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夫临门-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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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上品牡丹是四皇子的最爱。她为我准备那香囊,反而是因为打听到消息,这牡丹是朝云公主的最爱。”其实单论洗刷苏陌素自己身上的误会,她完全不必提后面这些。可方才说出柳姨娘准备香囊之事的时候,苏陌素就忍不住仍继续解释下去。
她也不想柳姨娘被误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柳姨娘这个人也在乎起来了。虽然柳姨娘前世是站在她对立面的,可无论是元徽还是她自己,柳姨娘都未出过手。反而这一世,柳氏是最早表现出对她关怀的人。苏陌素心里很清楚,这种关怀的来源当然是由于柳氏和苏陌素这身子本就不可割舍的血缘亲情。可她如今终究已经是苏陌素了。
借用这个身子,苏陌素可以将前世的一些错误纠正,同样,柳姨娘也应当是她要承担的一部分。花清越并不知道苏陌素替柳姨娘解释是经过了这样一番复杂心态的。在他看来,柳姨娘为苏陌素亲生娘亲,她为对方说上两句,最是正常不过。同样,由苏陌素推及柳姨娘,柳姨娘怎么也不会刻意去害苏陌素。以苏陌素庶女的身份,在朝云公主宴会这样众目睽睽的场合,明目张胆佩戴这香囊,可算不得是为她好。毕竟知道四皇子中意牡丹的人,别人不说,至少几位皇子公主都是清清楚楚的。
“这样说来,也许那个香囊本就是针对你的一个陷阱。”花清越微微蹙眉,回想当日宴会上的情景。不过回忆之中,除了他自己在意了那个香囊之外,事中事后,都似乎再无人提及香囊的事情。苏陌素自然知道这香囊就是一个陷阱,当日她其实也亏了花清越那一句话而产生了怀疑。
进而她才能在遇到周云端的时候,将那香囊给换了下来。“其实当日那香囊最重要的不是天龙奇蝶的绣样,而是另一样东西。”苏陌素将当日之事娓娓道出,“那香囊之中有一种香料,恰恰是朝云公主所避讳的。若不是那日有你挑衅在前,周云端周大人相遇再后,我未必能那样轻易脱身。”心中无所畏惧,苏陌素说起来便也无所遮掩:“在你之后,我遇到了周大人。周大人恰恰曾听杜姑娘说过朝云公主忌讳一事。他见到我那香囊中的物品,便起了疑心。我再联想你的话,便也觉得这香囊定有问题。”“所以周大人和你把香囊换了?”花清越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泛酸。那种情况下,那种场合里,将那祸事的香囊扔了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被其余人捡到,照样能生出端倪来。可这香囊不仅是图案问题,还有内里的香料问题。
两相交织下,最稳妥的方式无疑是把香囊交给苏陌素以外的人拿着,而这个人还不能接触朝云公主。朝官、外男身份的周云端便是最好的选择。苏陌素点了点头,承认道:“是。在之后的宴会上,我果然被人设计送到了朝云公主面前。朝云公主是对香囊之中的气味过敏,一时半会我是没有办法驱散的。
这事仍亏得周大人身上有另一个香囊,恰恰好就中和了那气味。”花清越听了苏陌素的话,忍不住酸酸地说道:“如此之巧,那香囊恐怕是周大人一直就带在身上的吧?”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送的。花清越在心中默道。苏陌素却完全没有察觉出花清越话语中的酸味,她答道:“倒也是巧合。那香囊仍是杜姑娘送给周大人了。”
“这就怪不得后面在马场之上,杜微风如此针对你了。”花清越脱口而出说道。说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冲动过了。因不想苏陌素不开心,他忙补了两句:“只是这事罪魁祸首显然是那个害你的人。你姨娘那的消息定是别人故意送过去的。”
苏陌素并没有因为花清越的话而生气,反而是赞同地道:“夫君说得没错。我那时候单想着自己如何脱困,却忽略了杜姑娘的心理。无论那香囊上的绣花如何常见,毕竟是自己亲手做的,杜姑娘一定能马上认出来。而她认出来,也定是要恼的。”“马场之事……”苏陌素有些犹豫。她原本是想,今日既然两人都心平气和地谈到了如此地步,接着把误会一并理理也未尝不可。可魏泓睿是她师兄的事情,也不知道魏泓涵那边原本知不知晓。
虽然他二人是同胞兄弟,可毕竟有个皇位在面前悬着。苏陌素考虑了一下用词,说道:“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无论哪位皇子,我都敢指天发誓,陌素对他们都从未有过觊觎之心。”“夫人言重了。”听苏陌素这样说,花清越心中当即有一丝甜味散开。他与她京城再遇到如今,他自然已经看清楚了她的秉性一如当年,并没有攀龙附凤的心。只不过……花清越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主动提起来:“皇子那边,是我的错,我再向夫人告罪此。
只不过……只不过……我想问夫人一句,若是你今日不是花府的夫人,可会是周府的少夫人?”“周府?”苏陌素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花清越口中的周府是哪家。花清越听出对方语气中的迷茫,心里松了一口气,摆手说道:“是我想多了,夫人莫怪。
我只不过是借着今日好氛围,索性把心里疑问都说说,毕竟夫人与那人是同窗。”同窗又是姓周……苏陌素知道花清越说的是谁了。“夫君是说周云端周大人?”她问道。花清越笑着摆手:“是,夫人无需再解释了,我就是顺便问问。”“周家确实与苏家有婚约。”苏陌素没有瞒花清越的想法。前一刻还心中一松,笑意深入眼底的男子顿时感觉到了冬日的凛凛寒意。他的表情有些冻住,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婚约?”“是。”苏陌素知道此事,虽然她不认为这婚约会落在自己头上。花清越心中的怒意已经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可他今日约面前人出来可不是想争吵,再像前几日样冷战的。
纵使拳头已经攥得发响,花清越依然强忍着不说话。他不想自己再口无遮拦,让苏陌素听了不快。“那婚约是曾祖母那一辈定下来的。原本定的是儿女亲家,可是我曾祖母膝下的情景,你如今应当也知道了。这婚事便暂时搁置了。虽然没有明确说是哪一位,可两家似乎都是默认为孙辈亲事的。”苏陌素浑然不知花清越的难受。花清越听了这话,脸上陡然点起一抹亮色:“所以这意思是婚约只是苏周两家的,并没有说是哪一位,更没有说是苏家嫁女还是周家嫁女?”花清越可记得周云端是有个女儿的。苏陌素点点头,又摇摇头:“话是这样。可不仅我父亲膝下没有适龄的儿郎,伯父、叔父那边也并没有。
周家是通过人试探过我曾祖母的意思,想要我嫁过去。时间大抵就是在外面成婚不久之前。”花清越听了这话,心顿时沉了下去。“那你可觉得遗憾?”他终究还是没忍得住。语气虽然不是十分难听,可这话说得可十分用力。每一个字都似乎带着无尽的感情。苏陌素终于发现了端倪,她抬起头,看向花清越。只见那玉面的郎君一张脸已经如同冰块一样,他长长的睫毛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几点雪花。下雪了。
第281章 交心
苏陌素伸出手,那冰凉的雪花正好碰在她的指尖。
她侧手任由那化开的雪水落下,又伸手去轻拂了一下花清越的睫毛。
手指才才碰到那长长的睫毛,一股凉意便深入手心。
她的手背花清越紧紧握住。
一个用力,苏陌素就跌入花清越的怀中。
那睫毛上的雪花放大到了她的面前。
她见到他的无限地靠近自己。一时间,竟忘了呼吸,也忘了闭眼……
鼻尖能感觉到轻微的触碰感,呼吸的热度也就脸前。但那唇却并没有落下来。
他的脸突然又远了。
苏陌素的心跳得飞快,也说不清楚是庆幸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花清越嘴唇动了动。
苏陌素没有听到声音,可看清楚了。
他说的是“对不起”。
苏陌素皱了下眉。
这个时候说对不起,对不起不该突然抱自己,还是对不起看到自己这张脸没办法生出其他的旖旎?
“都不是,是对不起,没有问过你有没有心上人就娶了你。对不起,没有管你与周云端的前事就无缘无故的冲你发脾气。对不起,不该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才是最早的那一个,不该吃醋……”
听到花清越的回答,苏陌素才意识到自己把刚刚想的问题竟问出来口。
她睁大了眼睛,有些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人。
他方才说了什么?
他说,吃醋?
苏陌素当然明白吃醋是什么意思,也明白前面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原本以为自己经历了前世那样的事情,对待情之一事是绝对会敬而远之,也永远不会触碰的。
可如今,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跳得飞快。就像要跳出来一样。
苏陌素伸手去按自己的胸口,想把这控制不住的心跳按下去一些。
花清越却误会苏陌素抬手是要推开自己,他扶正苏陌素,将她松开:“还是做糖吧。你说这糖是不是我家的传统,是不是我家乡的传统,其实都不是的……”
“我家有我的时候,就跟京城你家一样,吃的都是些叫得上高雅名字的糕点零嘴,并没有这样的糖。可后面,大概就只有一夜时间吧,钱没了,房没了,更重要的是,人也几乎都没了。”
花清越一直不知道怎么把这些事说出来,可他如今心里难受的很,不想去想什么婚约,早到晚到的事情,于是就这样开口了。
一个伤口止痛的最好办法是再划出一个伤口,他知道。
“林叔带着我、冬虫、夏草一起跑了出来。我们当过乞丐,做过窃儿,当过骗子……无论多么不堪,幸运的是,我都活了下来。我和冬虫、夏草也都长大了。而这个粘牙糖是我们第一次有了一个安家之所后,做的祭拜灶王爷的东西。”
“我们那时候还是很穷很穷,一无所有,只有这个能做。其实最开始并不是这样做的,不过就是拿些别人不要的糖跟着破锅煮到一起,重新融成一块糖罢了。”
“林叔说,灶王爷是要用糖封口的,亏了别人不能亏了灶王爷……”
花清越的话戛然而止。
他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角。
“你没有对不起我。”苏陌素的声音传过来。
花清越身体有些僵硬,并没有立刻转过身。
“周家是提过亲,周云端也跟我说过求娶之事。可我没有答应。我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嫁去周家,也没有想嫁给周云端。”
“那我呢?”花清越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苏陌素却好像在他面前还有一双眼睛一样,竟说出他心中问题的答案:“我嫁给你之前,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也没有想过会嫁给谁。可、可嫁给你之后,我想过,就是真的嫁给你也不错……”
原以为经历过一次情事的自己更为冷心冷面,但没有想到的是,经历过的人也比没有经历过的人更心眼通明。
因为通明,比懵懂不知情事的小女孩更快地能看到对方的付出。因为通明,比尚不知情甜情苦的人更知道自己有没有动心。
是,她动心了。
苏陌素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跳得没有这样快了。
说出来,就没有跳得这样快了。
“你是说,我没有、没有对不起你。我可以吃你的醋?”花清越转过身,看向苏陌素。
苏陌素埋着头,没有做声。
“刚刚是我听错了吗?”花清越问道。他的这句话并不是质问,也不是嘲讽,而是真真正正的疑惑。
苏陌素咬了下嘴唇,轻声说道:“在山洞的时候,我不是问过你一次吗,是你自己没有回答的……”
“对不起。”花清越再一次地道歉。
苏陌素尚未想明白他为何又道歉,就被他揽入了怀中。
尽管院子之中,冬日的寒风不停地穿梭来回,苏陌素却能感觉到一股暖意。
来自另一个人的暖意。
她被紧紧地抱在花清越的怀中。除了她自己加快的心跳声,她似乎还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那怀抱越来越紧,紧得几乎让苏陌素肩膀有些发痛。
但她没有挣扎。
花清越方才转移话题,说起做粘牙糖缘由的那些话,苏陌素都听清楚了。
尽管这话又和他过去说过的,一直陪在四皇子身边有些不同。可苏陌素相信花清越方才的话。
就如同她自己,是苏陌素,可也是前世那个被庶妹害死的苏蔓玖一样。苏陌素不觉得花清越还有一个过去是什么两相矛盾的事。
每个人都有些不可触碰的过去。
她如今尚无勇气提及前世,他能够提及一些过去的踪迹,她很知足。
“对不起明明知道不该拉你进来,不该让你和一起承担,可还是忍不住喜欢上你。”花清越将心底的感情剖析坦白之后,反而对自己的往事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可如果不提往事,就无法解释山洞的那场刻意回避。
是。
当时候苏陌素的话,他听到了。
他是刻意没有回答的。
苏陌素抬手抱住花清越的后背,没有回答。
两个人静静地揽在一起。
就在苏陌素以为花清越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我,身上有一个血海……深仇……”
“我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一夜之间,除了我,其他亲人都没了。”
“我起初,一直不想要喜欢你,不想要拉你进入其中。可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花清越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声音中包含着无限的情绪。苏陌素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沉重心理负担。
所有亲人一夜之间都没了。
能做到这样的,想必不是杀人不眨眼的贼匪,就是极为位高权重的天子近臣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即便不是像夫君一样原本有仇怨的,谁有能保证日后没有这样牵连全家的祸事呢……”
苏陌素这话是意有所指的。她父亲苏瑞文一直不愿意家中子女与皇子有什么牵绊,而她也对花清越与四皇子交好一事过去总是态度寡淡,就是在此。
皇位争夺,最是薄情。
他朝太子确定,新帝登基,没有好下场的不仅是昔日一同争夺皇位的手足兄弟,那些失败皇子的亲信近臣也难逃清洗。
所以,花清越身上多这一项血海深仇,真算不得增加了多少危险。
“夫君如今可找到了仇人?”苏陌素问道。
她的话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