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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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达大为叹息:“阿妹,你知我不是这意思。纵然这里住不下,我老家还有两百亩薄田,你还可以去,怎会呆不下去?”
这原是赵德基当初要纳侧妃,鲁达就给她想好的去处,没想到兜兜转转,过了好几年,自己竟然又走到这一步。今夕何夕,良人何在?永远都是走投无路!她不由得悲愤愁苦,心肠一硬,坚决说:“多谢鲁大哥,我宁愿去你老家独居!我不会见鹏举的,你叫他走!”
鲁达见她心意坚决,无法再劝,只得离去。
天色一点一点的晚下来,风从开着的窗子里吹进来,卷起几片黄叶,有些嗖嗖的冷意,花溶才发现,初秋到了。她站在窗口,看外面参天大树的叶子,慢慢地,就要泛黄飘落。大自然的奥秘在于,花谢自有花开时,树叶凋落,来年自当发新芽,但人呢?人一凋零,又何曾能一岁一枯荣?
她慢慢站在原地,秋风吹起,心也一点一点地冷下来。窗户的地下还铺满金叶子,正是闷得发慌时,一枚一枚抛在地上的。这些金子,她也曾提出给鲁达用于寺庙的开支,但鲁达却坚决制止,说用不着。更大的疑惑是,鹏举怎会临时让李巧娘嫁给了高林?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她打破头也想不出来,事情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鹏举又隐瞒了自己什么事情不肯明言相告?难道是发现自己走了,他才不得不如此?
她越想越是郁闷,若自己不走呢?不走他就纳妾了?
亲兵按照鲁达的吩咐,熬煮那种医治眼疾的草药,另一种则是外敷。岳鹏举焦急等着见妻子,便不肯先敷药,怕眼睛等会儿蒙上了见不到。
他急不可耐地在门口徘徊,禅房处清幽静谧,往来不过三五因为战乱流离在此的小和尚,出家原是为着谋生和逃避经年累月的战火,不过是谋生而已。花溶是女子,来此住下终究不便,纵然是豁达磊落的鲁达,也不过只偶尔指点她一些箭法、武功,平素,她一人独居西厢,见了面,也只是跟小和尚们点头致意。现在,三几个人见岳鹏举来此,又是认识的,便纷纷上来问候,向他打听外界的事情。一个个都很欢喜。
可是,今日岳鹏举却无心与他们高谈阔论,敷衍得几句,见鲁达前来,立刻迎上去问:“鲁大哥,十七姐可还好?”
鲁达挥挥手,小和尚们退下,见岳鹏举满脸期待之色,这才说:“鹏举,你且先安顿下来,阿妹尚在气头上。”
岳鹏举大为失望,又焦虑,急忙说:“待我亲自去看看,十七姐定会见我。”
鲁达略为沉吟,他和二人渊源深厚,实是希望二人和好而不是分裂,便说:“也罢,你自己去看看。”
岳鹏举大喜,顾不得眼疾,扯下蒙面的白绢就跑出去,径直来到西厢。
他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东林寺,但还从未到过西厢。近了,方发现也许是前人礼教的规范,西厢有大门和高高的围墙和禅院完全隔开,十分封闭,显然是为了保护女眷不被打扰。
大门紧闭,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见得一棵高高的大树,树冠起码四五丈高,如一把圆形的大伞,将周围遮盖得密密匝匝。
他心里激动,拉了门上的铜环大声喊:“十七姐,十七姐……”
章节目录 第324章 决心离异
里面寂静无声,毫无响动。
他猛力再摇,依旧毫无动静。好一会儿,听得脚步声,蓦然欣喜回头,却是鲁达:“阿妹也许出去了。”
岳鹏举情知妻子这是躲着自己,可他也无可奈何。加上这一阵扯掉白绢,眼疼得厉害,不得不怏怏地返身回去。
应岳鹏举的要求,鲁达将他安顿在他们夫妻上次住过的那间屋子。岳鹏举心里闷闷的,可眼睛偏偏睁不开,剧烈疼痛时,牵扯眼角,仿佛有人拿了小斧头往脑子里砸。好汉也怕病来磨,他一向身强体壮,百病不生,如今第一次领略到病痛的折磨,痛苦不堪,偏偏妻子又不谅解,近在咫尺也不得相见,更是愁闷难当。
一名亲兵替他敷下眼药,他又喝了一碗熬好的草药,由于眼睛被蒙住,只能躺在床上。可是,他哪里躺得住?亲兵在外面值守,一听得风吹草动,便以为是妻子回心转意,每每大喜着叫一声“十七姐”,才发现都是失望。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他再也呆不下去,翻身正要下床,却见鲁达亲自送来饭菜。一大盆白米饭,三大碗清炒野山菜,一大碗红烧的山鸡肉,还有一大钵鸡汤,闻之清香扑鼻。鲁达大笑:“好小子,快来尝尝这些山野腊味,纵然是你做甚么节度使也吃不到的好东西。”
岳鹏举闻着扑鼻的香味,心里一喜,鲁达平素最多炖几只野狗,哪里会做出这样的菜肴?定是妻子所为。想是妻子关心自己眼疾,怕身子吃不消,特意给自己弄的。
他心里一喜,招呼了两名亲兵一起,坐下便大吃大嚼。山鸡十分肥美,里面加了山上才有的清香的野蒿和野葱,更是别有风味。他心里高兴,一气吃了满满五大碗饭,笑说:“鲁大哥,我到你这里大吃大喝,可不要把庙给你吃垮了。”
“哈哈,你尽管吃,这两年,洒家和小和尚们将周围的几百亩荒地租给附近村民耕种,小和尚们平素也种点菜蔬,尤其是今年,不得军队骚扰,收获甚丰,你和阿妹在此大吃大喝一年也不成问题。”
“多谢鲁大哥。”
二人谈谈说说,夜色深去,鲁达要告辞,岳鹏举又起身:“我待再去看看十七姐。”
“鹏举,她不想见你,你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岳鹏举默然站在原地,只好作罢。
待鲁达一走,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别胜新婚,这些日子,夜夜想念,怎肯近在咫尺也不得相见?他又来到西厢。大门依旧紧闭,夜风里,只听得树叶沙沙的声音。
“十七姐,十七姐……”
里面寂静无声,无人应答。
月色慢慢爬上树梢,秋虫低低呢喃。他默默地站在门口,第一次心慌意乱,如初恋的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女孩生气,自己却根本就不知道错在哪里。
他和花溶几乎从相识的第一眼起,就亲密无间。少时,是浓浓的亲情,相依为命的互助;待得成年,情愫自然在二人之间滋生,仿佛不需要任何的外力,她自然而然就是属于自己的。尽管这些年时常聚散离别,甚至是生离死别,但每一次,都是外界因素导致,绝非二人的感情出了问题。也许是一切来得太一帆风顺,他压根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二人之间会有什么别扭。意识里,彼此一切都是相通的,绝对的信任和依赖,自己每一个举止,哪怕每一个眼神,妻子都会明白,都会理解。
本来以为,一来到东林寺,一见到妻子,就会误会消除,夫妻重归于好,可是匆匆赶来,妻子却面都不愿跟自己相见。
心里忽然抑制不住地恐慌,想起妻子留下的信笺,难道妻子真要跟自己离异?这又是为什么?第一次有真正的快要失去的感觉,不禁双手用力拉了铜环,喊她:“十七姐,十七姐……”
也不知喊了几百句,月亮已经全部落在树冠上,洒在他的身上,他站得双脚发软,也不肯离去。
此时,花溶就站在大门后面。外面,是丈夫的声声呼喊。有一阵,她甚至忍不住要冲出去,可是,却生生忍住。
“十七姐,十七姐……”
这叫声越来越无力,她再也忍不住,慢慢开口:“鹏举,你回去吧……”
岳鹏举听得分明,哪里管她说的什么,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十七姐,开门啊,开门,我想见你……”
她微微提高了声音:“鹏举,你回去!我不会再跟你见面了。”
他急切又惶恐:“十七姐,我并不曾纳妾,李巧娘,她是嫁给了高林……”
“……”
“十七姐,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有问题!鹏举,我早已告诉过你,我的压力太大了,我无法生育,人人都在劝你纳妾。皇上能赏赐你一次,自然能赏赐你第二次,三次……我们现在还年轻,一切都还无所谓,可是,等我们年老呢?年老又怎么办?我根本做不到世人口中的贤惠,又承受不了别人的指责。与其如此,不如趁早决断!鹏举,我已决心跟你离异……”
岳鹏举又惊又怒,只以为妻子是一时生气,没想到,自己不顾眼疾寻来,得到的竟是她要和自己离异!
他沉了声音:“十七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要和我离异!”
“因为我已经厌倦了那种沉重的道德指责,我受不了了!”
“就因为这个?你是跟我过日子还是跟其他人?我曾在金殿发誓不二妻,怎会辜负你?”
“鹏举,你现在身居高位,属下亲信自然奉承你,许多东西,你根本领略不到。并非是你辜负我,而是我自己觉得愧对你!”
“十七姐,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真是令我失望!”
“如果继续在一起,我以后还会令你更失望。鹏举,你不需在此耽误时间,我绝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不明白!十七姐,我一点也不明白,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到洞庭开始,我们之间就这样了……”自从李巧娘出现后,她便****在外,躲避着家里忽然多出来的女人,而鹏举对李巧娘,也曾些微亲密。谁说不曾妒火攻心?心里忽然觉得愤怒,无比的愤怒,“鹏举,有些事情,你并未和我沟通过。有什么事情,你也不愿意跟我说……”
他大声反驳:“十七姐,难道你就没有错?你明明是妒忌李巧娘,就天天在外不归家,我每次回来连你的影子也见不到。你有什么事情,为何不能先跟我沟通?”他越说越气,大声指责,“你一直都在逃避……”
“是你先不跟我沟通!”
“是你明明妒忌,还要做出‘大度’的姿态,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越是拼命劝我纳妾,我越是反感你的这种口不应心。你明明亲眼看到我金殿发誓不辜负你,为何还要这样虚伪?你是我最亲近之人,我很不想看到你这样,所以我也很愤怒!我不告诉你情况,一是李巧娘并不好对付,一是好奇,想看看你到底会怎么样!我发现出了问题后,绝没有逃避,而是想彻底解决了问题,让你消除疑心……”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千算万算,只没料到妻子竟然会离家出走!“我以为,李巧娘的事情一解决,我们之间就会再无障碍。我向来以为无论我做了什么决定,无论我有什么举动,你都会绝对信任我,支持我!可是,你呢?你竟然不管不顾,就不告而别……”
花溶做不得声。
“十七姐,你口口声声说怕别人的议论和眼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们一起经历了多少困难?难道我的人品不足以让你相信?有没有孩子,生不生育,这是我们的事情还是外人的事情?你竟然不顾我的意愿,而千方百计地考虑外人的目光,岂不是本末倒置?”
月光洒满花溶的浑身上下,月白色映衬着她身上背着的七彩箭簇,上面的羽毛发出悠悠的柔和的光芒。好一会儿,门的两端,都悄无声息。
“十七姐!有什么问题,你总要跟我面对面地谈,如此躲避,根本不是办法!”
花溶提高了声音:“我什么都不想谈。”
岳鹏举也提高了声音:“你就是这样,每次都是逃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整天纠缠于一些庸俗琐碎的观念……”
花溶也恼了:“你是大英雄,你当然无暇考虑这些庸俗的事情。我本就是普通女人,庸脂俗粉,你看不惯就走,我又没请你来……”
完全地无理取闹,岳鹏举偏偏无法反驳,只在门外气得又重重拉一下铜环。
长久的委屈爆发出来,花溶恨恨道:“你又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看你就是喜欢李巧娘。你何不干脆娶了她?还让给高林,假惺惺的……”
“你岂不知李巧娘是皇上派来的?哪有那么好对付?”
“你就是借口!她天天伺候你,还照顾你眼疾,你难道就对她丝毫也不动心?我看你就是迷上了她……”
岳鹏举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恨恨说:“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妻子,我眼疾发作那么久你都没关心过我……”
“有别的女人关心你,我关不关心又有什么关系?哼……”
“十七姐,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才晓得我不可理喻?所以,你不用浪费时间了,你快下山去,我再也不跟你说一句话了!”
“十七姐……”
任他再说什么,里面悄无声息,再也无人应答,连争吵也没得了。
他沿地坐下,呆呆地坐了许久才恨恨地回到房间里,两名亲兵迎着他:“岳相公,夜深了,该歇息了……”
章节目录 第325章 说清楚
他挥手让二人退下,和衣躺在床上,又气又恼。生平也不曾经历这些琐碎之事,跟妻子如柴米夫妻一般,撒泼争执。本以为,自己一见了妻子,跟她说清楚,一切就冰雪消融,没想到,女人心,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
他这才发现,经营家庭,其实比打仗还复杂。自来没在此上花费过心思,现在困难袭来,简直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是好。
连着二日,花溶再也不肯跟他相见,甚至连隔着门跟他说话也不愿意,她整个人跟蒸发了似的,踪影全无。他问鲁达,就连鲁达也不知道花溶去了哪里。东林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花溶漫山遍野地游荡,又岂能轻易见着她?而且他眼睛处于半失明状态,更是无能为力。这两天的饭食,虽然依旧有菜有肉,但却换了滋味,他一下尝出,那不是妻子的手艺,而是小和尚们煮的。这令他更是食不知味。
秋日的阳光不再那么刺眼,到了傍晚,岳鹏举再也不听亲兵的劝说,从床上起来,又到后面的西厢边等候。
这是靠着斜坡修建的房子,道路两边杂花生树,广袤的野草已经微微开始泛黄,一些金色的小野菊、粉红的小野花,开得十分绚烂。
岳鹏举眼上蒙纱,虽然看不真切,但能嗅到各种野花的芬芳,随意在草地上坐下,摸索着,按照气味,随意扯了一大把野花拿着。
他闭着眼睛躺下,脑子里浮现的全是昔日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情意,从海岛上的逃亡,到种家庄多年离别后的相遇,她受尽苦楚,千里迢迢来军营找自己,柔声地说“鹏举,今晚你陪我”,再到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