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系统欺骗了你-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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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流言传到晋帝耳里,他定然会想到那日在花园中见到的软软……
关心则乱,颜绾扣着桌角的手近乎青白。
她甚至已经能预见,棠观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定会以为又是她陆无悠故技重施,想要置他身边的人于死地。
本就因为危楼和棠观莫名其妙陷入“冷战”的她气得浑身打颤。
她一定要neng死棠珩,早晚有一天,她要neng死棠珩……
“楼主,风烟醉传信,莫云祁已经将人扣下了。”
无暇从门外走了进来。
“走。”
发誓要弄死棠衍的某位楼主,脚下生风的冲了出去。
= = =
风烟醉。
“楼主,他来了之后就一直这副模样……”莫云祁将颜绾引进了风烟醉隐秘的暗室中,面色有些为难,“属下也不知应不应当对他动刑。”
暗室里仅有一处透光的气窗口,投下一片窄小的光亮,一身着宽大衣袍的男人正坐在那一小片光亮之中。
手脚都没有被束缚,整个人几乎是四仰八叉的躺在椅背上,脑袋耷拉着,发冠摇摇欲坠……
赫然就是那日在胡同里算命的活神仙。
睡着了?!
颜绾本就在气头上,见了这一幕,怒气值更是飙升,直接扫了一眼身旁的无暇。
无暇会意,冷着脸推开了挡在前面的莫云祁,“风烟醉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着重强调了客人二字,转瞬间,人已经到了男人面前。
“……咳,”莫云祁悻悻的摸着鼻子,看了一眼身边面色不善的自家楼主,“这些粗活不一向是你们死门干的吗?我们生门就负责,负责把人请过来……”
无暇冷哼了一声,脚下一动,便狠狠踹向了男人坐着的椅子。
莫云祁连忙半眯上了眼。
按照他的推测,无暇这一脚的力道用了五成,足以连人带椅子一起踹到墙角去……
啊,暗室又要重修了qaq
“砰——”
椅子猛地飞了出去,重重的在墙角砸出了一大片坑坑洼洼。
然而预计中的人声惨叫却没能如期而至。
就在无暇动脚的那一刹,躺在椅背上的男人竟是“恰好”弹起了身,完美的避开了那一脚带来的冲击。
他依旧闭着眼打了个哈欠,直到听了那椅子被踹碎的响声,才半睁开了眼。
无暇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刚要动手,却见男人已经理着衣冠,走到了颜绾面前,笑眯眯的开口道,“原来是你?”
“……”
瞅着他那十分欠扁的模样,一直板着脸的颜绾也笑了,“大仙不是什么都能算到么,竟然不知道是我?”
“哎,别叫大仙了。我叫东郭彦……哎哎哎!”
颜绾突然变脸,一扬手,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明晃晃的绣花针,直接却缓慢的逼向了东郭彦的双眼。
东郭彦一惊,刚要向后退,身后却是蓦地被人点中了什么穴位,竟是怎么也动不了了。
“说,是不是棠珩派你来的?”
颜绾冷声道。
棠珩……?
东郭彦眨了眨眼,“不是。”
颜绾沉下脸,又将那随手拿的绣花针向前逼近了一些,“看来是我危楼招待不周,东郭先生可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死门?”
东郭彦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淡定自若,抿唇道,“好,是棠珩派我来的。”
“……你敢耍我?!”
颜绾怒。
“那你到底想听什么??”东郭彦无奈。
“实话。”
“指使我的不是棠珩,这就是实话。”
颜绾怒极反笑,扬手扔掉了那再无威慑力的绣花针,一把揪住了东郭彦的衣领,将他狠狠拉低了头,眼神凶恶的仿佛是在看棠珩。
“不是棠珩,那是谁?”
她倒要看看,满嘴胡话的骗子这次能编出什么玩意儿。
东郭彦哎哟了一声,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颜绾,“你看起来倒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
颜绾攥着衣领的手不自觉收紧。
的确,若放在平常,她或许还不会这么直接。
然而……
只要一想到这流言又会被归为危楼的杰作,她就忍不住心烦意乱。
更重要的是,这流言与软软息息相关,这才让她失了冷静。
稍稍压了压心头的怒火,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不是棠珩,是谁?”
东郭彦笑,“其实幕后之人是谁重要么?我说的可是实话,那孩子离开大晋之日,便是止戈之时。”
颜绾面上掠过一丝不耐,“我问最后一遍,是谁?”
东郭彦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
顿了顿,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是北齐。北齐皇帝贺归,就是我的雇主。”
北齐贺归?!
颜绾眉心一蹙,揪着衣领的力道再次加重,“贺归他有什么理由做这些?!”
东郭彦挑眉,“这理由……就不必我说了。再过几天,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见他不肯开口,颜绾咬牙,猛地松开手,将人一把推向无暇,嗓音没有丝毫温度,“……撬开他的嘴。”
“是。”
无暇干脆利落的应声,只打了个响指,便召出了两个死门暗卫,将还在笑的东郭彦压出了暗室。
“楼主……这里闷,上去喝口茶吧,顺便等无暇审出的结果。”
莫云祁也察觉出了颜绾的不对劲,要知道往日她可没有这么重的戾气。
颜绾盯着地上的阴影,手心汗津津的,眼皮忽然跳了几下。
下一刻,无暇去而复返,面上头一次出现了冷漠以外的神色,“楼主!”
“怎么了?”
颜绾刚松开的手又一次收紧。
“东郭彦消失了。”
在风烟醉里,在无暇和两个死门暗卫面前,东郭彦凭空消失了。
第一一四章取舍
风烟醉里一团糟,朝堂上也同样不太平。
奚家军的一部分精锐被调离北疆前往燕晋边境后,北燕的敌情暂时得到压制,但另一边的北齐却是越战越勇。
奚息和棠遇的领兵增援的确让北齐的势头有所收敛,但却不足以完全控制局面。
然而今日早朝上除了战事,还有一个重大议题被拎了出来。
战情军报启奏完毕后,有一大臣突然站了出来。
所奏之事竟是坊间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
自然,作为当朝臣子,他启奏的缘由并非是信了这谶纬之说要查出那颗流落大晋的灾星,而是要尽快安定京中百姓,让他们不再被“谣言”误导,对皇子的名声有所污蔑。
哪位皇子?
那句“少年流落在并州,乞与王孙取次游”早就被传的沸沸扬扬,朝堂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棠观面色沉沉。
坊间的流言他也是昨日才有所耳闻,果然,那不着调的活神仙是冲着他来的。至于是谁指使的……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已经启奏完退回原位的朝臣。
太仆寺少卿,棠珩的人。
果然是他。
棠珩面色同样不好看,尤其是在看清那站出来的是自己人之后,眉头蹙的更紧了。
该死的,是谁让他在朝中提及此事的?!
如此一来,棠观定然会以为从头至尾,这流言都是自己派人散布出去的……
若是他一怒之下,将拓跋陵岐遇刺的真相捅到父皇面前可怎么办?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晋帝对此事却像是不甚上心,听到那句诗后,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就将这个话题一带而过了。
不仅连棠珩等人惊讶,就连棠观也有些意外。
下朝后,棠珩还在琢磨着要如何开口表明此事并非自己所为,走在前面的棠观却是被急匆匆赶来的徐承德给拦住了。
见棠观跟在徐承德身后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棠珩原本放下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看来父皇还是在意那坊间传言,必定是不能容那个孩子的存在。
颜绾和棠观将那孩子视作己出,若是将如今这样的情势归为他棠珩所为,想来即便是鱼死网破,这两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棠珩眸底掠过一丝戾气。
究竟是谁,将那孩子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渊王爷。”
一有些年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棠珩回过头,眸中的戾气尽消,笑道,“岳父。”
来人正是荣国侯。
荣国侯缓缓走近,先是替自家夫人问了问女儿的近况。
一提到颜妩,棠珩面上的笑意淡了淡,但却还是点了点头,“一切都好,只是有些郁郁寡欢,怕是思念岳母,还望岳母能多来王府走动。”
荣国侯放下了心,转而却是见棠珩面上似乎带着些忧色,再想起朝堂上那一出,心念一动,开口道,“王爷有烦心事?”
棠珩笑的勉强,“只是最近调查拓跋陵岐遇刺一案没有什么进展,所以有些头疼……”
荣国侯了然。
寿辰那日的所有事宜都是由渊王一手操办,出了拓跋陵岐这么一茬,渊王难辞其咎。
如果渊王能在肃王之前查出真相,那么便是将功赎罪。而要是让肃王抢了先……
“其实如今北燕三皇子遇刺一案的真相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荣国侯笑,“便是让它成为一桩悬案又能如何?肃王殿下此时怕是也顾不得调查此事了。比起这件事,更加要紧的,是战事。”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四周,状似无意的说道,“流言一事,王爷走了一步好棋。万万不可前功尽弃。”
棠珩皱眉。
“只是要想扳倒肃王,光是一个孩子恐怕还不够,”荣国侯压低了声音,“质子府中的拓跋陵修……若是利用的好,也是步好棋啊。”
说罢,荣国侯便告退了,只留下棠珩一个人在原地陷入沉思。
那个异瞳孩子的事情暴露,似乎除了自己,其他人再没有这么做的动机,所以他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与其想着怎么让棠观相信自己,倒不如干脆利用这个机会,抢在棠观供出自己前,让他彻底没了翻身的余地。
至于如何做……
棠珩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
他的好岳父倒是给他提个了醒。
= = =
御书房。
棠观跟在徐承德身后走了进去,晋帝已经坐在书案后,战报被扔在一旁,手里却捧着那副从肃王府“讨”来的四牛图。
“父皇。”
晋帝抬头,见棠观到了,便放下了手中的四牛图,朝徐承德摆了摆手。
徐承德会意,带着御书房内伺候的內侍宫女一起退了出去,随手将门合上了。
“今日朝中提及的流言,朕早就有所耳闻,”晋帝意味深长的看了棠观一眼,“你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棠观心里一沉,“儿臣以为,此等谶纬之说,不可信。”
不可信,不可信。
晋帝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负着手从书案后走了出来,“少年流落在并州,乞与王孙取次游……”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棠观身边,他顿住步子,“这流言似乎指向的是你。”
棠观抿唇,默不作声。
“朕记得,你收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做义女?”
晋帝淡淡的看了棠观一眼,“上次朕去你府中时,那女孩眼覆白纱,她就是流言中所传的异瞳灾星?”
“……”
灾星二字一出,棠观微微蹙眉,想要反驳什么,却又被晋帝打断。
晋帝突然一改往日的颓然,面上难得带了些肃然,嗓音也严厉了不少,“眼疾?不宜见光?”
棠观脸色一变。
这是当时颜绾的说辞。
“欺君罔上,胆子倒是不小!”
晋帝的声音扬了扬,像是动怒了。
闻言,棠观心中紧了紧,拂开衣摆屈膝跪了下去,“父皇……”
的确,异瞳之说不可信,也不足以怪罪。
但父皇若是动了怒,执意将欺君的罪名扣在颜绾头上……
“……父皇,眼疾之事的确属实。”
难得的,肃王殿下在晋帝面前说了谎。
然而这谎话却是压根没能浇灭晋帝的怒火,反倒是在火上浇了把油。
晋帝听了这话竟是大怒,两眼一瞪,恨不得将棠观瞪出个洞来,“属实?!你当朕是傻子不成?!怎么,妇唱夫随,你现在是要和那丫头一起欺君吗?!朕惩治不了你,难道还惩治不了她吗?”
“……”
棠观沉默了片刻,“一切皆是儿臣属意,与旁人无关。父皇若真要怪罪,儿臣愿一人承担。”
晋帝冷笑,“好啊,好一出夫妻情深。慕容斐回京时已上奏过,说这义女是肃王妃所收。明知异瞳不祥,还收作皇室义女带在身边,如今流言肆传致使民心不稳,她难辞其咎!”
这是……非要惩治颜绾的意思了?
棠观眸底掠过一抹阴影,“流言无稽,儿臣以为,理应惩治造谣生事之人。稚子无辜,更何况好心收留之人。”
如此口吻,便是已然和晋帝杠上了。
“你!”
晋帝被气的一噎,半天回不过神。
要论他这一生,唯一敢顶撞他的也就他这儿子了。
……哦,还有儿子他娘。
这娘俩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通人情世故,半点不顾他皇帝的身份。
堪称驳面子专业户!
许是想起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晋帝的面色稍微有一点和缓,也不欲与棠观争辩了,转身便朝书案后走,说出的话却是坚决异常不容任何反抗,“罢了,朕不屑同你计较。你现在就回府,把那个异瞳的孩子送进宫!”
进宫……
棠观攥紧了手,有种不好的预感。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今前线战事吃紧,这个异瞳之女万万留不得!”
晋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已经决定了软软的生死。
棠观眸色骤冷,“父皇!”
见棠观还要说些什么,晋帝的面色才真的沉了下来,“你若再多言一句,朕便当真治颜绾一个欺君之罪。”
顿了顿,他缓缓眯眼,“保谁舍谁,你自己掂量!”
= = =
回王府的一路,颜绾满脑子都是那个在风烟醉里消失的东郭彦。
在风烟醉的暗室外消失也就算了,更离奇的却是当着无暇这个绝世高手的面……
老实说,能让无暇说出凭空消失这四个字,颜绾已经开始怀疑东郭彦的身份了。
……难道他不是神棍,而是真的精通奇门遁甲的高人??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她便下意识开始认真思考东郭彦说过的话。
如果他是高人,那软软的灾星之说……究竟是他当真算出的,还是有人指使?
若真如他所说,是北齐贺归指使,可原因呢?
贺归的动机是什么?
不知为何,颜绾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
寿辰那晚,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