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婆皇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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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她自是不好再推脱,何况他作为相府主人再三邀约,自己若是诸多借口,那便是她的不对了。
“相爷客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端起茶杯小口抿着,等着他开口。
“姑娘自高光国而来,可否说说那里的风土人情。”
沫瑾放下杯子,盈盈一笑:“若要论起风土人情,其实与尉羌国并无多少不同,只是初来此地时,见尉羌国的服饰到与高光国大不相同,此地的衣饰大多艳丽多彩,绚烂缤纷,与我们那边的素雅单一甚是不同。”
说话间,她看向对座的人:“只是见了相爷之后,又觉得您的衣着与之相比,更像是我们高光国的风格。”
梁仲闻言,忽而一笑:“沫瑾姑娘心思甚细啊,不错,前些年我去过高光国,在见过了繁花似锦之后,高光国衣物的素雅让在下印象深刻,特意制了一身回来。归国之后又仿着制了几身,一穿便是几年,到也改不过来了。”
“相爷也觉得如此?”因着两人偶然间寻到的一点相似之处,让沫瑾觉得与他顿时亲近了许多,“我亦是如此,初到此地时确也觉得惊艳,只是时候儿久了,到觉得自己像足了那花蝴蝶。”
梁仲被她逗乐,紧抿着唇瓣强忍着笑意,沫瑾看着他的模样,才惊觉自己一时冲动,似乎说得有些过了:“让相爷见笑了。”
“不,相较于其他人的顾左右而言他,我喜欢沫瑾姑娘的直白,在我跟前,姑娘做自己便好,千万莫要拘束。”他摆摆手,提壶伸过手来替她斟茶。
她忙推了推杯子,看着清茶缓缓注入杯中:“相爷叫我沫瑾便好,姑娘长姑娘短的,实在让我不习惯。”
他含笑地点着头:“我唤你沫瑾,若你再唤我相爷,显得有些不公,你也见着了,我府里素若他们,便是叫我相爷也是没大没小的模样,还实不实的想打趣我一翻,日后你敬我,便唤一声大哥,若不愿,叫我梁仲即可,在我府里,并无尊卑之分。”
沫瑾笑着,却有些牵强。
诚然,这府里的下人确如他所言,对他这个相爷大人敬爱得似家人而非主仆之相,素若更是不一般,对着梁仲也能一副无口遮拦的模样,事无俱细通通都会说。
只是让一个外来之人,相处还不足一月的她叫他梁仲终归不妥,但是一声大哥,都又觉得是她高攀了。
然再想想,自己也未必会在此住上多久,不论是离开尉羌国,还或是随李旭进宫苦苦煎熬,这里并非是她安身立命之所,罢了罢了,高攀便高攀吧。
第二十五章 、说清
自那日后,相府的下人时常能见着梁仲与苏沫瑾一同对坐品茗的场景。
素若甚至还说笑,若相爷有这么一位能令其相谈甚欢的女子做夫人,那才是最好的,跟别人家的妻子谈得再欢快,那也是别人的。
她此话一出,招来了无数白眼。
实在是梁仲平日里除却她们这些亲近之人,甚少与女子能如此投契的,故而众人对沫瑾更是另眼相待,伺候起来也越发的殷勤。
许是他们的热情,与这渐渐变热的天气一样,让沫瑾有些攻防不住,终于被他们打破,不消几日便和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熟络了起来,跟素若他们还能说上几句玩笑话。
对于梁仲的那声大哥,从初时的别扭,到如今已跟梁晴唤得一样的顺口,不知情得,还以为梁仲真的还有另一个妹子藏在府里呢。
梁晴也回来过数次,跟着沫瑾熟了,说起话来更是没个准头,宫里的奇闻趣事当作故事讲,每每至此,沫瑾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希望李旭不要弃下自己于不顾,又怕进宫面对勾心斗角的明争暗斗。
待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若真得让她独自回高光国去,她怕是也只能回燕都,只是彼时,面对旁人的眼光,她又如何解释自己离开时的高车大马,和穿着风流倜傥的李旭。
一想到流言会如雨阵似的砸向自己,令她无法喘息,她便觉得自己怕是会死在流言蜚语之中。
故而,若是她如今这般样子回去,是万万不能的,还不若先在尉羌国寻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过段安稳日子,再寻个妥贴的夫媚,再一起归家接母亲的好。
沫瑾想通透了,日子自然过得顺心起来,只是有些人却偏偏见不得她过得安生。
这日,梁仲将将下朝回府,就派人来寻她,道是她来了尉羌国多日,却不曾有机会外出游玩,趁着今日有闲暇,要带她出去好好赏赏周边的名胜古迹,顺便置办些年货。
沫瑾彼时才想起已近年关,而自己被困府中多日,自然兴致大起,换了身勉强算得上素净的衣裳,便随着素若说笑着赶往前院。
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前两匹通体黑色的骏马不停的打个鼻喷,时而踏动前蹄,显得有些不耐。
而马车旁,梁仲一袭青衣,外头披着一件白色狐毛滚边的象牙白大裘,望着她浅浅而笑。
她上前:“让大哥久候了。”
“不急,时候儿尚早,今日我先带你去城东的庙会凑个热闹,顺便再替你添置些衣物。”
一听又要替自己做花衣裳,沫瑾不禁头痛起来,忙摆手推辞:“不必了,素若已经替我准备了不少衣裳了,再添,我都可以开成衣铺子了。”
梁仲却是笑了笑:“除旧迎新,又怎能不添置一身新衣呢,你放心,我心里有素,定会让你心满意足。”
说罢,他侧身让出道来,示意她上马车。
知晓自己无法说服他,也只能先由着他去,便一手提着襦裙,一手扶着车厢边角,借力正要上车。
“梁仲。”
一声怒吼,沫瑾身子一僵,上车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声音她很熟悉,正是李旭的,只是那股怒气,却不是她所熟悉。
缓缓侧头,正看到他从骤停的马背上翻身跃下,大步流星的向着他们而来。
“你怎么来了?”李旭的出现,显然亦在梁仲的意料之外,询问声脱口而出。
李旭到了跟前,也不答话,只是怔怔地望着苏沫瑾,神情怪异的众人都察觉到他的来势意不善。
反观沫瑾却淡然的很,在她看来,李旭的出现,许是她这种寄人篱下日子的终结。
她收回脚在车旁站定,不动声色的回望着,只待着他先开口。
“我与你有话说。”
殊不知,他的架子果然大的很,只是冲着她抛下一句话,转身便进了相府,连梁仲这个主人家都不曾扫上一眼。
沫瑾回头望了梁仲一眼,致歉的笑了笑,返身提步跟着进了府门,留下梁仲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背景。
李旭似乎对相府的布局十分熟悉,在前头左拐右弯地行着,将之带她了花园的僻静处。
许是他无形中所散发的怒气,有些将她吓着,沫瑾不敢离得他太近,在他身后三步的距离停下了步子,静静地站着。
李旭回身,蹙眉望着她:“你同晴儿说了什么?”
晴儿?沫瑾被她突如其来的话问得莫名其妙,瞪大了双眼怔怔地望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想起他口中的晴儿应是梁晴。
“你是说梁晴姑娘么?”她无奈地摇着头,“我不知道太子殿下所问为何?我与梁晴姑娘相见不过缪缪数面,算不得熟识,太子以为我能同她说什么?”
李旭的眉头紧皱了皱,抿紧了唇瓣,似极力隐忍着什么。
忽然,他挑了挑眉:“你是否同她说,你是我的妻?”
闻言,沫瑾突然笑出了声,随即又止住。
原来他指的就是这个,还以为自己无意中说露了什么予他有危险的话呢。
“我自知以太子现下的身份,自然是不愿再承认,只是予我一个弱女子而言,拜过了堂便成了亲,我的夫婿便是李旭,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哪怕他是个乞丐,亦是我的夫。”
“既然你已知晓我的身份,便该明白,那婚事予我而言,算不得真。”他正色地说着。
沫瑾不得不承认,他确是做大事的人物,至少他狠得下心绝得了情,不若她,一直抱着不该有的念头。
诚然,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拜过堂,然那时的李旭,与眼下的李旭却全然不同,实则,她与那时的苏沫瑾,又何曾没有改变。
“我知道,”她淡淡地说着,无惧无恐地迎着他的目光,“故而,当初夜昭他们出现的时候,我便想过你离开之后的日子,可是,是你将我带来的尉羌国,是你断了我一切的后路,如今你又要我如何?”
他的眼神闪了闪,却还是冷冷地说道:“我会给你一些银子,足以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你想去何处都可,只要你莫再出现在梁睛面前便好。”
“为何?”沫瑾近似尖叫地问着,“为何要让我离开,是你将我带来此处,如今又要将我抛弃,李旭,即便我不是你尉羌国的子民,你又怎可如此待我,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为何要将我带来此地。若你不曾将我带离高光国,便是我饿死,被流言砸死,亦与你无干。”
李旭近似木然地望着她,许是被她突然爆发的情绪所震慑了,一时间竟然回不过神来,只听得沫瑾一声声的质问而哑口无言。
“沫瑾。”
两人的后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来,打断了沫瑾的逼问。
她深深地吸气,才压下自己心头不甘的怒火,看到李旭微皱的眉头,缓缓回过身向后方看去。
梁仲静静站在十步之遥处,淡然地望着两人,似乎并没有想打扰他们的意思,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沫瑾想,许是自己方才也吓到了他,才令他出声阻止。
“你来做什么?”李旭有些不悦地问他。
“这里是我的府邸。”他仍是淡淡地说着话,对于李旭的怒火视而不见,慢步向着沫瑾走来,在她跟前站定,“你也莫急,事情总有法子能解决的。”
他对着沫瑾软声细语,让李旭看得越发不悦,狠狠地瞪向两人,怒吼道:“总之,咱们这桩婚事名不正言不顺,就此作罢。”
说罢,他一甩宽袖,径直越过两人的身侧,怒气冲冲地离去。
沫瑾旋身看着他远去的背景,咬着唇瓣倔强的不曾出声,似乎只要一开口,她便会忍不住现出自己的懦弱。
梁仲侧身目送着李旭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回头看到沫瑾悬然欲泣的脸,抬手缓缓轻搭在她的肩头。
“你也莫要多想,实则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他是太子身份,流落于高光国也是为形势所逼,虽与你拜堂成亲,但予皇族规矩而言,你们的婚事确实算不得数。”一看到沫瑾因他的话而越发惨白的脸色,惊觉自己无意中又踩中了她最害怕之处,忙又改口:“你放心,我认识的李旭不是那种始乱终弃之人,既然将你带来此处,自然不会由着你飘泊异乡,待宫中局势平定,他定会正式迎你进宫,总好过你如今没名没份的做他的妻。”
“我不是他的妻。”她收回视线,撇头望着他,“想必你也听到了,他不愿承认我的身份。若当初他便不愿承认,不曾将我带来这里,我又怎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梁仲无言,又轻拍了拍她的肩,束手反剪在背:“真是命运弄人呐,说起来,也是我梁家陷你于如斯困境,忘了他说的话吧,安心的住下,你唤我一声大哥,我便做了你的大哥又何妨,我堂堂一国之相,难道还照顾不了你!”
沫瑾不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他所谓梁家欠她的,又指的是什么?
“安心住下吧,既然回不去,不若留在此地,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
不得不说,梁仲的提议极是诱人,对于她而言,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失了李旭这个靠山之后,相府便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草,她若想有一天风风光光地回到苏家,眼下能依靠的也唯有眼前的这个男子了。
第二十六章 、除夕
自从李旭出现将话儿都挑明之后,沫瑾反到变得心安理得的在相府住了下来。
此时的她,不再是李旭名义上的妻子,而是梁仲的义妹,说起来勉强也算得上是相府的人了,只是她昔日受够了他人的冷眼,对于府里的下人很是和蔼和亲,让众人都觉得自家主子这妹子收得好,收得妙,收得让人心花怒放。
梁晴在听到她成了自己的义姐之后,神情有些怪异,只是转眼又和她嬉笑如常,让沫瑾在忐忑之中又安下心来。
日子一日复一日的过,似乎朝事都闲了下来,梁仲下朝归府的时间也越来越早,除了偶尔与她品茶谈风情,便是带她出门四处游玩,这种日子她过得如鱼得水,整日笑语嫣然,令人如沐春风的。
除夕之日,梁仲下朝归来,一头扎进了书房埋头疾书,在素若的监工之时,硬是写了十几副的对联出来,美名其约要贴满整个王府,天晓得他转身之后,这些相爷的墨宝又去了何处。
不过他闭关书房,到是令她清静了许多,至少素若不在她身边转悠了。
吃了午饭,梁仲又领着两个丫头,径直往沫瑾现下居住的竹苑走去,沿途遇着穿着喜庆的下人,也会交谈上几句,一来一往,不长的一段路也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待到了竹苑门口,院门大开着,有个下人正打扫着院中的落叶,见着梁仲忙行礼。
“沫瑾小姐呢?可在房里?”他环顾四周,不见苏沫瑾的身影。
“小姐在屋子里。”
话音方落,梁仲已大步走向屋子,看得身后的几人窃笑不已,只瞧见自家主子熟门熟路的叩响屋门。
屋子里半天没动静,梁仲正想再敲,手才扬起,房门便被人从里头拉开了,沫瑾歪头瞪见是他,习惯性地露出了笑容:“大哥。”
“躲房里做什么呢?”
梁仲踏入房内,挥手让两个婢女将东西摆下,自个儿已走到向左进的居室,看到桌案上笔墨纸砚整齐排开,看样子方才他进门前,沫瑾应该是在练字。
见他走向桌旁,沫瑾顾不得去应付那两个婢女,追在他身后:“不过是我随手的涂鸦,没什么好瞧的。”
“若随手的涂鸦便能绘出山水之精髓,你让那些呕心沥血,一心扑在画作之事上的文人雅士又该如何自处?这话要是被他们听到了,你这是要活活气死他们啊。”梁仲拿起她的杰作,满心满眼的欣赏之意。
原以为她练就书法,不想原来是一副水墨山水画,高山流水,独翁行舟,意境之悠远,情怀之高深难以言喻。
沫瑾被他的一番话说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抚过墨发,眼神飘忽闪烁时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