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夫临门-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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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兄问,‘情断’损自身身子之法是不是真的?当然是真的了,用过此药的女子,与为母就无缘了。”
“苏兄真是耿直又简单,用‘情断’固然伤身无子,可若此妇人本就不能有子呢?苏兄且看前几页,还有一药。此药用后,女子在闺房之事上让人感觉妙不可言,夜夜如新妇,可此药的弊端就是不能受孕。倘若强行用药受孕,也是个死胎。”
“哈哈哈哈……相交这么多年,才知道苏兄这般纯真可爱,妇人之内院争宠,与我们前朝之间争权夺势,又有何差别?岂能不狠心,岂能不果断?不过用了这药的妇人,倒真是个妙处,主动得紧……”
小王氏的手已经扶到了苏瑞文的脚上。她似乎是扶着苏瑞文想要站起来,可每个动作却都无比柔软,这柔软中还带着几分魅惑。
“老爷。”她糯得仿佛化不开的声音在这房中响起。
小王氏试探性地伸出一个手指头,钻进苏瑞文的掌心。感觉到对方没有拒绝后,她有些欣喜地将苏瑞文的手完全牵住,拉着他往床边走。
“老爷,妾身还病着的,您陪我到床边再说话可好?”这话一字一句似乎都与寻常时候无二致,但声调上却有着说不出的挑逗。
她声音放得格外地低缓,可听起来却依旧很清晰。刻意放低的声音中,带着一分女人独有的魅力。
苏瑞文有些僵硬地随着小王氏的拉扯走到了床边。他看着小王氏坐到床上,还仰面朝自己笑了笑。
就是这样的笑容。她笑的样子,像极了发妻啊!
苏瑞文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小王氏没有错过苏瑞文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柔情,她当然知道这柔情是从何而来。可早些年的那些庶女日子,早让她不在乎什么替身与否了。
总之,就像她告诉王家那两母女的一样,即便是她王蓉儿借着与王娴静的几分相似才有今日的生活。可如今受着苏夫人尊称的,享受着二品官夫人荣华的,都是她王蓉儿不是吗?
“老爷。”小王氏拉住苏瑞文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位置。
苏瑞文察觉到这个动作的时候,手微微有些挣扎,可看到小王氏那哀切的眼神,他的心还是不争气的软了一下。
小王氏掩下心底的得意,继续用悲切的,甚至是刻意寻求了一个最像她过世嫡姐的角度来望苏瑞文。
“夫君,您知道的,我对这两个孩子有多么期待。我嫁入苏府这些年里,夫君待我情深意重,我也只盼能回报夫君一些什么。”
“蓉儿我身无所长,唯有一点血脉,是我能为夫君奉献的所有啊!”小王氏这声似悲似哀的呐喊,已经明显不同于先前的歇斯底里,悲切中又带着几分柔弱,柔弱中又有几分锥心的痛意。
她恰到好处地演绎了一个柔弱女子该有的悲戚和苦痛。
此时的苏瑞文已经略微有些动摇了。先前的医书,他记得。周院判的话,他也记得。
可瞧着这样神似发妻的眼神,苏瑞文的内心就忍不住有一个声音在替小王氏辩白:蓉儿这般心善,她年纪又这般小,想生子还有时日,何须用这等阴损手段?
小王氏见苏瑞文脸色已渐渐缓和,心中的警惕也放松了一些。昨日失子的打击对她太大,她根本没有闲暇、没有心思去考虑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今日苏瑞文突如其来的质问,却如同当头棒喝,彻底敲醒了小王氏。
岂会如此巧合!
岂会这般倒霉!
这分明是针对自己的一个阴谋!
不仅是要了自己的孩儿,还要把脏水尽数泼在自己身上!
小王氏的指尖忍不住往手心掐了一下。她脑中飞快地闪过昨日出现过的人所有的面容。
王大小姐?
王夫人?
苏陌素?
一张阴狠、充满恨意的脸突然在她脑中闪现。小王氏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是她!
一定是她!
她这般阴狠,过去就对自己用过手段,怎么可能低头服软!
小王氏狠掐手心,声音中有几分压不下的颤意。她唤苏瑞文:“夫君。”
苏瑞文终于主动伸出另一只手覆盖在了小王氏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苏瑞文还是想安抚小王氏的。
他见小王氏躺在床上,衣衫都有些松散,便伸出手、探过身子,想去取那边的被子替她盖上。
小王氏见苏瑞文突然凑近,心中大骇。她面色一变,想要出声制止,却还是将拒绝的话吞下去了。
她的姨娘,那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女人,曾经教过她。闺房之乐,是每个男人都期待的。
小王氏想到此处,主动往里侧躺了一些,她柔情地招呼苏瑞文:“夫君昨夜也累了,你随蓉儿一起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吧?”
苏瑞文面色微微有些僵硬。周院判说过的话,又不受控制地从脑中钻了出来。
“用了这药的妇人,倒真是个妙处,主动得紧……”
这个时候,难道她还想……
苏瑞文将盖被子的手缩了回来,心中有些犹豫。
小王氏只当苏瑞文是心里想,却又要端着架子。她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又掀起一角,再唤苏瑞文:“夫君,就当陪蓉儿休息。”
苏瑞文见小王氏眼神中并无往日的波光流动,心中又有些反复。
他暗想,自己或许是多心了罢。
“夫君?”小王氏又唤了一声。
苏瑞文掀起被子,还是躺到了床上。他伸手揽住小王氏,低声安慰道:“蓉儿一夜也没休息好,就好好睡会吧。”
小王氏咬了咬牙,把手慢慢覆在了苏瑞文的身上,她低声问道:“夫君忍耐了这些日子,要不要妾身帮你用手……”
苏瑞文过去最爱小王氏的这般柔情。毕竟他是个男人,有内心的需求。小王氏从不强留他,他不想去妾室房中时,她也总会努力帮他。
可今日,周院判说过的话怎么也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用了这药的妇人,倒真是个妙处,主动得紧……”
主动得紧……
苏瑞文挥了下手,险些打到小王氏脸上:“不用。”
小王氏察觉到苏瑞文的僵硬和不悦。她将这种疏离,直接归咎于了谗言。
李大夫昨夜怎么说的来着?
小王氏昨夜本未十分留心,可今日仔细一想,越来越觉得那女子可疑。
除了那女子,谁有这样的能耐知道宫中的消息?
对了,前些日子,自己还听人说过,那小贱人与谁走得近来着?
小王氏将自己的小手慢慢滑进了苏瑞文的里衣之中。她并没有直接说起心中的疑惑,而是眼中滑落一滴泪水,分外柔弱地道:“妾舍不得夫君,妾比谁都小气夫君。妾只希望夫君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她过去从来不说这样的话,虽然偶尔会显示出几分小女子独有的娇媚来,可这般直白的话,她从来不宣诸于口。
如今,小王氏是一心要软化苏瑞文了。
苏瑞文被这样直接的表白所惊倒,他反应不及间,小王氏的手已经贴到了他的皮肤上面。
快感很快席卷了他,意识似乎也不再那样清晰。
周院判的声音和小王氏的声音反复交杂着。
“用了这药的妇人,倒真是个妙处,主动得紧……”
“妾舍不得夫君,妾比谁都小气夫君。妾只希望夫君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她只是太爱我了罢?
周院判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第229章 探望
苏陌素一睁开眼,就正好看到花清越的背影。他依旧是那身墨绿色的常服,就坐在她的桌前。
是了,如果不是这桌布上熟悉的颜色和花纹,苏陌素大概是不能马上想起来她还在苏府的。
望一眼窗外的天色,苏陌素有些赧然。
自己真是在花府过得太过安逸了,这个时辰还没有起身。
她坐起身来,将脚伸进床边的绣花鞋里。
如今已经是冬日,这家中备着的绣花鞋还是最薄的,真有些凉意。
苏陌素自己往屏风上去取衣物。
想到自己的这番动作难免要被花清越察觉,苏陌素索性开口说话,避免房中两人尴尬相对的情景。
她站在屏风后面,一边系衣服下的带子,一边问道:“夫君今日已经自朝堂回来了?”
因为一开始,花清越就是背对着苏陌素的缘故,她也没有看清楚他在做些什么。
只听到花清越的声音自那头传来:“今日想着还要领曾祖母去看看叔祖父,所以特意早归了一些。夫人用过早饭,我们便一同去吧。”
苏陌素手下的动作匆忙了许多,她这些日子每每想到自己变得这样惫懒,总有些不好意思。可次数多了,如今也磨出了一个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了。
三下两下,将衣服穿得妥贴,苏陌素从屏风后走出来:“且再等片刻,我稍微梳洗了,便径直过去。至于早饭什么的,如今这个时辰,也不必在意。”
花清越突然站起来,他身形本就颀长,这一近站在苏陌素面前,将她的视线几乎是完全挡住。
花清越从手旁拿了个东西,又蹲下身去。
苏陌素的视线瞬间又豁然开朗。
“且换了这小靴。昨日那双绣花鞋有些湿润,知画拿去洗了。你家中这些太薄了。”花清越将手中的小靴放在苏陌素的脚前。
苏陌素低头看去,只见那双小靴子比寻常的绣花鞋要略深一些,靴子看上去也有些厚度,显然比脚上这双鞋子要暖和许多。
她有些意外,却并没有推辞。弯下腰,苏陌素将小靴子拎到手里,又坐回了床边。
隔着屏风,她将小靴穿到脚上,凉意立刻就淡了许多。
苏陌素重新站到地面上,略微走动了两步。她有些喜悦地问道:“夫君选的小靴怎么这样合脚?”
花清越脸上也有抹微微的笑意,他答道:“既是我夫人,我岂能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莫说是小靴,就是上上下下全部替夫人挑一套,我也是绝无半点差错的。”
苏陌素抿唇笑道:“那得算上夏草一半的功劳。”
“怎么要分一半功劳给那臭小子?”花清越有些抱怨地问道。
苏陌素却是忍俊不禁地解释道:“若没有夏草,知画怎么会偏到了你那边去。”
自家这丫鬟是个藏不住话,掩不住心事的,苏陌素早就知道。是以,对于知画和花清越身边小厮夏草的事,她算是早早就察觉到了。
花清越有些不服气,他站起身走到屏风面前,指着屏风道:“莫说是与夫人这般朝夕相处,就是隔着屏风,我也能猜到夫人的体形身量。”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了,两人不自觉都想到了当日山洞中隔着衣衫烤火的情景。
苏陌素想斥上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跺了一下脚,从屏风后急急走出来。
“不与你胡说了,我且唤知画打热水来洗漱。”说完,苏陌素便如同身后有什么追赶一般,火急火燎地走出了房门。
花清越也已经回过神来,他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自己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解释道:“我又没有其他意思。习武之人,懂得听声辨位,听声辨形也是不难。虽然隔着屏风,只要走动,无论身上多宽松的衣服,体形反而明显了。”
“况且,知道衣服大小又不是未着寸缕的高矮胖瘦。”花清越又自言自语了一句。他除了是官员,是谋士,也是一个大夫。单论**二字,并不能让他想到什么旖旎的画面。
“咳咳。”有刻意的咳嗽声传来。
花清越抬起头,只见苏陌素梳洗整齐地站在门口,脸上有些可疑的红色。
“是听到了?”花清越转过脸,强作镇定地答道,“既是听到了,就不要放在心上。我还是个大夫,即便是未着寸缕的玉臂在我眼中,也与猪蹄是没有太大差别的。”
苏陌素脸上的红色瞬间就褪了下去。
她也知道花清越是无心之话,可听着心里就是有点不舒服。
深呼吸一口后,苏陌素勉强笑着道:“夫君,我们去曾祖母那边吧。”
花清越想起自己的一番安排,便也没有多做停顿。他点点头,站起身,与苏陌素并排而行。
苏陌素的房间本来就与苏老夫人同院。因此,不过是短短数十步,两人就到了院中的正房内。
苏老夫人半靠在榻上,正在闭目养神。
王妈妈弯着腰低声只说了一遍“素小姐和姑爷来了”,苏老夫人就睁开了眼。
见到苏陌素走进来,苏老夫人有些憔悴的脸上展现出喜色。她连连招手,唤苏陌素到身边来:“素丫头到曾祖母跟前来,让曾祖母好好看看。”
“昨夜陪着那边折腾了一宿吧,瞧这小眼眶,都有些乌色了。”苏老夫人心疼地拍了拍苏陌素的手背。
苏陌素看着苏老夫人那日渐苍老的脸上有着更为明显疲倦之色,心中一阵难过。
自己昨夜虽然折腾到很晚,可是她的心境是快活的。她在等着看仇人的惨状。
可她曾祖母苏老夫人的夜不能寐却不是源于畅快,而是担忧。
叔祖父苏平安是曾祖母唯一尚在世间的儿子。曾祖母已经数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曾祖母。”苏陌素回握住苏老夫人的手。
她蹲下身,与苏老夫人目光相平,主动提道:“曾祖母,我们如今便去看看叔祖父吧。”
苏老夫人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她自昨日得了消息开始,每一个时辰都在等天明。不,或者说,自得到儿子的伤情病情后,她无一天不在等待今天。
近乡情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苏老夫人还是忍不住望向花清越。
花清越见多了重病之后痊愈病人的表情,更见多了这种源自病人至亲的神情。他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将苏老夫人那颗提着的心安抚下去。
“叔祖父已经好起来了,一定不会有任何危险了。曾祖母与我们一同去看看他罢。”
听了花清越的话,苏老夫人明显舒出一口气。
看到这样的曾祖母,苏陌素心中愈发难受。她拉着苏老夫人坐起来,又吩咐刘妈妈拿了披风过来,亲自给苏老夫人系好。
“曾祖母,我们这便去吧。”苏陌素扶着苏老夫人站起来。花清越也走到另一边扶着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将手放在两个孩子身上,不住地点头:“好、好、好。”
自己的叔祖父在四皇子府修养的事情,苏陌素早就知道。是以,她看到这马车停的地方时,反而有些诧异。
“夫君,这是?”苏陌素问道。
花清越一边与苏陌素共同搀扶苏老夫人下马车,一边解释道:“是表哥置办的宅子。叔祖父是苏家的人,等他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