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夫临门-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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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上不满皱纹,更为可怖的是皱纹中还有些青色的斑点。
这,这不应该是她安排的人!
苏蔓玖被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她安排的男人确实就是先前那哭闹婆子的儿子。那仆从虽不说生得玉树临风,可也是个端端正正的年轻人。无论如何,这床上的,都不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
虽然明知道如今做的事情都是为化解小表妹困难而做的假象,可季应承根本就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
他上前一步,微微掀起帘帐,看向里面的人。
里面那人的凄惨模样,让季应承一个见惯杀场的男儿也忍不住后退两步。
苏瑞文见外甥都看了,自然也不能再止步不前。他走到床边,将那帘帐掀起。
只见那床上躺着一个看不出面容的老人,或者说是死人。
不仅皮皱如纱,发白如雪,那老人的嘴角一直在溢出鲜血,已经染湿了被子。
“这?”苏瑞文疑惑地望向花清越,“这是治病之药?”
花清越摇摇头:“并非如此。我也瞧不出叔祖父是患了什么病症,只是揣测他是中毒。”
“为了确定叔祖父的病症,我便让娘子带了一些叔祖父的血过来给人喝。原本试药之地是要定在花府的,可是岳丈也知道,我府上四皇子来得频繁,且殿下从不择时间、择地点,随时都会推门而入。”
花清越尚未说完,苏老夫人便接下去道:“是我让陌素来我这的。既是救我的儿子,我希望能亲眼看到。原本是算着时间,我与清越、应承先去看平安,看完平安正好是陌素试药。”
“可我看到平安那模样,实在是……”苏老夫人是真的看到了苏平安如今的模样,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我实在舍不得离开……我的儿子……”
苏瑞文忙上前扶住苏老夫人:“祖母,叔父会好起来的。”
苏蔓玖望向站在一边的苏陌素,她实在无法相信事情就这样巧合。
手中攥了攥信封,苏蔓玖心中一动,就对旁边的小王氏伸出了手。
第177章 无事
“母亲,您先坐下来休息吧。”苏蔓玖的手往小王氏的腹上拂过,然后扶住了小王氏的手肘位置。
“母亲,您还好吧?”
苏蔓玖一脸关切地望着小王氏。
小王氏的脸色并不好看。她见苏瑞文全盘注意力到了苏陌素那边,心中便很不高兴。即便苏蔓玖这般讨好她,她也只是给了一个淡淡的表情:“还是算了。蔓玖,你扶我过去看看。”
苏蔓玖心中一喜,她方才本只是想借机让小王氏身体不适,可却没有想到小王氏竟还要送到那边去。
她一手扶住小王氏,一手又似乎不经意地从小王氏的腹上加紧掠过。
小王氏因一心想知道床帐内的情况,倒也没有对苏蔓玖的动作起疑。
可苏蔓玖这番动作,已经全盘落入了苏陌素的眼中。
苏陌素本就十分提防苏蔓玖,见到她扶着小王氏走过来,便往后退开了几步。
“我倒是孤陋寡闻了,我家这二女儿在苏家十几年,头一次知道她能用药。”小王氏一边走过去,一边嘲讽道。
她伸手去掀开帘子:“今日倒要开开眼界了。”
苏瑞文已见过那试药之人的惨状,如何都不敢让小王氏这身怀六甲之人去看。他忙去拦她,可却还是慢了一步。
“夫人,你不要看……”
“这、这是什么……”小王氏没有想到帘子中是这样的惨状,她吓得连退几步。
苏陌素皱着眉看小王氏,她拱起的腹部上方才起了一个豆粒的模样。那豆粒如同虫子一般,还会移动。
“母亲!”苏蔓玖惊呼了一声,所有人都看过去。
小王氏一脸惨白,整个人身子有点往后倒。
苏蔓玖一个人扶不住,苏瑞文忙去拦住小王氏,扶她坐下:“你看,还是吓到了吧?”
看着小王氏额头开始渗汗,苏蔓玖的嘴角微微扬起。
“女婿,你既然懂医术,替你岳母把下脉吧?”苏瑞文心疼小王氏,便忙跟花清越说道。
花清越点点头,走到小王氏身边。
他替小王氏把完脉后,脸上神情倒是出乎意料地淡然:“岳母大人只是方才惊扰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问题。”
“岳母大人如今身怀六甲,还是要多多休息为好。”花清越这句话自然是说给苏瑞文听的。
见花清越神色不变,苏瑞文的担忧倒也暂时淡了几分。但他本就重视小王氏,如今对方还怀着他的骨血,他便更加小心翼翼:“夫人,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王氏虽然因自己被惊扰而更厌恶苏陌素,但却也重视自己的身子。她摸了摸肚子,便抬头跟苏瑞文道:“夫君陪我回去吧。”
苏老夫人皱着眉道:“瑞文就去吧,如今孙媳也怀着孩子的,确实要人照顾。”
苏瑞文望一眼苏陌素,又将目光落在苏蔓玖身上:“蔓玖还有什么东西要给予我看?”
苏蔓玖将那信笺收到身后:“并没有什么,不过是家中仆人不知道二妹妹此番回府的目的,便有些猜测罢了。如今二妹妹回府的事由已经清楚,那这些东西便证明只是妄加猜测而已。”
苏蔓玖并没有避开这个话题,而是毫不遮掩地把事情说给苏瑞文听。这种坦诚相待的感觉,让苏瑞文因苏蔓玖与四皇子接触产生的不快,淡去了许多。
女儿终究还小,并不懂官场凶险。皇家男儿要远离这一点以后可以慢慢教给她。苏瑞文如是想。
苏陌素一直盯着小王氏,直到小王氏走出了院子,她才松了一口气。
苏老夫人的目光也是望着那边。等到苏蔓玖也走了,她便伸手去摸苏陌素的头:“素丫头,是谁叫你回来的?”
苏陌素摇摇头:“不知道。一个下人突然来报讯,说是表哥不行了,而且对方说完就走了,一副急着要去找追月姐姐的样子。”
“陌素便信了。”苏陌素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苏老夫人叹了口气,安慰苏陌素道:“你与应承自小一起长大,听到他有危险,你失了分寸也是正常的。”
苏老夫人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往花清越那边看。
花清越眼观鼻,鼻观心,并不说话。
苏陌素往花清越那边靠了靠:“今日的事情,多谢你了。”
花清越神色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你是我夫人,我护你是应该的。”
苏老夫人见花清越在此事上始终不答腔,便只好暂且提及另一件事。
“清越,平安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你真的找出他的蛊毒来了吗?”
季应承也是焦急地望过去:“床上这人,虽然白发鹤皮,可衣着服饰明明是个年轻人,他也是中了小外祖父那样的蛊吗?”
花清越目光冰冷地看上床榻上那人:“我只是给他服了一些叔祖父放出来的血而已。这样算计主子的人,不值得同情。”
“至于叔祖父的伤,我还是只能说那句话,清越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出了苏府,苏陌素和花清越一齐坐在马车中相对无言。
知画和侍从两个人都坐在马车外面,互相交流着今日各自的经历。
“我们今天可辛苦了。少爷在四皇子府替人治病本来就耗尽心力,好不容易回府了,又听说了少夫人回了苏府。少爷可急死了。”
知画的声音要小一些:“那姑爷怎么遇到的老夫人?”
侍从颇为不平的声音传到马车之中:“少爷听管家说,少夫人是回去看表少爷了。可明明表少爷就跟少爷一直在一起。少爷着急得不行,一方面他请表少爷赶紧去找老夫人,一方面他就去了苏府看少夫人。”
“你是说,姑爷早就去了苏府?那我和小姐怎么没看到姑爷?”知画的声音中有难掩的诧异。
侍从的声音有些得意:“你当然看不到了。少爷这样的武艺,怎么可能让你这样毫无武学的人看到。”
他的声音又有些委屈:“今天少爷可真是累死了,一会儿看会少夫人,一会又赶紧去四皇子府安慰苏老夫人。就是在四皇子府到苏府这么段路上,少爷也来回了好多次。少爷担心少夫人出事,又跑去看少夫人。又担心苏老夫人伤心过度,又折回去看苏老夫人。”
“姑爷真好。”知画嘻嘻地笑起来。
她与侍从的关注点完全不同。侍从本来是想透过知画把这些话传到少夫人耳中,让少夫人内疚的。可目前看来,知画似乎只有开心了。
也是,如今受累的可是他的少爷,心疼的自然是他。侍从瞧着知画的满面笑容,就不再想说话了。
马车里面,挺清楚过往的苏陌素有些内疚地看向花清越。
如果不是自己贸然行事,花清越也不必如此辛苦。
“对不起。”苏陌素低声道。
花清越却没有回答。
苏陌素望过去,只见花清越靠着马车壁低着头。
“花清越,今日是我莽撞了。”苏陌素以为花清越是心中还有气,便低头认错起来,“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拜托这困局。那男人,你知道他的目的吧?他是要污蔑我不贞,可我并没有做任何逾越的事情。”
“我发现他不是表哥后,就让知画一直用针指着他的。”苏陌素见花清越一动不动,便以为他睡着了。她蹲下身,凑到花清越面前去看。
花清越抬起头,那双好看的眼睛印入苏陌素的眼帘。
苏陌素吓得往后一退。
“吁——”
马车突然停住,苏陌素身子又往前一扑,正好扑在花清越的怀里。
苏陌素的脸瞬间有些发烧。
花清越扶住苏陌素:“你开心就好。”
苏陌素顿时明白过来,她浑身瞬间凉了下来:“你以为我是去干什么了?”
花清越一直扶着苏陌素,防止她再摔倒:“我没有以为什么。我说过,要让你过得舒心。”
苏陌素却觉得这话分明有几分隐含,她伸手推开花清越:“我与表哥之间清清白白,并没有什么逾越的情谊。”
花清越皱着眉看苏陌素:“你不觉得你反应过大了吗?”
苏陌素觉得花清越那般风轻云淡的样子分外让她烦扰:“我最无理取闹好了吧。我就是个十分讨人不喜的性格。真遗憾,你娶到的不是京城第一才女,也不是个德貌双全的女子。”
其实苏陌素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恼什么。她莫名其妙地便不想好好说话了。
花清越想要说话,马车却彻底停了下来。
侍从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少爷,我们到家了。”
花清越掀开帘子,走了下去。他正想伸手扶苏陌素,苏陌素却已经直接自己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见到苏陌素和花清越回来,守在门口的管家立即清醒过来:“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了。”
“少夫人家里还好吧?”管家问苏陌素。
苏陌素虽然心情不好,但却对管家依然耐心地答道:“都好,让管家你担心了。夜深露重,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苏陌素便径直往房中走去。
第178章 失去
侍从十分好奇地问知画:“你们小姐平日走路也这样快吗?”
知画看着自家小姐走远了,忙往自家姑爷看去。可姑爷完全不迈开脚步,她只能跺了下脚,追向苏陌素。
苏陌素推开房门直接走到了内室里间,她听到房门再次打开,便吩咐道:“今夜知画你不用守在外面了。你回自己房间好好休息,我自己也会好好休息的。”
知画有些担忧地在一边偷窥小姐的脸色:“小姐,您怎么了?我们今天的事情还是不算解决了对吗?”
知画有些苦恼。如果此时知书还在,她就不用担心猜不到小姐的心事了。
想起知书,知画心里有些难受。她的眼泪猝不及防就掉了下来。
“知画?”苏陌素的声音在内室传来,“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担心声音的哽咽让小姐听到,更担心小姐也因此而伤心,知画便只是恩了一声,然后就推门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重新传来,苏陌素终于卸去了全身的力气,直接躺在了床上。
她发髻间的珠钗并没有取下,繁复的外衫也没有脱去,就那样直接的躺在被子上,苏陌素感觉自己有些寒冷。
她伸手摸到了被子,将被子扯开盖在自己身上。盖住了手,盖住了脚,盖住了全身,她依然觉得寒冷。苏陌素把被子举过头顶,将自己彻底盖在被子里面。
被子外的光亮被隔绝,躲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苏陌素的情绪终于卸去了最后的坚强。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抽泣的声音,清楚地感觉到眼泪从脸上滑过,落到了手背上,落到了被子上。
心里总感觉缺失了一块,怎么补也补不起来。苏陌素将被子拼命地往胸口的位置塞,却怎么也塞不满。
她感觉自己很冷很冷,所以要把被子裹得紧紧的。
在这个看不到光亮的世界里,一些明明只属于幼年的回忆鲜活地出现在眼前。
“玖儿,喜欢这个吗?”下朝回来的父亲,尚未脱下官府,就拿着个小布偶到了自己面前。
可自己却是嘟着嘴转到了一边:“学堂里陈静云的分明不是这样。她的布偶是她父亲给她画的,她母亲再做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是买不到的。”
苏瑞文笑意有些僵住。
小小的人儿跳下床,径直把那个布偶从苏瑞文手中抢过来,重重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遍又一遍。
“你是个坏父亲!坏父亲!你让母亲生病,玖儿没有母亲就没有亲手做的布偶,没有布偶,就让其他同窗笑话!你是个坏父亲!”
不讲道理的小人把父亲苏瑞文的官服上踹得满是脚印,可是脏兮兮的苏瑞文却没有生气。他第二天下朝回来,径直去了书房。
一团一团丢在地上的纸,都是布偶的脸。
烛火之上,一个男人手里却拿着一根针,跟床榻上的妻子请教怎么缝制布偶。
女人咳嗽的声音传来:“你这样宠玖儿怎么得了,她总要嫁人的。谁能像你一样宠她?”
男人笑着回答妻子:“就是不知道长大后的玖儿会过的怎么样,所以现在在我身边的时候,一定要让她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小女孩的脸印在窗上。那个戳破的窗户洞里,她看到了父亲又一次扎到了手指头,母亲心疼地看着他,可父亲却笑了笑又继续去做。
记忆中的小女孩一下子就长高了,面容渐渐长开,身子渐渐长长,梳起的包子头也变成了发髻。
不能够****见到女儿的苏瑞文总会****去见女婿,每日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