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夫临门-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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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画,还是被自己养得太过简单了。
苏陌素望向那远到不知距离的天边,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已经不再身边的人。
知书,你再等等。我会给你报仇的。不仅是小王氏,算计这一切的苏蔓玖也逃脱不掉。
进了主院,知画依然十分热情地将自己的房子指给冬花看,并邀请冬花同她一起去住。
冬花却是没有做声。
“小姐,我那房间只住了我一个,不如让冬花和我一起住吧。”知画只当冬花是顾忌她家小姐,便主动替对方开口问道。
苏陌素没有直接回答知画的问题。她走到院子正中央,在庭院石桌前转身同冬花说道:“这便是如今我所住的主院。方才知画其实已经与你说了许多,花府如今的主人不多,仆婢亦是不像苏府那般多到等级分明。”
“你到我这当个三等丫鬟,月银上自然是与苏府的三等丫鬟相当,但每日所做的事情上却有所不同。在苏府,一个三等丫鬟,需要伺候的人很多,做的事也很多,但是与之递增的是,下面能够使唤的四等丫鬟和末等杂役也更多。”
苏陌素嫁入花府这些日子,虽然对花府的内务没有完全插手,但她也私下也是有过一番观察的。是以,她如今对冬花说的,倒也全是实情。
“花府与之不同的是,伺候的主人家少一些,但下面供你差遣的人也多不到哪里去。像我这主院,四等丫鬟和杂役也就是各一个而已。”
苏陌素审视地望向冬花,问道:“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愿意我将卖身契还给你,自己回家生活,还是留在花府?”
冬花并没有犹豫,她听完苏陌素的话,当即就跪了下去,俯身答道:“奴婢初心不变,同是伺候人,奴婢更愿意留在二小姐您身边。”
苏陌素也没有再试探其他,毕竟这一日两日、三言两语都证明不了什么。她见冬花仍是选择留下,便只是吩咐道:“如此,知画你就领冬花去你旁边过去的第三间房子那住下吧。”
苏陌素清楚知画的性格,但却不准备因对方而更改决定:“知画,你莫要再多说。你应该明白,你是拿的一等月银,冬花如今只是三等。若让冬花直接住你房中,你让其他人怎么想?”
苏陌素这话颇为直接,知画纵然一直大大咧咧,也听出了她家小姐的不快。
知画与知书的一点不同之处就是,因为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谋划分析等能力不自信,知画对于苏陌素下了的决定鲜少有反驳的时候。
即便偶尔有过一两次心直口快地开口,只要她家小姐流露出了十分决然的意思,知画就绝对不会再提。不仅当时不再提,日后也绝对不会再提。
知画从不敢像知书一样,擅自做下什么决定。
如今的知画就是如此。
她听苏陌素意思决然,便忙连声答道:“是,知画知道了。”
“知画现在就带冬花过去吗?”知画十分小心翼翼地望向苏陌素。她一察觉到自家小姐略微不快,就总不自觉摆出一副蹑手蹑脚的模样来。
苏陌素自然也注意到知画这突然轻下来的声音,她望了眼冬花,吩咐道:“今日是冬花来府上的第一日,你先带她过去安置吧。冬花,你厨艺不错,日后你就琐事之外,还负责我院中的小厨房吧。”
“是。”冬花听苏陌素拒绝了知画的要求,脸上倒也没有流露出特别明显的失望之色。她顺从地应下苏陌素的吩咐,又朝苏陌素恭恭敬敬行了礼之后,才随知画走开。
苏陌素推开房门,独自走进房中。
墨绿色的桌布平铺之后,垂下周边的桌角。在桌面之上,静静地摆放着一套绿釉的茶具。
进门的左边位置是一个檀木架子,上面放着一个鱼形的香炉。而右边,则是一个小书案,书案上面放着文房四宝。
不知不觉,竟在这房中也是安睡了好一段日子了。苏陌素望向房中的种种摆设,竟不觉得陌生。即便她是才从她娘家回来,才从那间住过许久的房中到了这里,苏陌素也浑然不觉得现处的房子有什么生疏感。
坐到书案前,苏陌素将宣纸铺平,用镇纸压上,又取了一支狼毫在手中。她想了片刻,落笔下来却不是一幅画,而是几个名字。
望着自己写在宣纸上的几个名字,苏陌素出了许久的神,之后,又在这些人间加上几根线条。
每画一根,苏陌素就提着笔思索了好一会儿,她每一笔都落得十分小心,却又都十分精准。即便是相隔得再近的两个名字,落笔之后,线条也没有滑向中间,或者有所偏差。
“夫人。”
房门被推开,花清越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夏草左右两边一手提了一个食盒,瞧着他保持的姿势——方才应该是用头敲的门和推的门。
苏陌素忍住笑意,点头应道:“有劳夫君了。”
花清越跨入房中,径直坐到了苏陌素的旁边。
苏陌素则将茶具往旁略微挪了挪,让夏草能更方便把食盒里的吃食都拿出来。
八宝鸭、三珍汤、云片糕……
每一样都是她喜欢的。
苏陌素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肚中的馋虫顿时就被勾引了出来。她握住筷子,目光熠熠地看花清越:“夫君,我们开始吃吗?”
花清越眼中有无限的宠溺:“嗯,我们吃吧。”
夹了一片鸭肉放入口中,苏陌素顿觉满口都是香味。
她重生这十几年来,一直不怎么注重口腹之欲。一来是没有条件注重,二来也是没有这样讲究的心思。可十多年的习惯,却在花府这短短的几月里就被击败得溃不成军。
“嘴真是被你养刁了。”苏陌素抬头看向花清越,比起自己吃相上的强作矜持,花清越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淡定从容,他明明是在用餐,却给人一种高雅至极的感觉。
“为人夫婿,总要有几样拿得出手的本事。”花清越抬起头,朝苏陌素眨了眨眼。
方才那浓郁的阳春白雪气息瞬间被吹散开来。
苏陌素倒也适应了她夫婿这性情——时而冷漠,时而又带着一种不显眼的热情。
端着小碗,扎扎实实将碗中那满满一碗饭入肚以后,苏陌素才再次说话:“夫君厨艺真是一绝。不过夫君的绝门手艺不止于厨艺。”
还有医术也十分精湛,就连花络子也编得胜过大多数女子。至于武学之上,苏陌素虽不知花清越有多少造诣,但因为花清越前几样会的太精太细,她不自觉就将武学也归为花清越足以拿出手的好技艺之一了。
花清越听了这赞誉,倒也没有谦虚,脸上还显现出一丝十分明显的愉悦来。他将苏陌素的碗端过去,又替她添上一碗汤。
“能得夫人赞誉,是我的福分。”
苏陌素弯了弯眉眼,没有急着喝汤,而是问道:“夫君总是为我考虑极多,可你做的事多,开口的却少。就像这次的红枣,若是我不发现,夫君岂不就是白做了?”
花清越也吃得八分饱了,他给自己亦添上一碗汤:“怎么会白做。我做此事,不过是想帮夫人一把。只要能帮上夫人,夫人知不知道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苏陌素突然语气强硬了许多。她这陡然的语气变化,让花清越都忍不住面露惊讶之色地看过来。
苏陌素正色说道:“你是我的夫君,我希望能依赖于你,你也确实一直在让我依赖。但如同今日苏府的种种事情,你若不说,我便很难知道你的打算。到时候万一你我谋划有所冲突,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所以,以后,我会主动向你提及我想做的。而你要帮我,我也希望能放到明面之上。至少在你我单独相处之时,这些事情都应当不是秘密。”
苏陌素想过,她既然已经决定接受花清越的帮助,与其两人各做各的,各自谋划、各自行动,到时候浪费了许多不必要的时间,还不如一开始就坦诚相待,早早沟通。
苏陌素说得这般直白袒露,花清越也没有什么无法理解的。他点点头,表示认同苏陌素的说话。
“是,我考虑还是有些不周。苏府之事,其实我并没有刻意去打听留意,只不过你是夫人,我自然对你的处境更多关注。因此,对你所遇到的不平不公,我心中自然也有着感同身受的愤慨。”
苏陌素既然已经明确提出希望自己无所隐瞒,花清越便将苏府的几个谋划尽数同苏陌素说出。
“不仅是红枣之事,其实整个曹姨娘怀孕都是我的谋划。”
听完花清越这一句话,苏陌素脸上顿时有了毫不遮掩的诧异:“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准备构陷小王氏?”
苏陌素没有想到,作为男子的花清越,谋划起内宅来,分毫不比妇人家差。
花清越明白苏陌素的诧异,便也随即向她细细解释:“我早就耳闻过你继母的心性,莫说是对你,就是对你那嫡姐,你继母的亲外甥女,我也不觉得她有付出多少真心。”
“而你继母腹中这孩子,我早就发现过端倪。对于一个注定保不住的孩子,我认为最常用、最能发挥余下作用的办法就是污蔑。只要污蔑他人令自己小产,孩子是死胎之事不仅可以遮掩过去,而且还能顺带坏了一个敌人的声誉。”
花清越仔细推断过,依照苏陌素继母的性格,苏陌素和苏蔓玖都会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身为一个女人,又是一个如此看重腹中骨肉的女人,花清越不觉得小王氏会一直对腹中胎儿的状况懵懂无知。
只要在熬上一些时日,小王氏依然毫无发作生产的迹象,这诡异势必要让小王氏起疑。到时候,孩子自然落下和将小产推到苏陌素或苏蔓玖中任意一个身上,孰优孰劣,小王氏会如何选择就很明显了。
苏陌素对花清越对分析无不赞同之处,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道:“我那姨娘曹氏好像最早是被曾祖母瞧上,从平城送到父亲这边来。无论是家中渊源,还是本身性情,我实在不觉得曹氏是这般甘心为人做嫁衣者。”
花清越将先前盛好的汤递给苏陌素:“汤凉了。”
苏陌素接过来,小抿了一口。
“我并没有让她做假。曹氏有孕是真的,小王氏谋划她腹中胎儿也是真的。”花清越已经猜到苏陌素提及曹氏的打算和谋划,所以他便将关键道出,“但曹氏并不知道自己胎儿不稳,小王氏也不知道她那些枣子会致人小产。”
“我不过是让人无意间透露了妇科圣手的地址给曹氏。因此,是曹氏自己前去求医问药,并喜有身孕。而小王氏那边,她越是迟迟不小产,她自己发现端倪的可能性就越大。是以,她那些枣子我也是早动过手脚的。”
“昨日种种,也是机缘巧合。若不是那小王氏自己要大张旗鼓地摆宴,她也不至于操劳。”花清越望向苏陌素,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更不会引得你想要借此机会动手,揭露李氏的恶性。”
“李氏一事势必会刺激到小王氏,因此她小产,进而曹氏小产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花清越最后总结道:“因此,若是想让小王氏对苏蔓玖陡生恨意,这些事情都推过去就好了。”
第247章 质疑
苏陌素一碗汤喝毕,整个肚子都有些圆滚滚的感觉。她抬手在自己腹部虚摸了一下,笑道:“真怕下一句话,话未说出口,一声饱嗝先出来。”
花清越将自己手中的汤碗倾斜,将里面已经饮尽的痕迹给苏陌素看:“我也吃得极撑,若是你打嗝了,我也可以毫无忌惮地打嗝了。”
苏陌素嗤地笑出声来:“你这是当做饮酒了,还摆出一副先干为敬的模样?壮士,可还要再来一碗?”
“女壮士,男壮士我已不行了。”花清越眉眼轻弯地答道。
苏陌素的笑容却是微微一僵。不知怎的,她就想起花清越三番四次说的“猪蹄”理论了。
自己在他心中,要么就是“猪蹄”这般,要么就是个壮士?
苏陌素有些微微赧然,索性将话题转移开来:“你方才说到曹氏有孕的事情,我倒是想到如何让小王氏自己找****来了。”
“你是说以求子神医的名头为引?”花清越之前倒是想过这一招,不过小王氏的禁闭却让他又不太看好此法了,他提出疑问道,“只是小王氏如今已在你父亲面前失宠。连近你父亲的机会都没有,试问她如何再起求子的念头?”
苏陌素摇了摇头,答道:“内宅深宫的女人,都是最难死心的。只要她心不死,我们就能引动她。”
既然苏陌素这般信心满满,花清越便当机立断,不再给她泼冷水:“那便从曹氏那边入手。曹氏虽然这个孩子没有保住,但有了一次甜头,肯定还会想要第二次。到时候,只要曹氏求医的信透露出去,小王氏那院子也肯定有所动静。”
苏陌素点点头想要开口,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真是保暖思睡眠,苏陌素觉得不仅是知画,自己对于这花府似乎也生了不少依赖感和安逸感。
“夫人早点休息吧。”尽管苏陌素迅速捂嘴,可花清越依然看清楚了苏陌素的哈欠。他也知道,昨日到今日,苏陌素心中的那根弦都绷得不松,如今好不容易她能松下一刻,他自然要让她休息。
苏陌素本想出言挽留,但她却也瞧见花清越眼底的青色。尽管花清越面色中尚未现疲惫,但显然他的身子已经极累。
为花清越考量,苏陌素便也不再否认自己的疲倦了。她应道:“那我就先休息了。夫君你这些日子都因为叔祖父那边不得休息,今日若是可以,也早早休息为好。”
花清越站起身,答了声“我意亦是如此”,就打开苏陌素的房门走了出去。
花清越才走出去,院子里的小丫鬟便进来将苏陌素桌上的残羹剩菜收拾一净。
躺到床上,苏陌素困意却没有先前那般浓烈了。
她没有将床边的帘幕放下,浅白的月光便从窗口透了进来,照到了床上。
手臂从锦被下伸出来,苏陌素能看到自己的手被月光照得近乎如雪。
手指之上,苏陌素是有注意用药的。她裸露出来的脖颈和手背、手心这些地方都与脸一样,用了使之黯淡的药粉。从手背往上,到了手肘更上,苏陌素都没有用药水遮掩原本的肤色。
他的手也很白。
苏陌素突地就在心中发出一声这样的感慨。
花清越的眉眼在她面前渐渐清晰。一张白润如玉的脸庞,一双墨染点漆的眸子,一张娇嫩如女子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