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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第三种绝色-第8部分

小说: 第三种绝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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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成了副职。

这会儿几个巡警盯着大黑马,已经自动把它划归为己由财产了。

其中一个小队长疾言厉色地:“这条道路禁止马车通行,你们是哪里来的,居然敢擅闯?来人,把马车扣押起来!”

陈继鸾急忙拦住:“总爷,我们是刚从乡下来的,不知道这儿的规矩,还请高抬贵手。”

小队长瞄着陈继鸾的脸,心想:“好好一个大姑娘,怎么穿得跟男人似的……可惜了……”

在他眼中,身着简朴土气男装的陈继鸾姿色一般,入不了他的法眼,于是便将“女色”这种衍生业务抛在一边,专心致志地对付黑马跟马车。

小队长挺胸踮肚,打起官腔:“什么高抬贵手,我们要公事公办懂不懂?”周围的巡警高高兴兴地过来,要拉马车,大黑马嘶鸣了声,陈祁凤把一个要夺缰绳的警察推开:“住手!”

那警察一个趔趄,小队长面色一变:“他娘的,居然敢扰乱执法……”

几个警察纷纷地就要动用武装,说时迟那时快,陈继鸾把祁凤一拉:“祁凤!”

陈祁凤愤愤地站住脚,陈继鸾抬手抱拳,微笑道:“我弟弟性子燥,请各位把总多多包涵,这马车你们拉去就是了。”

那小队长见陈继鸾一笑,灯光下那样明眸皓齿,他看得一呆,心里的火气蓦地竟消下去:“还是这位姑娘有见识……那好,马车我们先带回局里了,你们要是还想要回去,三天里交齐了罚款就是了。”

陈继鸾笑道:“多谢您,是应当的,不知罚款多少?”

“这个么……”小队长看着陈继鸾笑眯眯的样儿,原先没动的意思又开始

活动,张口要说个数儿,忽地听到耳旁传来一声淡淡地咳嗽。

小队长听了这一声,鬼使神差地停了语声,转头就看旁边。

却见黄包车上楚三爷神情淡淡地,懒懒洋洋似的道:“擅闯公街是小事儿,不过我可是被撞伤了……”

他整个人动也不曾动,跟长在车上似的,甚至衣裳上褶子都没一道,被撞伤一说,可不知从哪里来的。

小队长心头一颤,却赶紧换了一副肃然表情:“不错!车马又撞伤了人,罚款嘛……就三十……”眼睛望着楚归的脸色,却见楚归眉头略皱了皱,小队长嘴巴一开一合:“三十却是不够的,当然要一百大洋!”

陈祁凤在侧一听,整个人气疯了,一辆马车加上马,最多也只有三十大洋,这会儿倒好,真真狮子大开口。

陈祁凤怒道:“胡说什么!哪里撞伤人了?马儿连碰到你也不曾!”

楚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厚颜无耻地说道:“我的心受伤了,被你们这匹野马吓坏了,一百大洋真是不够赔的。”

小队长立刻点头:“三爷说的太对了!”周围几个巡警跟楚归的手下也跟着附和,一时之间仿佛起了一片回声儿。

陈祁凤大为不忿,陈继鸾暗中捏了捏他的手腕,她是看得极明白,这一场过节或者说官司,不是不能了结,而是面前这位“三爷”不让了。

陈继鸾望着楚归,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便迈步上前,抱拳道:“三爷,我初到贵地,不知深浅冲撞三爷大驾,还请三爷大人大量,多多包涵,放我们姐弟一马。”

楚归嘴角一挑,一双漂亮眼睛扫向陈继鸾,嘴角忍不住多了一丝笑意:“先前让我留情之时就说过了,我一没见过你二没有睡过你,凭什么呢?”

第 11 章

陈祁凤在旁边听着这声调,看着那人玩味的表情,要不是陈继鸾拦着,定会冲上去杀个不可开交。

事情的了局,是黑马跟马车被巡警拉走,那位黄包车上的主儿也潇洒离开,偌大的锦城,这繁华漂亮的街头上,只剩下一对从蓝村来的姐弟,茕茕独立,不知要去往何方。

陈祁凤怀中揣着那只笑奶狗,身后背着包袱,手里还拎着两个,恨恨地望着楚归那威风凛凛的车队离开:“姐,你说那是不是个疯子?长得那样儿,我瞧着竟还是长头发,又不是女娃儿,这是整个啥?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陈祁凤在平县的时候,常常被人说生得太好,如今见了这位诡异的三爷,就像是浣熊看到了熊猫,终于找到个眼圈比自己更黑更大的,陈祁凤由此自信心大涨,同时对于楚归有十万分的鄙夷。

陈继鸾依依不舍地望着黑马被牵走,这是他们陈家能拿出手来的财产之一了,陈继鸾每次出活的时候都要仰仗大黑马来回奔波,同黑马建立了颇为深厚的感情。

听了陈祁凤的话,陈继鸾道:“你看得倒清楚,不过这些话咱们两个说说就算了,万别跟其他人说,这是他们的地头,方才那个‘长得那样长头发又阴阳怪气’的,正是地头蛇之一,瞧那些巡警怎么对他就知道了,祁凤你记住,以后见了他咱们绕道走啊,千万别意气用事。”

陈祁凤点头:“行啊姐,我听你的,不过今儿的事我可也记住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陈继鸾笑:“有志气倒是好事,只不过可别想着暗地里动手啊。”

“姐,我看你跟他过了一招,他很厉害?”

“很一般,”陈继鸾说着,又慢慢道,“不过,他身边儿不少练家子。”

陈祁凤道:“哦……”小奶狗在陈祁凤怀中探头探脑,陈祁凤抬手以手背把它挡进去,“别闹……不过姐,咱们的马怎么办?”

陈继鸾也有些忧愁:“本来还想明天一早去莱县的,一百大洋啊……”想想都觉得肉疼的紧。

“别说咱们的钱不够,就算是够,他们这是明火执仗的敲竹杠啊。”陈祁凤又有些愤然地,“姐你说是吧?”

“谁说不是呢,”陈继鸾抬手,把陈祁凤手里的两个包袱接过来,“我拿……咱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明天再想法子吧。”

姐弟两个肩靠肩,往锦城的花花世界里行去。

楚归人在黄包车上,忍不住抬手,在耳朵上轻轻摸过,耳朵从刚才开始就有些

痒痒地。

楚归拨弄了一下垂在胸前的围巾,觉得不可能是因为风太冷了冻了耳朵,多半是有人在说他的坏话。

楚归鬼使神差地便想到方才撞见的陈继鸾同陈祁凤,抖了抖手腕便哼了声:“两个土包子。”

楚归在锦城有三处住所,头一处的老宅,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如今是由楚归跟他大哥楚去非共同居住,名义上是如此,实际上楚归十天半月大抵才有一天去老宅转转。

楚去非没跟锦城名媛林紫芝成亲之前,楚归还常居留老宅,自从楚去非三年前成了亲,楚归觉得不好打搅大哥的新婚生涯,正好他有意要在别处买所宅子,便趁机搬了出去。

如今楚归回到的便是他的外宅,这所宅子其实也是座老宅,宅子主人曾也是锦城风光一时的名流,只因害了吸鸦片烟的毛病,把偌大的家产尽数败光,楚归看这所宅子古色古香,同自家老宅有几分相似,便接了手。

楚归回到家中,下了黄包车,管家接了进去,便又毕恭毕敬道:“三爷,您没回来之前,金鸳鸯的柳老板亲自来了一趟,没等到三爷,就走了,还留了拜帖,说是改天再来拜会三爷。”

说完了,就把那方帖子递了过来。

楚归垂眸扫过去,却并不伸手接,只道:“这柳照眉唱得是旦角儿,字倒是写得不错,只是上面终究是有股味儿的。”

管家知道楚归的意思,便将帖子递给旁边的下人,不敢让他沾手。

下人退了,管家敛着手又道:“不过,这柳老板来过几趟了,也不知是有什么急事儿,少爷您真的不要见他吗?”

楚归笑得几分古怪,且不回答。这功夫站在他旁边的黑衣汉子道:“听说杜五奎最近往金鸳鸯跑得忒也勤快,姓杜的是个大老粗,又有那么不上台面的癖好,多半是瞧上了柳照眉了。”

楚归优哉游哉,仿佛没听到。管家有些惊愕:“是那个杜帅?听说他前些日子才抢了个有名戏班的戏子,藏在家里头,怎么转眼间又看上柳老板啦?”

楚归这才笑着轻声:“姓杜的一贯的喜新厌旧,这回算是柳照眉倒霉,他要不是走投无路,也找不到我门上来。”

管家左顾右盼,却听那黑衣汉子也说道:“可不是,落到这姓杜的手里的戏子,零零总总足也有七八十多个了吧?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这回他看上了柳照眉,家里头那个……距离死期估计也不远了。”

管家人倒是忠厚,闻言便忧心问道:“三

爷,那柳老板落在他手里岂不是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您不帮帮柳老板吗?”

楚归淡淡然道:“帮,当然要帮,人家三番两次走到门上来了,就算是那杜五奎有三头六臂,三爷也要会会他啊。”说着嘴角便一挑。

黑衣汉子似笑非笑,管家却松了口气,露出憨厚笑容:“三爷,您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楚归微微笑得春风荡漾:“老九,你拿我的拜帖去一趟杜帅府上,说我请他明晚在金鸳鸯看戏。”

黑衣汉子应道:“好咧,我这就去。”

老九拿了拜帖去后,楚归便问管家:“余师傅在府内吗?”

管家道:“在,只是不知这会儿睡了没……少爷您等等,我让人去看看。”

楚归道:“不用,我自己去看一眼。”

楚归起身,缓缓地往内堂而去,拐过回廊,才进个月门,就见有人站在院子中央,正在练习打那木人桩。

楚归也不出声,只静静看着,倒是旁边伺候的丫鬟见了,不免向他见礼,那人瞥见了,便才停手,丫鬟递过帕子给他擦手脸。

“三爷回来了怎么也不说声儿?”余堂东转身,望向楚归,他看起来四十开外,生了一圈络腮胡子,大概是练家子,显得身段矫健。

楚归笑:“看余师傅正在练,就先不打扰了。”

余堂东笑道:“三爷有心了。”

楚归踱步过来,打量那木人桩:“余师傅天天练这个,想必受益匪浅。”

余堂东一笑:“这也有个悟性高低,我的悟性是一般的,因此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哈哈,”楚归一笑,“过谦了,不过……”

余堂东见他深夜过来,就知道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问道:“三爷有事?”

楚归思忖片刻,说道:“余师傅,你能不能帮我解惑,看看这是什么……”

余堂东拭目以待,而楚归说完,抬起手腕,回想陈继鸾举手挡枪,抚自己手腕,然后夺枪的一系列动作,然后随之缓缓作出,虽不算完美,但也有六七分相似。

余堂东看着他手上动作,神情一动:“三爷,您这是从哪学来的?”

“并非是学来的,怎么,您认得?”

余堂东双眉微蹙,慢慢道:“如果我认得不错的话,这是太极……三爷知道这招是因何使出的?”

楚归道:“我瞧见她就这么一动,那个使枪的人就莫名地松了手……另外另还有一招……”楚归思想着,又比划:

“是这样擒向那人手腕,谁知道竟被她以极为刁钻的角度避了过去……”

余堂东看着他思忖之态,沉吟道:“三爷,恕我直言,跟此人对招的人可是三爷?”

楚归见他猜到,便点头。

余堂东道:“我瞧您用的这两招,其实是太极里头极简单不过的推手……只不过能将推手使得这么‘玄妙’,那可就……难说,当今太极门的行家的确是有几个前辈,但他们都不在锦城……如果是后辈的话,那就像是我方才所说的打木人桩,除了苦练,还要有绝好的悟性……只是倒是没听说后辈里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三爷,这跟你对招的人是什么样?”

楚归咳嗽了声:“是个年纪不大的……”说到这里,忽地又停住。

余堂东皱着眉:“这个恕我不知,三爷若是想知道,容我再打听打听。”

楚归想了想:“这个就暂时不必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余师傅,时候不早,你就早点歇息罢。”

余堂东见他虎头蛇尾,匆匆而停,却也知道这位三爷心思聪灵,常人不能及,他既然如此,必定有缘由,便也暂时将此事搁下。

次日红日初升,日头过正午,极快地滚滚落山。

黄昏初上,金鸳鸯里里外外已经灯火通明,炫美异常。

戏楼外头,叫卖的小贩,奔跑的孩童,以及打扮的各色各样的摩登人士各自忙碌,扎着红绸的花牌,上面“柳照眉”三个字金碧辉煌,格外醒目。

今天柳照眉唱得是《游龙戏凤》,说的是那梅龙镇上开酒楼的李凤姐,遇上微服私访的正德帝,你一言我一语,暗中调明里戏最终成就好事。

楚归出现的时候,金鸳鸯里倒有一大半的人拿眼看他,一身挺秀长袍华锦背心长发及腰的楚三爷,俊美出彩的令人不敢直视。

而楚归一眼便看到前面戏台下头排大喇喇地坐着一个人,正是杜五奎。

姓杜的听得副官在耳畔回报,便转过头来,看到楚归时候便霍地起身。

“三爷,三爷!”杜五奎扯着粗大的嗓门,像是一枚炮弹似的冲着楚归迎上来,“您可来了!方才兄弟还在这儿思量三爷邀我看戏,自个儿怎么还没到?哈哈哈……”

杜五奎的确是个粗人,嗓门更粗,将满场子的细碎声响尽压了下去,粗噶声音一枝独秀地在空中回荡。

楚归不动声色地抬手,在杜五奎的袖腕上轻轻一握,看来是个亲热的姿态,却是挡住了杜五奎握向他的手且占据

了主动。

楚归搭着杜五奎的手,笑成了一只猫:“兄弟来迟了……只不过,答应了请杜帅看戏怎么又敢不到场呢,只是有劳杜帅起身相迎那可真是罪过了!”

两人眉开眼笑,笑里藏刀,执着手你亲我爱似地到了前排,又寒暄了一阵,方才落座。

片刻只听得“锵”地一声,戏楼内嘈杂声响尽退,众人屏息瞪眼,静候好戏开场。

第 12 章

台上一出戏,台下也是一出戏。

杜五奎打量着楚归,远看这人美,近看了却更是令人欣喜,杜五奎心里头痒痒地难以自控,只恨没个抓挠从喉咙里伸进去挠挠。

都是锦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楚归知道杜五奎,杜五奎也知道楚归:这位小三爷,因出生的时候早产加难产,好不容易生出来后被算命的又批是早夭相,因此从小就被当女孩儿养,花衣裳布裙子,头发一律不许剪不说,据说还起了个乳名叫小花。

当女孩儿养又加上这样的名字,楚三爷果真是一板一眼有惊无险地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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