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大人是竹马-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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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门男子首当其冲,防备不及,立时便成了一具白骨,重重倒在门槛边上,碎成一地。众人一边挥剑格挡一边后退,各系术法一齐攻上。此时火把光亮早被劲风扑熄,月色却明亮了许多。众人重回月下方看清原是成群黑鸦,但这楼中飞出的黑鸦自是发生了某种异变,喙爪都比普通鸦类发达尖锐了数倍,便似无数森然利刃,切割众人身躯。一眼望去仿若天地都被其羽翼遮蔽,楼内还在源源不绝地汹涌着飞出无数,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差不多一盏茶后,鸦群才渐渐止了,半数积尸于地,半数则向着天际四散奔逃。众人喘息稍定,却见还未正式进楼,便已先折了一人,余下众人模样也十分狼狈,除清欢与城遥,便只一染尘与馝若状况好些,沾染到的腥臭血污只是几许。
城遥的衣衫之上,依旧洁白如新。
清欢的身上也未沾多少污秽,却因方才那一番动作而微觉闷热,便随手解下身上斗篷抛掷在地。
众人望着黑洞洞的大门,不急冒进,快速休整过自身。
当此之际,楼内忽然再起歌声。
“歌扇飞花轻似梦,漠漠轻寒烛分烟,掩泪含羞辞别去,似飞花逐梦水悠悠,萧萧孤影向谁投。奈愁里,匆匆换时节……”
这歌声仿佛就在门后,玉朗顿时又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大步。
清欢本还镇定,却被玉朗吓得不轻。
众人也都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那歌声依旧缭绕在耳畔。
馝若不屑道:“唱来唱去都是这一首歌,有什么好怕的?”
“不错。”一染尘看了看玉朗,接下来说的话仿佛是在安慰他,“这楼内的如果是鬼,便该早些入轮回转世,如果是人,便不该在此地装神弄鬼,害人性命。”
“不,不一样……”清欢低声道,“方才唱歌的是一个人,现在……却是一群人的声音。”
她这句话虽是对城遥说的,旁人却也都听到了。他们原先并未注意此间差异,得她一说,面色都略凝了几分。那歌声如丝如缕萦绕耳畔,听得久了,当真便如群鬼夜嚎,其间柔美尽去,而逐渐多出数分凄厉来。
城遥道:“一群鬼又如何?”言罢隔衣握住清欢手腕,也不需火光照明,便往楼中去。
有他在侧清欢心内安定许多。
他二人旁若无人进了楼去,那歌声便停了。楼外众人原本有些心中还存了退意,此时见这对少年男女犹如此坦荡无惧,自己便也无颜打退堂鼓。一染尘心头本无畏惧,率先于城遥二人身后进了楼中,待到众人依次进了楼内,那大门便“啪”的一声合上了。
这一结果众人本不意外,只其中一人还似有些不死心般,上前扒了扒门,那门纹丝不动,那人自己却沾染了满手粘稠血污,在火光下瞧着尤为可怖。正要请求旁人援手施以净水诀,火光却于瞬息之间熄灭了。
一染尘道:“这楼中干燥,所建又多是木制,此地主人不让我们燃火,确实也有道理。”
另一男子哈哈笑道:“师弟所言极是。”
此人名唤势仰珖,长得高大威猛,气宇非凡,虽非三神天弟子,修为却也甚是出众,让人一瞧着便觉得安全。他这哈哈一笑,顿时便冲淡了楼中凝重气氛。
众人干脆弃了火把。几个修为精湛的,自是夜能视物,剩余几个不济些的,便暗自将灵力汇聚双目,眼底透出内敛神光,也能将左近瞧个大概。
众人方才站在楼外,便闻见楼内不时飘出阵阵尸腐气,这气味在大门刚刚洞开时尤其浓重,此时置身楼内,气味则更加呛鼻,让人闻之欲呕。火光未灭之时,众人便瞧见左近无数桌椅廊柱倾颓,遥能想见先前盛景,却寻不见腐臭来源。
一染尘与玉朗同属音尘绝仙尊座下,玉朗往日便对这位师兄十分敬重倚赖,此时强忍住去抱住他胳膊的冲动,说道:“传言一月前惨遭不幸的上百尸身,一遇楼外新鲜空气,都尽数化作了飞灰……为何此地,还会有如此重的尸气?”
一染尘道:“想是如我们一般前来此地一探究竟,却不幸丧生的,不在少数。”
他这句话随意说出,玉朗却险些吓得腿软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惊变(2)
城遥未如旁人般掩住口鼻,而是抬头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头顶。
清欢道:“你在看什么?”
城遥道:“很黑啊。”
清欢暗地里翻个白眼。
众人缓步内行,其间不知是谁绊倒了凳腿,却自己发出一声惊叫,引得人群一阵慌乱。正此际,楼内忽起一阵狂风,旋即一张巨网状物被狂风裹挟着罩向众人。众人此时便如惊弓之鸟,数人四散奔逃不及,砰砰乓乓又带起楼内一阵仓皇。
城遥与一染尘同时出剑,不过电光石火一击,那巨网立时便被摧古拉朽,毫无生气地四分五裂,垂落在地上,然后楼中再无了半点动静。众人细看,原这所谓巨网不过是楼中用以装饰的纱幔,唯一蹊跷的只是那阵狂风。
先前失态的几人顿觉羞窘,纷纷镇定住心神。
玉朗走在一染尘身侧,几人继续前行,却觉前路渺渺,加之尸气越来越重,仿若置身冥途。
多数人的修为,都只够他们在黑暗中看清大概,不至四处磕碰到罢了。玉朗忽觉脚下绊住一物,强自冷静甩了甩腿,却甩不开,那东西竟似死死嵌在了他脚上。玉朗无奈,伸手想要扯落,谁知触手竟是一片黏腻湿滑,忍住恶心托至面门细看,立时便吓得将那东西甩了出去。
那东西不偏不倚,竟是斜飞向清欢背心。城遥将清欢往身前一扯,剑未出鞘,便将那物稳稳接住,众人细瞧,纷道恶心,原是一颗腐尸的头颅,方才玉朗正是将脚探到了他的颅腔内。
玉朗慌忙致歉。
清欢道声“无妨”。
一染尘道:“注意脚下。”言罢手中灵光汇聚。
众人就着光亮,便见不知何时已置身腐尸堆中,那些尸体横七竖八,血水脓水流了一地,多数都已半干,瞧着令人毛骨悚然,非是“恶心”两字所能形容。早有人忍不住胃中翻涌,跑到一旁吐了起来。再看自己正是吐在了一具腐尸大张着的嘴中,立时就吐得更厉害了。
馝若蹙眉不悦:“一群废物。”
那几人一路受她冷嘲热讽,此时精神紧张,往日修养便也失了太半,便再忍耐不住,其中一人道:“你这般厉害,不如便与大家伙分道扬镳吧!”
馝若冷哼一声,并不说话。心中想着若无这些无用之人拖累,动作确实可以快捷许多。
势仰珖自语道:“此地怎会聚集了如此多的腐尸?”言下之意,即使前人在这楼中遇难,也不应尽数陈尸于此,最蹊跷的还是不过一月时间,楼中器物便已腐败到了这等程度。
“眼下唯有继续入内方能明白究竟。”一染尘身随言动,一面在右手掌心氤氲开灵力为众人照明,免得众人再看不分明踩踏上腐尸,一面率先向内行去。
但见不远处纱帐层叠,无风自动,仿佛翻涌开无尽海浪。依据方位,纱帐之后正是这歌扇飞花楼的歌舞台,也是这一层的中心。火光下,那布帐似还很新,似乎正有无数歌舞伎正在其后欢歌狂舞。与此同时,那歌声又幽幽渺渺地从纱帐后传了出来。
“歌扇飞花轻似梦,漠漠轻寒烛分烟,掩泪含羞辞别去,似飞花逐梦水悠悠,萧萧孤魂向谁投。奈愁里,匆匆换时节……”
清欢注意到,第一遍听到这首歌时,歌中唱的是“萧萧孤影向谁投”,此时却变作了“孤魂”,也不知是否有意为之。虽还是一模一样的旋律,可这歌的韵味竟又变了。歌声变得孤寂且凄美,仿佛纱帐之后,真有一个伤感女子,在对着空气发愁。
在场的许多人都产生了一种幻觉,似乎自己现在所处的不是尸山血海,而是之前冠绝四国、高朋满座的歌扇飞花楼。他们真想寻个地方坐下来,喝上一杯小酒,听上一支小曲,哪怕这会要了自己的命,那也全都无所谓。
一染尘怒斥一声,“装神弄鬼。”手中灵力瞬时化作耀目水球,疾袭向涌动不息的深紫帐幔。那歌声立时便停了,帐幔也在同一时刻没了生命,直愣愣地垂挂着。
火舌四处舔吻,燎原般将那紫色屏障烧作灰烬,显出纱帐之后的庐山真容。
原处混沌中的众人相继回过神来,立时被吓得后退数步,就连馝若也是轻轻“啊……”了一声,变了面色。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清欢这一吓也还是不小,险些便摔倒在地上,所幸城遥牢牢托住她的手肘。
火修弟子们操控火灵的手法极是纯熟,火焰焚尽帐幔之后,便仍在梁顶轻轻灼烧,既未燃着楼中其他建筑,亦将这楼内场景照耀的纤毫毕现。
但见半空之中,竟密密麻麻地悬挂着无数披头散发的女尸。无一不是身着舞者长裙,满身血污,毫无生气地吊死在梁上,脖颈处被诡异地拉得很长。
玉朗颤声道:“刚才唱歌的,难道就是她们……”
“无论是或不是,这世间一切怖碍,皆是障眼法。”一染尘拍了拍他的肩,说话安慰众人,其实他自己的头皮也有些发麻,却比旁人要好上太多。
“这世间一切怖碍,皆是障眼法……这世间一切怖碍,皆是障眼法……”玉朗连着念了几遍,心中惊惧却并没有减去一些。
一名男子艰难吞了吞口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白日来时,根本就不是这幅景象。”无论黑鸦、血河,还是腐尸、女尸,都是子夜之后方才出现的东西。
城遥抬头看了看头顶。
歌扇飞花楼是楼中镂空的建筑,经由此处,能够望见二楼、三楼的回廊。
忽听一人颤声道:“这些尸体……在动!”
“别一惊一乍的!”势仰珖道,“不过是因为火光在……”可他这句话未说得完全,自己便也呆怔住了。因为就着火光,他瞧见那些悬挂着的女尸真的在动。有些是整个尸身在轻轻颤抖,有些是尝试着动了动僵直的手臂,还有些更灵活的,便是如引体向上般拽住吊住自己咽喉的麻绳,将干枯了的脑袋从绳子里面套了出来,一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边跳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梁上的两团火光熄灭了,空气中的腐臭却越来越浓,跳下地来的女尸也越来越多……
若此时进来楼中的是一群普通人,此时多半已被吓得丢了魂魄。只可惜现在的十个人里,虽然见识有深浅,修为有高低,却都是在仙门中修炼了多年的弟子,其中更有数人,心性能力皆远胜寻常弟子。
于是在这数人的带动下,众人稳住阵脚,三两背立,纷纷执剑抵抗。因为这楼中的诡变实在太多,并无人能够知道下一瞬,他们到底还会再面临什么样的险境,也不知危险会自何方降临。
此时再看那些女尸,差不多已有二三十具落地,却只占了总数的不到两成。众人原以为其行动迟缓,不想她们竟然迅捷如风,只是数下腾挪便疾扑到了众人身侧,携带刺鼻尸臭,利爪直袭众人身周,口中还不断发出“啊啊”的鬼嚎声。
一具女尸掠到玉朗身侧,伸爪便抓向他面门。玉朗一剑刺在那女尸肋下,女尸吃痛,顿时仰头痛呼。这样的动作却使她原本遮掩住面庞的长发向两侧分开,露出面上翻卷的皮肉,破裂的血唇,不住外淌的涎水,以及外凸的眼白——并不见有半点黑。
玉朗心间巨颤,长剑脱手而出。他的修为其实并不弱,唯独鬼怪是他致命的死穴,因而一染尘才会特地带他来此地历练。然而行至此时,他的精神亦已频临崩溃极限,眼下便再不能动弹。
一染尘原本正于他身侧抵抗另外一具女尸,此时见他涉险,立时便挥剑来援,一剑平削掉那女尸大半个脑袋,再错身躲过另具女尸的攻击,可左臂仍是被对方扯掉了小块皮肉,鲜血汩汩而流。众尸闻见活人鲜血,顿时更兴奋了,一时攻势更猛。
玉朗眼见师兄为护自己受伤,当下再管不得其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借着一染尘掩护一隙,重新执剑战斗。一染尘臂上疼痛,目中却露欣慰。但见伤处血肉鲜红,暗幸女尸爪上无毒。只是那没了大半个脑袋的女尸,竟然还能够继续战斗,且随着她的剧烈动作,竟将脑中的不知名黏液泼洒向四处。众人纷纷闪躲,战圈便被扩大到了不远处的腐尸群中。
眼下局面你死我活,不时还有新的女尸落地,众人斗得发狠,剑影疾舞,分刺女尸要害,所幸这东西少去半个脑袋虽然能“活”,心脏却仍是其要害。众人身上虽有见红,但最开始落地的二三十具女尸,亦已被消灭了太半了。
然而此时,异变再生。但闻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肉摩擦声,原本颓倒地上的腐尸相继站了起来,有些四肢不全的,便以手支地,匍匐着爬了过来。众人心间骇然,不知这些腐尸怎么忽然间就全活了。
清欢剑势略缓,竟像是瞧得呆了。
此时楼内鬼气更盛,尸腐臭味几乎浓的化不开,几乎要将半空两团火焰催息。果不其然,那火光剧烈颤动,正是即将熄灭的前兆。
清欢左手掐诀,维持火灵不散,一面挥剑抵挡尸群攻势。
可是腐尸站起来的速度,却要远快于倒下去的速度。
这东西攻速及威力虽远不及女尸,奈何胜在量多,一时竟给众人造成了更大的威胁。长此下去,他们必将气力耗尽而死。
城遥忽然喊道:“往里面退一些,不要让女尸的血泼溅到地上那些尸体的身上!”
众人立时且战且退,退回歌舞台下。
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片刻之后,果然再没有新的腐尸站起来,一炷香后,便只余下上吊的女尸还在接二连三往下跳,腐尸的困扰却是没了。
原来因是近距离战斗,众人术法难以施展,便多挥剑格斗,剑刃割裂女尸躯干,使得尸液四溅。这女尸的尸液,对于地上的腐尸来说,竟是一种“启动剂”,城遥观察入微,才及时化解了这一场危机。
然而此时,众人的神情仍不轻松,因为女尸还在源源不断地袭来。正此时,城遥忽然飞身向着女尸上吊处投去。旁人退避唯恐不及,他这一举动无异于自尽,众人惊呼未尽,一染尘便欲施之援手。
然而清欢却未动。
众人不解其意,只关注城遥那面动静。
但见城遥轻身避过几只女尸攻势,那些女尸见抓他不着便也作罢,只“啊啊”叫着向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