着宋立珩的目光望向天花板。“如果不是我刚出事的时候想不开，你是否还会陪我度过最艰难的那两年？”
宋立珩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说：“我曾经答应过你爸，会好好照顾你们姐妹俩。”
罗菲菲苦笑，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情，终于得到了最残酷的回答。可是女人总喜欢刨根到底，从前说不出口的，现在却不再感到难堪：“立珩，坦白告诉我，你爱过我吗？”
宋立珩没有回答，呼吸却骤然变得急促起来。沉默很久，他才轻声说：“菲菲，你很好。”
这个答案，只意料之内，却又是意料之外。罗菲菲至少认为，宋立珩会松松她。
“如果你爱我，无论宋家如何反对，我也会抗争到底，可惜你……”罗菲菲的双眼泛红，有些不愿意回首的事实，终究还是摊出来被撕开。“我以前天真地认为，你不碰我，是因为尊重我的信仰，而克制自己。”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宋立珩柔声劝说。
罗菲菲叹了口气，自嘲地说：“有些事情就连我都能想得开，为什么你偏偏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抽离？立珩，你对我的爱只是责任，对不对？你可怜我，照顾我，是因为爸爸临终前的托付吗？要不是他，当年你和文浩可能无法活着下山……”
宋立珩怒了，低声责备说：“你想太多了。”
“不是我想太多，而是你太自私了！”罗菲菲把眼泪忍了回去，忍不住冲宋立珩发脾气：“你每次心情不好，与叶静雯吵架的时候就会过来，到底在逃避什么？快三年了，难道你还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吗？”
罗菲菲认识宋立珩的时间超过十年，对这个男人的性格很了解。他装得毫不在乎的时候，只有她能明白他心里的纠结。
“立珩，如果你不爱叶静雯，就不会变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们离婚两个月了，看自己变成什么样子？”罗菲菲也是气上心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你是多么的冷静，现在呢？”
宋立珩从沙发上站起来，系好西装的扣子冷声说：“我现在也很冷静。”
“自欺欺人。”罗菲菲强忍怒火，冷冷地骂了一句。“你能坦白告诉我，喜欢的是那个女人，还是那个女人的身份？”
微微一愣，宋立珩转身盯着罗菲菲，很快就焕然大悟，面露愠色地吼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就打给飞扬了。他什么都告诉我，还叮嘱我劝劝你。”罗菲菲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低声劝说：“舍不得就去找她，在这里发脾气，自我封闭也没用。”
宋立珩盯着地板，脸色难看极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太迟，她走了。”
第一卷 岁月如歌 第086。逼到绝境1
罗菲菲觉得，要是自己的心能再狠一点，成为小说故事中的恶毒女配，也许可以缠住宋立珩一辈子。
可是，她做不到。更何况对于她来说，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再优秀也无法捉紧。
就像宋立珩，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美好的时光，可是那些青葱岁月里的快乐已经成为回忆。
罗菲菲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根据圣洁规定不能发生婚前姓行为。曾经她认为宋立珩不碰自己是因为尊重，直到分手以后才明白，不过是不爱。
“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宋立珩黑着脸，转身就要离开。可是走到门口却停住了脚步，回头叹了口气说：“什么时候的航班？我送你。”
罗菲菲轻轻摇头，苦笑说：“你知道我不喜欢离别，送机就免了。我走了以后，最担心的人就是小冰。”
几乎没有多想，宋立珩便承诺说：“我会替你照顾好晓冰。”
说完，他转身就走。门被关上的那刻，罗菲菲感觉自己心里的一扇门，也被关上了。她坐在沙发上发呆，胸口处就像被火燃烧过一般。
那是疼痛的感觉吗？为什么两年多过去了，对这段感情还是舍弃不下？这次决心远赴新西兰，不就是狠下心忘记这段感情吗？
罗菲菲很清楚自己继续依赖宋立珩，最终也不能成为宋太太。闭上眼，她想起了自己在教堂里诵经的情景，心里一个激灵爬起来，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出。
宋立珩站在电梯前，“叮咚”的声音响起，刚准备走进去，却被罗菲菲叫住了。
“立珩，等等……”罗菲菲费力地走到宋立珩的身后，抓住了他的胳膊。她使劲地喘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鼓足勇气说：“去找她吧，她还在海市。”
宋立珩皱了皱眉头，最终没有说话。
罗菲菲好不容易才缓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今天有事到海市大学找以前的导师，回来的时候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我碰到了小雯，她在……挑选孕妇奶粉……我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但她看起来好像怀孕了。”
“怀孕？”宋立珩愣在原地，怀孕这两个字就像最坚韧的钢丝把他的身体缠住，无法动弹。
罗菲菲轻轻摇头，无奈地笑说：“我也不确定，也许你应该去找她问清楚。立珩，女人其实很简单，哄哄就是一辈子了。如果放不下，何必强迫自己去忘记？”
离开罗菲菲的公寓以后，宋立珩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走。他的思绪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完全分不清方向。
罗菲菲透露的秘密，无疑是震撼的。她的性格善良，不会贸然道听途说。
可是唐秋婷不是说过叶静雯已经离开海市了吗？为什么还会在超市里挑选孕妇奶粉？还是她没有怀孕，只是帮朋友顺便买的？
太多的疑惑堆积在一起，宋立珩的脑袋就像灌了浆糊般，根本无法思考。当他的车子缓缓驶入江立医院的停车场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决定。
如果没记错，宋飞扬今天在医院里值班。
宋立珩直接来到外科医生的办公室，找到了宋飞扬。他刚结束一台手术，双眼布满了血丝，神色疲惫地坐在办公椅上喝茶。
“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宋飞扬知道宋氏这段时间为竞标新机场的项目做准备，这个弟弟忙得神龙不见尾首，怎么今天突然就来找他了呢？
宋立珩坐下来，刚掏出香烟已经被宋飞扬喊停了。
“这里是无烟区，别坏了我的名声。”宋飞扬调侃说：“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我有什么吩咐？”
宋立珩没有点燃手中香烟，而是夹在指尖玩弄。他沉思了片刻，才缓缓道：“现在的医疗系统都是联网的，如果有人在其它医院就诊，你能查到记录吗？”
“当然可以。”宋飞扬放下杯子，靠在椅子上仔细打量宋立珩，许久才坚决地回应说：“不过你哥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医生，不会随意透露病人的私隐。”
“如果那个人是叶静雯呢？”宋立珩冷冷地说。
宋飞扬怔了怔，唇角不自然地勾起。“小雯她怎么了？”
气氛一下子冷清下来，宋立珩盯着手中的香烟，心不在焉地说：“你帮我查查就知道了。”
仔细打量宋立珩的脸色，宋飞扬也猜到并非小事，忍不住问道：“已经离婚了，还去查前妻的私隐有意思吗？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提出离婚的人是你。”
“如果你不帮我。”宋立珩抬起头，冷冽的目光对上了宋飞扬的视线。“别想继续当医生了，按照老头子的意思回公司帮忙。”
话音刚落，宋飞扬的脸色顿时拉黑，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踢出办公室。“有你这种理直气壮威胁自己亲生哥哥的人吗？”
“有你这种随心所欲，丢下烂摊子给亲弟弟收拾，自己置身事外的哥哥吗？”宋立珩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当初支持宋飞扬投身医学研究，肩负起的担子有多重，唯有他自己知道。
好吧，宋飞扬确实被威胁到了。如果当初不是宋立珩愿意独自抗下家族的重担，恐怕现在他也没这么轻松自在。要知道，他天生不是做生意的人，让他坐办公室想法子赚钱，还不如让他禁足。
“好吧。”宋飞扬叹气，随手打开电脑登录进入了海市的医疗系统。以他的权限，要追查叶静雯的的就诊记录并不难。
宋立珩的心情有些紧张，他已经想不起有多久没尝试过这种感觉。
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许久，宋飞扬的眸色微敛，扭过头露出诧异的神色。“小雯……怀孕了？”
“你查到了什么？”
“小雯曾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有多次看诊记录，她的主治医生是产科主任罗微微。”宋飞扬也不淡定了，忧心地问道：“罗薇薇是我读大学时的师妹。”
心就像被狠狠掐了一下，宋立珩坐在椅子上，灵魂就像被抽离了，甚至听不清楚宋飞扬刚才说了些什么。
次日清晨，人民医院妇产科。
宋立珩坐在vip休息室里，办公桌对面是妇产科主任罗薇薇。她是个干练的女人，带着规矩的金丝眼镜。
“宋先生，这是叶小姐这几个月的病历和产检报告。”罗薇薇耐着性子解释说：“刚好十四周，宝宝很健康。”
十四周，三个多月。宋立珩仔细回忆起两人之间还没分开的细节，觉得今天知晓的一切就像做梦一般。
“师兄简单提及过你和叶小姐之间的事。”罗薇薇露出为难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想要验dna，可以通过羊水刺穿的方法，准确率很高。”
宋立珩握着手中的b超报告看了又看，宝宝的轮廓清晰可见。
“刺穿羊水会有风险吗？”宋立珩把b超报告叠好放在衬衣的口袋里，神色凝重地问道。
“这个当然会有一定的风险，不过以现在医学发展的水平，风险是可以控制的。”罗薇薇如实回答。
目光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宋立珩陷入了沉思，半响才抬头问道：“她什么时候会再来？”
“上次有几项检验的项目，周五才会有结果，她应该会过来取报告的。”罗薇薇说。
“好。”宋立珩淡淡地应了一句，心里却有了打算。宋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明不白流浪在外？
***
周五清晨，姚铭杰一大早就起床准备早餐。
叶静雯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满桌子丰盛的早餐，懒洋洋地走到餐桌旁坐下来，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姚铭杰给叶静雯倒了一杯鲜榨橙汁，笑着问道。
“上次产检有几项检查，今天可以取报告了。”叶静雯摆弄盘子中的麦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