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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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更不敢实说,是因为偷听到大公子与琥珀的对话才演出这场偷梁换柱的戏码,一来毁坏了大公子的名声,惹许夫人记恨,二来曝露了自己心机重,三来来者并非大公子而是家祥,会使许夫人认定自己行迹败露故意诽谤大公子拿他掂背,更是死罪难逃。
两人权衡利弊,都低了头,紧闭着嘴。
许夫人见状,冷声道:“既然都不说话,那就是没冤情咯!
既是这样,说明你两情投意和,我也不棒打鸳鸯,就承全了你们。”
青梅一听急了,她可是一点也不想嫁给家祥,他是什么货色,她还不清楚?况且要是凝烟做了她的小姑,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当即跪了下来,爬到许夫人脚边,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夫人,奴婢错了,原谅奴婢这一次吧,千万别把奴婢许配给祥公子!”
许夫人皱眉命左右:“把她拉开!”立时上来一个家丁,揪住青梅的头发,把她往旁一扔。
许夫人厌恶的看着青梅道:“你既已失身于家祥,不嫁他嫁谁?难不成想沉塘?”
青梅吓得立刻噤声。
许夫人命道:“把他二人关进柴房,派人仔细看守,千万不能让他俩自尽了。”说罢回慧兰苑继续睡去了。
柴房四面透风,家祥青梅被缚了手脚扔在里面险些冻死。
两人起先沉默,最后还是青梅沉不住气,问道:“怎么是你?”
家祥也是满腹疑问,反问道:“你以为是谁?”
半晌,青梅才道:“我以为是大公子。”
家祥更是费解:“你既然与靖墨约好了在此苟合,为何还要通知卫总管前来捉奸?这不是求死吗?”
“我……本来想借此逼着许夫人答应大公子纳我为妾。”
家祥听了,心中滋味难述,原来不是忘尘出卖他,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青梅问道:“怎么不见大公子,来的居然是你?”
家祥怎肯将忘尘与他的密谋告诉她,那样就算把她骗娶到手,她不仅不会帮他,还会恨透他,于是撒谎道:“我与另一个丫鬟在此幽会,把你当成她了。”
青梅哑然,想起当时的情景,两人各怀鬼胎,都不敢出声,更不敢问问对方是谁,谁曾想竟会差错到如此地步。
第二天早上,若谖仍按照平时的时辰起来,几个丫鬟个个喜形于色,争着向她讲述昨晚发生的种种。
若谖听了淡淡一笑道:“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孳不可活。”
吃了早饭,周大娘带人押着家祥和青梅去了芷晴苑,立逼了程氏答应家祥纳青梅为妾。
自己的儿子混入方府与青梅鬼混被捉,程氏有何言分辨?只得应承下来。
过不多久,周大娘派人到芷晴苑扔了一个包袱给青梅,传话道:“夫人说了,青梅行为不检,逐出府去,那些好衣服并钗环首饰留下来给好丫头们穿戴,只许带走贴身衣物。”
青梅接过包袱,懊悔不迭,自己私藏下的许多银两全没了,心如刀绞般难受。
家祥见她没了利用价值,自然不待见她,以家贫养不起妾为由,把她卖入风尘换了一笔银子,开始四处钻营。
那些监察司的官吏得了他些微好处,个个拍着胸脯保证向朝廷派来选拔的官员举荐他。
家祥听了心花怒放,在家坐等好消息。
绿玉得知后,立刻报与若谖。
琥珀在旁道:“家祥要是真做了官,凝烟可就得势了。”
若谖自信满满地笑道:“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棋子一直未动。”
这天,家祥在大街上遇到一个经年未遇的叫周自清的同窗,两人聊得兴起,家祥提起想娶一位有财力的小姐在仕途上助他一臂。
周自清嗤笑:“就凭你的家世,富贵人家谁肯把女儿嫁给你?”
家祥听了,越发唉声叹气。
周自清见他如此模样,笑着道:“黄花千金要不到,有钱的小寡妇兄台是否考虑?”(。)
第三百章 真相
(谢谢阿宅的阿氏璧)
家祥已经穷怕了,点头道:“别说是小寡妇,就是老妪,只要有钱也使得。”
周自清见他对银子如此饥渴,道:“我回去帮你问问,看那小寡妇怎么说。”
隔了一天,回话道:“人家小寡妇想要招赘,你若同意,先见上一面。”
家祥在周自清的带领下与那小寡妇和她的两个好姐妹在长安城最豪华之一的酒肆的包房见了面。
小寡妇年约二十五六,姓沈名牡丹,长得极有姿色,又很有风韵,更重要的是身上的穿戴均价值不菲,家祥对她自然十二万分的满意。
沈牡丹看家祥长得一表人材,又会说话,自然也看得中他,趁热打铁商议起婚事来。
家祥万没想到进展的这么快,好像天上掉陷饼,砸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似的,搓着手,有些为难道:“家里还有个妻子,一时难以入赘到你家去。”
沈牡丹的两个姐妹听了,都劝她放手:“你条件这么好,还怕招不到汉子,何苦找个有妻室的,难不成你准备为妾?”
家祥听了心里忐忑,生怕眼看到手的富贵飞了。
沈牡丹既舍不得家祥,又不愿委屈自己,于是道:“休了她!”
家祥苦笑:“若休得掉我早就休了。”
沈牡丹看来是个行事果断之人,只留下一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五日之内必须休了你妻子,过了五日你若没办到,我们就缘尽。”说罢带着两姐妹和周自清离去。
家祥对着满桌吃了大半的菜肴发了半天呆,自己身无分文,拿什么付帐?
思忖了片刻,走过去把门推开,向外看了看,走廊里虽有一两个伙计在走动,却并未理会他这里,于是把门关严了,准备跳窗而逃。
包房在二楼,家祥骑在窗户上往下看,心里有些害怕,正犹豫,包房的门忽然被人大力地撞开,伙计端着一大汤盆的八宝粥出现在门口。
一时两人大眼瞪小眼,全都愣住了,下一瞬,伙计扯足了嗓子大喊:“有人飞单!”
家祥慌得急往下跳,落地时崴了脚,挣扎着一跛一跛想逃,被闻声赶来的酒肆伙计给抓住了。
掌柜带着两个打手出来,恶狠狠道:“居然敢吃我的霸王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家祥忙下跪求饶:“小的并没想吃霸王餐,实在是请客的先走了!”
掌柜道:“我不听这些,有银子就付帐,没银子就剁根手指,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来我这里白吃白喝!”
家祥身上连个铢都没有,自然无法付帐,两个打手要扯他的手剁手指。
家祥如被宰杀的猪一样,拼命挣扎,惨烈的嚎叫。
那两个打手把他的一只手摁在地上,举刀往下剁去,忽听一女子断喝一声:“慢着!”打手举刀的手悬在了半空。
掌柜等人齐循声望去,看见一女子挎着个菜篮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家祥激动地叫了声:“香草!”
掌柜的示意打手们先收了刀,他并不是想要家祥的手指,他更想要的是酒饭的钱。
开门做生意,目的是为了赚钱,而不是剁人手指。
剁手指一是惩罚吃霸王餐的人,二是警告想吃霸王餐的人。
掌柜堆起笑脸对香草道:“姑娘为他付帐吗?欢迎,欢迎!”
香草没理他,径直走到家祥面前,问:“我给你的那包银首饰你只当了两付银镯子,应还剩许多,你放在哪里,我去拿来,付了酒饭钱。”
家祥闻言,整个人变得焉了吧叽的,半晌才嗫嚅着道:“那些首饰早就被我当光了。”
香草如五雷轰顶,紧着问:“为何当掉了?”
家祥支支吾吾正准备编套谎话哄骗香草,人群里有人认出家祥来,取笑道:“这不是寻欢楼的寒酸恩客方家祥方公子吗?”
香草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又质疑地盯着家祥,家祥心虚地小声道:“别信那人的话,我不是跟你说过去那里是为了疏通关系吗?”
香草半信半疑。
酒楼掌柜有些不耐烦道:“我说姑娘,你到底有没有银子?没银子请一边站,我要砍人了。”
一个打手把香草拖开,另一个准备砍家祥的手指。
家祥叫得撕心裂肺,香草实在不忍心,喝道:“住手!”
掌柜一扬手,示意打手停下来。
香草看着掌柜道:“半个时辰以后,我来付帐。”说罢,转身就走,来到街尾,那里围着一圈人。
香草挤进去,一个中年妇人正坐在胡凳上,一个男人在给她拔牙,鲜血淋漓的,很是渗人。
拔了牙,妇人拿了银子走了。
那个男人冲着围观的人群喊:“还有谁要卖牙齿?”
香草应道:“我!”
不到半个时辰,香草惨白着脸来到酒楼,付了酒饭钱,掌柜大手一挥,放了家祥。
家祥立刻从死狗变成活猫,围着香草直打转,说着讨好的话。
香草神情淡淡的:“你先家去吧,我还有事。”
家祥听了,依依不舍道:“办完事快回来。”说罢走了。
香草一个人去了寻欢楼,寻欢楼的打手见她梳的是未出阁的女孩儿家的发型,又见她穿的破烂,以为她是家贫走投无路准备卖身来了,忙热情地把她带到老板娘跟前。
香草支支吾吾说明来意,同是女人,老板娘动了恻隐之心,告诉她实情道:“那个方家祥我们这里谁不认识他!没有钱,还要在此寻欢作乐,这里的姑娘都厌了他,他却还要厚着脸皮来,他竟跟你说他上这儿办正事来了,你也是笨,有哪个官员会上这儿来办正事授人以柄?特别是监察司的官员,要做道德的典范,更不会来这里了。”
老板娘之后还说了些什么,香草已听不清了,大脑翁翁做响,似有无数个声音推她入深渊,她浑浑噩噩地回到芷晴苑,却看见家祥一个人动手正将她以前与拾叶拾花合住,现在一人独住的房间装扮一新,床上换了崭新的铺盖,不禁诧异,问:“这是干什么?”
家祥低头看着她道:“我不想再要你等下去了,今晚咱们就正式结为夫妻。”
香草激动得心呯呯乱跳,追问道:“这是真的吗?不是梦吗?”
家祥笑眯眯道:“你咬自己一口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
第三百零一章 告诉
香草真的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果然疼,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来,问家祥:“晓琴怎么突然答应离开你了?”
家祥的笑容微微一滞,有些愧疚道:“她没答应离开,所以只能委屈你做妾。”
香草摇摇头笑着道:“没关系。”又有点担忧道:“你这样做晓琴会不会生你的气,一怒之下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家祥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弄到耳后,笑着道:“她不是已经告官了吗?我没休她,监察司能把我怎样?
再说了,我娶妾是为了子嗣,她有什么理由反对?”
香草见他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也就安下心来。
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香草一个人在厨房里洗碗,晓琴走了过来,双臂抱胸,椅在门框上,盯着她看了许久,香草只当没看见。
晓琴只得自己开了口:“别以为家祥对你是真心,他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你可别上了当。”
香草只顾忙碌,仍不理她。
晓琴见她如此执迷不悟,怜悯地摇了摇头走了。
做完活,香草把自己洗白白,回到了简陋的新房,点了一对红蜡烛应景,静静坐在床上等着家祥。
隔壁晓琴的房间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和争吵声。
过了一会子家祥推门而入,香草问:“你和她在吵什么?”
家祥苦恼道:“她非要五十两银子才肯离开,可家里刚失了窃,老娘和凝烟手里都没银子,我连借都没处借,哪有银子给她!”
香草疑惑地问:“你还是要打发了晓琴离去?”
“这个自然,我不想委屈你,我想要你做正妻。”家祥情深似海地道,随即装出追悔莫及的样子:“要是我当时抵得住诱惑,哪有现在这许多麻烦,更不会让你受尽委屈。”说罢,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香草捉住他的手,劝慰道:“别自责了,只要你肯娶我,我就很知足了。”
家祥闻言很是怜惜她:“我们别说这些烦心事了,今晚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别辜负了良辰美景。”说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香草迟疑着伸出胳膊环住家祥的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期许地看着他,喃喃道:“这一辈子别欺骗我,别玩弄我,别抛弃我,好吗?”
家祥嗯了一声,便迫不及待吻住她柔软的双唇。
三天过去了,沈牡丹派人催问了家祥几次,家里的妻子有没有休掉,家祥每次都答道:“快了!”
沈牡丹听了无数次“快了”之后,亲自找上门来,程氏和凝烟听说她家财万贯,又见她乘坐的马车极为奢华,而且不光她打扮的富贵,就连她的仆从都穿戴不凡,自然对她另眼相看。
家祥却紧张得要命,把她连劝带哄带拖拉到了院外不远处的小树林,信誓旦旦道:“我保证五日之类让晓琴走,你无论如何再等两日,到那时我还未休妻,你再另觅良人吧。”
沈牡丹冷冷瞅了他良久,才道:“好,我就再等你两日。”说罢,出了树林子上了马车离去了。
家祥回到家里,坐立不安,只剩两天了,银子一点着落都没有,叫他怎么不心急!
香草低着头从外头走了进来。
程氏一见她就劈头痛骂:“别以为做了妾就是主子了,放着家里的活儿不做,躲在外头偷懒,再这样,我打断你的腿!”
香草也不分辫,拿了斧头开始劈柴,倒是家祥皱着眉数落他母亲道:“香草一年四季服侍咱们一家大小,稍稍休息两天出门逛逛有何不可?家务事你和凝烟做几天又会怎样!”
程氏只得悻悻闭了嘴,凝烟古怪地看了家祥一眼,他并不是个善良的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香草刚劈完柴,凝烟就命她倒茶,香草忙去厨房泡了茶端来。
凝烟接过,闻到她身上隐隐有脂粉香气,心中疑惑。
到了晚间就寢的时候,香草拿出一包银子交给家祥:“这是五十两纹银,你明天交给晓琴,让她走人吧。”
家祥用手掂了掂,惊奇地问:“你从哪弄来的银子。”
香草躲闪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道:“是从一个好姐妹手上借的,以后还要还的。”
家祥不疑有他,把银子收了,道:“这个自然,等我们一有了钱就赶紧还了人家。”
两人躺在床上,家祥要与香草温存,香草推脱太累了,背着他睡去。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