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追夫手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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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父亲。”
陈明金垂下眼眸,并不见欣喜之色,陈令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父过几日便要返回西北,怕是不能给你送行了,路上艰险,你自己多加小心。”
“是。”
陈令风满意的点点头,回头瞥了一眼泪水潸然的淮安郡主,却是嘴角微扬,转身离开了茶室。
陈明金上前取了帕子为淮安郡主笨拙的擦拭着泪水,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
“母亲放心,我一定会保住性命,好好活着的!”
☆、第十五章那就信你一回
第二日,裴然也来到了威远将军府中,看着因一夜未眠而略显憔悴的淮安郡主,轻声安慰道:“表姑姑不必太过忧心,留在这京都,处处受人牵掣,倒不如脱困而去,或许另有一番收获也未可知。”
淮安郡主叹息一声。
“那大兴远离京都,其中势力盘根错杂,稍有不慎就引暴乱,何况那里还靠近夜秦的地界,夜秦人凶悍野蛮,万一纵兵过来抢掠,你该怎么办?我愁了一夜,实在是放心不了。”
“眼下思虑这些也是无益,旨意已下,断无更改,倒不如早做准备,表姑姑可多选些身强体壮的护卫,最好是从西北回来的军士,随我和明金一同上路。”
“护卫倒是尽有,可是,他们都是陈令风的属下,只怕信不过。”淮安郡主迟疑的说道。
裴然却是轻轻一笑。
“表姑姑,须知明面上的棋子比暗地里埋下的阴雷要容易对付的多了。”
淮安郡主点了点头,命福元取了护卫的名册来,一边仔细的挑选,一边说道:“你可去瞧瞧明金,他问我要了库房钥匙,同阿重一起,嘀嘀咕咕的说是要收拾路上所需的东西,你也去看看,可缺些什么,我好赶紧让人置办了来。”
“阿重?”
裴然想起那个笑的眉眼弯弯的玉雪小人儿,嘴角微微勾起。
“好。”
顾无忧拿了本册子,站在廊下,数了数奴仆们从库房里搬过来的箱笼,点了点头,拿手中的羊毫笔在册子上打了个圈,扬声说道:“把这些都贴上标记,归拢在一起,搬到后院去,不可弄乱了,下一批!”
陈明金在一旁为她端着砚台,见又有一批奴仆抬着箱子在等着她点数,忙说道:“阿重,歇会儿吧,你都清理了一上午了,累坏了怎么办,我去给你做点心吃好不好?”
“对了,点心!”
顾无忧拍了拍脑门,看着陈明金说道:“明金哥哥,你把几样容易保存的点心做法告诉给厨娘,让她们多多做了,我们带着,路上好吃。”
“阿重,你真要去啊?”陈明金的眼神里满是担忧,“虽然我很舍不得你,可是听说那里可危险了,我不想让你有事······”
“没事,你和殿下都不怕危险,我怕什么?”顾无忧扬起头,绽出一个明亮的笑容来,“不是我吹,你们带上我,胜过带上十个谋士呢!”
“你倒是挺自信。”
有淡淡的清越之声从背后传来,顾无忧微微一怔,转过头去,正对上裴然那双雅致清淡的眼眸。
“殿下!”
陈明金拉着顾无忧的袖子高高兴兴的迎上去。
“阿重真的很厉害,才一上午的功夫,他就把我们所需的衣物,药品,金银都分类整理出来了······”
“啊,对了,说到药品,殿下,你能不能派人去多买些石灰粉啊,软筋散啊,还有蒙汗药之类的东西回来,这儿的库房没有。”顾无忧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要这些做什么?”
“自卫啊!”顾无忧理直气壮的回答,“出门在外,跟那些坏人还讲什么江湖道义?这些东西,关键时刻,没准还能救咱一命。”
“你怎么知道,本王一定会带上你?”裴然看着她,眉头轻挑,双眸湛亮。
顾无忧浅浅一笑。
“殿下此去大兴,百废待举,若想治理民生,钱财是万万少不了的,我家中世代行商,对如何做生意赚钱,我还是有所心得的,王爷带上我,绝对不会后悔。”
裴然凝视了顾无忧片刻,唇角微微漾起。
“好,那本王就信你一回。”
宁国侯府。
孙氏摩挲着手中的玉如意,抬眸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仆妇,声音幽寒刺骨。
“这么多天了,竟然连个影子都没找到,莫非她上天入地了不成!”
仆妇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结结巴巴的说道:“奴婢们找遍了所有的客栈茶楼,连戏院乐坊也悄悄寻访过,确实找不到······”
孙氏旁边的心腹婢女月铃附耳说道:“夫人,此事不宜拖久了,若是被那武国公府知晓顾无忧失踪了,只怕又会借此来大做文章。”
孙氏蹙紧了眉心,指甲划过玉如意的纹路,发出刺耳的声响。
武国公府是顾无忧母亲的娘家,当年顾无忧母亲死后,为了争夺那笔庞大的嫁妆,可是跟宁国侯府争的面红耳赤,险些撕破了脸皮。
眼下临安王还没有退婚,这笔嫁妆还没有实实在在的落在宁国侯府的手中,可绝不能让武国公府来搅乱了自己的计划。
“去在奴隶堆里挑个年纪长相类似的丫头,送到静远师太那里,该怎么同她交代,不用我嘱咐了吧?”
这是要找个替身了?
仆妇连忙应是,又听的孙氏说道:“再多派些人,在民居附近查访,要在武国公府察觉换了人之前,把顾无忧给我找回来!”
“是。”
孙氏挥袖令仆妇退下,刚欲稍稍歇息一下,却见得自己的嫡女顾云晴脚步匆匆,一脸焦灼的走了进来。
她与顾无忧差不多大年纪,生的面如桃花,眼角带媚,穿着一身镂金百蝶穿花的锦裙,丝缎一般的好头发笼成一个如意髻,一色的千叶攒金牡丹纹首饰,更显的她娇媚动人之中又带着一种凌人的贵气。
“母亲,你可听说了,殿下领了钦差一职,要去大兴那险恶之地了!”
“昨儿个听你父亲说过了。”孙氏揉着额角,略有些疲惫。
顾云晴急的跺脚。
“那您还不快想想办法,那地方多危险哪,殿下出了事可怎么办?”
“你懂什么,殿下岂是那等懦弱无能之人?此番出去,正好放开拳脚,一展抱负,总在京都里困着,能成什么大事?”
“那殿下,殿下······”顾云晴咬着下唇,几要哭出来。
“放心好了。”孙氏拍拍女儿的手背,温声说道:“大兴附近的朗州刺史是你叔父,你父亲已给他去了书信,托他照顾,我这里也备下了几箱金子送过去,再挑些护卫暗中保护,不会有事的。”
“母亲。”顾云晴依靠进孙氏的怀里,轻声说道:“殿下,他会记得我吗?”
孙氏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
“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个转机,殿下此去,在最困难最艰险的时刻,是我们帮助了他,他以后,也不好再对你那般的冷淡了。”
“我真的能当上临安王妃吗?”顾云晴仰头看向孙氏,眼睛里是满满的渴望。
孙氏爱怜的抚着女儿的脸蛋,语气却是满满的肯定。
“一定能!”
☆、第十六章刺杀(一)
时光飞逝,转瞬已是月底,已到了裴然等人离京启程之时,淮安郡主坐着轿子,跟着他们的马车,一直送到了城门口。
分别在即,裴然和陈明金下了马车,来到淮安郡主面前,郑重行下拜礼。
淮安郡主握住裴然的手,沉声道:“切记,多多防备宫中派出的近侍,绝不可掉以轻心!若遇难处,飞鸽传信与我。宫中传来的旨意也不可尽信,谨防东宫陷害。”
“是。”
“还有你,金儿。”淮安郡主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坚定,“一定要保重自己,你若有事,让那几个庶子得了逞,母亲和你妹妹的性命也危在旦夕!”
“孩儿一定会保重自己,母亲放心!”
淮安郡主又拉过一旁站着的顾无忧,摸了摸她的头顶道:“阿重,你一向机敏聪明,明金我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夫人放心,我自会尽力。”顾无忧微笑着点点头。
“天也不早了,不要耽搁了,你们······去吧!”淮安郡主微闭了眼眸,强忍住快要滑落的泪水。
裴然等人再次行了拜礼,登上了马车,近三十辆大车一字排开,百余名护卫骑着马分立两侧,簇拥着车队缓步迈出了城门。
淮安郡主立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神情中出现几许怆然,双手也攥的失去了血色。
“陈令风!我绝不会让你如愿!”
天空骤阴,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远去的车队迷蒙在了雨雾之中,逐渐远离视野,直至消失不见。
裴然的这辆马车是顾无忧建议特别改制过的,比寻常马车要更为宽大,为安全计,和陈明金一起,三人都呆在一辆马车里。
顾无忧拿过架子上放的一个三层食盒,打开来,里面是各色点心和蜜饯,装的满满当当,不带重样。
“殿下,明金哥哥,你们先吃点东西吧,我问过了,离下一个村镇还有三十里呢,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也没办法起灶做饭,小心饿着。”
“阿重你也吃,我看你早上就吃了一个饼,粥都没喝一口,饿坏了可怎么办?”陈明金忙说道。
不是我不想吃啊,我怕吃多了要上厕所啊!你们知不知道,女人在荒郊野外上个厕所有多麻烦!
顾无忧内心在呐喊着,脸上却是神色如常。
“我,我还不是很饿。”她咳了一声,把食盒推了过去,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的咕噜响了起来。
裴然有些想笑,他处事素来有自己的考量,难得今日兴致起来,不知不觉的挑起嘴角,连眉梢都舒展开来,这一笑,当真是如春水破冰,透着清朗朗的光彩。
“你还是吃吧,若是饿坏了你,本王不是折损了好几个谋士?”
顾无忧知道他这是调侃自己那日说的一人顶十个谋士的戏语,不觉脸颊有些泛红,尴尬的一笑,“突然又有些饿了,呵呵······”
“我这还有包子呢!”
陈明金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纸包来,塞到顾无忧的手里说道:“我见你早上吃的少,特意带的,刚才只顾着跟母亲话别,倒把这个给忘了,还热着呢,你快吃,一会儿凉了,吃下去会不舒服的。”
顾无忧愣了会儿,打开来拿了包子咬了一口,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是蟹黄的!”
“好吃吧,我让厨房赶着做的。”陈明金挠挠头,一脸憨厚的笑。
车外仍是雷鸣闪电不歇,大雨漂泊而下,片刻未停,前行的道路也越发的泥泞难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侍从来报,天色已晚,雨水阻路,恐怕在入夜之前到不了下一个村镇,为避免意外,还是就地扎营,天亮再行。
雨势确实太大,走的也实在缓慢,裴然便点头应允了,车队停了下来,仆从们卸下雨布,展开铺陈与马背之上,同时取出干粮肉干,聊以充饥。
裴然的车厢门轻轻响了两下。
“殿下,公子,我是小春,给您送饭来了。”
顾无忧打开车门,小春穿着蓑衣,拎着一个竹篮钻了进来,待关上车门后,却连蓑衣也来不及脱,抓着顾无忧的手,面色有些凝重。
“公子,我刚才无意发现了一件事,觉得有些蹊跷。”
顾无忧和裴然相视了一眼,问道:“什么事?”
“我刚坐车里气闷难受,下车吐了一会儿,却看见领路的那个侍从鬼鬼祟祟的避着人,在路边的树上留记号······”
裴然眉心微动,伸出手在窗边拍了拍。
有低沉的声音响起,“殿下?”
“去勘察一下四周的地形,不要让人发现了。”
“是。”
片刻之后,那声音再次在窗边响起。
“殿下,四周皆是密林斜坡,车队正处在一个凹地里。”
“果真是个伏击的好地方。”裴然眼眸锋锐,声音微凉,“去盯住宫里来的几个侍从,若有异动,就地格杀,吩咐我们的人,暗中警戒。”
“是!”
顾无忧伸手取下窗边包着的木框,露出几排细细麻麻的倒刺来,在夜色上闪着微亮的碎芒。
“你们要小心可别碰到了,我在上面可是淬了剧毒的,碰一下可就没命了。”
说着又敲了敲车壁说道:“这车门和车厢我都让人加了铜板,保证刀劈不进箭射不进,就算万一让人攻进来了,我这还有杀手锏呢!”
她取出车壁暗格里的一个纸包,得意的说道:“这里面除了石灰粉我还加了成色十足的辣椒粉,保管叫那些刺客这辈子都睁不开眼睛!”
“阿重你真聪明!”陈明金一脸的佩服。
“若是别人以箭点火从窗外射进来呢?”裴然微挑了眼角看着顾无忧,“你又当如何?”
“这个······”顾无忧有些卡壳,听着雨点敲击车厢的声音却是眼前一亮,“下大雨呢,谁还会用火攻?”
“若是没有下大雨呢?”裴然淡淡的说道:“所以说,你的准备也并非万无一失。”
看着顾无忧有些沮丧的神情,裴然却是唇角半勾,从腰侧取下一柄匕首,扔到了她的怀里。
“给你。”
☆、第十七章刺杀(二)
这把匕首通身以秘银打造,并无什么多余的装饰,拔出刀刃来瞧,刃口上凝结的一点寒光仿佛在不停的流动,透着一股冷气森森的寒意,这无疑称得上是一把销金断玉的利器。
“殿下,这匕首当真要送给我?”
顾无忧摸着刀鞘上刻着的那个“然”字,心下暗喜,这应该是裴然的随身心爱之物,如今却要给我,呀,这算不算定情信物呢?
“你不要?”裴然伸手欲拿,“那就还给本王。”
“要要要。”顾无忧忙退后了两步,把匕首往怀里一收,“送出去的东西,哪能再收回去,殿下后悔也是无用。”
裴然唇角微扬,正要再说,耳边却突然传来破风之声。
“趴下!”
他蹙眉喝道,话音未落,几支利箭已是伴着风声穿透车窗,未能射透车厢的铜板,却又掉落了下来。
“有刺客!”
护卫们抽出刀剑,拿过盾牌抵挡流箭,有宫中派出的侍从想以保护之名接近裴然的马车,被早有警觉的侍卫一剑刺穿了胸膛,瞬间没了声息。
大雨模糊了众人的视线,看不清隐藏在密林之中的弓箭手,铺天盖地的箭雨咄咄而来 ,有载货的马匹受了惊吓,想逃却被身后侧翻的车子拖住,只好拼命的嘶叫着,一会儿弹前蹄,一会儿竖后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