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厂花男友-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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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骧卫虽比不上东厂和锦衣卫的荣宠,可也算是天子亲军,由宫中御马监亲领着,少不得便是这般脾气,殿下莫要当真。”
“少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王问的是这个么?”
徐少卿看着他,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名为送行,实为监视,瞧来夏国是有些放心不下。”
狄锵点点头,想了想,却又拧眉道:“本王总觉得有些蹊跷,来时去时都是这些人,只不过带着云和而已,这有什么放心不下?就算有什么疑心,也该是边镇的军情,从北方各地卫所抽调兵将,集结待命,以防我大崇铁骑突然叩关才是,如今偏偏叫这千把人跟着咱们作甚?”
徐少卿垂眼略一沉思,又道:“说不定这一千人只是先头,暗带了兵符印信,又借护送之名掌控太子车驾,等待沿途兵马调齐。若出关后崇军撤走,则万事不提,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那……”
“嗯,这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本王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太子殿下有何高见?”
“只要本王车驾尚未出关,便仍在夏国掌控之下,这一千人跟与不跟又有什么分别?可若是出了关,呵,不是夸口,这一千人尚且不是我大崇三百勇士的对手,能顶什么用?”
狄锵挑着唇角,脸上却不见笑意,又沉吟半晌,便勾勾手叫徐少卿靠近,低声道:“本王暂时也参详不透,你多留心盯着些,本王看得上也信得过的人不多,你姑且算是其中一个。就算为了云和,你自也该知道当得如何吧?”
徐少卿颔首应了,见他撒手放下帘子,便也退到了一旁。
看看队伍前后的龙骧卫,在回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金色乘舆,终于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这队伍迤逦拖行,走得不快不慢,到午牌时分也不过行了三十里,离临近的市镇尚远。
狄锵却下令车驾停步,就在道旁歇息,自己却下了乘舆,转向后走。
徐少卿正要跟上,却见他一回头,压着声音道:“叫他们都不要跟来,本王去瞧瞧云和。”
见他面色有变,又加了句:“莫怕,本王不过是想与她叙叙兄妹之情罢了。”
言罢微微一笑,也不顾这许多人在场,就自顾自地大步朝高暧的乘舆走去。
护在周围的黑甲卫士见状,赶忙躬身向旁闪避,分开一条路来。
狄锵走到近前,也不用脚踏,纵身跃上乘舆,揭开门帘,抬步而入。
高暧先前一直靠在软榻上出神,这会见车驾停了,正将做了一半的小儿衣衫拿出来缝,冷不丁见人忽然闯进来,手上慌忙一掖,把衣料针线藏了起来。
再抬眼看,就见来人青袍玉冠,面带轻笑,俊朗的容貌却掩不住那股彪悍之气,赫然竟是那个崇国太子狄锵。
昨日崇国副使来见,提起他时,她便已想到就是在秣城所见的那个人,当时便吃惊不小,更没想到他竟会这般闯进来相见。
遥想当初在寺中,他为了见自己,不厌其烦地抚琴诵经,还折了那许多纸鹤,丢满一院,后来竟直接要破门而入,这人的性子可着实难测,今日不知又要做什么。
她微微颦眉,还是起了身,恭敬行了一礼,口称:“见过太子殿下。”
“叫得如此生分,这成什么话?”
狄锵嘴上责着,脸上却笑意更甚,上前几步,在边上坐了,又道:“你是皇叔之女,便是本王宗妹,当尊我为兄,实在不成,叫声太子哥哥也成,至于本王,却该叫你什么好呢?”
他歪着头,故作沉思状。
高暧却听得眉头更皱,不自禁地向后退了退。
狄锵自然都瞧在眼里,便在腿上一拍道:“罢了,索性也别那么麻烦,便依着民间的规矩,你称本王大哥,本王叫你一声妹子,如何?”
高暧没心思与他说笑,淡淡地问道:“太子殿下若有什么话便请说吧。”
这反应便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心有力也无从施展,就像在寺中时一样。
狄锵像碰了钉子似的,讪讪地干咳了两声,仍旧笑道:“算了,你没有大崇的封号,现下索性还是依着原来的样子,叫你云和好了。”
高暧没应声,垂着眼不去瞧他,忽然瞥见方才所藏的衣料针线还在软榻上,她不愿叫他瞧见,当下也不听吩咐,便自己坐了下来,将那堆东西挡住。
没曾想这下反倒着了行迹。
狄锵已然瞧见了那露出的袖角,眉梢登时一挑:“原来是扰了云和做衣衫,怨不得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没一点歉然的意思,起身过去就将那半露的袖子抓在手中。
“你做什么!”
高暧大吃一惊,正要护着,却不及他手快,拦了个空,再抬眼时,那红缎面的小衣衫已被他捏在了手中。
狄锵原以为是件平常衣服,此时见了,也是愕然一愣,随即便朝她望过去,就看那肚腹间果然微见隆起。
“你,你难道……”
高暧面上火烫,俏目却剜了他一眼,也不应声,上前一把将衣衫夺过,死死地抱在胸前。
这一来便轮到狄锵有些无措了。
他性子豪迈,见惯了腥风血雨,杀伐征战,这种事却从没经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顿觉如坐针毡,便起身道:“方才多有得罪,是本王冒昧了,你好生歇着吧。”
高暧放下手中衣物,起身木着脸答了句:“太子殿下言重了,是我无状才对。”
狄锵点点头,不便再多说什么,臊着眉转身撩帘而出。
下了乘舆,快步回到自己那边,支开其他几名卫士,却将徐少卿拉到僻静处,沉着脸问:“原来她已有了身孕,你为何不早说?”
徐少卿见他疾言厉色,一时不明其意,便没应声。
对方似也没打算叫他回答,自己沉吟片刻,便叹声道:“既是如此,前话便一概休提,你趁晚间寻个机会便带她走吧,本王自会替你们遮掩。”
他这番话说得诚挚,不似在作伪。
徐少卿略想了想,便猜到了八、九分,嘴上却问道:“殿下为何这般说?”
“为何?”狄锵双目一瞪:“此去隆疆几千里,大队人马怎么也要一月有余,瞧现下这样子,待到时她腹中怀了孩儿的事便瞒也瞒不住了,到时朝野皆知,叫她如何做人?本王便是有心成全你们也不能了!”
他顿了顿,接着又道:“其实你们走了也好,本王大可以做些文章,就说夏国不守承诺,暗自又将公主劫回,正好有了十足的口实开战。行了,就这么定了,我吩咐下去,你们今晚便走。”
第132章 千帐灯
狄锵说到这里,却见徐少卿仍是面色平淡,不起半分波澜,不禁奇道:“怎么,你不想带她走?本王这话可是发自肺腑,绝非戏言。”
徐少卿苦笑着摇摇头:“在下自然知道太子殿下是一番好意,只可惜……现下我们却走不了。”
“这却为何?”狄锵面上一愕,跟着凛眉问:“你有什么瞒着本王?”
有什么瞒着他?
这话听着既无奈又好笑,打从儿时起便一直隐瞒身份苟且过活,该说的,不该说的,从不敢随意开口,年复一年,遵奉别人的令旨,违着自己的心意,隐瞒早已是家常便饭,又岂止是今时今日对他,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哪是真,哪是假了。
或许,现下是到了放开怀抱,坦诚一切的时候了。
徐少卿回望过去,唇角已不见了那丝苦涩的笑。
“太子殿下猜得不错,在下的确有些话尚未言明。”
狄锵似是从他神色中瞧出了什么,沉声道:“说吧,只要你所言是实,本王既往不咎。”
徐少卿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道:“二十年前,有人在崇夏边境搜掠幼童,劫往北方崇国密藏起来,三年之后活下来的已十不存一,而这些侥幸活下来的孩子部分仍留在崇国,其他的则辗转南下,被送到永安城,潜在夏宫各处,隐姓埋名,专一刺探情报,在下便是其中一个。”
“幕后主使是谁?”
“太子殿下机敏过人,该当猜得到,不用在下多言。”
狄锵脸上抽了抽,眸中精光陡盛:“接着说。”
徐少卿摇了摇头:“陈年旧事,无关紧要,如今也无暇细说。要紧的是,这次太子殿下出使夏国,瀛山王也到了永安,密见了夏国天承帝,又以公主为要挟,令在下暗中对付太子殿下。”
“怪不得高昶那厮竟这般爽快地把人交出来,原来私里早就定好了要算计本王。皇叔自以为精明,恐怕是想着本王一死,父皇无嗣,又年老体衰,自己不久便可继位,还可以此为借口与夏国开战……”
他说着瞥眼又望向后队,冷笑道:“呵,可惜高昶那厮也不是酒囊饭袋,绝不会任由他施为,放着本王死在夏国境内,这一千龙骧卫并非是要为难,反而是为了护着咱们,以防半途生变。也正因如此,皇叔才又留了一手,叫你途中寻机刺杀本王,对不对?”
徐少卿听完,轻叹一声:“本来在下也是这般想,可惜他只叫我听候密令,但至今也不见有什么话传来,其中恐怕另有什么……”
“怎样都好,本王才不惧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狄锵回头一笑:“本王懂了,既然你在夏国宫中都躲不过皇叔的耳目,若带着她走了,定然也是无幸。也罢,索性就先随驾同行,只要回到了崇国境内,本王自有办法保你个周全。”
徐少卿拱手正色道:“太子殿下高义,在下铭感五内,不过这一路上须得多加小心,我总觉得这事情不这么简单。”
“呵,最难防的不就是你么?若你今日不说出来,依着那老贼的吩咐办,说不定本王还真着了道。”
狄锵笑容一敛,鼻中冷哼:“皇叔的为人本王比你清楚得紧,放心好了,本王倒要瞧瞧这老贼有什么手段对付我。”
言罢,在徐少卿肩头一拍,便纵身跃起上了乘舆。
藏掖了十几年的话终于说出来,这心中却丝毫没有轻松释怀之感。
明明应是因为身处险境,心神难定,可想了想,又觉得像是积压了太久,怎么也消不去那心头的郁郁,或许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回头朝那后面的乘舆又望了望,未免叫人瞧出什么,便走开了。
大队人马歇了片刻,上路又行,走得仍是不急不缓,天将暗时,离前方大驿尚有七八里远。
狄锵却吩咐不再前行,就地安营扎寨。
那护送的龙骧卫军将甚是不悦,过来苦劝,说前方已备好了一切,让车驾务必到驿站歇宿。
狄锵毫不理会,那军将无奈,只得遣人去前方驿站报知,却又不敢撇下崇国使团队伍自去,只得气愤愤地领着那上千龙骧卫兵士也去安营,与这边隔着百余步。
崇国使团这边倒似根本没将他们瞧在眼里,那些黑甲兵士燃起火堆,将带来的肉食放在架上烧烤,连狄锵和那几个副使官员也席地而坐,饮酒吃肉,高声谈笑,仿佛是出猎之后,满载而归的欢悦。
徐少卿自是坐不住,朝狄锵投了个眼色,便捡了几块烤得尚好的腿肉,用托盘盛了,径向高暧的乘舆走去。
那里的卫士都已去吃喝,只有几名随行的宫人站在下面,人人都是一副愁色。
徐少卿近前问:“公主用膳了没有?”
一名宫人垂眼躬身道:“回大人话,公主只说自己不饿,不愿用膳,我等也不知如何是好。”
徐少卿暗自笑了笑,便吩咐道:“太子殿下已传了令,车驾今晚在此歇息,你们暂且不用管了,也去用饭吧。”
那几名宫人一听,慌忙连声称谢,一个个喜滋滋的都去了。
瞧瞧四下里,近处都已没了人,徐少卿闪身上了乘舆,揭开帘子便钻了进去。
那乘舆内已掌了灯,高暧正坐在几边,手上穿梭不停,密密地缝着那袖口的针脚。
见忽然有人闯进来,愕然惊起,但随即便瞧出是他,吁口气,拍了拍胸口,含笑嗔了他一眼。
“来了也不吱声,想吓死人么?”说着又坐回身,继续撩弄针线。
徐少卿也是一笑,擎着托盘走近,便见那几上小儿的衣裳、鞋袜、穿戴一应俱全,单的、厚的,样样齐备,有些已缝好了,有些是半成,还有的才刚裁好了料子。
那纤纤素手挑针穿线,清丽的俏脸更是一丝不苟,竟比当初帮自己绣那幅“比翼双栖连理枝”的帕子时还要更用心些。
他只觉胸中暖意充盈,竟不想去打扰,愣了愣神,才在她身边坐下。
“这孩儿少说还有半年才该出生,如今这么早便来准备衣衫,公主可也真是个急性儿。”
高暧手上不停,侧头白了他一眼:“什么性急,谁家的媳妇儿不是一有了孩儿,便要赶紧准备衣裳鞋袜,哪有临到生了再动手的?”
“哦,那公主是谁家的媳妇儿啊?”徐少卿搁了托盘笑道。
这不正经的样子总也改不了。
她只作没听见,重又垂下眼去,缓声道:“起先我也是不懂的,还是经太后提点才知道,本来也不用我亲手做,可总觉得自己孩儿穿戴,若假了别人的手,当娘的总觉过意不去,因此还是自己来,只是我这针线实在见不得人,日后恐怕要被他笑话。”
徐少卿闻言,呵呵笑道:“娘亲如此用心缝的,做孩儿的欢喜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嫌弃?他若敢笑话,瞧我这做爹的不打他屁股。”
高暧也不禁莞尔,掩口笑了笑,忽又问道:“这里人多眼杂,你此刻上来做什么?”
他朝那托盘一指:“没瞧见么?知你这一整天没用什么饮食,现下还不快吃些,就算自家不饿,也要顾念肚子里的孩儿。”
她白日里确是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此刻腹中也有些饥了,顿住手瞧过去,见那托盘中装的全是肉食,油光四溢,阵阵脂香扑鼻而来。
若是旁人瞧了,此刻定是馋涎欲滴,食指大动,可她自幼便在弘慈庵养了个素肚肠,不曾沾过荤腥,这时有孕在身,一见这肉食便觉喉中反呕,肚里那点饥感登时也没了。
她掩着口,皱眉摇头道:“嗯,油腻腻的,叫我怎么吃得下?你又不是不知,还拿这东西来给我。”
他一撇嘴:“公主这便不懂了,往常自家吃素倒也无妨,如今你却是一人吃两个人的饭,再若这般,岂不是要养出个胎里素来?”
“可又胡说,哪里有什么胎里素,我这也是在庵堂里养的,便是闻不惯那荤油气。”
“既是没有,公主又何必执拗?正该趁此多吃些肉食,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