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拐圣僧-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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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威胁分量十足,吓得小侯爷浑身一抖,连连保证一定劝好月升,这才得了允许被放进门。
“月升啊。”小侯爷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迎接他的是另一只绣花鞋直击面门,跟砸曲丞相的那只恰好配成一双。
小侯爷这回长了记性,灵敏地躲了过去,嘴上连连求饶:“月升,别闹别闹,是我啊!”
曲月升一抬头,把小侯爷吓了一大跳——这丫头正趴在地上掉眼泪,发髻凌乱,眼眶深陷,鼻子绯红,乌黑的眼袋都快掉到下巴了,看着好生狼狈,让人心疼。
“你来干嘛,给我爹当说客么?”曲月升哑着嗓子问。
小侯爷连忙过去扶她坐起身来,尽量以平常口吻调侃:“没想到母老虎也会哭成这样——傻丫头,我要当说客也是给你当说客啊,难不成还会胳膊肘往外拐?”
曲月升擦着眼泪,颇为感动地给了他一脚:“哼,这还差不多——可是你帮我也没有用,这次我爹真的是铁了心要把我嫁给那个什么表哥了。”
小侯爷掏出手绢让她自己抹了抹眼泪,叹气道:“这事我也听我爹提起过,就知道你这丫头肯定要闹,这会子婉玉和圣……闻远都在外面都急坏了。”
曲月升眼睛一亮:“闻远也跟你们在一起?”
小侯爷一个头还没点到位,月升又急急忙忙问道:“听说他来提亲被我爹赶了出去,他怎么样?有没有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说着,曲月升又要掉眼泪,小侯爷连忙劝道:“月升,你别哭,放心,他当然理解你。要是为了这点小事他就跟你生气,我跟婉玉第一个揍扁他!”
话音刚落,小侯爷示威似的捏了捏拳头,跟小时候威胁隔壁家的二黄时一个模样。
曲月升忍不住轻笑:“说得好像你打得过他似的——你和白莲花与我无半点血缘,却如此为我着想,我的亲爹反而逼我至此,我……”
小侯爷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也不能全怪你爹,你表哥樊振威是瑞王麾下的重臣,瑞王手握重兵,你爹虽是百官之首,但也只是一介文官,自然不能得罪。故此你表哥来提亲,他就是看在瑞王的面子上,也是不好拒绝的。”
曲月升心中一紧:“那怎么办?”
小侯爷想了想:“我们也商量了许久,只有一个办法——私奔。”
“私奔?”曲月升大惊,心想这不是小说里最常见的桥段么。
小侯爷点头:“过两天,你那表哥会约你去望岳楼吃饭,你先答应他,到时候我们再慢慢筹划。”
曲月升瞪大了眼:“这么快就走么?都布置好了么?”
小说里的私奔再简单不过,多半都是男女主角私奔后过着快乐的大团圆结局,可是把小说中的桥段搬到现实中来执行,真的可能么?曲月升还记得跟闻远一起去南泱国时,连进个寺院都要出示东篱国的通关文牒,私奔真的有这么简单么?
小侯爷果然摇摇头:“私奔是大事,得再好好商量商量,还是先把你弄出去,让跟闻远先见一面再说。”
曲月升点点头:“好,但是我突然转了性子,我爹只怕不相信。”
小侯爷想了想,俯下头在月升耳旁连连低语。
最终,老倔牛曲丞相终于等到了小倔牛曲月升先妥协了,答应了她那劳什子表哥的邀请,去望岳楼吃饭。
相府千金这一次出门,架势堪比公主出行,八个丫鬟围绕在身边不说,还有二十几名护卫随行,把客似云来的望月楼直接包了下来,然后团团围住,保管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曲月升心里直打鼓,虽然她不通政事,但想也想得到,老爹纵横官场三十多年,绝不是小侯爷那点心思可以比的,也不知他那点花招行不行得通。
月升就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上了二楼,表哥已经坐在那等她了。
这表哥没准儿还真是充话费送的,每次见到他都冷着一张脸,脑门上刻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相亲也不知道给女方挪个凳子什么的,连点菜都是各点各的,一看就是一条单身多年的哈士奇。
曲月升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飞快地点菜,什么鸡鸭鱼肉鲍鱼燕窝,反正什么贵点什么,点得太多了,连表哥都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心疼自己的花费。
反正最后曲月升点高兴了,伙计也为酒楼创收而高兴,前来摆碗筷的时候背对着表哥,冲曲月升眨了眨眼,月升心下了然,绷紧的神经总算缓和了下来。
很快,小二不光上了菜,还上了酒。
曲月升亲自给樊振威添满了酒,率先举杯道:“樊表哥,你我表兄妹阔别十二年,可算是久别重逢,小妹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
“前程似锦?”樊振威嗤笑一声:“不过是黄沙万里觅封侯罢了。”
话毕,他便接过酒杯,一口干了。
曲月升立刻笑眯眯地夸奖:“表哥好酒量,再来一杯。”
说着,她又给樊振威添了一杯酒。
樊振威这回没有直接喝下,而是先举起酒杯闻了闻,慢条斯理地道:“这酒闻着香醇,味道独特,不知是何酒?”
曲月升心中一紧,就怕他闻出了什么古怪,却还是若无其事地笑道:“地道的绍兴女儿红,也是望岳楼的招牌了。军人好酒,表哥更是威震天下的大将,应该不会拒绝如此美酒吧?”
樊振威顿了顿,月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良久,他轻笑一声,痛快地一口干杯。
喝干了的酒杯被定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樊振威双眸眯起,目光锐利如刀:“表妹敬我酒,为何却自己不喝?”
☆、11。21独家发表
曲月升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圆溜溜的小鹿眼弯成如钩新月:“因为表哥喝酒的样子很帅啊,月升不喜欢那些迂腐忸怩地书生,喝杯酒还要磨磨唧唧引经据典,表哥这样一口干杯,方显男儿本色。”
说着,她又给樊振威倒满了一杯酒,自己也举杯道:“表哥,再喝一杯罢,这回月升陪你同饮。”
樊振威眼角一弯:这丫头果然是个会瞎说的。
曲月升继续无害地笑:“表哥,你不看我的面子,也看该看我爹的面子,总不至于连杯酒都不肯跟表妹喝吧?”
樊振威轻笑一声:“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他再次举办,一口满饮。
曲月升趁他仰头之际,飞快地把杯中酒倒在自己肩头,然后拿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像樊振威示意。
“有酒无肴,人生憾事。既然酒已经喝过了,就让本将尝尝这京城名楼望岳楼的手艺罢。”说着,樊振威夹了一筷子菜开始猛吃。
曲月升琢磨着也喝得差不多了,她也还饿着呢,便也不再敬酒,开始吃菜。席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没过多久,这位充话费送的表哥大概是话费用完了,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思维越来越迟钝,脑袋一歪,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曲月升不敢大意,小心地走过去喊了一声:“表哥。”
他没应。
曲月升大着胆子戳了戳他:“表哥?”
他还是没应。
曲月升为了万无一失,狠狠在他手臂上揪了一下:“表哥!”
樊振威忽然出手,猛地抓住了月升的手腕,然后飞快地控制住她的双手,将其反剪在后,沉声道:“表妹在酒里下药,不知有何用意?”
“你怎么……哎呦,疼!”
月升话音未落,樊振威手上力道猛然加重,疼得她惊呼出声。
这一声呼疼,吓坏了门外的人。紧接着便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原来是藏在楼梯处的白莲花冲了上来,一脚踹开了门,乔装成小二的小侯爷和埋伏在楼下的闻远也紧随其后,飞快地冲了进来。
这下好了,私奔小分队的四大天王,再加一个充话费送的反派,五人终于在望岳楼聚齐。
闻远心疼地看着月升,义正词严道:“阁下不论意欲何为,请先放开月升,她只是弱质女流,有事尽管冲在下来。”
樊振威眉头微皱,很快就认出了眼前之人:“圣僧闻远?”
闻远拱了拱手:“在下现在只是一介布衣。”
樊振威轻笑一声:“早就听说过阁下和我表妹的轶事,本以为只是京城的长舌妇误传,不想竟然是真的,瞧这阵仗你们难道要私奔?”
闻远怒从心中气,沉声道:“阁下可以侮辱我,但万万不可污了姑娘家的清白。”
“这样啊——”樊振威刻意拖长了尾音,挑眉道:“佛陀还俗,千金下嫁,也算一段佳话。初听此事,在下非常感动,本想着左右对亲事也不满意,便退了婚成全你与表妹,可既然你又说与我表妹请清清白白,那我便不费心拒绝丞相大人的一番好意了。”
闻远知他巧言令色,实际并无退婚之意,皱起了眉头。
老实人都嘴巴笨,白莲花看不过眼,指着樊振威叉腰道:“你变态啊,对亲事不满意还要娶人家。我告诉你,我们月升可是相府千金,你敢伤她一根汗毛,曲丞相一定把你大卸八块,再加上我们薛家和侯府,定然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樊振威一怔:“你说我是什么?”
“变态啊!” 白莲花威风凛凛,气势盛人地重复。
樊振威愣住,曲月升明显感觉到钳制住她的力道骤然减轻。她猛地踩了便宜表哥一脚,飞快地奔向闻远。
闻远立刻张开双臂,仿佛抱住了他的三千世界,空落落的心终于被满满的温暖填满。
“闻远。”曲月升紧抱着他,心有余悸地喊。
闻远安抚似的抚了抚月升的后背,侧过身子牢牢将她护在身后:“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曲月升用力地点头:是啊,只有你在,一切都好了。
“你……”樊振威不可置信地指了指白莲花,吓得她后退几步。
小侯爷特别男人地挡在白莲花面前,恶声恶气道:“看我们家婉玉干嘛,打架找我。”
樊振威眼角抽了抽:就你那小身板,算了吧。
“表妹,门外还守着丞相府的护卫呢,你们迷晕我无非也是有些体己话想说,不想外人知道,你我表兄妹一场,索性表哥就行个方便,不打扰你们便是。”
这画风隐隐有些不对啊。
“你有这么好心?”白莲花第一个不相信。
樊振威深深看了她一眼,未免他们不肯相信,率先推门走了出去。
四人立刻跟上去查看,发现他竟然真的只是坐在楼下喝酒等候,于是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蒙逼。
“这什么情况啊……”白莲花莫名其妙地挠挠下巴,感觉自己在状况外。
闻远沉吟片刻:“月升,你对你那位表哥了解多少?”
曲月升摆摆手:“都十几年没见了,一点儿也不了解啊。不过他看着倒是没什么恶意。”
闻远赞同:“他即使钳制住你的时候,眼神里也没有杀意。”
作为私奔小分队的主谋,小侯爷还是谨慎的:“总之不管怎样,我们已经被他发现了,外面围着的都是相府的人,要是被抖出去,我们肯定都要麻烦,不如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月升你先回府,我们从长计议。”
“可是……”曲月升着急地扯着闻远的衣袖。
闻远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月升,这次我赞同小侯爷,你还是先回家的好。这次出来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不能私奔,这对你女儿家的名节伤害太大,也太不孝了。新科试举将至,我文采不差,武功也不弱,大可以前去考取功名,待谋得一官半职,丞相大人想必也不会反对得如此激烈了。”
曲月升咬了咬唇:“可是……我舍不得你。”
闻远轻轻抚摸她柔顺的头发,平静地反问:“那你不要你爹,不要你的家了?”
“我……”曲月升低下了头,小声嗫嚅:“我不知道。”
白莲花也上前拍了拍月升的肩,靠近她低语了几句。
曲月升终于被劝下,打开窗户让闻远用轻功带白莲花和小侯爷先走,这才跟着护卫回了家。
难得樊振威在曲丞相面前也没有多嘴,送月升到家后便告辞,还顺嘴夸了她几句,让曲丞相心情颇好,靠谱得一点儿也不像充话费送的表哥,反倒像亲表哥似的。
可这爹却像是充话费送的爹。
月升一回来,便看见家里摆了不少礼物,个个都用红箱子装着,箱子上贴一个恶俗的大红喜字,老爹高坐堂上,二娘和管家正在细细点算礼物,琢磨着等月升嫁过去,嫁妆是备双份还是三份。
曲月升一惊:“爹,二娘,这些是什么啊?”
“是瑞王送来的聘礼。”二娘头也不抬,一边点算一边对管家道:“你再点算一遍金饰,别错了数,回礼少不得。”
“是。”管家应了一声,默默数金饰去了。
曲月升直接冲到曲丞相面前大喊:“爹,瑞王送聘礼又是什么回事?”
曲丞相微不可查地叹一口气:“你表哥是瑞王麾下重臣,长期征战在外,瑞王怕他不熟悉婚嫁礼仪,便代替他做主下聘——”
说到此处,曲丞相爹实在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怜爱地抚摸着曲月升的后脑,语重心长地道:“爹既然已经收了瑞王的聘礼,此事便无可转圜了,你就安安心心嫁给你表哥,忘了闻远吧。”
曲月升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等着曲相:“爹!”
曲丞相收回了手,仿佛收回了对月升所有的慈爱,他背过身去,严肃地道:“此事再也商议的余地。”
曲月升怒火冲冲,一字一顿地道:“我!死!也!不!嫁!”
“你就是死了,爹也要把你的尸体抬去樊将军府上!”
曲月升震惊地望着曲丞相,眼前这个两鬓微的老人,曾经是整个东篱国给她最多温暖的人,此刻竟然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这还是她家老爹么?
她一言不发,偏偏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控诉,鼻子通红,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曲丞相看着心疼,伸手想给女儿擦一擦。
“啪”地一声响起,曲月升狠狠挥开了曲丞相的手,愤怒地盯着他,颤声道:“爹。我还可以叫你爹么?你还是我爹么?就为了巴结瑞王,可以不顾我的想法,逼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二娘把手上的算盘一扔,怒道:“月升!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来伤你爹的心?”
曲月升猛地回头,眼眶里积满了的泪水溅了出来,打在曲丞相的手背上,烫得吓人。
“我说错了么二娘?以前天冷了爹怕我冻着,天热了爹怕我晒着,简直把我当成掌上明珠似的,可现在呢?陛下病重,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