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浪漫的男朋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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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澈终于开口道:“小少,少说几句。”
他说这话时,原本攥紧我右手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松开,重新握成拳头,压抑且强烈的自控自他倚靠我的身体传来,疑窦丛生。
“哈哈哈,如果不是你的指示,不是你调教得好,”水横流仍笑着,“他哪里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
“你……”被湛澈瞪了一眼,几乎要冲上去动手的小少不情不愿地退回,气哼哼往前走。
我忍不住回头,刚好瞥见水总的背影,大步流星的他一个趔趄,旁边的洪喜赶紧扶住他。两人走到路的劲头,向左拐弯时,我妈又没头没脑说:“老红,老红。”
*4*
托湛澈的福,店里的顾客和营业额越来越好,每天都有粉丝们来店里吃饭。天南海北,哪儿的都有。
我反正不出来,只管躲在后厨或者卧室,末了从后门离开,赚得盆满钵满,自是十分开心。
恋情被媒体报道后,他发了条微博,仍是一张大象的照片,与之前捉弄我的不同,这火贴了首歌,陈小春的《爱情是一头大象》:
什么事情真是让你搞搞搞都搞不清
睁着眼睛来!来!大家看!还是看不透
爱情的形状到头来究竟是什么
瞎子面对大象你自己伸手摸
我们谈的爱情应该算是哪一种
睁着大大的眼睛其实都闭着
小心!小心!小心!小心!伸出你的手
也许这你一辈子连碰都没碰过
……
哦!你让我牵你的手我的肩膀靠着你的头
我问你的话你没说YES也没说NO
我吻你的脸你也没闪躲
从此以后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
……
这下更坐实了我身为女朋友的身份,媒体报道称“Noah承认恋情,大象姐餐厅生意火爆”……又因这歌词,媒体的电话打到店里来,问他有没有跟我求婚。
求婚,真是够了,这位记者同学,该不是您自己恨嫁吧。
每天忙到十点多着实有点吃不消,我和阿盘将营业时间改至晚上九点,过了九点便不再迎新客。
湛澈在后面我私人用的小餐厅吃着阿盘留给他的地瓜饭,嘴上却不饶人:“少解释,我懂的,就是为了早点和我约会嘛。”
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因素,我这么大年纪,好不容易谈个恋爱,自然要照顾的。
佯装生气说了他一顿,吃完刚好有人打他电话,便收了碗筷去厨房洗碗。
出来时餐厅空无一人,隐约听到洗手间有声响,蹑手蹑脚地凑过去,想打开门吓他一跳。
刚走到门口,听到他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不自觉停下脚步。
“……什么?她同意了?干得好。”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回:“好。按计划办。洪一响,整容前照片,我会尽快弄到,发你们确认。弄清楚前,切记,勿打草惊蛇。”
洪一响?
整容?
他要确认什么?
“很好,等你们,胜利的消息。”
……洪一响?如果我没听错,说的,是洪喜的爸?
洪喜爷爷没读过书,不识字,洪喜爸出生时,他在家门口放炮庆祝,二踢脚响了一声后掉下来,差一声,成了哑炮,干脆给洪喜爸起名“洪一响”。
因这名字,洪喜上学时没少被同学嘲笑。尤其是每学期期末考试成绩通知单需要家长签字的那几天,路过洪喜班时,隔着老远便看到一堆男生追着他喊:“一响,两响,三响……”
那时的男孩喜欢拿同学父母的名字取乐,恶作剧地篡改……当事人气得上蹿下跳,他们却玩得不亦乐乎。
洪一响……
这么说,洪喜的爸,整过容?
为什么?
难道是他找到了洪一响?
为什么他会对洪喜的爸感兴趣?
后脑勺的神经,一跳一跳的,又开始疼。
门锁转动的声音,他要出来了。
我赶紧飞奔到旁边的火车车厢内坐下,镇定自若地倒茶喝。
他没发现什么异常,“如心,节目组临时要我回去,下次再来看你。”
我忍不住叫他:“湛澈!”
“嗯?怎么?”经过收银台时,他不忘带走两颗大白兔奶糖。
想问他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想问他为什么那天小少嘲讽水橫流,想问他为什么见到水横流就失去理智……话到嘴边,却难以启口。
人类真是复杂的动物,明明是肌肤相亲、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的亲密恋人,说话时却要反复斟酌,生怕说错一个字,便成了枚彻底毁灭二人关系的炸弹,摧枯拉朽。
你还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退缩了:“好吧,没什么,路上,路上注意安全。”
我不舍地挥挥手,勉强微笑着,只有自己知道,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往下沉。
洪一响,为什么他会对洪喜的爸感兴趣?
如果洪叔叔真的还健在,为什么洪家却完全不知情?
还是我听错?
也许他说的别的什么内容?
如果他想同我说,根本不需要我旁敲侧击地问,会直接讲吧。
如果他不想告诉我,那么,我问的话,尴尬的是他,还是我?
我要不要偷偷跟在他后面打辆出租车,玩跟踪游戏,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电视剧里经常这样演,主人公一身正气坐进出租车,霸气地对司机说:“师傅,跟上前面的车!”
然后一路小心疾行,不能跟丟,也不能被对方发现,那叫一个刺激。等到了目的地,追着上了电梯,竟然发现……
超带感的!像拍侦探片。
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想象,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敲着门,从他不耐烦的表情看,似乎敲了一会儿。
见我看他,奋力地挥挥手,声音高了八度,“哎,开门哪。”
“是……你?”隔着店门,我回:“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不如打电话……
他摘下鸭舌帽:“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不在,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找我?
他点点头:“丫头,开门。聊会儿天。”
又是这种完全不允许别人质疑的语气,像机关老领导吩咐刚来的大学实习生,不知不觉中我被感染,被下了蛊似的打开门,请他进来。
“唔,”围着店里走了一圈,他频频点头,“不错。有点味道。”
我打趣道:“人人叫您‘慈善家’,您找我,该不是来砸钱的吧?”
“哈,我真要拿钱砸你,你肯要吗?”他在我对面坐下,“来壶茶。”
得嘞。我打着瞌睡给他泡了杯普洱:“有什么不敢要的,您要真给,我当然真要。我跟钱又没仇。”
他不找湛澈或洪喜,而是找我?倒要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问:“水总,洪喜呢,怎么没一起来?听说你们的项目进展顺利。”
听到洪喜的名字,他眉毛一挑:“你对他,也不是不关心。”
我心说,哼,那是,我们什么关系。再说,关心不关心的,也用不着你管。
“既然关心,”他察觉到我不情不愿的样子,继续问,“为什么会选Noah?”
——我跟你的关系,已经熟到了可以问我为什么选择谁做男朋友的程度吗?
“水总,”我笑眯眯地,〃瞧您这话说的,要是关心一下,就得选择他做男朋友,多少个我也不够分啊。”
“这话没错。”他也笑,食指在下嘴唇处左右蹭来蹭去,心不在焉,“年轻人谈恋爱,都是意气用事。总是等到那个真心待她好的人离开后,才追悔莫及。我啊,”他戳戳我的头,“最见不得这样的悲剧了。”
他在说谁?洪喜?
脑海里的我已经抓着他的领子咆哮,老头,你瞎咧咧什么呢!有话就说,就屁快放!老娘没空跟你玩哑谜!
“每个人立场不同嘛,”现实当中的我继续保持好脾气,“同样的故事,有人觉得是悲剧,可有人认为是喜剧。我爸常跟我说,人呢,最重要的是管好自己的嘴,守住自己的心。旁人的事旁人自会解决,莫多嘴多心地乱掺和,末了讨得一身嫌。”
“哈哈哈哈哈哈……”原以为他会气得够呛,没想到老头见怪不怪,十分豪放,“这嘴真是了得,跟小时候一个样。难怪洪喜喜欢你。我都不是对手。”
真是为了洪喜而来?想来他不知情。
水横流往后一靠,一副极为放松、同我一点都不见外的样子,但仍是长者的口吻:“濮全有那把老骨头怎么样?还天天抓着人跟他玩乒乓吗?”
全身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我犹豫几秒,问:“您……认识我爸?”
“哦,”他脸上因失言而懊悔不迭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自然地打了个哈哈,“嗨,我哪儿认识他,还不是洪喜那小子天天讲,我耳朵都磨出茧了。”
“哦,这样啊。那,”将他杯中的茶水填满,我慢吞吞问道,“您刚才说,我的嘴很了得,跟小时候一个样。我小时候什么样?”
与人四目相对,我从不先避开目光。
迎着他的目光我甚至还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照片,”僵持了几秒钟,他别过脸,“前几天洪喜拿他的相册给我看,有三分之二都是你们在一起的照片,小丫头片子。”他笑得很大声,多少有点刻意:“怎么这么问?”
盯着他似曾相识却又格外陌生的脸,一个大胆的念头把我自己吓了一跳……难道,难道……
那疑问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来。
像不经意间端着倒满水的杯子,不用说跨步,哪怕没站稳都会外溢。又舍不得倒出少许,贪心地想着也许自己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便能滴水不漏地顺利到达目的地。
我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寸步难行。
他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沉吟半晌:“如心哪,犹豫了很久,有句话可能你不爱听,但Noah并不适合你。你多留个心眼。”
我没吭声,这话来得太唐突,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索性沉默。
“嗐,你生气了,是吧?都怪我这张嘴,叔叔在这里跟你道个歉,你跟Noah正热恋,情人眼里出西施,换作别人,也听不得任何人说自己恋人的不是。”
这话说得在理,多少他也是长辈,我不能太不给他面子,便稍微放松了语气:“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他没回答我,反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和Noah之间怪怪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不动声色:“是吗?”
“哈,”他笑,“还挺沉得住气。他怎么跟你说我?”
“您怎么不直接问他?”
“他没说?”老狐狸的眼前一亮,迅速捕捉到我眼神中的迟疑,“有什么大不了的,还瞒着你。”
他倒挺会挑拨离间。
“那您倒是说说看,为什么?”
我这么问,他越发相信湛澈并未对我和盘托出,“嘿嘿”笑了两声,身体往前倾着,挨我近了些,说道:“这孩子确实有些自闭和偏执。但谁让我错在先呢?
这么坦诚?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不论什么原因,既然有一个版本送上来,不妨听听看。
“说来,都怨我。”说出这句话,他似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和武装,连脸上的老年斑、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懊悔。
“十几年前在洛杉矶,我曾出过车祸,撞了个人。当时有点慌,加上车中三岁女儿的号啕大哭,慌乱之下,选择了逃逸。是,很无耻,可也活该遭报应,开上高速公路不到二十分钟,便把刹车当油门,造成了一起连环车祸,引起大火和爆炸。直接导致我车上的三岁女儿……我本人也伤得很重,做了几次手术才……”
因为湛澈的关系,我对他多少有些提防,可这故事上来便这么惨烈,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这……呃……”
“女儿夭折,我妻子受了很大的刺激,对我有些误解,感情破裂的同时,生意也几乎破产,过了好几年奔波流离的日子。”
“这样啊,呃,那个……您……”
他喝光杯中的茶,神情憔悴。
“嗐,很多年了,跟你聊天,扯了这么多。我是做节目后,才下了决心,想找到当年被我撞过的人赎罪……但过去那么久,想找到谈何容易,虽然请了很多专业的事务所寻找,总算在昨天查楚。”他脸上浮现出的愧疚神色并不是装出来的。
“难道,那个人……”
“是,Noah。”
“哪一年?”
他说出一个年份,我大致算了下,应该是湛澈刚被接到美国不到四个月。
所以,之前……是我多心了吗?
听说当年除了一些皮外伤,他脑部受伤比较严重,昏迷几个月,一度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过了几年才慢慢恢复,包括现在,也在继续辅助治疗。”
如意不是说……是因为少年时代的暴力事件才……
他像猜到我的心思:“你想说,他曾接受采访,说遭遇暴力事件?这个报道我也看过。不过是个托词罢了。”
“托词?”
“我找他时,他何尝没有找我?应该是报复我的心太过迫切,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揭发我的真面目吧。”他故意轻描淡写地说,“比如在节目中揭发,彻底搞垮我什么的。要知道,我们在节目里第一次见面,便察觉到他强烈的恨意,甚至完全不掩饰对我的种种厌恶。要不是昨天知道他就是被我撞的那个人……我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他之所以处处针对您,是因为早就知道当年的肇事者是您?”
“应该先有点怀疑,后来才确认。当年我受伤比较严重,做过几次整容……”
我重新倒了杯茶给他:“那您找我的意思是?让我帮忙从中调和?您完全可以试着自己跟他沟通,也许说不定就此达成和解。”
他笑得很勉强,咳嗽一声:“如果每次他见到我,不是一副分外眼红的样子,我确实想试试。”
节目中湛澈和水横流交流时的镜头一闪而过。
那天吃饭时他的种种失态……
如果水横流说的是真的,那么也还说得通。
但为什么他会对我隐瞒这一段经历?
我感喟,先是在国内失去双亲,遭遇一系列暴力事件后几欲自杀时,终于被姨妈接走,偏又遭遇车祸,肇事者逃逸,脑损伤表达能力严重丧失……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可能把问题想得多了些,如心。”他叹口气,“我总觉得,他对我的恨意,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目前也不知道,为了报复我,他会做些什么,以及愿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你知道的,他的性格那么偏执,尤其我听说,他原本早就拒绝了节目组的,哪知道看了视频后,编导说,尤其看到我在时,他眼前一亮,居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