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小异的同居生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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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你要什么都行。”
那天晚上我们最后一次散步,逛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区里,小区附设的幼儿园里有一架色彩鲜艳的塑料滑梯。大同童心大发地爬上去,看他猫着腰踩着碎步上滑梯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滑梯的顶部是一座小城堡的样子,滑梯很短,高度不过二米的样子,大同直着身子滑下来,头刚出了城堡,脚已经落了地,而我在一旁几乎笑岔了气。
第二次他学乖了,佝着身子往下滑,总算重温了一下滑梯的乐趣。可惜还没来得及再回味,小区的保安人员已经大叫着跑了过来,“喂!你们两个干什么?这滑梯是你们玩的吗?破坏公物要赔偿!”大同吐了吐舌头,拉起我落荒而逃。
秋夜的风吹起我们欢快的笑,那笑声飘浮着,一直穿透了高远无边的天……
我是笑着送他上飞机的。是的,我一直在微笑,我想大同也一定不希望在这最后的时候看到我哭鼻子的丑样。所以我早早起了床,为自己化了精致的淡妆,穿上他最喜欢看我穿的那件白色的毛衣和仔裤。
在机场我们握着彼此的手,变得很客气。“到了那儿,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你也是。”我望着大同:“其实我觉得真应该谢谢阿文,是他给了我们最美好的一个月。”大同拍拍我的手,“阿文是个好人。”我叹了一口气,“好人为什么会遭此不幸?”“我想,上帝也有打盹的时候,而当他当盹的时候,才会纵容我们这些卑微的灵魂苟活在这世上。现在上帝越来越喜欢打盹了,于是活下来的人,看起来越活得滋润的人们,其实也许最该死……”我笑:“是啊,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能一直活着。”我站起来,回身紧紧地拥抱了大同:“你保重……”然后我推开他往向飞跑而去。
我真的没有哭,我只是要先离开那个离别的场所,让自己站在主动的位置上。也许这样看起来,更象是我先离他而去吧。还没走出机场,我的手机就响了。
“毓秀,对不起,我爱你……”大同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说:“我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如果四、五年后我们仍有默契,也许我就能陪你一生一世了。
但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我知道,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要求你。我爱你。再见。”
大同的飞机起飞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回家的出租车里,我侧脸望着窗外那只大鸟腾空而起。司机放着一首陌生的歌。
“如果说出我爱你,那一定是个诡计,我不想骗你。对不起。跟著时间走下去,看际遇将带我们走向那里
我们有默契,爱就算难预期,自然就可以
就在你的眼里,在你微笑里,在你欲言又止话里,就在我的耳里,在我的心里,偶尔争执后出现在我眼泪里
若那天谁离去,不要追究爱不爱的原因,多余。爱情的欢愉,来自对方同时也爱自己
我们有默契,爱就算难预期,自然就可以
就在你的眼里,在你微笑里,在你欲言又止话里,就在我的耳里,在我的心里,偶尔争执后出现在我眼泪里我们爱情的默契……”
我问司机:“这首歌叫什么?”司机是个热心的年轻人,“是蔡健雅的新歌,叫《默契》。”“哦,歌词写得挺好。”
三十七
我直接回了家。我疲惫地趴在床上,被子松松软软,满是阳光的味道,是大同昨天亲手将它抱出去晒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回忆起大同的味道。
我忽然想到了那瓶古龙水,我从床上爬起来,从桌上拿起那瓶那瓶古龙水,我打开它的盖子,飘飘然地出了家门。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开了瓶盖的古龙水飘出淡淡的香气,我想就这样闻着它,便可以算作他仍象昨天一样陪着我,揽着我。我揣着大同的味道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穿越了无数条街。我相信街道是一个城市的血脉,我只是希望上海每一条脉络每一寸肌肤都能感染上大同的味道,那么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我走在这些街道上,都可以联想到他的味道,就可以当作,他永远永远地陪着我,再也不走开!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这样一瓶香水全部挥发完需要多少时间。我只是走到天黑了,再也走不动了,才招手打了车回家。
到家后我打开灯,细看了瓶里的香水。那些浅黄色的液体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少,我走到浴室,将那瓶古龙水重重地往地上一摔,那瓶子哗地碎了一地,一股清爽而热烈的香味溢了开来,就象大同每次洗完澡后给我的那个清洁的拥抱。我的泪水终于无声地落了下来……
二天后的那个晚上我约了王瑞出来。
“在你心里,你当我是什么样的人?”王瑞沉默了一会,“我想我常常希望见到你,见到你我就快乐,见不到你时我会不安,我想我是在盼望着什么的,但这种盼望的概念很模糊,或者我知道,只是不愿正视它,因为那样未免是对你的一种亵渎……我想,如果老婆是太阳,情人是月亮,那么你就是星星,是红颜知己。”“你认为我们真的可以把握这个纯洁的度吗?”“我想我可以。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种折衷的快乐,没有两个人的心灵是可以完全沟通的,但我非常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那么让心中永远保留着这么一点小小的欲望,不要让它真正实现,可能会是最大的快乐。”我笑:“我也这么想。也许我是自私的,但我真的希望在自己需要关怀的时候,可以有你这样的一个人,在我身边。”“我想我会的,只要你愿意。”王瑞伸出手来,握住了我,他的手大而有力,手心里有着教人安静的温暖。
“我一直记得你说过你想在上海开一间甜品店的愿望,你现在还那样想吗?”“是的。”“那么我开一间,你入股做大股东好吗?”王瑞的喜悦溢于言表,“当然。我想我不能适应世海公司的工作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再过几个月,还要学会多照顾一个人。”
王瑞怔了一下,“准备结婚了?他没有工作?”我笑着摇了摇头,“不,他走了。
而我要照顾的,是一个小生命。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看我,但是,我想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王瑞只是握紧了我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我已经肯定的是,遇见王瑞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是他使我相信,原来真的有一种感情,是可以用适当的付出来获取适当的快乐的,这是一种事实的享乐,而永远不须担负情人之间的责任。我分不清我是对他的敬爱更多,还是依赖更多。
小麦和阿哲,杀手和小雪都赶在那年元旦结了婚,猫猫自从阿文死后就跟我们少了来往,我最后一次见她,她正在将衣物从他们曾经同居的屋子里往娘家搬。猫猫说:“我没法在这里再住下去了,整个屋子里似乎都是他的影子,而我走来走去,撞见的却只有自己。我会疯的!”我永远记得猫猫说这句话时那种迷乱的眼神,我对自己说,我一定不能象她那样,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真正保护我。
我们都陆续从论坛里消失了,豺女那个曾经轰轰烈烈的故事也无声无息地没淹没了,论坛每天都有新人出现,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一个故事的结局。
大同的消息不出意料的越来越少,从二三天一个电话到半个月一个月才打一次,我告诉他,我辞职了,我要开甜品店了,我会过得很好,唯独没有告诉他我怀孕的事。我默默地接受着这些自然的发展,我想我只是在等待一个默契的结果。
甜品店就开了滨江花园附近,为了保证甜品的原汁原味,我们还特意高薪聘请了香港的大厨。开张那天,王瑞一家都来了,佳佳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叫我姐姐,王瑞夫妇则给了我一个锦囊。我疑惑地打开锦囊,只看到一把精巧的钥匙。王太太微笑地看着我:“我听阿瑞说过你的情况了。我们上个月刚刚在滨江花园投资买了一套公寓,看来租给你是最合适的。你放心,租金不贵,先住后交。”我紧握着王太太的手,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除了“谢谢”,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我那晚站在滨江花园那套公寓的窗口看着夜晚的外滩时,我想起了很多承诺和愿望。
我想我腹中的孩子是我和大同最幸福的那49天中的产物,所以我确信他一定聪明伶俐无人能及,我记得大同说过他很喜欢孩子,他说他想有个叫他作爸爸的孩子,现在就快有了。甜品店终于开张了,这是王瑞的愿望,我取出自己几乎所有的积蓄帮着他一起实现了。大同说过他会为我买一套滨江公寓的房子,好让我泡在浴缸里时也能看到夜晚的外滩,现在这房子虽然不是他买的,但毕竟也已经实现了他为我作过的最浪漫的设想。就在同一天,我们的愿望和承诺似乎都实现了。只是它们似乎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本卷结束) ……
尾声
尾声
佳佳大学毕业了。这些年她和我一直走得很近。
这天她来到甜品店找我,要我帮她说服她老爸,让她去广州闯天下:“广州的媒体业发展是最具前瞻性的,我已经联系了南方周末报,他们答应让我先去实习,如果表现出色,可以优先录用。”“其实呢,上海的报纸杂志也很不错,我想你爸爸之所以不想你一个人跑这么远主要是因为担心你照顾不了自己吧。告诉我,你一定要去广州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佳佳红了脸:“是有个男同学,希望我跟他一起去。他是广东人。”
我笑了:“那为什么不告诉你爸爸,让他为你参谋参谋?”佳佳迟疑着:“同学家家境不好,人也长得不帅,我怕爸爸对他有偏见。”“看来你不太了解你爸爸。一个男孩子,长得好不好看,或者家庭条件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个人的品质,毕竟可以决定他将来的,是他自己。我想你应该把真相告诉你爸爸,他一定会给一个恰当的建议。”
佳佳任性地摇摇头:“反正不到必要的时候,我不想跟他们说的。他们就知道一天到晚说,女孩子要小心上当受骗。哪有这么容易受骗的?”“父母们总是不会希望儿女吃亏的,有时候多听听他们的话,总可以少走很多弯路。”我望着佳佳倔强的表情,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佳佳调转了话题,“不说这些了。小逸快放学了吧,我们一起去接他。他吵了好几次要吃肯德基了,今天我有空,我们一起去吧。”“好啊,我请客。”
滨江幼儿园门口挤着很多接孩子的父母。佳佳朝里面热烈地招手:“小逸!”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快乐地越众而出。我给儿子起的名字叫包小逸,儿子真的很聪明,眉眼象极了我。小逸快乐地喊着:“妈妈!佳佳阿姨!”佳佳上去搂住他:“阿姨带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好!”“那小逸请客好不好?”“好!小逸请客,妈妈付钱。”我和佳佳相视大笑起来。
我抱着小逸和佳佳一起走出了滨江花园,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毓秀!”
我站住了,开始在记忆中费力的搜索,我不敢转过身去,我用手轻抚自己的脸,我试着微笑了一下,却清楚地摸到了自己眼角的皱纹。我想起来,我已经三十岁了!
儿子趴在我的肩上望着我身后的那个人,不说话。佳佳也望了望那个人,再望望我,不说话。我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但是我的身体在那一刻忽然麻木了,怎么都转动不了。我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粒闪亮的钻石,听着那人的脚步声轻轻地朝我走来,终于转到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终于看到他的脸。
他的肤色变深了,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他的眼里满是惊喜:“真的是你?”我的声线平淡:“是我。”“我是昨天回到上海的。这些年你还好吗?”“挺好的。我还记得你说过,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们才可能一直苟活在这世上,而且越活越滋润。”大同笑了笑:“是啊。”
儿子转过来,看看我,又看看他,开始吵闹起来:“妈妈,我要去吃肯德基……”
大同的眼光刹那间黯淡了,“这是你的儿子?”我点头说:“是。”大同有些无所适从:“想不到,真快……”“是啊,真快。”他开始没话找话,“你更漂亮了。”“哪有?”“是真的。”
小逸又吵闹起来,他的心思大概早就飞到肯德基餐厅去了。大同道:“我现在回公司报到。”我只得跟大同告别:“我就住在这里,甜品店就在前面。有空过来捧场。”
“好。”我对儿子道:“小逸,跟……叔叔再见。”儿子脆生生地道:“叔叔再见。”
大同笑笑:“他真可爱。”
我们告别,然后分别朝着两个方向走去,如果从这个城市的上方看,我们就象同一个点里画出去的两条射线,也许永无交会的一天。
佳佳看着我:“毓秀姐,我觉得你这些年来一个人真不容易。我有一个感觉,刚才那个人,不一般。”我望着她笑:“你真聪明,很象你爸爸。我想我也许真的在等这一天。可是刚才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浪子回头,不是因你,而是他心已倦’,我想我现在已经真正能够理解你母亲了,很多事情都必须顺其自然,怎么都强求不来……”佳佳有些疑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我可能还不是太明白。”
“等一等!”大同的声音再次在我身后响起,我站住了,我站在那里,等着他跑到我面前,他站定后一把抓起我的手,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同眼神盈盈,“你刚才说,这个孩子叫小异?”
我把儿子放下地,说道:“给叔叔做个自我介绍好吗?”
“好!我叫包小逸,妈妈昨天说我三周岁了,幼儿园张老师说,小逸四岁了,王老师说小逸很乖,小逸说妈妈是天下最美丽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