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美井之佳偶天成-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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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放心，凤儿会小心的。再说是他召见我，又不是我自己冒冒失失一头撞进来的，他总不会是专门找我撒气！”

凤书祈微点头，欲言又止了会儿才道：“一年多了，爷爷只能看见有溪却看不见你，想你的很，爷爷在宫城门口等你出来一起去爷爷府里吃饭！”

山有凤立即反对：“天冷，您可别等，万一把您冻得受了风寒，心疼的不还是孙女我？再说还不知道在这儿耽搁多久，要是还做菜，时间就更没谱儿了！您先回府吧，我这儿完事儿后去您府里找您就是！”

凤书祈同意了。两人说话的空档，小安子已经进去禀报，待山有凤走近御书房的门，他俩竟一起走了出来！

不等山有凤开口，德公公就道：“凤姑娘赶紧进去吧，皇上正等着你呢！”说着，又压低声音道：“皇上这几日为削藩的事心情不大好，你也要小心应对！”

削藩？山有凤的一双秀眉微蹙即展，向他点头低声道：“谢大哥！”

随后转身向小牙儿吹了声声音缓而轻的口哨，远远立在无人处的小牙儿这才不急不忙地迈开四蹄走过来，德公公和小安子等人忙后退避开。

赫连彻陵抬头看着进来的一人一虎，眼神数变！没想到她在密山待了一年半，容貌竟变得如此惊世！

再看那虎，身上原本的黄黑条纹全都不见，已蜕变成火红色的狮毛虎～～梁国从未有过的动物！

难道这就是密山的秘密吗？赫连彻陵向她走去，山有凤见了，对小牙儿轻声道了句：“卧。”才欲下跪行礼，刚屈膝，赫连彻陵便扶住了她。

不让跪更好，山有凤顺势站直身体。

赫连彻陵的目光在她如玉似雪的脸上慢慢移动着，那增添了灵气而水波盈盈的双眼，那更加俏丽的琼鼻，还有那鲜艳欲滴却没有使用任何唇脂的双唇……最后停留在她双眉额心处那株淡淡嫩绿色的小草上，抬手抚上，玉指在她额心轻柔抚摸着，不是画上去的，也不是贴上去的，而是长出来的，还带着不一样的光泽和灵气，如同时时在被清泉浇灌滋润！

内心正受震动，鼻间又忽闻一股青草香气，赫连彻陵闭上眼，轻嗅浅吸。赫连玥没说谎，她果然是自带体香！而以前的香包饰品，只是用来掩饰罢了！

面对如此完美的可人儿，赫连彻陵忘了一切，再也控制不住拥她入怀，深情道：“皇后，朕的皇后！”

皇后？山有凤蹙眉，轻轻退开一步道：“皇上，我是民女山有凤，不是您的皇后。”

赫连彻陵看着她的娇嫩红唇，更加心猿意马，再次抱住她直接压上那撩拨人心的唇瓣低头俯吻！

“唔……”被他吻住间，一股淡淡的茶香气随着他靠近的呼吸扑入山有凤的口鼻。

赫连彻陵像对待珍宝般亲吻着她，可转眼间，又似个想把珍宝据为己有的孩子，抱起她直接走向内室休息用的小榻。

山有凤没有挣扎，只是目光冷淡地看着他。

轻轻放下她，赫连彻陵俯身压下，吻像雨点般落在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睫、她的眉心小草上！

御书房里安静无比，只有赫连彻陵越来越激动沉重的呼吸，他亲吻着那充满香气的雪颈时，她衣服内的身体散发出的更浓香气，使他不由自主地剥开她的衣领，想探寻更多，得到更多！

一直没有反抗动作的山有凤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皇上，我这身子已经用过两个男人了！”

手的掀脱、唇的亲吻，全都嘎然而止！

赫连彻陵双拳紧握，眼珠渐红，对着她阴沉低吼：“你是朕的女人！是朕的皇后！”

山有凤垂下眼睫：“皇家之人，只能娶官家贵族之女，我是卑微农女，也是低贱商人，所以既不是你的女人，更不是你的皇后。”

“你！你果然还因为与赫连蕴澜婚事被取消而对朕心存怨恨，你就那么爱他、那么想嫁给他吗？”

山有凤听出他声音不对，为免他对赫连蕴澜下手，淡淡摇头：“民女如今谁都不爱，谁都不想嫁，只想回天水村，一个人过单纯的日子，求皇上成全！”

回天水村？一个人？赫连彻陵俊脸上的怒气渐消，“山有凤，不管过去如何，你都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女人！今生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在朕的身边！”

山有凤嗤笑：“那敢问皇上你是喜欢我还是爱我？”

赫连彻陵不解，这两者有区别吗？

山有凤摇摇头：“你并没有真的爱上我，你只是在抢玩具，跟兄弟们抢一个并不心爱的玩具以便用胜利者的姿态蔑视他们。”

赫连彻陵沉默了，如果是以前，也许是这样，但现在……

“退一步说，即使你对我心存爱意，你的爱也只有手指甲盖儿那么一点点儿，因为你舍不得解散后宫。你习惯有很多女人伺候你、为你使尽手段争风吃醋，而我，即使有过两个男人，也仍然不能接受我的丈夫妻妾成群！何况，我连嫁给王爷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有资格嫁给皇上！”

“哼！”赫连彻陵冷哼一声，“朕说你有资格便是有资格！而你，既然自知已有过两个男人，又拿什么来要求朕？后宫女子，哪个不是身心都忠洁于朕，难道都要像你一样要求朕只要她一人？”

这样的争论毫无意义，山有凤对他的帝王思想已经无话可说，淡声道：“只要皇上不再要求我进入后宫，我愿意为皇上做三件事，力所能及的三件事。”

话不能说得太满，所以只说力所能及，毕竟穿越者也不是超级万能什么事都能办到。

三件事？赫连彻陵虽然舍不得，但看着她那张绝美却无比淡漠的脸，还是控制自己站起身来，走向御案：“你能为朕做什么？烧砖瓦为朕铺地？还是做美食讨好朕的胃？”

山有凤只是起身后走到小牙儿那边站立着，没说话，他如此不屑的语气，她还能说什么？

赫连彻陵坐在御案后冷静下来，忽从桌上抽出几本奏折扔给山有凤：“看一看，若能在三天之内提出解决之道，朕便答应你，算你一件！”

奏折“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山有凤弯腰一一捡起，打开看去，正是削藩之议，提议人不是别人，却是大司农卿韩陌森。四本奏折，一人提议，一人支持，两人反对。

合上奏本，山有凤将它们恭恭敬敬归还到御案上，低声道：“皇上金口玉言，自当不会诓骗民女！”

“哼！”

山有凤目不上视：“高祖当年分封藩王，到您继位，各个藩王的实力自然都已有所增强，尤其是富庶的鱼米之乡。奏章之意无非是怕藩王们不满足于现状而造反，但若将削藩政策落实，的确很容易引发集体叛乱，”山有凤顿了顿，说出他的担忧，“并使皇上直接在各个藩王之间落下口实。”

赫连彻陵拳头猛握，她居然知道他的心思！

“林子大了鸟人多，一旦他们形成合力，对朝廷自然是不小的威胁。不发生社会动荡的解决办法就是～～推恩令。”

“推恩令？”赫连彻陵微微蹙眉，“继续说！”

山有凤道：“无论哪个诸侯王，都是毫无例外的生育大户，兄弟和儿子十几个很常见，有的恐怕有几十个。但能世代得到封地的，却只有嫡长子！只要皇上下一道诏令，推广恩德，要求那些有封地的诸侯们把自己的封地拿出来分封给所有子孙，如此，朝廷在名义上并没有收回减少他们一寸土地，但他们的封地却会被后代越分越小，权和利经过分化也将在无形中层层削弱！”

赫连彻陵脸上露出淡淡笑意：“雨露均沾，化整为零！”

雨露均沾？你倒是时刻不忘你的后宫女人们！山有凤压下反胃感，继续语调平平：“那些没有封地的诸侯一定会很高兴地双手赞成，而有实力与朝廷对抗的诸侯，在分完封地之后，力量被削弱后，再也成不了气候。藩王变地主，皇上便可高枕无忧。即使发生争斗，也是他们内部争斗，只会对朝廷更加有利。”

赫连彻陵从御案后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放柔声音道：“顷刻之间，你几句话就为朕解决了难题，还说不是朕的命定皇后？”

山有凤没动，只垂目道：“皇上错爱，请皇上遵守承诺！”

“唉，你呀！好吧，朕让你走，”嘴里说着让她走，却又轻轻拥人入怀，“等朕想到另两件事时再找你，但你得答应朕，不能离京，不然找你的时间很可能会误事。”

哪有那么紧急的事非找到我头上？山有凤心里想着，嘴上却道：“梁国有皇上治理，定会天下太平，若皇上一直都用不上民女，民女岂不是要在京都过一辈子都不能回家乡？”

虽然她从进殿到现在都没有对他笑得眉眼弯弯、月牙儿甜甜，但赫连彻陵在此刻仍然心情大好，听她在奉承中反驳，笑道：“京都还不好？要知道，不知有多少人想在京都扎根而不得！”

“美不美，家乡水，勤不勤，故乡人。”

“好吧，一年如何？一年之内，即使无事让你办，朕也允你回天水村，可好？”朕当然可以允你回天水村探亲。

山有凤跪下：“谢皇上！若无他事，民女告退！”

赫连彻陵定定地看她一眼，才垂下眼帘：“去吧！不过，每十天进宫一次做菜还是要继续的。”

还是逃躲不过，谁都忘不了吃！山有凤只好应道：“是。”

看着一人一虎静静离开，赫连彻陵一拍御案：“好个推恩令！山有凤，你是朕的女人，此生都别想远离朕！”

力所能及的三件事？生儿育女也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进后宫？可以，朕不要求你在后宫为朕生下皇子皇女便是！

“德公公！”

“奴才在！”德公公连忙进来，看皇上面露笑意，心道还是凤姑娘有办法！

“去宣凤丞相，顺便把康王宣来！”

“奴才遵旨！”

若知道赫连皓一直欺瞒于她，她又何必来到京都惹出这么多麻烦？如今酒楼也开了，兄嫂干弟弟也都来了，即使为了他们，她也不能和皇上硬着对抗然后使出轻功飞身走人。简单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回那种乡村里的单纯日子。山有凤边走边想，刚走到丞相府门前，德公公便也到了，来不及和她说话，先进府宣旨，不一会儿，凤丞相便一起急急忙忙出来了，看见她，急急说了句：“孙女儿，爷爷进宫议事，你先回去吧，别冻着！”

“爷爷您去吧！”山有凤应了句，看他离开，才往家走，却被一个声音叫住：“天水居士请留步！”

山有凤转身一看，丞相府门口站着位有着一张矜持面孔的女子，黑丝绒般的双眉下，嵌着一双些微忧郁又嫣然动人的眼睛。头顶的长发梳起，插着玉簪，脑后的乌发披垂身后，两耳垂着玉质坠饰。一身亮到晃眼的白色及膝冬裙，裙身和广袖上都绣着墨枝红梅，梅花有的正开放，有的还是花苞。衣领、裙边和袖口都镶着纯红色的半指宽衣边，膝以下部分露着大红色及地内裙，柳腰处系着两圈大红色宽布腰带，在腰部前右侧系成蝴蝶结形状后，多余的部分下垂着，直达膝部。

心里猜到是谁，但山有凤还是问了句：“请问你是？”

同时打量她的凤依萝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狮毛虎，只向前走了两步，便停下微笑道：“凤丞相的嫡孙女凤依萝，久闻天水居士大名！”

“真的是你啊？干爷爷说他有一个文静娴雅的嫡孙女，刚才一看到你，顿觉你就是他口中令他骄傲的女子！那个，不好意思啊，”山有凤挠了挠耳后头发，“我没想抢你的爷爷，那天也是赶上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认了干亲，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凤依萝抬袖掩唇轻笑，“妹妹想多了，如今你我也算是姐妹呢，如何会怕你抢了祖父！”

“能跟你个京城大才女称为姐妹，是我山有凤高攀的福气。听爷爷说你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像我，恰恰相反，是一窍不通！你都不知道，我们家乡人都说我是成天爬高跳低的窜天猴！”

凤依萝扑哧笑出了声，“妹妹太谦虚了，妹妹的本事，也是姐姐望尘莫及的！”

山有凤又抬手抠了抠耳后，不好意思道：“我出身乡野，言语粗俗，若跟姐姐站在一起，还真怕给姐姐的才女名声抹黑，所以，虽然一直想看看爷爷口中的骄傲，却一直躲着避着没敢来！”

“哪里的话，你和祖父认了干亲，那是缘分，也是我们两姐妹的缘分，怎会嫌弃？”凤依萝依然温柔软语，面带亲切笑意，“我们姐妹俩本应常常互相走动才是，只是你太忙碌，又有猛虎伴身，姐姐倒不好去打扰！”

“既然姐姐这么说，那我改天再来看姐姐，凤儿只会烧砖做菜，也没什么别的能拿出手的，砖头咱不能带，若姐姐不嫌弃妹妹的手艺，到时烧几个菜带来给姐姐和爷爷尝尝！”

凤依萝笑道：“那姐姐可就等着享口福了！”

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山有凤告辞离开。凤依萝看她骑虎远去，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起来。

想要知道一个人最真实的情况和想法，只有和她做朋友称姐妹深入交往，才能彻底了解。只是祖父对自己入宫之事并不热衷，皇宫又不举办官家子女参与的宫宴，使她没有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凤家和肖太后也攀不上任何亲戚关系，无法去请安，再说太后是个一脸严厉、手段非常的女人，听说后宫女子们对她无人不敬，无人不惧，大家躲都来不及，如今她居于深宫不出，谁敢主动往上凑？

宫妃美人们她又没有交情，何况她骨子里有爬书网中人的清高之气，不愿费心思凭空巴结没有任何关系作依托又毫不相熟的人。既然山有凤认了祖父为干亲，又能经常入宫，何不暂时与她交好打听些宫中消息？也许还能和她同入宫中见得圣颜。她称祖父为干爷爷，与自己便是干姐妹，常在一起，最合理不过。当初自己想到这一点并确定要用她时，她却忽然消失，费尽心机，才打听到她进了密山！密山乃是梁国多少年的禁地，她居然也敢去！仅这份胆量，也让人佩服！

凤丞相直到天黑才从宫里出来，脸上带着笑，心里是满满的骄傲！推恩令？这么妙的计策居然也是自己的外孙女提出的？哈哈！凤家的女子，即使出身乡村，也改变不了血缘遗传带来的聪慧！但这是件得罪所有皇家贵族的事，他已和皇上说好，谏言之人改由他这个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