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紧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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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上种种皆在心里发泄,人在屋檐下,麦冬还不敢扯破脸面。
梁棠看出她的心思,起身沿桌迈过去,合紧衣袍,就势坐在陈麦冬跟前的桌边,微低头,偌大的黑色阴影罩住她,“钱我不会在乎,你应该清楚我的目的。”
麦冬并不怀疑这话,她那点钱在梁棠眼里跟零花钱耍着玩似的,以富家公子的自尊骄傲,自然不可能占为己有,梁棠的目的无非是要控制她,事成倒不用担心他食言。
可怕就怕在完成不了任务,更何况,要把自己的钱主动交到别人手中,傻子都没有这样干的,她更不可能答应,于是当场就拒绝,“我做不到。”
“很好。”梁棠意外地拍掌叫绝,坐回自己位置上,面色平静地喝了杯牛奶,吃完两片面包,才去楼上换衣服。
这种反常行为给麦冬心里造成更大的压力,她忐忑不安地等待,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臆测,就好像自己已经被判处死刑,却不知何时执行。
屋里四处无人,未知的恐惧令她产生逃脱的念头,麦冬瞬刻起身,提走沙发上的包裹,冲向门口。未料,才刚打开大门,便有两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保镖将她横挡住,脚都没迈出一步来,包裹也被夺走,麦冬生气地嘶叫,“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是我的命令。”突如其来的声音。
麦冬回头望去,梁棠穿着蓝色西装,从楼上下来,一边整理袖口一边对她道:“你什么时候答应,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离开。”
“你知不知道这是非法囚禁?”麦冬愤怒地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无辜之人拉入这些麻烦中,不觉得心里有愧吗?”狗急尚能跳墙,麦冬实在被他逼得毫无退路,脾气一下就爆起来。
梁棠并不奇怪她的反应,但他既已认定这个女人心里藏着诸多秘密,便是宁错一万,勿漏一个,方沐汐失踪只是导火线,真正令他在意的是自己身世的秘密。
一旦他异姓的消息走漏,恐怕整个梁氏都不会安宁,到那时不仅公司受创,集团都有易主的威胁,和这些比起来,一个无足轻重女人的自由他根本不会在乎。
时钟上的指针已在九的位置上,梁棠无意多耗,拿起茶几上装有资料的袋子,警告性地瞥了她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出门,令麦冬好不容易发出的怒箭就这样反射回来,她瞬间被万箭穿心。
梁棠的脾气并不算好,若真发作起来,十个陈麦冬也不够他消遣,这点麦冬很清楚,所以她不敢太放肆。
那两个保镖将她的手机搜走,包裹却还了回来,麦冬翻来覆去,找不到有用的东西,于是瘫在沙发上,思索解决之法,肚子连番嚎叫,令她精神涣散不能集中。
餐桌上梁棠吃剩的东西还飘着香味,麦冬捂住肚皮过去,犹豫良久后,最终咬牙拿起一块面包,坐在椅子上狼狈地啃咬起来。
不幸的是,半块面包还没吃完,听到门外有人要进来,麦冬半年前曾在梁家当过钟点工,与梁棠母亲接触最多,凭着熟悉的声音,当即知道是她老人家在门口,吓得将另外半块面包全塞进嘴里,一时间寻不着水,于是匆忙饮下梁棠喝剩的那点牛奶,左右奔跑,慌乱地找地方躲。
最后在玄关门打开的一瞬,冲进厕所关起门来。
“我当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让你们紧张半天。”沈妍霜手提香奈尔女包,踩着高跟在屋里转悠一圈,见餐桌上剩下的几块面包和空玻璃杯,不禁莞尔一笑,“小棠什么时候去公司的?”
“大概十分钟前。”保镖如是答。
“怎么把你们留在这?”
“看门。”
回答得很诚实,沈妍霜却不由愕然,“什么东西贵重成这样?”
两个黑衣保镖游目四顾,似乎在确定什么东西,沈研霜见状,心中起疑,跟着在房间内环顾查看,两个保镖围在旁边,既不敢越礼又怕她发现人,忐忑不安,直到停在厕所门前。
沈妍霜站在前面,拽着门把往里推,却始终没能把门打开。
其中一保镖见势不妙,便跑到外面给自家老板打电话。
几次无果后,她回头质问留下的另一保镖,“怎么回事?”
“可能坏掉了。”
“那怎么没叫人来修?”明显不信。
正当保镖不知如何应付时,沈研霜的手机响起来,她启开手提包,掏出手机接通,听见儿子的声音,眉眼立即浮出笑容,“你现在到公司了吗?”
那边梁棠回她,“还在路上。”
“厕所坏掉怎么不叫人来修?钟点工阿姨怎么做事的?”
“还没来得及叫。”前面的助理在开车,坐在后车座的梁棠,一边低头翻阅文件,一边面不改色地答,“我会交待她。”
“要么搬回来住?在外面总归是不方便,家里那么多人供你使唤我也能省点心。”
“这个建议您已经提过很多次了,我还是那个答案,时间一到,我自然会回去。”梁棠无意在这个话题上与她多扯,便直接问道:“您今天找我有事吗?”
“你上次说买了本书要送我,我这几天很闲,就过来看看,书名叫什么来着……”沈研霜移开步子,将保镖遣出门,到厨房倒了杯水喝,手机拿在耳边,脚步渐渐朝楼上远去。
躲在厕所里的陈麦冬瞬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她虽然已离开梁家半年,但对曾经的女主人仍存有十万分的敬畏之心,沈研霜对主雇关系控制得非常严格,事务通常安排在白天,她们和梁棠见面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也怪不得他经常混淆几张人脸。
再且,这个前女主人特别护犊,凡事和儿子站在同一阵线,她若是草率冲出去呼救,不但可能无法自救,还将令其反感,误会她和梁棠的关系。
麦冬不想除梁棠这个状况外,又多出个麻烦。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想了一堆,麦冬在无休无眠的担心受怕过程中,连续十几个小时神经崩于高处,加上不吃不喝,已是头昏脑胀,坐于冰凉瓷地板上,背靠室门,未过片刻她便陷入迷糊的睡梦中。
☆、第八章
梁棠从公司回来时,沈研霜正要离开,她从楼上下来,看见进门的儿子,脸上绽开笑容。
“今天下班挺早,吃饭没?”
“在外面吃过。”梁棠将外套脱下,挂在墙角边的衣架上。
沈研霜手里携着本书走到沙发旁,不无遗憾道:“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吃,现在只能等下次了。”
“下次吧,下次叫上爸。”梁棠松开领带,从厨房里倒了两杯水出来,一杯给母亲,一杯自饮。
“难得你想到他,至南听到一定很高兴。”沈研霜抿了口水,把水杯置在玻璃桌面上,抬头时瞥见浴室紧闭的房门,不禁对儿子道:“那个门你打算什么时候叫人来修?晴姨怎么平时不留点神?”
说着,把书放在茶几上,脚步慢慢踱过去,梁棠及时在后面叫住她,“爸在公司和我分开,他还没吃饭。”
沈研霜闻言回头,“还没吃饭?那我可得回去安排一下。”
“啊!”她折身返到茶几旁时,被地上的不明带子绊得差点摔跤。
“这个是?”研霜弯腰捡起沙发下茶几桌脚的包裹,仔细一看,黑色小巧的邮差包,她扭头不解地看向梁棠,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梁棠盯着包裹,犹豫一瞬,忽然抬眸答道,“晴姨的,她可能忘记拿了。”
“是吗?”沈研霜又瞧了两眼,心里琢磨,这东西便宜廉价,倒像钟点工的风格,于是不再追究,把包裹丢在沙发上,拿起桌面的书本,“我回去了。”
到门口时,似乎想起什么,侧过脸严肃道:“那个方沐汐,人既然跑了,就别再费心去寻找。”
沈研霜向来认为出身贫寒的方沐汐配不上她儿子,所以更不希望梁棠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当然如果知道儿子的把柄握在别人手上,第一个跳脚的就该是她。
等母亲离开后,梁棠把水杯置于桌上,立马叫进来两个保镖,问:“人呢?”
他指的自然是陈麦冬,保镖眼睛齐齐瞥向厕所间,“上午反锁在里面,一直没出来。”
梁棠起身过去,扭了两下门把没能打开,于是退出几步远,冷声下命令,“踹开。”
两个保镖接到指示,一前一后接连撞向洗手间房门,用力之猛,简直要把木门卸掉。
陈麦冬被撞了几下,后脑勺泛起微微阵痛,才刚要睁眼,一股蛮力席卷之下,房门瞬间被踹开来,她整个人因为这个作用力,翻滚着撞向墙沿,毫无防备地,脑门上磕出一个大包。
洗手间有四五十平方大小,里面被浴盆马桶之类的设施占据,不算狭窄,但容纳空间有限。梁棠率先进来,两个保镖跟在后面,陈麦冬靠在墙角边,抱着头,艰难地□□着。
“怎么样,想好没?”梁棠站在远处问。
麦冬翻过身来,唇色死白,脸色通红地点头。
这反应令人有些意外,梁棠走过去到她面前,低头认真地问,“你答应了?”
脑子里一片浆糊,麦冬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听到梁棠的声音,她急忙点头,“嗯嗯。”模样胆怯又痛苦,生怕有什么更大的酷刑在等她。
估计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到。
梁棠知道她现在状态不对劲,但生意人的思维注定只会考虑自己。
将陈麦冬带到书房,他打开自己的电脑,进入网上银行,告诉她操作的程序。
卡放于电脑桌面,麦冬坐在梁棠惯用的椅子前,手中按住鼠标,意识混沌,对汇钱的行为完全是凭着本能在进行,不过,输入密码时,她居然停住,回头迷蒙地瞧了梁棠一眼,后者背过身去,她方继续操作。
因为转账限额的规定,麦冬的钱分好几笔才汇全进去,她把卡交到梁棠手里时,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事似的,一连盯了许久。
梁棠手心触到她的皮肤,滚烫炙热,于是量了量她额上的温度,确实高到吓人,做出发烧的判断后,他便命人将这个女人带进隔壁屋休息,叫了个医生过来诊查。
——
麦冬是在黄昏日落时醒来,彩霞把天边染得通红,她一睁眼便见天花板上细致的雕纹,静默几许,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仍难以置信。
于是连忙起身下床,在落地镜前照了照,竟然发现额上受伤的位置贴了纱布。
房里陈列简单,不像常居卧室。麦冬并不多呆,走出门时,看见守在旁边的保镖。
保镖将装有手机的包裹还给她,顺带递了张纸过去,麦冬接过来瞧,居然白纸黑字写着梁棠的承诺,具体细节就不读出来,大意便是陈麦冬放了八百万钱财在他那,找到方沐汐和需要的东西后原数退还另加两百万,不过每个星期她都要过来汇报一下进度情况。
梁棠如此脾性的人会出承诺书,倒是麦冬的意外收获。
只是,没见过承诺书还有提一大堆要求的。
“你们老板人呢?”
“去公司了。”其中一保镖回她,“他交代过,你醒来后可以直接离开。”
麦冬把纸张叠好安放在包包的夹层里,随即取出手机,打开前千祈祷万保佑,希望短信里显示的账户余额还是七位数。
不过很可惜,这个幻想的气球瞬间破裂。
外面天色渐渐灰暗,麦冬徒步走出老远的地方才在路边拦到辆归程的出租车。
一路上司机都在跟她攀谈,麦冬并没什么精神,准确地来说她是没心情。
麦冬对自己很失望,原以为和梁棠的对峙至少也能坚持一段时间,没想到仅仅一上午,脑子就被驴踢坏了,甚至都没能在清醒的意识下做出正确判断,八百万不翼而飞。
她想打电话跟向春倾诉,没人接。
华灯初上,城市夜里的霓虹之光印在车窗上,落寞的夜景,麦冬没能忍住,不可抑制地哭起来,前面开车的老师傅被她吓坏了,〃客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钱!我的钱没了……”眼眶里的泪水如泄洪般涌出,麦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这辈子没走过什么大运,八百万差点就影响她未来的方向,她本来可以用这笔钱买两套房,开个小店面当老板,自由规划人生,不用因为拮据的生活在别人公司里受气,不用怀着对年老色衰的恐惧勉强寻找另一半,不用忐忑不安地在向未来这条路上束手束脚。
然而现在,她又回到最初最窘迫的样子,从幸福天堂掉入无底深渊的感觉太难受。
见客人声泪俱下,司机脸上一片焦急,“是丢钱了吗?”他以为年轻人了不起最多丢个几百,于是自以为经验老道地安慰着:“听大叔一言,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嘛,你丢这点钱都哭,那丢上百万的那些岂不是早该跳江自杀?”
射箭正中靶心,麦冬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更是嚎啕大哭。
因为莫名其妙的缘由和自己懦弱无胆的行径而丢失的八百万,她根本就无法释怀。
回到家后,麦冬开始挺尸在床上。
但是没多久,便想起自己的行李来。
行李?
卧槽,她落在蓝月车后箱里。
没有地址和联系方式,麦冬都不知该怎么要回自己的东西,脑子转了几秒后,忽然想到梁棠,她赶紧找出号码拨过去。
躺在床上,打了两次那边的电话才通,麦冬收拾起悲愤的情绪,清了清嗓子,用最柔美的声音问候,“喂~”
“你是哪位?”庄重严肃的声音,麦冬瞬即认出这是梁棠的母亲,吓得哆嗦着解释,“打,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动作麻利,迅速挂断电话,那边梁母却还沉浸在不知所以的疑惑中。
梁棠今天回家,正在楼上和他父亲详谈公务,没把电话带进去,沈研霜自嘲,自己倒替他接了个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
麦冬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平复几下心情后,决定另觅良策。
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笔记本,盘膝坐回床铺上,打开电脑,在网页上搜寻蓝月的日程。
不过似乎这个大名鼎鼎的模特兼演员,保密工作做得不错,麦冬找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一计不成又生另一计,麦冬一手摩挲着下巴一手点开蓝月的百度贴吧,浏览与蓝月行程相关的贴子,最后在精品区里发现了个蓝月的粉丝□□群,随即用小号加入。
群里皆是小粉丝扎堆的炫耀自夸,麦冬在电脑屏幕前观察半天,都没发现有什么可用的信息,于是宛如泄气的气球一般仰躺在床,默默流泪到深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