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大人是竹马-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烛捧着药罐凑了过来,酸着个小脸说道:“你这真的是仙术?不会你本身就是一只藤树精吧?”
“捣你的药去。”她笑啐道,“南无阿弥陀佛!”
南烛愣了一会,忽然笑道:“你刚叫我什么?南无阿弥陀佛?”
她也噗嗤一笑,不知刚刚怎就顺口说了出来。
南烛端着罐子跳了两下,笑道:“这个名字不错啊!比南烛霸气!”他蹭到淡竹身侧,笑道:“哎,你说,我如果去跟公子说,我想改名叫南无阿弥陀佛,会怎么样?”
淡竹正在井边洗菜,闻言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南烛不死心,继续说道:“干脆你也把名字改了,就叫‘淡个隆咚锵咚锵’吧,还比我多一个字,哈哈哈!”
淡竹终于忍无可忍,对着他耳朵咆哮,“滚!!!”
南烛连忙闪开,瞧得一旁少女直乐。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要演上好几遍,青梅竹马真是好呀。她脑中忽然就涌上这个词来。
洗菜的继续洗菜,捣药的继续捣药,练法术的继续练法术。淡竹忽然又嚎了一声,“南火虫,你把我刚洗好的菜扔到地上做什么!”
南烛瞅了一眼地面,水淋淋的青菜萝卜掉在井边,又沾满了尘土,可他却满脸无辜,“我没有啊。”
“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不是你,难道还是公仪姐姐不成?”淡竹叉着腰气道。
“我真的没有!”南烛又捣了两下药,说,“除了我们三个,说不定,还有,鬼……”
他说“鬼”字的时候,故意瑟缩了下脖子。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另外两人顿时觉得后颈有点凉。
“去你的!”淡竹撩了水花泼他,南烛笑嘻嘻地跑远。
晚上淡竹喂白鹤的时候,她明明记得已经把食物放进食槽,可是一转身,食槽里面却空空如也。她皱着眉头搜寻南烛的身影,四下却只有几只白鹤悠闲踱着步。白鹤叫了几声,听上去像是鸭子。淡竹慌忙捂着耳朵跑了。
回到房间点灯,方才点燃却是一阵风过,屋内漆黑一片。明明闭着门窗,又哪里来的凉风。淡竹手儿轻轻抖着,第三次上才终于把蜡烛点燃了,房中竟然有着两个黑影。她险些“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快要被吓哭了。仔细再看,却只剩下自己的影子孤零零地轻晃。
第二日大家围坐一块吃饭,因为高山流水走了,所以尘先生也就没再出席。饭桌上只有淡竹、南烛、苍术,公子和公仪姐姐五人。
公子夹了一筷子菠菜,点了点淡竹的脑袋,“淡竹,这菜里面没有放盐啊。”
淡竹自己也尝了尝,垂下脑袋十分不好意思。旁边南烛已经一口吐了出来,直着嗓子嚷嚷,“淡竹,你是把两盘菜的盐都放在这一盘里了吧!齁死我了!”
淡竹瞪着眼睛瞧他,可惜没有胡子可吹。
今日的淡竹十分奇怪。非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显得很没精神,还时常心不在焉,一惊一乍。作为姐姐,她帮她收拾碗筷,陪着她进了厨房。可她方一背过身去,便听见淡竹“啊——”的叫了一声,她忙问她怎么了。
淡竹眼泪汪汪指着半空,“刚才,刚才那些锅碗瓢盆,全都飞了起来,勺子和锅铲在打架……”
她瞧了眼静静躺在灶上的锅铲和勺,十分严肃认真地问了一句,“你们两个,刚才打架了吗?说,谁先动手的?”
淡竹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笑完却又苦着个小脸拽住她衣袖,“公仪姐姐,是真的,我真的看见了,只是你一回过身来,它们马上就老实了。”
她不置可否,想了想只能安慰她道:“别怕,那说明它们怕我,我保护你就好了。”
淡竹很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完了还央求她,“那你千万不要告诉南火虫,他会笑话我的。”
她自然是答应她。
晚上她瞧了淡竹入睡才悄然离开,上到三楼时望了眼一染尘的房间,却见他房里黑灯瞎火。忽然明白过来他无论在不在房中都是不用点灯的,说起来已经两日没见他了,也不知是否还在楼中。二楼的病人依旧咳着,也从不见有人给他送饭。
她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进入房中准备就寝,刚一躺下却听得门扉“哗啦”一声被人推开。她拥着被子坐起,却见月下淡竹小小的身影披散着头发,光着脚丫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喊了声,“公仪姐姐。”
她怜爱地揽了她到怀中,瞧她一副受惊小鹿的模样,想着明日一定要让她家公子给她瞧瞧。
淡竹轻轻抽噎了两下,抱了她手臂道:“公仪姐姐,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脑海中忽然就闪过某个温柔的瞬间,再想却想不起来,混沌着夹带些疼。她为她拭尽泪渍,拍了拍幼小的背,与她同塌而眠。
梦境中仿佛下起了雨,又刮起很大的风,总之让人觉得冷。她从梦中醒来,想着是否被子掉到了地上,一摸身边却空空如也。睡意顿时消了大半,她一激灵坐了起来,却见房门大开,凉风伴随冷月嗖嗖卷入,哪里又还瞧得见淡竹。
她也顾不得惊惶了,就这样跑了出去。楼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她借着月色往楼下一瞧,正寻见淡竹小小的影子疯了似的往外跑。秋夜风凉,也有可能已入了冬。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却也无暇多添一件,只提了口气息向楼下轻掠。今时不同往日,瞧着自己当真没被摔死,胆气也壮了几分,三两下追上淡竹。
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怕,淡竹一直打着哆嗦,小脸在月下显得分外苍白,一双眼睛却极大,沙地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淡竹,淡竹,你怎么了?”她急切地搂着她。
淡竹瞧见是她,顿时“哇”的一声哭着扑到她怀里,“公仪姐姐,有东西在追我,我刚才怎么叫你,你都不醒。我想去找公子,可往日很熟的路,今日却怎么走都到不了公子那……”
她愣了一下,却只听明白一句“有东西在追我”。她回头看了看,远一些的地方只淡竹一个人的脚印,整片沙地亦只她们两个人。无论是不是淡竹的幻觉,她都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她柔声安慰她,“别怕,我们回去,找你家公子,没事的。”
淡竹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她,刚要点头,却又是“啊——”的一声跌倒在了地上,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她背后,面上满是惊恐。
许是淡竹的表情让她生了些惧,背后好像刮起阴惨惨的风。她大着胆子回头,一看,却也是差点心胆俱裂,被骇得倒退三步跌坐在地,比淡竹好不了几分。
“死在东山的小鬼,大概是不忿公子不肯施救存心报复。”江海余生楼内,粉雕玉琢的小童压低声音愤愤道,“却只敢挑小姑娘下手,真是没用!”
见身侧男子只是望着外头并不说话,南烛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我们真的不出手吗?”
公子卿眯着眼睛,似斟酌了片刻,说:“小鬼而已,再看看。”过了一会他又轻轻皱起了眉头,“淡竹的胆量还真是需要练练……还有这个叶清欢也是。”
第八章 促余生
汀上视野十分开阔。浸透月光的冷风从河面刮到东山,仿佛沾染了鬼气,阴森森地往脖子里灌。淡竹徒然睁着大眼,面色已是惨白,似被吓得动弹不得。
披头散发的白衣鬼魂飘在半空,身上满是血肉伤痕,见两个女孩被吓得不轻,那鬼仿佛十分得意,伸张着脖子露出扭曲的五官,翻卷的皮肉。
她到底年长了几岁,一把扯住淡竹的手腕,淡竹回过神来,两人撒丫子往楼子里掠。
黑洞洞的高楼近在咫尺,她们却无论如何都靠不近一丈范围。便似一道无形的障壁,方一接近便被贴着脸打回,虽不有多疼,摔在地上却好不狼狈。那鬼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像在吞咽口水,又好似躲在暗夜中冷笑,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猫捉老鼠的游戏还在继续。
它好像并不急于捉住她们,而是撵着两个女孩子惊慌逃窜。楼中人就好像死了一样,无论她们怎么大呼小叫,都没有半点动静。她们的力气终会耗尽,可那鬼却只稍动下身形,就会漂移至她们身侧——如影随形,附骨之疽,是把人折磨至疯狂的绝望。
她带着淡竹跑到水边,她与二哥来时曾住过一晚的房舍,此时虽已无人,屋外却还点着灯笼,晕黄烛火让人心内稍安。淡竹本还在哭泣,此时却只剩下一噎一噎的力气。
借着房舍的遮掩,她瞧见那鬼并未追来,便对淡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淡竹立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泪目之中犹有惊惶。两人小心摸进屋子,微微舒一口气。她沿途捡了根树枝握在手上,下意识的举动,也不知道有何用途,未注意自己无意之间已在枝上蕴满了灵力。
两人蹲在窗下,她觑眼瞧着屋外的动静。淡竹贴靠在她身上,小小的身子不住地抖着。
四下,静悄悄的。就连风也止了。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思绪,在脑中想着对策。一直待在此地自然不妥,那鬼迟早会找到她们,可若冒然出去,遇到的危险怕更难以估测,何况楼内一直无人应援,也实在让人觉得蹊跷。即使一染尘不在,至少公子卿也非泛泛之辈。
如此想着,她的脑中便更加乱了。心底里浮现一个模糊的影子,仿佛是一袭风华绝代的白衣,只要把他抓住,所有的危机和绝望都会远去。可她越想把这念头留下,脑子里头就越乱,混沌的疼痛再一次袭来。
她轻轻吸了口气,摒除诸多杂念,所有的声音一并远去了,就连身侧淡竹也没了动静。她以为小姑娘已经平静下来,便继续打量着窗外。忽然就醒悟过来——这样的世界,安静得太不同寻常。
非但没了风,就连河水流动的声音也消失了。
窗外灯笼燃得正亮,她们虽躲在黑暗里头,房中的另一块区域却为火光所照亮,投下阑珊窗影。她一回头,正瞧见淡竹站在亮光中扭着身子,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想出声示警,不知为何嘴巴却被封住,怎么也张不开口。
好似水流一下子打开了阀门,风声、水声、小女孩子口中的呜呜声,整个世界的声音又回来了。她瞧着站在亮光底下的淡竹便是一惊——那么身侧的,又是谁?
形貌狰狞的鬼物仰起头来,张开破损的嘴唇流出涎水,带起一阵恶臭,竟然在笑。
她颤着心胆跃开一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手中树枝刺向那鬼胸前,扎出两个对穿的窟窿。
那鬼整个儿的抖了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模样,伤口处升腾起一阵青烟,带着浓浓的腐臭,喉咙里又开始发出那种辨不清是哭是笑的咕噜声,像是在哀嚎。
淡竹依然动弹不得,她一把将她抱起夺门而出,可是又哪里能跑得快,不一会儿便是半拖半抱的模样,两人走得分外艰难。慌乱之中她赶紧又折了一根树枝握在手中,柔嫩的手心都被划出了血痕。
受了伤的鬼物勃然大怒,亦厌倦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发了疯似的向她们扑来,胸前犹插着那根沾染脓血的树枝,模样古怪又滑稽。
可两个姑娘却绝笑不出来。她实在抱不动这个半大的孩子,跑得急了,两人一起摔倒在地。她挡在淡竹身前,下唇被咬出浅浅的白印,壮着心胆依样画瓢,手中树枝似剑刺向那鬼物。
可是这一次,树枝却从那鬼身上直直穿透,便似刺入空气一般毫无阻碍。
那鬼却更愤怒了,挥起利爪便对着少女胳膊直直落下,留下三道可怖的血痕,亦将她的大半截衣袖扯了下来。
月光下,殷红鲜血缓缓淌过少女如玉般的藕臂,血与美的结合更加刺激了那鬼的双目,喉中再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心知不妙转身便跑,忘记了疼痛却仍未忘记淡竹。抱起她的身子方跑几步便觉脚下一软,两人一起滚跌在地。淡竹的嘴中还在呜咽,她虽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却也明白她的意思是让她一个人快跑。可是,她又怎么能够?
鬼物悬浮着双脚飘荡在离她们一丈远的地方,四周再无任何地势可供遮掩。她搂着淡竹,眼睁睁地瞧着那鬼慢慢逼近。
缓慢的节奏,却带着仿佛潮水一般的压迫。每个人都惧怕死亡,但怕的到底是死亡本身,还是等待死亡的那个过程?
空气里的腐臭已经到达一种可堪粘稠的程度。她手足无措,却也不甘闭目就死——就这么死了,却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任谁都会不甘心吧?心中的酸涩与强烈的求生意志缓缓聚荡成一股暖流,只是一瞬便已通达四肢百骸,指尖氤氲起剔透的绿光,仿佛笼了一层绿雾,悄无声息地越聚越多,让那鬼物都不由滞了下身形。
木灵化作风刃,便似万千利箭罩向鬼物周身。
然而,莹亮绿光却在离身刹那迅速暗下,待袭至目标身畔,便已剩下寥寥数片不痛不痒地飘飞,被轻而易举地闪过。
绝望,迅速弥漫上她的双目。
仿佛极其享受这样的过程,白衣鬼魂继续缓缓向前飘荡——缓慢,却从未停止。
她一手护住淡竹,双眼死死盯住那鬼物,体内气息流转不止。如果,时间再多些,只要再多一点……
江海余生楼那处仿佛有了轻微的响动,可只是一下便又没了动静,短暂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天际却来一声淡语——
“死或离开,自己选。”
不起半点波澜的语调,随意得仿似一声普通问候,却若惊雷清清楚楚落至各人耳畔。地上的二人一鬼一起抬头仰望苍宇。
与此同时,江海余生楼内,南烛被完全震慑住。
三人之中,只他跟随公子时间最久,因此也最为了解他,见过他不同时候的各种表情与神态。
心情好时的玩世不恭嬉笑怒骂,心情恶劣时的满面阴云一言不发,思考问题时的沉着冷静斟酌思量,施医救人时的专注认真谨慎小心……
可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公子。
眼睛里面是隐隐的热泪,神色间的悸动仿似久别重逢,又似一场劫后余生。
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如此强烈以及炽热的情感。
南烛呆望片刻,然后小心别转开了目光。
第九章 云上仙
御剑而来的,是一名美到极致的少年。
他身上的雪白劲装本是这世间最耀眼的颜色,却在对比上他的面容时显得黯淡无光。那是一张这世间的任何辞藻、任何语句都形容不出的绝美面庞,任何人即使倾尽想象也绝难想见他俊美无俦的万分之一。
少年的青丝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