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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成为教宗徒弟以后-第39部分

小说: 成为教宗徒弟以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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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麦危的脸色彻底沉下来,身为资深的鉴兽师,他善于和各式各样的异兽打交道,下令杀死大黑的时候也是因为感知到了它的哀恸和恳求,但是面对人类,尤其自己的女儿,他引以为傲的感知和精神力却失去了优势。

怀灵脸色微微发白,人类感染兽瘟,这样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碰见,强行突破封锁建立精神连接的方法不是没有,但可能引发的后果也会很严重。

麦可可的身体更加狂躁起来,更大的阻力像海啸一样直接将怀灵的精神力给冲了出去,他疲倦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遗憾地摇头:“我也无法进入她的意识海。”

怀灵和麦危不约而同地看向叶少卿,这是仅剩的希望。他双目紧闭,眉尖微蹙,但神情镇定,尚有余力的模样。

两人没有打扰他,尤其是麦危,他颧骨突出,脸颊肌肉细不可查地微微抽搐着,抿着厚厚的嘴唇一言不发,凝神屏气,制住女儿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渗出冷汗,暴露了他心底的紧张和忐忑。

忽然,叶少卿的眉头动了动,呼吸微沉,似乎已经走到了死胡同,怀灵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又看向情况越来越糟糕的麦可可,她的瞳孔已经侵染成了红黑色,麦危几乎快要制不住她。

到极限了吗?

叶少卿虚化的精神力形态停在最后一堵墙壁前,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污泥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无论他打碎多少,都能重新聚集,他似乎听见微弱的抽泣声从里面传出来,那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快要听不见了。

叶少卿在心底叹了口气,原本准备抽身离去的脚步,又转了回去。

“夜铮不让我在人前使用圣光,但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姑且一试吧……”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再这样下去,如果叶少卿也没有法子挽救,这个女孩一旦像其他染上兽瘟的异兽那样彻底陷入疯狂,除了一死别无他途。

麦危心头恍如压了一座大山一般沉重,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白皙的皮肤开始变黑。

“不……”

前一刻还在狂躁中的麦可可,突然被定格了似的,呆滞地垂下青筋暴起的脖子,叶少卿紧闭的双眼,恰在此刻霍然睁开!

无数的星光落在他眼底,宛如圣火被点燃,热烈地灼烧出灿烂的金色,恢弘大气,肃穆庄严。

从来没有直接接触过圣光的怀灵,在一瞬间懵了,差点被汹涌而来的无形气浪掀翻在地,麦危大惊失色,甚至比得知女儿濒死更加不可置信!

叶少卿一只手掌平直地按在麦可可额前,冷峻的脸孔漠然地看着他,视线在一瞬间拔高,金色的瞳孔没有波澜起伏,没有感情流转,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俯视苍生,又像透过她,凝视着虚空中无边际的远方。

在这一刻,他似乎有种错觉,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一掌之间。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圣光强大的力量将正对着叶少卿的麦危压迫的连退好几步,直到后背抵住墙壁,无路可退才停下来,麦可可全身被圣光包围,无力地浮在空中,黑气被纯净的光芒净化,自他皮肤飞快地褪色,血红的瞳孔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一切都在向好的情况发展,死神似乎也为圣光所摄,逐渐离她远去。

身为鉴兽师联合会会长的麦危,绝不会错认圣光的气息,眼前正在拯救他最爱的女儿的,正是最神圣、纯正的神降之光。

是了,如果这世上有奇迹,那必定是神明的垂帘,莫非祂听见了自己的祈祷?派下神使前来救赎可可吗?

麦危浑身颤抖,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为自己黄泉路上失而复得的爱女,也为自己亲眼见证神迹的一幕。

金色的光芒缓缓消散,麦可可倒在地上,睫毛轻轻颤动着,在父亲的呼唤下悠悠转醒,眼神还带着意识尚未完全回笼的迷茫。

“可可,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认得出我是谁吗?”

麦可可疑惑地看着他,问:“父亲,你好奇怪,为什么这么问?”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这是哪儿?我怎么了吗?这两位是——”

“啊,他们是……”麦危一时语塞,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连他二人的名字都忘记问了。

“我是叶少卿,一个普通祭司,这位是燎原行省黑川教殿的主教怀灵。”叶少卿眼底含着一丝疲态,沙哑地说了一句,“送你女儿回房好好睡一觉吧,她的意识海需要休养。”

麦危点点头,深深凝望着叶少卿久久不语,在后者正纳闷的时候,他突然做出了一个令在场三人都措手不及的举动,吓了他们一大跳。

——这位年过半百威望甚隆的鉴兽师会长突兀地后退一步,朝叶少卿徐徐跪下俯首,额头轻轻碰触了一下对方的脚尖。

“……你干什么?!”叶少卿惊讶莫名,下意识退了一步。

“父亲?!”

然而麦危却执意行了最高礼节,神态无比虔诚恳切,没有丝毫扭捏和勉强,做完这一切,他才在女儿的搀扶下站起来,带着尊敬和恭谦的笑容,向叶少卿点头致意:“您的恩典,我麦危将永生铭记。”

“???”叶少卿一脸懵逼,这家伙脑壳进水了吗?

麦危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我并不只是出于感激,能向您行礼,是我的荣幸,请您不要介意。”

麦可可疑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这个年纪轻的青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怀灵神色复杂地望着叶少卿,他倒是有点理解,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对方身上确实有种让人想顶礼膜拜的气质,但同时心底又生出更多的疑惑来——这小子的来头好像比他想象得还要大得多啊!

叶少卿虽然已经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久,很多时候依然不太能理解他们的脑回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了救那姑娘他已经很累了,现在想爬到上睡个三天三夜。

“咦?那不是大黑?大黑怎么会这样?!”麦可可好不容易从父亲言行的震惊中回过神,一眼就发觉了被冰冻起来的黑狼尸体,她脸色陡然变得惨白,苏醒之后空荡荡的意识海,再也没有了与自己灵兽的。

麦危皱着眉,摇了摇头,扶着爱女不断颤抖的双肩,沉声道:“大黑它……得了治不好的病症,这件事我再慢慢跟你说,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要太伤心,大黑本来也年纪大了,到了该走的时候,你早该有心理准备的。叶祭司阁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明日一早我希望能再来打扰。”

“叫我叶少卿就行了。”叶少卿被他的敬语叫的一身鸡皮疙瘩,他看着这对父女在管家和扈从的陪同下离开,顺便带走了狼尸,今晚的惊心动魄总算是告一段落。

一回头,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盯着他的怀灵。

“你饶了我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虽然我也很想告诉你,但是我师父不让我说。”在怀灵问出问题之前,叶少卿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抢白将他堵了回去。

怀灵张了张嘴,眨了眨眼睛,一副憋到内伤的委屈劲:“……”

果然,那家伙又开始在脑内自动脑补了。

叶少卿松了口气,把他送出房间,甩掉拖鞋一头便栽倒在上,累得一根指头也不想动。

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脸颊突然一阵瘙痒,叶少卿皱着眉挠了几下,嘟囔一句夜铮别闹。

手指不经意碰到一团软乎乎的毛团,他下意识抓在手里揉了揉,忽然一个激灵,于黑暗里睁开眼。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手里的毛团,却不是夜铮的大尾巴,而是小叽的毛屁股。

顷刻间,浓重的失落像乌云后的冷雨一样浇头而下,淋得叶少卿睡意全无,小叽睡眼惺忪地蹭蹭主人的掌心,叶少卿轻轻将它放在枕头上,下,趿着拖鞋独自坐在客厅里。

四下静极,视野里黑漆漆的一片,叶少卿点亮夜灯,披着外衣陷在沙发里,忽然觉得有点冷,外衣再厚也终究不如狐皮毛毯暖和啊……

左右睡不着,他翻阅起了夜铮留下的笔记和批注,安静而专注,上面的一笔一划都很潦草,看得出夜铮写的时候有多匆忙,趁他睡着才化出人形,真是狡猾的狐狸!

昏黄的灯光温柔地照亮了叶少卿的侧脸,也许温柔的不是灯光,而是他脸上思念的神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桌上剩下的半盒花苔点心,早已凉得硬邦邦,叶少卿忍不住放在嘴里又咬了一口。

啧,又酸又涩。

可恶的狐狸精,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现在他梦里。

同样的星空下,光明神殿中央一座塔楼高耸入云,顶层的寝殿宽敞得过分,显得有些空荡。精致的四角镂空香笼,安神香的青烟袅袅腾升。

花了半夜的时间处理完堆积的教务,夜铮侧卧在榻上,银发散乱地铺着,透过窗子,望向遥不可及的夜空彼方……



63| 10。3

初升的太阳照亮了银白的新雪,纷纷扬扬漫天挥洒,之间,大地银装素裹,提醒着人们年关的到来。

叶少卿只睡了后半夜,敲门声将他从被窝里吵醒,随意地抹了把脸,脑袋顶着耍赖不走的小叽去开门。

不出意外,门外站着麦危和管家,仍是那身庄重的藏青色制服,披着厚厚的皮绒外套,眼底都挂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昨夜忙了都没睡好。

“麦会长,麦小姐还好吗?”叶少卿将他让进屋,管家利落地将早餐车推进来,沉默地布菜,面上已经没有了昨日的跋扈和傲慢,取而代之的是歉意和恭敬。

“好多了,还在睡,我没有叫醒她。唉,没想到在即将订婚的前夕发生这种意外,哼,要是被我查出有人在背后搞鬼,绝不轻饶!”麦危眼底闪过一丝怒气,亲自替叶少卿倒了茶,情绪又很快平复下来,说道,“昨天我派人连夜追查,早上的时候才确定,三天前,我们从帝都启程来梵洲的前一页,大黑彻夜未归,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第二天又自己跑回来,回来以后比平时安静了很多,路上它不是和我女儿呆在一起,就是在房间里,并没有发生可疑的事。”

叶少卿摩挲着下巴,蹙眉道:“也就是说,源头很可能不是在此地,而是在帝都?”

麦危点点头:“我花了的时间,检查大黑的尸身,它的晶核确实被污染了,但是奇怪的是,污染的痕迹和染上兽瘟的异兽极为不同,不是那种黑色,而是浅灰色,而且有兽瘟的晶核会随着污染程度加深,晶核逐渐被腐蚀而碎片化,最后完全蚀尽,异兽也因此死亡,但是大黑的晶核完全没有腐蚀的迹象,它死去后,晶核竟然还可以被正常利用。”

“换言之,它的情况与兽瘟有着本质的区别,那根本不是兽瘟!”

房内陷入了沉默。

半晌,叶少卿道:“会长是怀疑,黑狼是遭遇了某种不为人所知的歹毒神术?甚至有可能是针对您或您的女儿的一次谋杀?”

“非常有可能!”麦危咬牙切齿地重重点头,良久,又道,“若是如此,虽然排除爆发大规模兽瘟的可能,但是以传染性来看,情况同样恶劣,不,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可能更加糟糕。我要马上启程返回帝都,向中央教廷和皇帝陛下汇报这件事。”

叶少卿没有发表意见,作为一名人微言轻的小祭司,这种大事自有上面的人去烦恼。

麦危看着他,忽然话锋一转,斟酌着语气问道:“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阁下的父亲不知担任何职?”

叶少卿沉默一会,道:“其实,我不记得我父亲是谁了。”

“不记得?”麦危愕然,他昨晚已经有了诸多猜测,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种答案。

“是的,在我有记忆开始,就呆在一个偏僻的小城里,也没有亲人。”叶少卿目光悠远,茫然中带着些许忧郁,活像一个打小被到山沟沟里跟家人失散多年的拐儿童,麦危和管家慈爱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怜爱。

“竟然是这样,可怜的孩子。”

麦危关切地看着他,问道:“你既然住在偏僻的小城里,体内怎么会有圣光存在呢?恕我直言,这几十年来被神圣权杖赐福觉醒的孩子,全部都是帝都里名望贵族的后辈,从没听说还有流落在外的呀。”

权杖赐福?叶少卿撇了撇嘴,那根权杖就在他脑袋里呢,口中却装傻到底:“我也不知道,自然就有了。”

“难道……”麦危热切地注视着他,双眼里闪烁着时而激动时而疑惑的光芒,想了半天也没有定论。

叶少卿眼神微微闪动,突然问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会长,你最近有没有听说教廷抓了什么通缉犯的传闻?他们被抓起来之后通常会怎么样?”

“通缉犯?”麦危疑惑地皱了皱眉,“如果被裁决庭的人抓到,审判之后会依据裁决行刑。你问这个干嘛?”

“那,异兽呢?”

麦危道:“如果是被判定破坏性极大的危险异兽,大概当场就处死了吧。”

叶少卿一惊之下差点打翻了水杯,一股凉意从后脑陡然窜上来。

麦危讶异地望着他:“怎么了?”

“……没事。”叶少卿垂下眼睑,指尖无端发冷。

麦危笑了笑道:“如果阁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好歹我也挂着个会长的名头,还是能略尽绵薄之力的。”

“多谢。”小叽蹲在桌子底下抱住主人的腿,叶少卿拍拍它的脑袋,将心底的担忧收敛得严严实实。

“对了,差点忘记还有一件事。”麦危舒展眉头,朝管家投去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只笼子提进来,上面蒙着一层黑布,完全遮挡了光线。

“这是?”叶少卿奇怪地打量一阵,以他的感知力竟也被黑布隔绝在外,猜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

“您的恩情,我和可可难报万一,可惜这次我是陪女儿出来狩猎散心的,手边没有什么值得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前几天我在狩猎场亲手捕捉的一只异兽,赠与阁下,聊表心意。等回到帝都,还请过门一叙。”

在麦危的示意下,管家将黑布缓缓掀起,露出一个精致的半圆形鸟笼,里面安静地蹲着一只毛色火红的小雀,羽毛层次不齐,其貌不扬,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珠,警惕地盯着笼子外的陌生人。

麦危道:“这只鸟外形上像普通的红雀,但奇怪的是,在我的精神力感知下,发现血统并不是红雀,它的晶核体积虽小,散发的精神力却异常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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