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离开我-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嫌唷@嫌嗖焕恚谰杀鹱磐罚琶破!�
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这次,天使似乎忘记了规定,听任我们吞云吐雾,只是一再提醒——医生都在等着呢,要不回来再说吧?
“一个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良心。我们做什么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是老余在临去检查前说的话。我当时听得真切,并没有再用眼睛的余光去瞄天使。
回去的路上,接到云打来的电话。
“晚上想吃什么?告诉我。”
“随便吧。对了,云,我应该可以出院了吧?身体感觉已经非常好了。”
“道理上是这样,可是还需要注意休息,不能劳累,否则眩晕症状还会复发。”这段时间,云就像一个专业医生,对我的病情了如指掌。
“可我想出院了。我得工作,不能总指望你给我的一切。”
“好好好,下午我跟医生商量下。不过,你得保证,一切得听医生的,如果他们说能出院,那就出院,如果他们说不能,还需要一段时间,那么,你必须听话。”
“成,我全听你的。”
“胜,公司近期可能要裁员。”
“为什么?”
“因为效益问题。最近有几个大股东接连撤资,看起来,总公司内部有些混乱。”
“国家不是早规定说不允许无辜造成人为的失业吗?”
“规定是规定,他们总有办法,比如——”
“比如降薪,大幅度降薪?”
“对,我估计一定是这个办法。”
“那么,裁员对象呢?”
“文职人员,尤其是长期以来没有效益产值的部门。”
“那是说,这次裁员也包括我了?”
“理论上是,但是实际上绝对不可能。”
“因为你会帮我,对吗?”我笑。
事实上,我第一次开始害怕,害怕失去工作。云自然听不出来,但我的心脏已经告诉我。而且,我有个预感,那就是——云一定会通过这次裁员机会,清退小贱人。
这个社会是残酷的,然后再具体到每一个不幸的家庭,老陈的遭遇便是一个例子。社会残害了家庭,这样的家庭再加剧了社会的残酷。我替他感到悲哀,包括那个无辜而可怜的女人,虽然他们跟我没有任何实际关系。
事实上,对于来自家庭的残酷,我并不觉得陌生。当初一个人负气来到这里,正是因为无法接受那种残酷,似乎再呆在家里,可能的唯一结果是窒息死亡。我闭上眼睛都能回忆起他们对我的漠视和惺惺作态。
但是,有一种残酷却在我心中滋生,使我自己都感觉害怕。具体说来,便是——我要亲手给别人残酷,而这个别人正是我一直反感的小贱人。
天啊!黄胜,你知道你干了什么?
我有些颤抖!
第九十章 向前,还是向后?
这天晚上,云终究因为忙而没能给我带来吃的。她说,总公司的裁员方案讨论正在进行,现在正是用餐时间,四十分钟后,会议将在夜幕中继续。 “你将得到周总的特别批示,继续留任,”云开心地说,仿佛她自己吃了颗定心丸,“你该信任他,好好努力吧!”
我尚不知道云在电话里说“你该信任他”的意思,或者是有所指,但是她说周处红将对我的去留问题有个特别批示,让我着实吃惊不小。
难道他真的欣赏我?可我哪里值得他欣赏呢?或许,这个特别批示的到来,只能说是云在暗中努力的结果吧。总是如此。
不过,这一切始终是一个迷,让我模糊不清。又有时,我再想到周处红时,觉得那秃顶并不十分难看。
之后,我草草吃了些饭食,就上床看书。两个章节后,突然又想起王仲在白天时跟我的通话。
“你在哪儿?怎么那么吵吵?”
“啊?在吃饭呢,在吃饭。”
“你躲个安静些的角落说话啊,这么吵吵,也太扯淡了。”
“呵呵,得,我正在找——”吵吵声渐渐稀薄,“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了吗?要我说,兄弟,别罗嗦了,直接来吧,我不会害自家兄弟。而且,我不需要你注入哪怕一个硬币,但是我给你百分之十的干股。”
“你怎么那么自信?我想问你,资金呢?资金怎么来?别告诉我,你们家姑娘是个千万富翁的独生女儿。”
“一时半会儿,跟你是说不清楚的。这样说吧,你什么也别担心,我几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你来。甭废话了,那边还在等我呢,你就直接告诉我,干,还是不干吧?”
“哥们,你别生气,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想跟自家兄弟一起干、一起闯,但是现在不能离开这家公司。你知道,除了你和贺小兰,我还欠一个人很多,甚至难以偿还。所以,我不能离开她。”
王仲有些吃惊,不过很快说话了:“那好吧,我不勉强。反正,我这里始终都会给你留着个位置,你知道是哪里吗?心里,心脏这里,知道吗,兄弟?也好,我先拼出去,等杀出片天地来,你再过来吧,”王仲血性着,“可是,我想跟兄弟你一起干,那让我觉得有底气儿!”
很明显,身边的一切都在悄然变化着。突然间,我发现大家都活在未来,而自己依旧活在昨天。这让我感觉震惊,仿佛已经沧海桑田。
刘月给我的消息是,她已经重新开了一家大型酒吧。不过,听她说,生意已大不如从前。
我很想问问她有关我家里的情况,但想想还是算了。这样的问题一旦说出,等于在告诉她,我是一个多么自私的人。而且,她说过我虚伪——她说“那让我觉得虚伪”。
现在,我可不想再让她心里觉得我是个自私的人,毕竟,她说那些话时,忧郁得能让我感觉到耳朵都是冰凉的。不过,我希望她一帆风顺,就像我希望王仲的物流公司那样。因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王仲公司开业那天,我跟云一起去贺喜。
之前,我和云一起犯愁:给他送份什么礼物呢?
在逛了半条商业街后,云看中了一尊镀金的奔马。
“你说他会喜欢吗?”云边刷卡边笑着问我。
“当然,我觉得这家伙一定会高兴。这奔马吧,气派,而且看着都提劲儿。王仲就是那种人,就像这奔马,”我把它小心包好,“这是王仲的性格,贺小兰根本不知道。”
接着,我们一起并排走向停靠在一旁的车。
进了车内,云系上保险后侧过头来问:“要不要再给他送个红包什么的?好像寒酸了些。”
“不用,我和他之间从来不用红包。”
车子启动,云掉转回头,然后侧向一边,准备退出泊位。
我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胸前西服里面的口袋——那里有个红包,我准备给王仲的。
那是整理完小屋后,唯一被我保存下来的曾经属于我和小邵的东西——一万块钱,我们当初的全部家当。
我还记得那天一起数钱的情形。
“哇,这么巧!9月29可是我的生日耶!”
“干吗我留着啊?这是我们的,知道吗?我们大家的。”
是啊,那曾经是我们共同的存款,小邵在第二天就把它变成一张存折,而我在第二年把它提出来。因为现在,它不是“我们的”。我将把它交给我的兄弟,他需要它,或许也能带走我的忧伤。
路上,接到马儿的电话。
“马儿啊,你跟那姑娘终于睡够了吗?”
“哪儿啊,我不正忙着么,整天脱不开身。对了,我去趟你那儿,找你说件事儿。”
“啥事儿啊?得,你来吧,我请你吃顿饭。”
“成,到时,我给你电话,那我先忙去。”
没等我再说什么,他就挂了电话。
“这小子,真猴急。”我对着电话无奈。
“谁啊?”
“一个老家的朋友,说要过来。”
“那好啊,改天他来,我陪你去招呼他。”
“哈哈,那咱啥关系?”
“朋友啊,大家都朋友嘛,呵呵。”
“云啊,说真的,你完全不是我最初认识的你了。那时,你多冷酷啊,而且还小样儿。”
“你才小样儿呢,我那时怎么了?”
“那时,你多谨慎啊,什么都谨慎。现在呢?整个一随便啊!”
“你就胡扯吧,不过,你这样开心,我看着舒服。”
“干吗不开心啊,说真的,我那哥们,以前还揍过我。我离家后,他居然找到我,而且我们现在还透好,奇怪吧?你说,过去的那些事儿,记着有啥意思啊!”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你这孩子终于长大了,哈哈——”
春天模样还未看清,似乎就将逝去。有时,我怀疑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只注意过春天的脚后跟?
天气已经朗润起来,两侧的路边已经有些穿着丝袜的美女。两旁座座低矮的花池里,草木被修葺得整齐,看不到任何旁逸的枝叶。每隔数十米,便有棵香樟树,幽幽地散发着不易被人知觉的香味。
不过,这一切,都在向后,向后飞速倒退。
第九十一章 开业
去王仲公司的路上。 “看,我们的广告牌!”云一手指着窗外。
这座城市的很多街道两旁都有这样的广告牌,通常都是招租广告。那牌上,云正身着深色职业装,笑容可掬地对着每个注视她的行人微笑,很迷人的。
“你整天都这样,累不累啊?风风雨雨,无所顾忌。而且我听说,我们公司最近麻烦不断,是这样吗?”
“我也没办法。近期看来,所有的运行模式似乎都生锈了,卡壳的事情经常发生。老客户经常以各种理由搪塞,对我们现行的包装方案提出质疑,甚至怀疑我们与媒体机构有着不正常的勾当。当然,他们主要是针对媒体价格。新客户的发展更是难上加难,一时间,我们客户服务部的业务员,几乎只会拿着电话摇头。”
“找到原因了吗?”
“初步结论是因为几家新生的竞争者迅速崛起,而且都是市里某些要员的七大姑八大姨,抢走相当一部分和我们保持长期合作的业务定单。”
“你觉得这是决定性因素吗?我是说,我们是否该站在客户的立场上,考虑一下我们内部机制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自然考虑过。目前看来,这个问题并不是造成眼下急转直下的关键因素。我敢保证,我们的客户服务部依旧敬业,各级主管也始终将客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尤其是媒介主管——”
“可是,据我所知,我们的客户部在争取最合理的媒体收费问题上,对客户存在不负责行为。吃回扣,吃大回扣,已经成为有些主管确定与何种媒体合作的唯一标准。这种不透明的霸王行为,已经从公司内部流传出来。当然,我只是听说。再有,我们创意部的创意理念大有“五十年保持不变”的趋势,各组文案和美工甚至已经不具备创新的能力。因为,竞争机制已经模糊,大家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位置上最优秀的人。比较而言,与我们竞争尤其激烈的几家广告公司,例如民生和千家惠,他们将内部机制与市场完全接轨,“没有最好的总监,只有更好的总监”这样的血液已经注入到每个人的体内——怎么了?”
正说着,云将车慢慢停靠在路边,然后摇下玻璃窗,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对着一排高耸的商业楼说:“没想到仅仅几个月,一切就都变了。可是,你知道吗?这些运行机制已经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关于内部运转模式存在的问题,我已经多次上报总公司,但是一直没有明确的回复。”
“为什么不是你所能决定的?这没道理啊!总部会置若罔闻?难道他们要关闭这家分公司吗?”
“我想,在董事会内部纷乱没有得到解决之前,他们是不会把眼光投放到我们公司的,我们的新方案、新问题也不会得到重视。随即到来的裁员消息更是糟透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整个公司像要支离破碎。”
“那你怎么一直没有告诉我?你该告诉我,不是吗,云?”我抓住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握在手里继续说,“你有些疲惫,是吗?”
隐约觉得,云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告诉你也没用的。再说,那时你从来不接听我的电话。生怕再惹出事端来,后来我都不敢再联系你,以为你一直在恨我。直到那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又给你打了电话,却是个陌生人的声音——呵呵——他就是你哥们王仲。他说你突然间晕倒,而且不醒人事——”
我想想,让我想想——
那时,确实不愿意接听任何人的电话,而一直把它扔在沙发旁边的角落里。
“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今天就不说了。我们还是先去王仲那里吧,今天可是他开业的好日子。”看了下时间,我提议说。
云看了看我,然后挤出一丝微笑说:“好吧,我们现在就去。回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车窗徐徐向上闭合,车轮慢慢向前滚动——
爆竹声后,王仲从未完全散尽的烟雾中露出意气风发的笑脸:“谢谢我最亲爱的朋友们!今天是我王仲开天辟地的第一步,也是我从娘肚子里出来后最激动的时刻。我要把这块牌子,货运到全中国的每个角落,让每个人都记住它——”
正说着,王仲挥手向上一指——那里有块金灿而气派的牌子,上面写着“黄海市顺达物流有限公司”的字样。
于是,下面的人群里有人开始喊:“王仲,别光全中国啊,还有全世界呢——”
随即,尖利的口哨声也响起,人群一阵沸腾。
装修一新的办公室里,我和云、王仲和贺小兰都兴高采烈地坐下来。我刚想说点什么,王仲立即朝贺小兰道:“茶呢?我们的茶呢?赶紧去啊,贺老师。”
贺小兰赶紧将刚放下的屁股抬起,然后喜滋滋地跑去倒茶。
“客气什么啊,王仲?我们又不是外人。”云也立即起身,跟着去了。
不一会儿,她们端着茶杯过来。
“劳云总亲自端茶,贺老师,你也真是的。”王仲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悦。
“娘的,真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