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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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叶拾花捆绑着被堵了嘴,见到子辰,激动得眼泪直流,嘴里呜呜叫着。
子辰跳上马车,替她们松了绑,拔掉嘴里的破布,安慰道:“别怕,现在没事了。”
拾叶拾花刚在车上听到这些枝节全是许夸弄出的,很是吃惊,问子辰:“奴婢们又没得罪许大小姐,她为何这般对奴婢两个?”
子辰歉意道:“她要对付的人不是你们,而是谖妹妹,连累你们成炮灰了。”
说着把自己的马匹系在车后,亲自驾着马车往小红家驶去。
拾叶犹不放心,掀了帘子问子辰:“许大小姐还会找我们麻烦吗?”
子辰冷声道:“不会的!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拾花好奇地问:“辰公子怎么知道奴婢两个有危险?”
“是香草冒死闯方府,正好被我看见。”
到了小红家门口,拾叶拾花下了马车,敲门进去,看见若谖正等在里面,见了她如见亲人般,忍不住哭了起来。
子辰掩上门,骑了马悄然离去。
若谖拿出银子来,给了拾叶两百两,拾花一百两,对她说:“我先已交给你阿牛哥一百两了。”
而后又交给叶武兄妹两个五十两:“两位姐姐在你们家发嫁,多有打扰,这点银子略做补偿。”
叶武兄妹两个坚辞。
小红道:“我哥哥的命都是小姐救回的,之后又给了银子贴补了我们,再说我哥已谋得一份在军中的差事,日子不难过了,怎还能收小姐的银子?”
若谖解释道:“两位姐姐在你们家出嫁,总有破费的地方,我在深闺,又不便随时出来,这些银子小红姐收了,酌情安排吧,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得回去了。”
说着带了红香绿玉坐了自己的马车回去了。
夜已深,风住雪停,整个平恩侯府一片寂静,只有树上的积雪不时簌簌地落下,发出点轻微的声响,却越发衬得夜是如此静谧。
忽然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墙外跃进了平恩侯府内,在雪地上如飞般移动,先去了许夸住的凤仪轩,接着又在许菌住的百灵阁里如流星般划过。
第二天天亮了,早晨的空气格外寒冷。
丫鬟们缩着脖子端着热水去叩主子的房间,先是许夸的院子传来惊嚎:“大小姐不见了!”
接着,许菌的院子丫头也在惶恐大叫:“二小姐不见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商量
黄夫人闻信匆匆赶到许夸住的凤仪轩,屏退不相干的人,只留下水仙、碧螺问话:“昨夜是谁侍夜?”
水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头不敢抬地答道:“是奴婢。”
黄夫人冷厉地死盯着她:“半夜你可听到任何动静没有?”
水仙更是惶恐:“奴婢……没有。”
黄夫人立刻来了气,一脚把水仙踢翻在地,怒骂道:“你是死的吗?一个大活人从房里不见了,你竟一点没察觉!”
黄夫人的陪房周妈妈有点看不下去,在旁小声道:“刚才奴婢去审二小姐那边的丫头,她们也是说丝毫不曾察觉小姐不见了。”
黄夫人沉默了一会子道:“喊郭总管来,把凤仪轩和百灵阁的丫鬟婆子全锁进柴房里,严加看管!”然后离开了凤仪轩,回到自己的住所,人还没坐下,一个小丫头来报:“老夫人请夫人过去问话呢。”
黄夫人猜到必定是两个女儿丢失的事传到了许老夫人耳里,这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了,况且自己心中也不得主意,跟老夫人商量一下也好,于是匆匆来到许老夫人的宴息处。
许老夫人起先听说,以为是讹传,待问过黄夫人,由她亲口证实两个宝贝嫡孙女夜里失踪了,唬得眼睛都直了。
黄夫人见状,心中越发焦急,原指望在她这里讨个主意,却是不能了,只有等老爷退朝再定夺。
许老夫人发了一会子呆,清醒过来,锁眉沉思道:“咱们家连庶出的女孩儿共有六个,怎么单单夸儿姐妹俩个出了事?”
黄夫人微怔,几年前有庶女妄图夺嫡,想谋害夸儿那件事又浮出脑海,这次——莫非又是有哪个庶女想造反?
许老夫人猜测道:“既然侍夜的丫头一无所察,会不会是有人用了迷迭香,先迷晕了众丫头,再好便宜行事?”
黄夫人焦灼道:“现在分析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夸儿与菌儿,我怕她俩有危险!”
许老夫人到底是积古的老人家,这时已经镇定下来:“现在急也没用!你首先要封锁消息,不让外人知道咱们家的两个嫡小姐丢了,而且还是在半夜丢的。
这要是传出去,被市井之徒胡编乱诌些故事出来,人救不救的回,名声可全毁了。
偏我们这等侯门千金,名声比性命还要重千百倍。”
黄夫人当时太着急,并未考虑这许多,现在听许老夫人陈述厉害,顿时惊出一声白毛汗来,惶恐道:“媳妇已将两个孩子的下人悉数关押了起来,恐怕事态已经扩大了。”
许去人气得直拍榻板,连叫:“糊涂!糊涂!”
思忖了一回,道:“现在立刻传令下去,凤仪轩和百灵阁的下人们照看不得力,至使两位小姐染了肺痨,各打十大板,以儆效尤,之后怎么伪装,媳妇不用我教吧。”
黄夫人点头,命一旁侍立的周妈妈道:“你速去按老夫人吩咐的去做,然后派几个嘴紧的仆妇守在两个小姐的卧室里,一个闲人不许入内。
再请几个可靠的大夫在凤仪轩和百灵阁走动。
明白了吗?”
周妈妈曲了曲膝:“奴婢明白,总之要装出两位小姐卧床不起的假象。”
黄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让周妈妈去办事了。
许老夫人继续道:“你再请墨门的人暗中查访,墨门遍布天下,且消息灵通,要想找到夸儿与菌儿应不是难事。”
黄夫人为难道:“令牌在夸儿手里,我没令牌,哪里调得动墨门……”
许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道:“蠢货!你没有,夸儿的堂姐有,你不会向她去求援?”
黄夫人恍然明白过来。
许老夫人咬牙道:“若是查出是哪个庶女所为,连那庶女的亲娘和底下服侍的人全都点天灯!”
黄夫人暗暗叫好,起身告退,出府坐上马车,往许府行去。
黄夫人一路沉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许夫人手上既有墨门的令牌,上次若谖中毒急需墨门援助,她为何不用自己手上的令牌,反而来求助平恩侯府?
她连自己亲生的宝贝女儿都能狠心不顾,不愿让人知道她手里有墨门令牌,自己去求她,她会否答应?
想到这里,黄夫人突然没底了。
马车在方府门前停下,周妈妈和另一个丫头先下了车,放好脚踏再才请黄夫人下了马车。
子辰远远地看着黄夫人进了府。
黄夫人连方老夫人也没拜见,直奔慧兰苑。
许夫人见她一大早前来,且面有焦色,忙屏退众人,起身亲自斟茶:“婶婶一大早来,可有什么事要吩咐侄女?”
黄夫人正待开口,忽觉窗外有什么一闪而过,忙推了窗往外看,只有一株掉光了叶的海棠花树被风吹得晃了一晃,放下心来,正欲关窗,忽然意识到今儿没什么风,那株海棠花树不应该摇晃得那么厉害,心中狐疑,向外看了又看,仍没什么发现,于是把心中的疑问抛下,关了窗,转头对许夫人道:“我想请你调令墨门,帮忙寻找夸儿与菌儿。”
子辰贴在窗外游廊的顶上,屋里说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夸儿、菌儿不见了?”许夫人惊得跳起,“怎么不见的?”
黄夫人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许夫人道:“令牌我的确有,可不知道怎么用。”
她看着黄夫人道:“夸儿有告诉你怎么用没有?”
黄夫人摇头。
许夫人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道:“我们到大街上去试试,死马且当活马医!”
两人出了房门,黄夫人仍疑神疑鬼,四下里看。
许夫人道:“婶婶不用紧张,我的下人只要看见我关门待客,就会走开,所以不会有人偷听到你我的对话。”
黄夫人并不安心,仍四顾:“或许是我草木皆兵,总觉得有人。”
许夫人一听,心中一紧,猛地仰头向上看,游廊顶上空无一物,暗想,一定是黄夫人多心了。
两位夫人来到大街上,许夫人手上拿着令牌逢人便问:“你认识这个吗?”
问到第三个的时候,忽有一人靠了过来,低沉着嗓音道:“夫人请跟我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回府
。。,。
许夫人心跳开始加速,转眸看了那人一眼,普通的装束,走在大街上一点也不显眼。
那人头低的比较厉害,斗笠拉得很低,把脸完全遮住了。
许夫人强忍住内心的惶恐,小声问来人:“你是墨门吗?”
那人轻声答了个“是!”,然后重复刚才的话道:“夫人请跟我来。”
许夫人定了定神,跟着那人,黄夫人迟疑了一下,壮胆跟在他俩身后。
那人猛地回过头来,黄夫人虽看不见他的脸,却感到两道阴骘的目光冰冷地盯着她,吓得赶紧止住了脚步。
子辰在远处看着许夫人跟墨门子弟去了,眉头不禁紧锁:假设许夫人手上有墨门令牌而她真不会用,她可以为了她并不喜欢的两个小堂妹在大街上放手一搏,当初怎么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么做呢?
她究竟是不是真心疼谖儿?
黄夫人在大街上不安地原地走动,过了会子,终于看见许夫人面带喜色地走来,忙迎了上去,急切地问:“怎样?”
许夫人拍拍她的手道:“墨门已经答应了,他们出动,应该能很快找到夸儿和菌儿的,婶婶别太忧愁。”
黄夫人哀声叹气道:“我怎不心焦,那两个可是我的心头肉!”
许夫人肃然道:“虽说我是晚辈,可也是做娘的人,哪有不理解婶婶此刻的心情?可现在除了等,也别无他法啊!”
黄夫人黯然地点了点头。
等到傍晚的时候,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了平恩侯府威严的府门前。
有个值守的家丁见了,气愤不已,立刻冲下台阶,狗仗人势地厉声喝斥:“这谁家的破车,竟敢停在我平恩侯府前,信不信我拿把锤子把它砸了!”
车夫跳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擒住那个家丁的一条手腕,那个家丁只觉身体里有千万条毒虫在咬着五脏六肺,疼痛难忍。
“现在还敢说砸车的话吗?”车夫衣着普通,头上带的斗笠拉得很低,看不见他的脸,语气森寒地问。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那个家丁惊恐地看着车夫,讨饶道。
车夫松了手,家丁身体里的痛楚顿消。
“去跟你家主子说,我已平安把你家两位小姐送回来了。”车夫一掀车帘子,许夸与许菌从车上下来。
车夫并不逗留,赶着马车远去了。
家丁惊诧地看着自家小姐,两个人穿着不合体的旧棉衣,头上的雪帽遮住了大半个脸,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
“还不在前带路!”许夸冷喝。
那个家丁虽云里雾里搞不清状况,可还是急忙将她二人往府里引。
其他几个家丁没认出许夸姐妹俩,问那个家丁:“小强,这两个是谁?”
叫小强的家丁答道:“两个重要的人!你们别多问。”
其他家丁见他说的如此严肃,都不敢再多言,在高门大户当差,嘴要紧,话要少,才能活的长久。
许夸暗夸那个家丁机灵。
许氏姐妹直奔许老夫人的宴息处。
黄夫人得到信匆匆赶去,许老夫人为避人耳目,把姐妹俩带到自己的卧房,两个女孩儿正边哭边诉说。
原来她们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人牙子的手里,那人牙子见她们生的美貌,且举止高贵,怀疑是诱拐的大家闺秀,因此不敢在长安交易,准备带着她俩出城,与匈奴贵族,得个好价钱,且无后顾之忧。
谁知,城门口严查,那人牙子胆小,便暂且退回城里,等严查过了再出城。
黄夫人听了,擦去眼角的泪,冷哼道:“那道严查的命令是你们的父亲下的,一日不见你们,一日不会撤回,那个人牙子真是妄想。
——他就没问你俩是谁家的千金吗?”
许菌撅嘴道:“问了,可姐姐不让说。”
黄氏费解地看着许夸。
许夸解释道:“我怕我姐妹俩名誉受损,别说自己一生完了,还会影想到我们平恩侯府的名声,所以不让菌儿说。”
许老夫欣慰地看着许夸道:“还是我们夸儿有主见,遇事不慌张,就凭这份心智就是母仪天下的料。”
“后来呢?后来怎样?”黄夫人关切地问。
“后来墨家的人找上门来,用刀指着人牙子叫她放人,那人牙子吓得魂都快飞了,岂有不答应的理儿?”许菌早忘了当初在人牙子那里怕得哭得天昏地暗,缩在许夸怀里的可怜样儿,得意洋洋道。
黄夫人咬牙切齿道:“把那人牙子捉来严刑考问,是谁把我俩个女儿与她的!”
许夸冷冷道:“我劝母亲稍安勿躁,那个人牙子能知道什么,能审出什么?况且这会子恐怕早就逃出长安城了,茫茫人海,上哪里去找?
我和妹妹两个女孩儿家夜半在自家**上失踪,传出去,不定外界怎么猜测!
绑架我俩的幕后真凶吃定了我们不敢去查,只要去查就难免走露风声,到时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容预估,这件事咱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许老夫人道:“夸儿分析的很有道理,此事休要再提,就当什么也不曾发生。”
黄氏应喏。
许老夫人继续道:“还要堵家里奴才的嘴,谁要胡说就直接打死!”
许夸记起那个机灵的家丁来:“光是危言恐吓家里的那帮奴才是没用的,全都是不见棺财不落泪的主儿,不拘抓个人做伐子,乱棍打死,那帮奴才就真怕了。”
许老夫人连赞:“妙计!只是出手狠毒了些!”
许夸冷酷道:“无毒不丈夫。”
许菌问:“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找谁做炮灰比较好?”
许夸道:“就刚才那个叫小强的家丁。”
许菌诧异:“那个家丁百般替我俩掩饰,拿他做伐子……我怎么觉得像恩将仇报?”
“妹妹在胡说什么!”许夸凌厉地瞪了许菌一眼,许菌立刻缩了脖子。
“他是奴,我们是主,主叫奴死,奴不得不死!哪有什么恩将仇报之说?况且,他知道的太多,也应该死!”
许夸自小在众人面前都是完美的形像,今儿这般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