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假面爱人-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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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几张桌面,金入正在和那女人说着什么,一抬眼也看见了胭脂,冲她挥挥手。
“嗨——”胭脂快步走过去,其实原本她接到金入正电话时,以为和他在一起的应该是沈曦,不是应该是病号沈曦吗,怎么是金入正的生母,这个套突兀了太离奇了太狗血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走到金入正的桌子前面,此时那中年妇女也回过头来。
圆脸,皮肤很白净,应该是日晒比较少,总是伏案疾书的那种,神态文雅,眼睛不大却特别亮。
就冲眼睛亮这一点,眼神里的深邃智慧和她脸上的皮肤年纪完全不相称。
就冲这点,胭脂就相信这是金入正所说的,他生母是一位很有经验的中医。
中年妇人个子比较矮,对胭脂点点头,胭脂也只能笑着也点头,等着金入正介绍,毕竟不能贸然的问,你是不是金入正的亲生妈妈这种话。
金入正咳了一嗓子,对他来说可能也挺尴尬的。昨晚才回巴黎,就听说有个国内来的女人找他,然后见面,就自我介绍说是他的生母,但是是不是生母,需要科学化验的吧。
所以金入正并没有叫她,只是依旧客气的称呼为阿姨。
“嗨!额,介绍下,这位是胭脂,我的朋友,这位阿姨,可能是我的,生母。恩。”
在金入正这样说的时候,那中年女人明显的表情惊愣了一下,带着一丝伤感。
胭脂正站在她对面,清楚的看见了她脸上肌肤纹理的变化,她的嘴角动了一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没机会说。
胭脂仔细端详,这一老一少,长的面目还真的,不像。
“阿姨好。”胭脂及时答话,掩盖了老阿姨脸上的失落,作为母亲,她倒是能体会这为母亲的心情,但是,毕竟亲子相认这种事情,口说无凭,而且最重要的,不论真假,当年作为亲生母亲的人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是一道伤疤,即使是真的母子也不是一张纸的化验说是了就是的,还要看当事人的接受程度吧。
而且,她现在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撮合他们母子相认的,是金入正在电话里说,她的生母是国内A市下辖的县级市W市有名的中医。
对于殷斐这种因为外伤造成的神经系统恢复,或者会有办法。
胭脂在老阿姨面前坐下来,不方便一开口就提自己的问题,便沉默着,等金入正安排。
“额,阿姨,您喝点什么?咖啡不知道您习惯不?”
老阿姨忍耐的应了一声,可能在她的意识里,答应这句阿姨该是多么的不愿意,但是毕竟一上来就管人家叫儿子,让人家认自己当妈也确实说不过去。
“还好。就和咖啡吧,这里也没有茶——”老阿姨声音很稳。
“那,您喜欢加牛奶的吗?卡其布诺怎么样?”
金入正再次小心翼翼的问。
这种见面,就像隔靴抓痒,彼此都揣着一个迷惑的答案,希望这答案是真的,又害怕这答案不是真的。
“好,可以,就你说的那种吧。”老阿姨似乎心不在焉,对这种没意义的喝什么味道咖啡的问题并不在意,倒是对眼前的胭脂,细细打量。这可能是她作为中医的职业习惯。她静静而凛利地审视眼前的女孩,看着倒是面善,只是脸上郁结之气太重。
“姑娘的肝火最近有点旺,多吃点鸭肉,桔花茶之类的,年轻人千万被得肝病。”
胭脂有点不好意思,拢拢头发接着话题:“阿姨,认识您很高兴,您说的对,我最近,是很焦虑,因为我爱人的腿,受了枪伤,一直没恢复此次来巴黎也是给他做复建。”
“哦——”老阿姨轻轻哦了一声,点点头,转头看端来咖啡的服务员,伸手去接。看样子挺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不,我来,女士不麻烦您。”服务员用法语说道。
老阿姨缩回手,尴尬的对着金入正笑笑。
金入正始终没多说什么,昨晚才接到的孤儿院的消息说他生母今早到巴黎,他一时还没适应。自己也仔仔细细看了这阿姨的长相,和自己,不像。
在他看来真不知道怎么和这位疑似自己生母的人说话。
胭脂见冷场,没话找话道:“阿姨,您特意来巴黎哈,如果您真是金入正的母亲那就真是太好了,呵呵。”
“儿子有瞎认的吗。涛涛是我和前夫的孩子,当时离婚孩子判给了男方,他们说涛涛是太想妈妈,所以——走失了——”老阿姨的情绪有些激动,并不是针对胭脂,而是一个母亲叹道这样的问题被自己的儿子和儿子的朋友这样的质疑,总归是有无尽的委屈的吧。
不自觉的说话的声音就大起来。
“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怀疑你难道意思,金入正肯定也不是怀疑您,可能是一时还没晃过神,恩,是有有点意外,据我所知,金入正在巴黎做养子虽然过的光鲜,但是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祖国,也一直想找到生身母亲。
“唉——”老阿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低下头,却掏出手绢擦擦眼角。
“我姓张,弓长张,自小就住在w市的乡下,家里地少,只有两个哥哥,哥哥们都不爱学习,所以我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中医,采药。但是在那个年代里,在闭塞的乡下,很多家庭还是重男轻女的,即使父亲传给我这祖传的中医也是不得已,因为两个哥哥学不进去。
所以,即使我为家里做了很多牺牲很多事,到我长大了之后,还是逃离不了重男轻女的家庭后果,没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十八岁那年,父亲就让我给最大的哥哥换亲。
换亲,你们知道吗?就是像菜场买东西一样的交换。我哥哥娶他们家的姐姐,但是对方要的彩礼太多,这是媒婆的主意。我父亲作为一个乡村的草药医生赚不到那些钱,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所以为了延续张家的香火,就让我去换亲。我不愿意,我想过逃,但是这样的话,哥哥发脾气,父亲生病。我的心就软了。
哦,说明一下,我自小就没有母亲。不过,在那样的家庭,即使有母亲,也不知道是不是会和他们的态度一样,那时候,换亲还是乡下穷人娶媳妇很流行的办法。
所以,为了他们,我十八岁,就只好嫁给一个大山里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
老阿姨说到这喝了一口咖啡,停顿的倏忽间眉头紧锁,眼泛泪光,似乎在寻找曾经的记忆。那个记忆可能已经被她尘封了。尘封不愉快,是人的本能。
胭脂也看看金入正的表情,心说,那个二十八岁的男人是你父亲?改不会还是书里写的那种残疾痴傻捏呆娶不上媳妇的吧。
金入正眨巴着眼,一手托腮,无奈的复杂的纠结的听着这个老阿姨硬要说属于他的故事背景。
“那时候,我不愿意也不行啊,很害怕。嫁过去的头一年天天哭,那个人对我似乎,也没多少感情吧,或者我倔强不会讨好他,反正日子过的不好也不坏吧。他们家人——唉,怎么会拿一个换亲的女孩当亲人呢。但是那个男人倒并不像一般人以为的那样换亲出来的不堪,他长的样貌很端正,也是个手艺人,泥瓦匠。他换亲就是家里兄弟太多娶不上媳妇儿。
那时候乡下比现在穷多了,和城里差别很大,他的手艺在乡下找不到什么事做,和同伴经常到城里去干活儿,我们也是聚少离多,这样过了几年才生下了儿子——”
老阿姨看着金入正,眼睛湿润:“涛涛,你长的像他。陈虎。几乎一模一样,简直一个墨子刻出来的像。他家给你起个名字叫陈留根儿,我不太喜欢,我喜欢叫你我自己起的小名儿,涛涛。”
“我——呵呵,是吗——”金入正摸摸鼻子,脸红了,有点尴尬有点不知所措,平生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疑似生身母亲将自己的身世,不免血脉上涌的激动可是却又莫名其妙。
“恩。他们家生了几个孙女,你这个对孙子还是很疼的,虽然穷,但是又点好吃的还是紧着你。在你四岁的时候,他,陈虎,忽然回来要和我离婚。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城里包工程盖楼房,就是当时所说的包工头吧,赚了钱。然后自然的,他就有了其他城里年轻漂亮的女人——唉,离婚我倒是不在意的,本来我那时也才二十几岁,也一直不知道和他在一起是种什么感情,应该不是爱吧,只是换亲而已吧。但是我坚持要孩子,就是你,而他们坚持不给。
那时候你才四岁,非常聪明可爱,会被唐诗,背药方,是我一手带大的,哪有妈妈能舍得下儿子的——我也是上过镇上的中学的,知道些法律,我以为法院会将幼小的孩子判给母亲,就坚持要打官司,但是没想到,法院的人还是向着他们,说我没有收入来源,没有抚养孩子的能力——”老阿姨唏嘘,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浸湿了手帕,她拿手背擦眼睛,还是在哭。
胭脂抽出纸巾递过去,眼睛也跟着潮湿了,这样的滋味,和孩子南非难舍的滋味作为母亲,曾几何时她也体会过。
“阿姨,你的心情我们都懂,别哭了好好说——”
“好。这些年也哭的太多了。唉,所以,我就被扫地出门了,那时候父亲已经年迈瘫痪,哥哥有了嫂子哪里还认妹妹,所以没人替我说句话,也没有娘家给我撑腰,我离开的陈家的时候,只带走了几件贴身的衣物还有你的一个小玩偶。”
张阿姨说着从黑色的大众化的皮包里掏出一个黄红条纹交织的布老虎,是农村人家手工做的那种,摊在金入正面前的桌子上,长了皱纹的手反复摸着布老虎的胡子:“涛涛你还记的这个不,如果你还记得这个布老虎就——妈就没白惦记你一场——这是你二岁的时候妈妈挖了半个月的草药带你赶集,给你买的——那时候你喜欢的不得了,赖着不走,非买不可,买回来之后天天搂着睡觉——妈妈因为带不走你,所以只好带走这个布老虎留着想你的时候就——看看——”
“啊——”突兀的一声,胭脂和张阿姨都下了一跳,金入正已经抱起布老虎按在额头上抵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记忆里真的就只有这个布老虎是到孤儿院之前模糊的记忆里最清楚的。
其余的都是荒凉的样子,茅草凄凄的样子,金入正闭上眼,眉头紧紧拧着眼前似乎看见熊熊火焰,布老虎掉在了火堆里又被身边的人急忙检出来,烧掉了一个角。
他睁开眼急忙把布老虎摆在眼前左看右看,在布老虎的尾巴上发现短掉一小节被拼接上了其他颜色的花布。
“你还记着?这条尾巴掉在灶坑里,我急忙他从火堆里捡起来的时候,老虎尾巴烧焦了一截,你心疼的哇哇哭,妈妈就用夏天穿旧的背心剪下一块给它逢上了。”张阿姨噙着泪,又哭又笑的顺着金入正的眼光看见俺布老虎尾巴絮絮叨叨的说。
“妈——”
谁都没想到,金入正会忽然站起来,走到张阿姨身边高大的身躯将花白头发娇小的老妇人搂住,鼻息已经哽咽:“妈,我记得,你说的这回事我记得——”
胭脂面前的纸巾已经丢了一块有一块,她都哭的稀里哗啦了。
抽抽鼻涕,以一个布老虎的玩偶认亲可能有点幼稚,但是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母子,需不需要做亲子鉴定,就这一刻已经足够抚慰两人干枯多年的心了。
平复情绪站起身,这时候自己是应该识趣的离开,再问殷斐的事情,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身子擦过桌边的时候,张阿姨忽然叫住胭脂:“姑娘,你等等,你爱人的事情,也许我有用中医治好的例子——”
B市的四合院门前,天色擦黑,一辆奔驰嘎吱停在门口,车门打开,先下来的年轻女人急不可耐的冲着车里的人摆手:“胡叔你照顾殷斐一下,我要第一眼看儿子——”
边说边匆匆跑进去,此时从奔驰里钻出来的男人克制也克制不住俊脸上表情的变化,一双手有点抖的点上一根烟,历来清冷寡淡喜怒不动声色的眼眸,此刻竟不有自主的泛起了朦胧的湿气。
近乡情怯了?才不过半年没回来而已。
还是他比她更想儿子,缓慢的移动双腿,呼吸,便一瞬间暴露了他心里急于回家的焦急。
“哎,少爷我来扶你,你还是要慢点走——”胡大关上司机驾驶门,赶过来要扶殷斐。
“胡叔,你没来的这几个月,我已经被这个只认儿子不认夫的女人从弯腰的猿类打造成能直立行走的人类了。”
“噗——”胡大笑了,手还是扶在殷斐的胳膊边上以备用,殷斐此时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进东厢小馒头的卧室了。
一进屋,男人的身躯一震,一僵。胭脂正伏在小床边上一眼不眨的看儿子。
兰姨端着果盘进来嗔怪:“大斐你们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沙发上的殷孝正乐呵呵美滋滋的犹如汇报战果:“胭脂大斐,看看,你们的儿子我给带的很不错吧。”
殷斐轻叹一声,走过去把孩子从床上抱起来,小心翼翼抱着坐到殷孝正身边的沙发上,将小馒头轻放在腿上。
“喂,你轻点——”胭脂嗔怪,主要是不满殷斐从她的怀里把儿子抱走。
殷斐挑眉对女人做个挑衅又撒娇的表情,身上紧绷的肌肉线条,却完全的柔和下来。
小馒头还在呼呼着,被殷斐这么一折腾,不舒服地蹬了蹬胖腿儿,瘪了瘪小嘴儿,翻了个身。
半年不见,小馒头明显的长了好几厘米,除了厚度还有高度。
小小的脸蛋嫩嫩的,被光线照得晶莹剔透,流了一嘴哈喇子小嘴儿却笑了,不知做什么美梦,应该和吃有关——
一瞬间,殷斐激动的连呼吸都要没了。
“儿子保准是梦见我了——”
“我看是梦见吃了,来给我抱——”胭脂不甘心的蹲在沙发前,拉着小馒头棒槌一样的手指,放在自己嘴边,恨不得咬几口。
小宝贝的手指头那么柔,那么软,握起来软绵绵的思念了半年多的心顿时就融化了——
殷斐的视线移到胭脂脸上,长睫覆下,再睁开及时掩住眼底那股差不点决堤的水汽,薄唇微笑。
有这样一个家,一个女人一个儿子还有身边一对不服老的活宝,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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