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婆皇后-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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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宫中传来你被赐死的消息,我们还来不及求证此事真假,莫王妃便派人来传让,让梁相进宫去向太子殿下要你的尸身。然待相爷将你接回相府时,我见着你的模样,还道是你真的死了。无声无息,亦无温暖,冰得跟块铁似的。”
赵言怔怔地望着她,一提及到此,她便仍觉心有余悸,那般的惊吓,此生盼着不要再有了,她可经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实则,我们险些真要帮你操办丧事了,亦是莫王妃派人来说,让你睡上个三五天便会没事的,我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你睡在这里,今日,正好是第三天,没想到你竟真如她所言醒了过来。我真是好奇她到底是用了什么药,或是什么巫术,竟真的演了这一出瞒天过海之计,让众人以为你真得已死。”
“他们,真的以为我死了?”
李旭,他也认定自己已然死去了吗?
不,不应该再记着他了,在她饮下那杯酒之后,他们此生便再无瓜葛。
“是,你放心,既然要演戏便要演得像,我们假意偷偷的替你发丧,在城外修了一座小坟,这样,有心之人查证起来,也能让他们心满意足。”赵言说着,突然又加了一句,“不过我想应该是不会有人再去查了吧。”
她起身,将茶杯放回于桌上,替自个儿也倒了杯茶润润喉。
这几日她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沫瑾身上,日日吃喝在这间屋子里,当她跟个死人似的躺着,她也没有胃口吃喝,夜时趴在床畔,呆呆地守着她,累极了才会昏昏沉沉地睡上一小会儿,时时刻刻地盼着她醒来,更忧心的,却是怕她如此一睡不醒,再也不肯睁开昔日的盈盈笑眸。
“方才,你说得都是真的?”
“什么?”身后的人,轻声问着,赵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自然都是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的呢,”
第九十二章 、病症
沫瑾靠在床头,撇头看着圆桌旁同样注视着自己的赵言,两人互视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沉睡了许多天,沫瑾觉得整个人都快睡懒了,浑身无力,方才将将醒来还觉好些,慢慢地,觉得自己的双膝痛得厉害,想来是风寒所致吧。
她的手,在被褥上抓了抓,复又松开了手。
“初心呢?”
她终于问出心头萦绕了许久的人,只听到赵言的一声悠悠轻叹:“我实在不想告诉你实情,只是想来你若得不到答案,是不会死心吧。”
赵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回到床畔,将初心之事又说了一遍。
原本,初心那丫头抵死都不肯说实话,只是后来沫瑾被赐死的消息传出,初心也被赐了仗毙,沫瑾求了太后许久,太后才终于肯枉开一面,让梁家兄妹见了她一面,彼时见了梁晴,她才终于将那份心思说了出来。
实侧,这件事说起来,她们都没错,唯一错的应该是那李旭,若非是他,初心又怎会擅自行事,闹出这么一出栽脏嫁祸之事,若非是他,又怎会发生这等让姐妹猜忌相残的事来。
不过,憋了一肚子怒火的赵言总需寻个地方发泄的,很不幸的,梁家兄妹虽然身份不低,却还是被赵言拿来做了出气筒,这几日她日日呆在这个据说是沫瑾在相府居住时的小院里,拦着不让他们两兄妹来探视沫瑾,此时他们还不知沫瑾已然醒来。
沫瑾听了赵言的话,突然扯了嘴角笑了笑,甚是凄凉。
“如今,她人呢?”
赵言木然道:“还能去哪儿,你是没去成阴曹地府,想来她这个时候,早该过了奈何桥了,梁晴这丫头哭得可惨了,说是她的丫头,毕竟是同她一起长大的,没想到一时的糊涂,不止害了你也害死了她自己。”赵言微仰头,长吁了一口气:“这就是所谓的害人终害己啊。”
沫瑾将将醒来,到此时又觉得有些累了,听着一夕之间,陪了她许久的初心死了,而她俨然也成了一个已死之人,物是人非,心焉能不累。
赵言亦能看得出她的疲倦,正想让她休息,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道是梁家兄妹终究还是突脱了若兰的阻拦闯进来了,连接走向房门口。
才走到门口,便看到若兰蹭蹭蹭地跨进了门来,抬头看到赵言,便嚷嚷道:“好啊,你让我在外头喝西北风,自个儿躲在这儿看戏,我告诉你啊,我宁可回安素阁去,那蓝意不是出宫来了么,让她在这里守着便是,怎就让她回去了。”
见着是若兰,赵言松了口气,她还想再让那两兄妹急上一会儿呢。
“这不是见若兰姑娘你有本事,拦得住他们二人嘛,蓝意那丫头哪见过什么世面,顶不住的,这里自然还需你出马了。”
赵言连哄带骗地安慰着若兰,只见若兰噘着嘴一副十分不乐意的模样,眼线偶尔扫过内室,看到靠坐着的沫瑾,瞪圆了双眼,她一把推开挡在前头的赵言,大步走了过去。
“嗳,真的活过来了。”她一手指着床上的沫瑾,惊讶地回头说着,“真是奇了,明明都没气儿了,怎么还能活过来,那个什么什么王妃莫不是个神仙吧。”
若兰说得一惊一乍的,再衬上她那夸张的表情,让沫瑾看得都忍不住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来。
“嘘,我的姑奶奶,你说话到是轻着些。”赵言急着上前拉了她一把,就差伸手捂住她的嘴了。
“怕什么,这里就咱们三人大活人,难不成还能让鬼听了去。”若兰拍开赵言的手,又上前了几步走到近前,弯腰凑了过去仔细的打量,沫瑾被她瞧得别扭不已。
“若兰,我真是个活的,跟以往也没什么不同,你不必这般瞧了。”她轻声说着,因着有些泛力,气息难免弱了些。
“唉呀。”若兰两手一拍,惊叫道。
“我说你乍乍呼呼的是要怎样?”赵言气结,双手叉腰低声吼着。
“你还好意思说呢,她既然醒了,还不得快些请个大夫给瞧瞧。”
被她一提,赵言也回过神来,伸手一拍脑门,连连称是:“对对对,若兰,快,去请个大夫来。”她推着若兰往外头走,临到门口又改了主意,“不对,该叫无笙,去把无笙叫来,快些。”
若兰虽有些不愿,却还是念念叨叨地离开了屋子。
“你瞧我,你一醒我就光顾着高兴了,后来又只顾着同你说话,把这事儿给忘了。”赵言关上了房门,这才回到内室,一边扶着她躺下一边说话,“等会儿若兰回来了,我再让她替你熬些粥, 你都好些日子未进食了。”
沫瑾确是累了,边听着她的话,慢慢的闭上了眼,不知不觉间就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待到她再次醒来时,是因觉着腕间突然一阵凉意,恍然间睁开眼时,便看到一张陌生男子的脸,白皙之中带着一种病态,而他的指正搭于她的腕间。
原来,是个大夫。
“无笙,怎样?她可有大碍?”赵言站于男子身后,问着。
原来,他便是无笙,她听过他的名字,听过他说话的声音,却还是头一次看清他的脸。没想到,他竟是个大夫。
“你是想我说她有事儿呢,还是无恙呢?”无笙回头睨了赵言一眼,“我这才刚开始呢,你还能不能让我好好瞧了?”
“行行行,你瞧着,你瞧着。”赵言忙说着,抬眼见她醒了,安慰地冲着她笑了笑。
无笙诊了半天的脉,眉头微微一皱,抬眼望着她,开始问话:“可觉着有何处不适。”
沫瑾静静地感受了一番,除却全身提不起力气来,便只有膝头和指间微微有些刺痛,手还好些,膝盖却疼得厉害,便将之与无笙一一描述。
“怎样?”赵言见他慢条斯理的模样,心急的又忍不住追问。
这一回,无笙到不曾再与她呛声,只是微转了身子,对着赵言道:“到也无什么大事,至少还死不了,她受了风寒,被囚之时定然发了热,又因着这么多日未曾进食,自然是浑身泛力,至于这膝盖和手指疼,等我开几幅药,且先喝了试试,若是因风寒发热引起的,自然能药到病除,若是无甚见效,怕是……”
无笙停下话,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怕是如何?”赵言急得很,十分见不得他一个男子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
无笙起身,于一旁的铜盆中净了手,拿干净的帕子拭着,回道:“她被囚之地定然是十分简陋,应是无暖盆,无火取暖,那几日天寒湿气重,她受了冻,湿气入体,我怕她这腿和手都是要落下病根了,若此方无效,那么日后天气阴寒或是四季轮转之时,这痛楚是免不了了。”
“怎会这样?难道便没别的法子了?”赵言似乎比沫瑾更受打击,一脸的震惊,拉着无笙追问,而事主却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没吭上一声。
“先喝药吧,许是我多虑了,待她喝完这些药,便痊愈了也是未定之事。”无笙伸手轻拍在赵言的肩头,确是让她冷静了下来,只是静得有压抑。
赵言知晓无笙的医术,也知这药喝了十有**是无用了,若非是这病症已成注定之事,无笙是不会说出口的,开一张药方也不知是为了安慰她,还或是用来安慰沫瑾的。
无笙淡淡地扫了赵言一眼,出了内室,在桌旁坐下,提步刷刷的写出了一张药方,交给了一旁的若兰,起身,回头看了赵言一眼:“我先走了,若有事再来叫我吧。”
无笙出了屋子,若兰亦跟了出去。
赵言闭了闭眼,看向床上的人儿,见她静静地躺着,不说话,也无悲喜,便觉心中不安,她这样子,除了睁着眼,与那几日又有何区别。
她上前,走到床畔坐下,微微俯身望着她:“沫瑾,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的。”
沫瑾终于移动了视线,望着她轻轻一笑,开口说话:“赵言,不要替我担心,兴许我喝了药就没事了。”
赵言应和的点点头,心中却伤感不已。
本就是那般清瘦的人儿,若一生再被病痛所缠,那么她日后的生活又会怎样,她真得恨,恨当初为什么没有逼着她将初心逐离身边,恨自己只是叮嘱蓝意照顾好沫瑾,而未让她留心初心。
她明明便知晓初心此人靠不住的,却还是让这事儿发生了。
赵言只觉懊恼不已,然也知世间并无后悔之药,已发生的事再也无法改变,唯今之计,只有想法子寻找有效的治疗方法,以减少她日后的苦痛。
想她原还要安慰沫瑾来着,临了却还是被她安慰了,赵言不禁觉得越发的心中难受。
“赵言,赵言。”
两人正静默之声,突然听到若兰在外的嚷嚷声,好似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赵言正打算起身出去瞧瞧,若兰已踏进了屋子。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赵言撇头望着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能将她逼得这般急,要知晓若兰平日里可是个拖拖拉拉的慢性子。
“刚刚我同无笙出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了梁相,他正问无笙话呢,我看他们马上就会知道沫瑾已经醒来的事儿,那介时我还要不要拦着了?”
若兰说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在赵言面前,她虽抱怨着应付梁家两兄妹有多么的令人不耐,实则她心里却是十分得意的。
相爷呢,能让相爷在自己手里吃憋,那感觉真得很不错呢。
第九十三章 、放下
“你以为我不知你的那点小心思么。”赵言盼了若兰一眼,翻了个白眼。
这两日,若兰一直奉命阻拦梁仲和梁晴,许也是他们因着心中有愧,也未敢硬闯,故而若兰才拦得住他们,可这丫头还真以为是她能言善道将人家给镇住了,实则,他们若真想进来,早就来了。
若兰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撇头站于一旁。
赵言望着她无奈的摇摇头,转而看向一旁的沫瑾:“你可想见他们?”
沫瑾一直躺于床上,静静地听着她们二人的交谈,彼时赵言突然问起,她竟一时无语。
想那日,她同晴儿说了那样的话,心中对她本有些愧疚,而在听到初心陷她于不义的原因,她越发觉着在面对她时,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左右为难之下,她只能选择逃避。
“眼下我觉着累了,待睡醒了再说罢。”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也不管她们该如何替自己应付,顾自闭上了眼。
原以为睡了这么久,自个儿应是了无睡意才对,却不想闭上眼未多久,她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待她醒来之时,内室里只有她一人,腹中亦有了些饥饿之感,也不知自己又睡了多久,更不知赵言去了何处。
她掀开了被子,双手撑着床榻想要坐起身来,然因着全身无力,怎么都坐不起身,正暗自懊恼之时,突然一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臂,扶着她坐起了身子。
沫瑾抬头,便看到梁仲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地愣住了。
“大哥。”
她迟疑地叫着他。
梁仲看着她笑了笑,拿了个软枕塞入她的背后,又替她将被子拉到腰际,这才在床畔坐下。
“我还以为,你不愿认我这个大哥了。”梁仲扯着唇角笑得有些牵强,“你被囚禁,我这个做大哥的却束手无策,令你一人被困在那种地方,落得一身的病痛,我身为一国之相,却连你都护不周全。”
她静静地望着他,她被困之时,曾想过是他们放弃了自己,而今亲口听他说出这份无奈,她才明白,即便他位高权重,却仍是身不由己,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他却万万做不得。
“大哥,正因着你是一国之相,后宫之事更不宜插手,虽说,他们将前朝与后廷连成一气,只是,我却不愿如此,不止因我不想急权夺位,更是不想拖累了大哥。”沫瑾歇了歇,才接着又说道,“大哥,沫瑾曾想着,许是你们弃了我,那时,还同晴儿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如今想来,真是令我无地自容,大哥,咱们谁都莫要再怪谁,也莫再自责,可好?”
想想这长久以来,梁仲对她这个全然陌生的孤身女子,能近乎倾其所有的相助,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换作旁人,许是在自己被李旭抛下之时便已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会处处为她着想,替她排忧解难,许她肆意任为。
梁仲笑了笑,而后点了点头:“那么,晴儿她在外头,你可愿见她一面?”
沫瑾勾唇笑笑:“好,只是大哥可否让人替我准备些吃的,我饿极了。”
梁仲怔了怔:“赵言她未替你准备吃的?你不是早便醒了,她怎就没替准备吃的?”他说着,口气微微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