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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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腰带上的宝石熠熠生辉,柔和而悦目,这是上等宝石才具有的璀璨和晶莹。花溶将腰带展开,在月光下如一段神奇的桥。她看了几眼,将之放在一边:“儿子,妈妈从不喜欢佩戴任何首饰。”
“为什么?”
“因为那样不方便用箭。”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理由了,陆文龙立刻放心了,喜滋滋的:“妈妈,明日就是射柳节了,狼主会来,我想赢得少年组的第一名。第一名,狼主会亲自赐酒,还会赏赐大金国最锋利的一把金刀。妈妈,你去给我加油好不好?”
花溶一时有些犹豫,并不愿出现在那些女真贵族面前。
“阿爹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骑马装,说你一定会陪我去的。”
花溶看他满脸的期待和渴望,不忍违逆他的心意,叹一声:“好罢,明日我就陪你去。时辰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明日才有精神。”
“妈妈真好,我一定要赢得金刀献给妈妈。”
花溶点点头,陆文龙这才高兴地到隔壁睡觉。
他一离开,远远的,马蹄声传来,正是扎合。花溶静坐不动,扎合近了,下马跑过来,花溶指指身边,他坐下喘了口气,才压低声音:“小哥儿,一切都很好,他们等着你早日回去。”
“扎合,你做得很好。我会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开始我们的目标。”
“小哥儿,我会一直帮你。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她嫣然一笑:“多谢你,扎合,这些日子,多亏你陪着我,帮我。扎合,你是大金最好的勇士。”
章节目录 第452章 射柳节
这一句感谢胜过千言万语,尤其,她脸上这种发自内心的微笑。扎合摸摸头,很有点不好意思:“对了,小哥儿,明日就是射柳节,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他见花溶犹豫,又低声说,“四太子权倾一时,威望远在狼主之上,如果利用他的名声,我们更易行事……”
花溶笑起来,都说扎合老实,谁知道这人也有不老实的一面呢?她点点头,也悄然说:“好,我们就利用利用四太子的招牌,反正清高也不能当饭吃,不是么?”
翌日一早,花溶便起身,穿戴好叫儿子起床。
小孩子睡得沉,陆文龙以前都是由仆役叫醒,现在,每天早上由妈妈叫起床,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张温柔的面孔,这种感觉实在无比美妙。他懒洋洋地揉揉眼睛,带了点孩子的撒娇:“妈妈,天色还早……”
花溶柔声说:“儿子,你看妈妈给你准备的新马装。”
他一骨碌翻身起来,只见妈妈拿着一套崭新的单衫,腰上点缀一圈豹皮腰带,只觉又新奇又时髦。他急忙穿在身上,花溶拉他来到自己的帐篷,对着那面大大的青铜镜一照,神气得如一头小豹子。陆文龙爱不释手,花溶又给他梳理一个充满野性的发髻,整个人巧妙地改换了女真的辫发左衽,却又不露行迹。
“妈妈,这样真好看。”
花溶笑眯眯的:“比你以前的衣裳好看么?”
“好看多啦。妈妈,以后我就这么穿。”
花溶再一次愉快地笑出声来。
远远地,金兀术策马停下,看着母子携手上马。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对母子,鲜衣怒马,仿佛画中走下的人儿。心里竟然滋生了一种错觉:这是自己的亲儿子,是花溶和自己生的亲儿子!
“阿爹,阿爹……”
他被惊醒,强忍激动,好奇地打量花溶那身衣装,那是自己送来的华服,原以为,她是不会穿的。
“花溶,你这样真好看。”
她微微一笑:“承蒙四太子夸奖。走吧,文龙还想赢得金刀呢。”
他意气风发:“你等着看我们父子的表现。”
多年前,初次见到射柳节的场景已经开始淡漠,如今旧地重游,也许是因为和平时期,游人更胜当年。居中的帐篷上,狼主合刺携着小西施等宠妃坐在高位,居高临下地看着大金的黑衣怒甲的勇士。而在左边第一位置上,是四太子的帐篷,规模并不逊色于合刺的帐篷。金兀术一行刚一登上去坐下,周围的女真贵族便窃窃私语,无数道目光看向他身边的女人——就连合刺也不例外。
他打量半晌,才叹道:“多年传闻四叔为一宋国女子痴迷,朕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西施张氏也是宋人,听出合刺语气,赶紧说:“四叔行事不拘一格,陛下您看,您赏赐的腰带都系在她身上,对她可谓一片深情……”
合刺听出她话中之意,急忙安慰她:“爱妃,朕这些年碍于老臣的旧规不敢给你太高的名份。既然四叔开了这个头,朕一定会效法他的作为……”
小西施眉开眼笑,等了这么多年,无论狼主如何恩宠,但因为身份低微,也只能伏低做小,四太子权倾一时,在臣僚心目中,实力更胜过狼主,如果他带了这个头,自己也许就有出头之日了。
金兀术再去向狼主行礼时,互相见了礼,他正要退下,合刺悄然在他耳边说:“四叔,你的王妃真不错。朕恭喜你。”
金兀术十分得意,哈哈大笑:“多谢陛下。”
冷眼旁观的耶律观音和王君华等,心里又是一冷。虽然都在同一座帐篷,可是彼此的身份地位,相差何止道理计?就连王君华,纵然有四太子要擒拿秦大王为借口,可是也难免滋生疑惑,有这么做借口的?四太子可不要假戏真做才好!
先是少年组的比赛,陆文龙果然不负众望,摘得桂冠,举着金刀就向妈妈奔来:“妈妈,我得了第一……”
花溶接过金刀,吹一口气,赞道:“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快刀。”
陆文龙更是喜欢:“妈妈,送给你。”
花溶点点头,慎重地收下,孩子搓着手:“阿爹马上就要比赛了,我们去看,好不好?”
花溶看去,只见不远处,金兀术正骑在乌骓马上,头戴兜鍪,手握弓箭。
“你阿爹这是表演,他不会参与比赛的。”
依照金兀术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是单单为了表演,不会去争什么第一。他兴致勃勃,想起当年花溶那一场惊艳的亮相,不禁心潮澎湃,益发急切:一定要露一手给她看!让她看看,自己英雄未老。
一声号令,他飞奔起来,连箭射向系着红帕子的柳枝,然后飞身接住。周围想起雷声般的喝彩声。他奔跑一圈致谢,习惯性地看向自己的帐篷,却只见儿子在亲兵的护卫下奔向自己,连声欢呼:“阿爹好厉害,阿爹好厉害……”
他跳下马背,拥着儿子,在他身边小声说:“你妈妈呢?”
“妈妈说她不舒服,先回去了。”
他恼怒不堪,又失望不已。这个女人,甚至不肯留下看看自己刚刚用的还是她当年射柳的那一招——那是自己揣摩了多年,练习了多年才学会的。
俏媚眼做给瞎子看!
暮色降临,古树帐篷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霞光里。然后,这霞光开始变得强烈,如镶嵌了万道的金边,对面的红树林变成一片金灿灿的红,仿佛鲜艳的一幅画。陆文龙策马回来,黑月光的鬓毛也被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边,闪闪发亮,仿佛他是一个在瑶池仙境里奔驰的仙童。
花溶从帐篷里走出来,迎着他:“儿子,回来啦。”
他跳下马背,亲兵拉了马去洗刷照料,他走向妈妈,四处看看,发现扎合不在,就问:“扎合叔叔呢?”
“他有事外出了,过几天才会回来。”
他略略担忧:“那妈妈会不会有危险?”
花溶一怔,明白过来,他以为扎合在此是保护自己的安全。心里一软,拉着他的手,微笑说:“有儿子保护妈妈,妈妈怎会危险?”
孩子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英雄的情绪一股责任感,很是高兴:“妈妈,阿爹今晚赴宴,我回来陪你。”
今晚女真贵族有盛大的宴席,陆文龙想到妈妈一个人在家,便早早回来了。花溶见他如此懂事,心情大好,忽然说:“儿子,妈妈今晚给你煎茶喝。”
“真的么?”他兴奋地仰起脸,“阿爹说,妈妈煎的茶比美酒还好喝。”
金兀术曾在他面前提过好几次,他虽然不曾喝过,但听妈妈提起,一下就想起来,以为是什么琼浆玉液。“可是,妈妈,我好饿了。”
她柔声说:“妈妈知道,所以给你准备了许多好东西。”
一桌子的菜,大半是陆文龙没有见过的。不是寻常吃过的肥猪肉盘子,更不是辽国的野味,全是来自大宋的米饭小菜,平素那么普通的野菜,那么寻常的牛羊肉,如今,花色翻新,甚至有简单瓜果片成的花色装饰,他想都不曾想过的另一种新奇的口味。
他吃得赞不绝口:“妈妈,真好吃。太好吃了……”
花溶柔声地笑:“在妈妈的老家,我们都是这么吃的。”
“鄂龙镇的人们也都这么吃?”
“妈妈的老家并不是鄂龙镇。而是更大更广。东京、杭州、福州、益州、南沙海……那里,比这里的东西更加好吃,衣服比这个更漂亮,还有暖暖的太阳,许多海龟贝壳和珊瑚,无数新奇的玩意……”
他停下筷子——他这才意识到,妈妈来后,自己一直用的筷子,不知不觉就习惯了,“妈妈,我们一定要去这些好地方玩儿……”
她极其耐心:“玩儿?不是玩儿。是去哪里生活。去快乐的地方生活。”
“那里比大金还好么?”
“那里不寒冷,四季如春,比这里好得多。”
“好,我们一家人都去。”
她但笑不语,孩子,还是根深蒂固地向着金兀术,她并无意纠正他的意识,毕竟,养育之恩深重,不是么。然后她令人收拾了餐桌,“儿子,我给你煎茶。”
孩子按照吩咐,在大木盆里洗手,回去换了妈妈准备好的宽松的袍子,头发散开,如小小的翩翩公子。他竟然喜爱这样的装束,觉得仿佛自己天生就喜欢这样,比女真的马装更加喜爱。
“妈妈……”他跑进来,不禁惊呆了:只见四周亮着芬芳的蜡烛,无烟,淡淡香味。漂亮地案几上,一套玫瑰红的钧窑茶具已经摆开,铜壶里开始烧水,火焰、玫红,形成一种奇特的美丽。而妈妈。妈妈已经换了一件月白色的崭新单衫,梳成一个高高的发髻,玉手扬起,拿着一枚青色的竹片。她微微一笑:“儿子,喝茶有很悠久的文化,唐朝有个茶博士叫做陆羽……”
他只见到母亲柔和的微笑,红唇的翕动,咕嘟咕嘟的水声,红酥手翻腾之间,带起的变化莫测的花鸟虫鱼——他好几次伸出手去,要抓住那飞鸟游鱼,只触摸到一手的水蒸气,带着孩子的那种活泼的天真的好奇地爽朗的笑声:“妈妈,太神奇了。真好玩,你教我,我也要玩……”
章节目录 第453章 醉酒
花溶微笑着拿木勺从沸腾的水里舀一勺水,盛在钧窑的茶盏里,碧绿、玫红、内层洁白的瓷胎——那已经不是一杯茶,而是一份不可思议地艺术品。陆文龙小小年纪,却端着茶杯不敢喝下去,喃喃自语:“妈妈,多么漂亮啊,我真不敢喝。”
“儿子,你喝了,妈妈再给你盛。”
孩子按照妈指点,慢慢品尝,放下茶杯,做足了礼仪,如小小的绅士:“妈妈,我很喜欢。以后,我要常常喝茶。这茶跟大金的不一样……”
花溶笑着问:“你是喜欢大金的奶茶,还是喜欢妈妈煎的茶?”
他不假思索:“当然是妈妈煎的茶。”
“这种茶叫宋茶,来自大宋的上等名茶……”
“啊,好香,儿子,阿爹也来喝一杯……”她的声音被打断,一股浓郁的酒味随之飘来,她微微皱眉,只见金兀术醉醺醺地走进来。他还穿着大金的猎装,也许喝得不少,面上通红,头发有些散乱,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仿佛一种醉醺醺的兽。
他重重地挨着儿子坐下,仔细打量他身上的衣服,他的发髻,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犹记少年时,自己也曾向往这样的衣着,青年时,自己甚至还会加一把纸扇,上面有苏东坡的亲笔题词。只是,岁月流逝,不知何时起,只要在大金,他便从不穿这样的衣服了——哪怕是在自己的私人府邸也不再穿了。
他的目光落在花溶身上,没有弓箭,没有匕首,乌发堆云,指列削玉,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红颜依旧。岁月啊,也许她受伤太多,就特别眷顾她?他伸手就端起旁边花溶刚斟好放凉的一盏茶一饮而尽,连呼:“好茶,好茶,哈哈哈,真没想到,本太子有生之年,还能喝到这样的好东西,哈哈哈,真好,好极了……”
陆文龙见妈脸色骤变,虽不知道什么原因,但闻到阿爹满身酒味,急忙说:“阿爹,你喝醉了吗?”
“喝醉?儿子,你太小看阿爹了。阿爹千杯不醉,这一点算得了什么?茶,喝茶……”他看向花溶,目光热切,茶呢?为何不给自己斟茶?为何不带着那种温柔的,亲切的笑意?为何一见到自己就像见了瘟疫?为什么?
他一伸手,见花溶不动,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勺子就盛水,嫌杯子太小,大声说:“拿一个大碗来……”
随身的亲兵立即递给他一只大碗,他自己拿了木勺,舀了一大碗水,看铜壶里干涸了,干脆吩咐亲兵倒了一大壶水在里面,差点溅出来。
陆文龙见阿爹不像样,急忙说:“阿爹,妈妈不是这样煮的……”
他一瞪眼:“要怎么喝?不过是喝个茶而已,哪里需要那么麻烦?你小小孩子,不要附庸风雅。”
陆文龙第一次挨了阿爹的训斥,心里很不是滋味,慢慢站起身,有些惶恐。
花溶也站起来:“儿子,你先去睡觉。”
他还是不无担忧,生怕阿爹和妈妈又会发生什么争执,迟疑着迟迟不肯离开,但见妈妈使了个眼色,才说:“好的。阿爹,妈妈,孩儿先去休息了。”
金兀术挥挥手:“去吧,去吧。”
他一走,花溶看金兀术还在牛饮,丝毫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身上的酒意也越来越浓,知他今晚喝得不少。她淡淡说:“四太子也请好好休息。”
金兀术叫住她:“你去哪里?”
“时候不早了,我准备去休息了。”
“这是你的帐篷,你能去哪里?”
“既然你知道是我的,那你为何还不走?”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哈哈,花溶,你叫本太子走?你凭什么?”
“不凭什么。你不走,我走也就是了。”
他跳起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臂,狠狠的。
她一挣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