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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部分

一品娇-第194部分

小说: 一品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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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紧闭门窗的楼兰百姓闻言,纷纷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从自己家里冲了出来,卷入了浩劫之中。

鄯善国的军队很快便处于下风,节节向后退去。

忽从城门处涌入汉朝兵马,猎猎作响的军旗上书着一个大大的“方”字,被士兵围在正中的正是父亲方永华。

只见他手中利剑往前一指,所有官兵拍马挥刀,呐喊着向燕倚梦冲去,千军万马踏得大地隆隆作响,让人止不住心惊肉跳。

若谖心中一凉,父亲的意图显而易见,他是想亲自除去燕倚梦,保全自己的爵位和前途以及整个方家。

接着,从左右两处城门又杀入两股汉军,旗帜上也大写着一个“方”字,两个身着银色铠甲的小将率着兵马从两侧应和方永华,直取燕倚梦而来。

保护燕倚梦的军队在三下夹击下被冲撞的溃不成军。

侍立在旁的蝶舞见情势危急,挥剑斩断了套在马匹身上的马车绳子,对燕倚梦道:“姨娘快跳到马上。”

燕倚梦因有身孕身体笨拙,怕跳空了,反而伤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因此在车上团团转,犹豫着不敢跳。

蝶舞一面持剑把冲到跟前的汉军杀退,一面焦灼地催促:“姨娘!快跳!”

两员小将勇猛无比,已经杀到跟前,蝶舞与燕倚梦同时愣住。

“靖文!靖涵!”燕倚梦失声叫道。

靖文靖涵也是一怔。

靖文抬手制止兵士的进攻,错愕地问:“姨娘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俩个是靖墨到了长安回到方府告诉他们边疆隐患不断,他又要留在长安面圣递奏折,怕父亲没有一个帮手,叫他兄弟俩连夜赶往西域,去协助父亲镇守边关的。

他们刚到镇西将军府,只见过母亲许夫人,听她说父亲带兵去了楼兰去救妹妹若谖,兄弟俩个忙领兵前来驰援,是以并不清楚燕倚梦身上发生的事。

蝶舞长话短说道:“是你父亲把姨娘赶出了家门,求两位公子看在你们未出世的弟弟情份上放过姨娘。”

靖文迟疑了一下,命士兵闪开一条道。

这个时候,燕倚梦已经下了马车,在两名叛军士兵的帮助下艰难的爬上了一匹马的马背,准备与蝶舞离开。

恰方永华赶到,疾呼道:“千万不要放跑了燕倚梦,见到她格杀勿论!”

靖文惊问道:“父亲,这是何故?”

方永华紧盯着燕倚梦,道:“回头再与你细说,现在抓人要紧!”

那些士兵一听,又蜂拥着上去抓捕燕倚梦主仆两。

蝶舞一马当先,把燕倚梦护在身后,挽起清冷的剑花,以纤弱之姿,迎滔天巨浪,每前进一步,都有鲜血四溅。

她已经分不清这些鲜血是她的,还是别人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管多艰难,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保护燕倚梦脱离险境。

若谖在屋顶上看的心惊肉跳,对墨城道:“快救我姨娘!”

墨城从身上拿出一把鹅卵石来,弹无虚发的射向从后面偷袭燕倚梦的士兵。

方永华用剑朝若谖藏身的方向一指:“那里有埋伏!靖涵,你带队人马去捉拿!”

靖涵立时带了弓箭手,向若谖的方向驰来。

墨城搂住若谖的腰在屋宇、树木间飞掠而过,身后的箭雨纷纷不绝,但就是追不上墨城的速度。

没有了墨城的支援,蝶舞的压力顿时增大,几次突围都未能成功,她心中焦急不已,纵然她武功再高,也经不住这成千上百的士兵轮番进攻,已如强弩之末,手上的利剑越舞越慢。

渐渐的,她主仆二人被逼到一堵墙跟前,蝶舞死撑着把一批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士兵击退下去,但她知道她已坚持不了多久了,心中不禁一片凄哀,看来自己是护不住燕倚梦了。

忽然又有一股人马涌进城来,为首的是一个红衣女子并一个戴着银狼面具的男子。

那红衣女子高呼道:“银狼在此,大汉走狗还不快快投降!”

银狼的人马刹时冲了过来,方永华的兵马被冲撞得乱了阵脚。

蝶舞趁机杀开一条血路,带着燕倚梦冲出包围圈,向远方疾驰。

冯永华见状,命靖文抵挡住银狼的人马,自己率着百十骑人马追赶燕倚梦。

若谖和墨城摆脱掉追兵,两人骑着马急追燕倚梦。

到了城外,听到远处的山丘背后传来厮杀声,若谖面色一紧,急催马向那里驰去。

墨城从后面反超,在前带路。

若谖赶到那里的时候看见蝶舞浑身是血地吃力的扺挡着进攻的士兵,不时有寒光在她身上掠过,溅出朵朵血花。

父亲方永华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冷眼旁观。

若谖没有见到燕倚梦,不由心惊,莫非她已经……

她不敢往下想,用从未有过的大声一遍遍地吼道:“大汉忘忧公主在此,所有人等下跪迎接!”

那些土兵回头怀疑的看着若谖,见方永华慢慢跪下来,方才相信她的确是公主,于是也都纷纷跪下。

已成血人的蝶舞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眼里有凄楚的泪流下,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进宫

老夫人满脸愠怒道:“我这里岂容得你大呼小叫!”

燕倚梦置若惘闻,快步走到若谖跟前,握住她挑着香膏的手腕,道:“这个香膏虽可防风侵,但用了之后会使皮肤暗沉,若用过又不用,皮肤却是更经不住风霜,便如饮鸠止渴一般,后患无穷!”

罗氏讪讪道:“幸亏姐姐及时赶到,不然我就酿了大错。”

老夫人怀疑地盯着她,沉声问道:“这盒香膏从哪里来的?”

罗氏吓得跪下道:“我在粉脂店里见别人都买这个,我便也买了送与小姐。”

老夫人极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是穷家小户出身,没见过世面,竟拿这等劣质香膏讨好谖儿。”

罗氏面皮紫涨。

若谖打扮妥当后,一家女眷丫头婆子陪着她坐等宫里来人。

傍晚的时候宫里派了轿辇来接若谖。

那日白天天气尚好,临了酉时天上飘起了柳絮般的雪花,方府外已然围满了老百姓,大家站在方府家丁用长矛拦阻的警戒线外翘首以盼,都想一睹被当今皇上如此殊宠的方府千金究竟长的什么样儿。

若谖穿了掐金挖云红香小皮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的鹤氅,里面是一件百蝶穿花朱樱宽袖裳,束着五彩丝穿玉如意长穗宫绦众星捧月般走了出来。

老夫人仍是十万个忧心,絮絮叨叨:“我们家虽不是达官显贵,但好歹你爷爷用命挣下了永安候这个世勋,在宫中万事不要乱了规矩,恐遭人笑话。”

引领公公俯身作揖,一位年长的宫女便扶了若谖上了车辇。

将要进车内时,若谖一双美眸无意四顾,便是这惊鸿一瞥,叫那些百姓惊艳不已,纷纷赞叹她的貌美,甚至有那故弄玄虚的人一口咬定她是天上的玉女转世,她眉心的那粒朱砂痣就是凭证,就连若谖抓周抓到凤冠的陈年旧事又被人拿出来说,许多人都认定他日之后她必母仪天下,这次进宫恐怕是内定太子妃。

方永华听了且喜且忧,喜的是女儿如此出色,忧的是名声太大,恐遭她人妒忌陷害。

若谖乘坐的车辇款款而行,

不过多时便进了巍峨的宫门,然后换了轿子,一路颤悠悠地行着,东南西北转了半天之后,轿子终于停了下来,一位宫女掀开轿帘,将她扶了出来。1;

若谖抬眼一看,雪已停了,地上薄薄的一层白,寒风凛冽中站满了豆蔻梢头的小姑娘,在剪刀样的北风里,鼻尖冻得通红,瑟瑟发抖——半大的姑娘最是爱俏,不肯多穿衣服,因此受寒。

若谖心里啧啧,要风度不要温度。

她前世从不怕衣服厚重掩了纤瘦的好身材,每病一场才是生与死的煎熬,由此格外爱惜身体。

那些女孩全都非富即贵,平日里哪个不是丫鬟婆子谨慎侍候着。

皇家森严,不容闲杂人等入内,是以这群千金大小姐全都不敢带贴身之人服侍,这会子孤身入宫,且站在寒风里,自小到大哪受过这般苦楚,虽个个是佳丽,却愁眉苦眼,把那花容月貌竟减了几分。

若谖她们站了一会子,才有一个礼仪尚宫并着几个着装整齐的宫女引领着她们到了未央宫。

未央宫张灯结彩,宫女太监在廊前有序的来回穿梭,各色花灯将未央宫映照的迷离又梦幻,那群少女便都无端兴奋起来。

果然是夜未央,夜正上浓妆,好一派皇家奢靡气象!

一群如画的小美人儿跟在礼仪尚宫身后迤逦而行入了大殿,大殿内全高高挂着大红的灯笼,便是柱子也全用红绫包裹,喜气洋洋,又透着富贵。

殿里已经来了不少王爷王妃、公主驸马,以及各路郡主、郡王,他们身份比起若谖这些候门千金来又要尊贵不少,全都是一顶轿子直接抬至未央宫前便入了殿,省了在外喝北风的苦,他们正用高贵不可攀的眼神鄙视的看着若谖她们。

与若谖同来的大臣们的女儿这时大多畏缩起来,有些自惭形秽。

若谖却是无所谓,仍是一副淡定从容、荣辱不惊、高贵冷艳的模样。

她前世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社会,阶级观念极为淡薄,你皇室成员了不起呀,还不是用嘴吃饭,吃完了要拉,你若吃了不用拉,我再试着自卑一下下。

殿内的形势分成两团,郡主公主是一个阶级,候门贵女又是另一个团伙。

可若谖却被分离在这两个团伙之外,郡主公主与她不是一个阶级,情有可原,可侯门千金也没人搭理她,她年岁小是个原因,主要是她们嫉妒她,她们可都是沾了她的光才能参加皇室元宵夜宴,这叫她们无法容忍。2;

再加上在皇室成员那里受到无形的威压,这群千金平日里养尊处优,奴才们把她们当菩萨供着,个个骄奢的很,哪曾受过这个肮脏气,便要找个发泄处,郡主公主她们只有跪下来舔鞋底的份,就连宫女太监她们也吓得要死,不敢冒犯,自然将茅头对准了若谖,用无视来泄心头无明之火。

若谖心思全不在交际上,两眼盯着宴上的果子点心,只觉肌肠辘辘,为了避免在宫里失仪,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喝了一碗燕窝粥。

殿内正嘈杂,忽有太监提高拉长了嗓子报:“皇上、皇后、薄昭仪、太子、定陶王驾到!”

顿时殿里乌鸦鸦跪倒一片,众人齐喊:“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千岁!”

磅礴的声音久久绕梁。

皇上赐了大家平身,带着他的家人和一群美人儿以及一些异族装扮的人分宾主入了座,宫女太监们这才引着众人入席。

原来不巧,昨天匈奴的单于呼韩邪带着随从亲自到长安,一是恭贺元帝新春佳节国泰民安,二是来提请汉帝嫁女和亲,愿永做汉家女婿,以此示好,元帝还之以礼,遂邀请他们参加宫宴。

若谖偷眼向皇上坐的正席上瞟了一眼,右手边一个雍容大气、珠光宝气,穿着描凤宫裙,一脸祥和的美人儿应是王政君王皇后,她目光淡淡地扫过若缓这一众大臣的女儿,便移开了,大抵这群小花骨朵儿没一个入她的眼,这也不能怪这些候门千金,这些千金最大的不过及笄,纵使花容月貌,却如含苞的花朵,十分颜色只露了七分,且天寒地冻,大多翠袖单薄,神情瑟缩,又减去一分,乍对天颜,心中畏惧,举止僵硬,失却天然风致,再要减一分,自然显得不如那些皇族的女孩儿高贵秀丽。

王皇后目光流转,落在靠近皇上的那些皇亲国戚家的女孩儿堆里,冲着许夸姐妹俩颔首笑了笑,许夸姐妹坐着曲背回了礼。

皇上左边的美人儿一身大红的锦裙,衬得肌肤欺霜赛雪般白,白玉般的脸上一对微挑眼梢的凤眸,顾盼之间,笑意盈盈,发髻层叠,如轻云出岫,发髻上簪了两只镶着桂圆大小红宝石的金步摇,垂下的水滴样的五彩碧玺更衬得她妩媚多姿。

既不失端庄高贵,又娇艳得恰到好处,想来就是薄昭仪,现在她在后宫最受宠,除了她,还有谁敢跟王皇后平起平坐?

薄昭仪的目光在大臣女儿堆里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若谖脸上,想是认出她了,虽然两人从未谋面,可在一群豆青葱少女里就她一个眉心有粒朱砂痣,想不认出都难。3;

若缓忙曲身坐着拜了拜,薄昭仪却是视而不见地将目光移开。

若谖无所谓的耸耸肩,想是薄昭仪曾听皇上夸赞过她,所以好奇,结果一看,不过尔尔。

她却不知,薄昭仪对她感兴趣是因为黄夫人找她,让许夸姐妹俩参加宫里的元宵宴,她想看看若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少女,竟让许家防她如防洪水猛兽。

若谖也将视线移开,暗暗打量坐在皇上下首的两位十岁的少年,她认得他们,一位是太子刘骜,一位是定陶王刘康,果然是皇家基因不错,两位少年都长得俊雅不凡。

穿着储君袍服的太子刘骜,神情漠然,俨然是一个冰霜公子,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了无兴趣。

刘康坐在太子下首,他见若谖在看他,向她举了举杯,一饮而尽,将杯口对着她展示了一下,表示先干为敬,若谖一脸为难的笑着摇摇头,表示不胜酒力,蓦地发现许夸的目光在她和刘康的脸上来回巡视,忙正襟危坐。

皇家宴会不过是吃吃喝喝,歌舞表演,若谖先开始还专注于吃上面,可发现端上来的菜肴虽是上好的食材做成的,却像以前学校吃的大锅菜一般,口感无法叫人硬着头皮恭维,再加上从厨房到未央宫有一段距离,菜端上来早就焖得没了色相,勾不起人的食欲。

若谖免强吃了个半饱,便再不肯动筷,两眼盯着殿中央的歌舞表演,可惜殿内虽然本国的人都安静不多语,便是交谈也是压低声音,但匈奴人豪放惯了,声音洪亮,震人发馈,以至殿里嘈杂非常,舞者虽然曼妙,可不知歌者唱些什么,兴趣顿减,再加上左右的千金都不与她搭腔,更觉自己不合时宜。

百无聊赖中,便尿遁了出去,信步来到太液池畔,未央宫里再多的灯烛也照不到此处的阴晦。

雪过天晴,一轮朗月高挂在如墨般的天空,繁星点点,虽然冰天雪地,空气凉薄,却别有一番空旷自在。

若谖一个人在月影下游玩,忽听不远处传来萧声,呜呜咽咽,悠悠扬扬,夜静月明,更显笛声凄凉。

若谖循着笛声而去,见一佳人倩影背对着她,在月下吹萧。

若谖也不则声,随手摘了片长青的树叶,用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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