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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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溪揽着老太太的胳膊道,“祖母。我和四姐姐要去大昭寺一趟。”
老太太微微一愣,“怎么好好的要去大昭寺?”
沈安溪脸颊微红。“我们去大昭寺能有什么事儿,当然是去求平安的,往年都是祖母你替我们求平安符,今年我和四姐姐去求。”
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老太太。
老太太点点头。拍着沈安溪和安容的手道,“祖母求回来的平安符,保不了侯府平安,你们两个去,多求两个回来。”
安容和沈安溪两个点头如捣蒜。
然后福身告退。
两人出了侯府,坐上马车,直奔大昭寺。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大昭寺前停下。
丫鬟过来扶她们下马车。
大昭寺前,人山人海。远在半山腰上,便闻到寺中传来的禅香味,静谧幽远。
安容和沈安溪迈步上山。
沈安溪左瞄右看。忍不住叹道,“大昭寺好热闹啊,来上香的人真多。”
安容笑道,“确实比平常要热闹的多,我们先去办正事,一会儿再玩。”
沈安溪扭眉头。“什么正事?”
她说求平安符,那是糊弄老太太的。她总不好说她是来求算卦的。
最好是算出她和冯风的八字相克,到时候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要爹爹娘亲改主意了。
安容没有说话,拉着沈安溪朝姻缘庙走去。
沈安溪瞧见庙前的姻缘树,脸就火烧火燎的了。
她反拉住安容的手,道,“四姐姐,你去忙吧,我和绿柳在这里等你。”
安容见沈安溪面色羞红,眼神飘忽,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捉狭的笑来。
六妹妹思春了。
偏她在,她不好意思。
得,她闪人好了。
安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带着芍药朝另一条道走去。
那是瞎眼神算住的小院。
地儿有些偏,但是风景秀美,景致怡人。
安容还担心见不到瞎眼神算的人,谁想他正在凉亭子里独自饮茶。
安容扭了扭眉,推门进去。
瞎眼神算浅酌慢饮,瞧见安容过来,他勾唇一笑,“等你许久了。”
声音温和,有一种穿石透骨的穿透力。
安容背脊有些凉,他怎么知道她今儿要来?
安容走上台阶,在瞎眼神算对面坐下,道,“大师知道我来所为何事?”
瞎眼神算给安容倒了杯茶,笑道,“姑娘似乎没有为别的是找过我。”
言外之意,就是安容只为清颜和萧湛的事找他。
安容脸颊微微红,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安容抬眸看着瞎眼神算,“大师能告诉我,顾家大姑娘和北烈朝倾公主是怎么回事吗,她们为什么会调换?”
瞎眼神算道,“她们互换乃有人刻意为之。”
安容愕然怔住,她从来不知道还有人有这样的本事。
“那她们还能换回来吗?”安容声音中带了抹急切。
瞎眼神算摇了摇头,“无能为力。”
“一点希望都没有吗?”安容不死心的问。
“除非有和我一样道法高升的大师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瞎眼神算道。
安容怔住。
芍药就忍不住嘀咕了,她觉得瞎眼神算说这话旨在吹牛,在道法高升这四个字上。
瞎眼神算倪了芍药一眼,眉头不虞道,“老道从不吹牛。”
芍药,“……。”
芍药不敢再说话,偷偷的退到凉亭外数米远。
安容坐在那里,手里的绣帕扭紧。
世上能有几个人有瞎眼神算这样的道法?
又有谁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去帮助别人?
安容在纠结。瞎眼神算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姑娘想太多也无用。”
安容知道她是杞人忧天。可是清颜于她有恩,她不能让清颜流落他乡,而且,安容想到一件事。
“我为何能重活一世?”安容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又是这讨人厌的六个字。
她摸着手腕上的紫绳手镯,心中有些狐疑,方才大师说话的时候,似乎撇了手镯一眼。
是她看错了吗?
还是她的重生和这只戴上便取不下来的手镯有关?
安容抛开这个问题。问瞎眼神算,“大师博古通今。该知道萧湛和清颜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今生天各一方,还有机会在一起吗?”
瞎眼神算大笑,“老道是眼瞎。姑娘却是心瞎,有些执拗,该放下时就该放下,累人累己,前世若是能走到头,又何来今生重生?你强求萧湛和清颜在一起,可知道这一世,萧湛心悦你,清颜于他。不过是路人而已,你越是撮合他们,萧湛越是厌恶她。”
安容轻咬唇瓣。很想替自己辩驳一句,她没有强求萧湛一定要娶清颜。
她再三和萧湛重申,只是告诉他,自己不是她的良配。
她更不想嫁给萧湛后,将来没脸见清颜。
要是萧湛今日是和别人定亲,她最多只会惋惜。却不会去阻拦。
她做不了萧湛的主,但是总能做自己主吧?
谁想到她的命运会掐在萧老国公的手里。和萧湛硬生生的绑在了一起。
瞎眼神算见安容那样,就知道这执拗,她一时半会儿是放不下了。
可怜萧老国公再三叮嘱他要帮萧湛说好话,可是好话过耳容易,入心极难。
前世,安容瞧见萧湛和清颜夫妻恩爱,鹣鲽情深,她又对清颜推崇备至,要让她放下心结去抢清颜的男人,她做不出来。
可她又怎么知道,如果没有清颜的插足,她和萧湛才是圆满的一对。
瞎眼神算在心底轻叹,有些事,还得她自己去经历,去体会,才能幡然悔悟,旁人说的再多,也是枉然。
瞎眼神算叹息,但不惋惜,反而庆幸,亏得安容心瞎,不然哪还能保持一颗纯善之心到今日?
安容扭头瞅着瞎眼神算,她怀疑瞎眼神算收了萧国公府什么好处,不然怎么说的话和萧老国公的那么的像呢?
瞎眼神算脸皮乱抽,“你当老道愿意撮合你们两呢,萧湛不娶你正好,给老道做衣钵传人。”
安容眼珠子瞬间睁圆,“萧湛当和尚?”
瞎眼神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无声的抗议,“老道今儿把话撂这儿,他要是不娶你,迟早还会入老道的坑。”
安容,“……。”
这是威胁她还是说的是真的?
瞎眼神算觉得自己够命苦,明明想收徒弟,还得帮徒弟娶媳妇,他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瞎眼神算扭头便走。
走了百余步后,才想起来,他方才瞧见安容没见有晦暗之色,想提醒她避着点儿,免得有血光之灾。
瞎眼神算想回头去告诉安容,又放不下架子。
最后摇头一笑,笑自己杞人忧天。
她逢凶化吉的命,死不了,自己瞎操哪门子心。
就她那榆木疙瘩样的脑袋,是要被人用剑多指指,不然开不了光。
凉亭里,安容见瞎眼神算走了,自己在留下也没什么意思,便起身也走了。
安容刚走几步,便瞧见沈安溪和绿柳过来。
远远的瞧见安容,沈安溪便疾步走了过来,道,“四姐姐,你猜我方才瞧见谁了?”
安容望着沈安溪,眉头轻扭,六妹妹瞧见什么人了,这么高兴?
安容摇了摇头,她猜不出来。
沈安溪忙道,“方才我瞧见顾家大姑娘了。”
安容眼睛瞬间睁圆,“你说谁?”
“顾家大姑娘,”沈安溪一字一顿,说的很清楚很大声。
绿柳在一旁,点头,“真的是她,奴婢见过她好几回,不会认错。”
芍药就不解了,“不是说她被绑架了吗,顾家找不到她,还报官了啊,怎么会出现在大昭寺?”
第二百九十九章乱跑
沈安溪摇头,眸底略带疑惑,“我不知道呢,方才我还瞧见有人和她说话了,她可真是傲慢,对人爱答不理的,好像别人欠她钱不还似地。”
沈安溪表示,这样的人她很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了,极难相处,让安容离她远一点儿。
绿柳翻白眼,要四姑娘离她远一点儿,就不应该告诉她好么。
姑娘这么一提醒,四姑娘不去找顾家大姑娘才怪了。
安容正担忧清颜的身子,朝倾公主去哪儿了,既然沈安溪瞧见了,她当然要去问一问的,怎么说,那日顾家母女还上门质问过她。
只是安容心中还有些纳闷,沈安溪不喜欢清颜,怎么方才说起她时眸底带笑,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安容问道,“清颜方才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安溪龇牙道,“京都有几个大家闺秀和四姐姐你一样,受了慢待,就一笑置之,算了的,一般人都会当场还了的好么,跟上回二姐姐对大姐姐那样,那姑娘伸脚了,顾家大姑娘摔了一跤。”
那样傲慢的人儿摔跤,沈安溪心情当然好了。
安容要去找朝倾公主,沈安溪不乐意的嘟着嘴,磨磨蹭蹭的走着。
安容只好陪她晃晃悠悠了。
后头,芍药在套绿柳的话。
绿柳性子缓和,和芍药玩的开,芍药七转八转的一问。好了,绿柳什么话都告诉芍药。
就在安容去找瞎眼神算的时候,沈安溪找大师算了算八字。
算出来的结果和沈安溪希望的大相径庭。
大师说沈安溪和冯风的八字相合。乃天造地设的姻缘,夫妻和顺,白首偕老,更重要的是儿孙满堂,子孝孙贤。
绿柳说的时候,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恨不得即刻告诉三太太才好。
这样的相合的八字。可是极难见到的,沈安溪将来出嫁。会过的很舒坦很舒坦。
绿柳说完,朝芍药撅了撅嘴,“这话我只敢跟你说,也只会跟你说。要是有旁人知道了,绝对是你泄密的,你会连累我被姑娘……。”
绿柳吐了吐舌头,意思是她会被沈安溪拔舌头。
芍药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外人的,除了我家姑娘。”
绿柳放心的笑笑,两人玩笑起来。
主仆几个朝前走,见前面热闹轰轰的。芍药忙走了过去。
瞧见有两个婆子将一个大家闺秀抬走,芍药便拉着一旁的香客问,“出什么事了?”
那香客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呢,好像好好的那姑娘就喊腿疼,面容扭曲的倒在了地上,疼的直打滚,可怜千金之躯……。”
沈安溪则陇着眉头,“好像是陈家姑娘。就是她横了顾家大姑娘一脚……。”
才过了多大一会儿啊,她的腿就疼了。这是报应吗?
沈安溪背脊一凉,望着庄严肃穆的大昭寺,心中再不敢有抱怨之言。
而且,她方才心底还骂了人,现在觉得渗的慌,不行了,她要多去给菩萨烧几柱香,就算她不愿意嫁给人家,也不能咒人家吃饭噎死啊。
看着沈安溪疾步走远,安容摸不着头脑,“六妹妹,你去哪儿?”
沈安溪回头道,“我有些事,一会儿来找你。”
说完,赶紧拎着裙摆跑。
安容则朝另外一边走去。
走了没一会儿,安容便在凉亭子里瞧见了朝倾公主。
她正吹着手心的伤。
感觉到有人过来,朝倾公主微微一怔,没有理会安容,继续吹伤口。
眸底有痛色,还发怒了,要是在北烈,估计又是诛人家九族了。
见安容在她对面坐下,朝倾公主颇有些不耐烦,“找我有事?”
安容轻抚额头,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说话可真冲,安容也就不和她拐弯抹角了,“顾家说你被人绑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倾公主脸色带怒,“什么绑架?!人家那是救我一命!那日我去顾家找你,回来就有人上门行刺我,东延太子告诉我那是萧家的暗卫!”
说着,朝倾公主更怒,“我几时惹到萧家了,和顾家结亲的是他们,退亲的还是他们,最后还要杀我!”
安容心底翻起惊涛骇浪来,“萧家派人杀你?怎么可能呢?你确定?”
说着,安容又望着朝倾公主,“你听信东延太子的话,怀疑萧家?”
朝倾公主重重一冷哼,“好人坏人我分的清!”
安容望着朝倾公主,眉头陇紧,“东延太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应该离他远一点儿。”
安容的话音未落,一抹寒光闪了下她的眼睛。
等安容睁开眼睛的时候,锋利深寒的剑峰正对她的脖子。
“你说谁不是好人?”男子的说话声带着冰冷怒意。
安容背脊发凉,侧过头去看男子。
男子一身黑衣劲装,脸色冰冷。
不过他身侧站着的男子,却是剑眉星目,样貌堂堂,模样甚是俊朗,而且瞧着有些眼熟。
安容都不用回想,就知道他是东延太子了。
朝倾公主方才才提及东延太子,这人不论是衣着还是容貌都符合他的身份。
安容没有说话,本来东延太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安容略微有些心寒,就算朝倾公主占了清颜的身子,却没有继承她一丝的良善。
任是让人拿剑指着她,她也没有半句求情的话,而且她问的话更是叫人毛骨悚然。
“她死了没?”朝倾公主问。
东延太子吧嗒一声将折扇打开。笑道,“还没死,不过也快了。”
朝倾公主重重一哼。瞅着受伤的手心,冷然道,“便宜她了!”
东延太子掏出药膏轻柔的帮朝倾公主上药,眸光温柔,明明是看着朝倾公主,却又不像是看她。
朝倾公主气的不行,又是顾清颜!
之前安容说顾清颜有多么的温柔。她还不信。
可是连东延太子都说她温柔胜水,叫人怜惜。
本公主不温柔吗。父皇母后没少夸本公主温柔,金口玉言,谁敢质疑?!
暗卫拿剑指着安容,问。“爷,这女人怎么办?”
东延太子望着朝倾公主,是杀是留看她的意思。
朝倾公主撇了安容一眼,眉头微扭,要说在大周,她还有一个朋友的话,就应该是她了,虽然她对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过,她关心的是真正的顾家大姑娘。不过说句良心话,在大周这么多天,要不是借着她的名义。自己还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头。
朝倾公主摆摆手,道,“放了她吧。”
暗卫收回剑。
安容望着东延太子,想起萧湛说的话,眉头更皱,要把朝倾公主拉到一旁问话。
东延太子脸色阴冷。
朝倾公主也不待见安容。不耐烦道,“沈四姑娘。我知道你的好心,但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走吧。”
安容张嘴,正要说话呢,东延太子忽然脸阴成了炭,“沈四姑娘?你是武安侯府四姑娘?”
安容站直了身子,“我就是。”
东延太子拳头一紧,三个字从牙关里蹦出来,“杀了她!”
安容还没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