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夫临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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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韵有些难熬地捂住了耳朵:“素小姐,我们回去吧。这红顶雀太狡猾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不如回去另想对策。”
苏陌素看了看手中仅剩的一块肉,扬了一下眉:“竹韵,你附耳过来。”
“素小姐,您真的要这样?”竹韵有些担忧地望着苏陌素,“不如我去做,素小姐您来扑竹筐。”
苏陌素并不认同:“我力气不如你大,就按照我说的办。”
只见苏陌素把仅剩的那块肉拿到手中,她把肉举高,望向两只红顶雀。
两只红顶雀稍微飞低了一些,却没有俯身下来,似乎是在考虑。
苏陌素将肉缓缓拢在手心中,又缓缓松开。她的手就如同一朵春开秋落的花朵一般,维持着相对稳定的时间收拢或者打开。
只见红色一闪,两只红顶雀同一时间冲了下来。一只用尖嘴扎苏陌素手中的肉,一只却是亮出利齿直接咬住了苏陌素的手。
红顶雀本就是食肉的,它的利齿很快就扎破了苏陌素的皮肤,鲜血一下流了出来。
虽然红顶雀嗜血肉,但是它毕竟身形娇小,很难捕杀活物。新鲜的血液味道让红顶雀欲罢不能,而忍受着剧痛的苏陌素也把肉越抓越紧。
竹韵抱着竹筐迅速扑过来,那只咬肉的红顶雀已经放弃了,它松开口,用翅膀扑腾了一下那只尚在喝血的红顶雀。同一时间,竹筐落下,先放弃的红顶雀几乎是挨着地上的土堆扑腾而出。另一只,却连着苏陌素的手一起被竹筐罩住。
苏陌素用力一扯,剧痛传来,那只红顶雀一嘴鲜血地在地上打了滚,被竹筐死死罩住。
婴儿般的哭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哭声真正凄厉起来。那只逃脱的红顶雀几乎是以求死的状态,拼死撞向竹筐。竹韵尚未反应过来,苏陌素却是死死抱住竹筐,将它稳住。
见外面这只红顶雀癫狂了,竹筐里那只也拼力往外撞。 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响亮,甚至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趋势。
苏陌素心中咯噔一声,恐怕红顶雀还有同伴。她当机立断,用受伤的那只手有意去诱笼中的红顶雀,想要将它抓住。可红顶雀根本就已经癫狂,根本不往她这边来。
一个巨大的灰布袋子连笼带雀罩住,笼内笼外的雀都一并被装入袋中。
“走,上马车!”青云一手抓紧袋子,一手拉住苏陌素钻回马车之中。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赶车!”青云一声呵斥,让竹韵回过神来。
他一边跑回马车,抓着缰绳拼命驾车,一边惊魂未定地问:“神医,你怎么来了?”
青云将袋口系紧,又抬起苏陌素的手臂:“是红顶雀咬的?”
“嗯。”苏陌素点点头,“神医也是来捉红顶雀的。”
青云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环顾了一遍马车。看到马车上未用完的绳索,他皱着眉训斥道:“一根绳子、一个竹筐,就是你为捉红顶雀做的准备?”
“真是无知者无畏!”青云从怀中掏出药粉,一点点撒到苏陌素的伤口处,“幸亏我也准备过来捕雀,不然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回去。”
“有勇气是好事。但有勇气不代表莽撞!”青云见苏陌素痛的龇牙咧嘴的,便把动作放柔了一些,“以后切不可如此了。”
虽然话语依旧有些凶巴巴的,但青云心中实际上是十分满意的。虽然面前之人是个小姑娘,但她却变现得比一般男儿还要有担当。知道李小花病情严重,并没有靠一张嘴巴,而是实实在在用行动在报答李小花当初的付出。
“被咬得这样严重,恐怕要留疤的。”青云一边说,一边观察苏陌素的脸色。
苏陌素却笑了笑:“无妨,只要手在就好。这次时疫,留下疤痕的人都算幸运的。毕竟他们还活着。”
想起来一事,苏陌素又补充道:“李小花曾给过我一瓶药,对祛疤也有效果,神医不必担心我。”
“我才不担心你呢!”青云靠在马车壁上,翻了个白眼。
他一边望着马车顶,一边轻声嘟囔:“养不熟的小崽子,居然把为师送的东西就这样转送出去了,哼!”
青云嘟囔完后,心里又有些不平。自家徒弟把压箱底的东西都送了,也不知道小姑娘知不知道这东西的珍贵。
想到这里,青云便酸不溜丢地说道:“那你的福气可要超过平城每一个人了。那药膏我都调制了好一段时间,那小子手中也就一盒。给你了,他自己都没有了。”
苏陌素却没有回答他。
青云闷闷地叹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在药粉里加安神的药材了。”
苏陌素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却没能看清楚对方的面容。
“小孙女,睡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陌素便安心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因为药粉中有安神药的缘故,苏陌素这一夜无梦,睡得极沉。以至于苏府门外闹腾起来时,她全不知情。
“知书,什么时辰了?”苏陌素撑着额头问。
知书连忙扶着苏陌素下床:“刚过了辰时。小姐,老祖宗既然说了,这些日子让你在房中养身体就好,你又何必每天去请安?”
苏陌素坐到妆台前,望了一眼铜镜中的面容:“这是我对老祖宗的心意,她久了自然会看到。”
提到心意,知书便有些欲言又止。她拿起梳子,一边替苏陌素梳理长发,一边却有些思绪万千。
“怎么了,知书?”苏陌素主动问道。
知书停下动作,跪到苏陌素的面前:“小姐,知书向您请罪。”
苏陌素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且起来再说。”
知书咬着唇道:“小姐,知书去打听了轻歌和曼舞的事。”
苏陌素有些意外,门外的喧哗声此刻尚未停息,她已经猜到是斡脱钱那些人前来讨债:“无妨,你打听到了什么?”
知书面有愤然地道:“小姐,那个徐小姐并不是一个好人。知书知道,当初在罗松村,是徐小姐一直在给您药吃。但是我昨日回府就撞到了刘妈妈和三夫人在争执。”
“婶娘和刘妈妈?老祖宗身边的刘妈妈?”苏陌素颇为疑惑。
知书低声说道:“三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应允了将身边的轻歌许配给刘妈妈那傻孙子。可是三夫人反悔了,要将曼舞许配过去。曼舞不是时疫才好,刘妈妈便不同意。”
“我与轻歌、曼舞并不十分相熟。但与三夫人院中的四等丫鬟却有些交情。那丫鬟告诉我前些日子,曼舞生病前,轻歌和曼舞为了这事吵过。”知书索性一口气说了出来,“我见过曼舞,曼舞说全是徐小姐从中作祟,包括她患时疫,都是徐小姐害的。”
“小姐,徐小姐不是个好人啊!”
第60章 事发
知书膝行着到苏陌素面前:“小姐,徐小姐既然能让曼舞患上疫症,您的疫症指不定也是她作祟啊!”
“放肆!”苏陌素厉声喝止知书继续说下去,“知书,今日的事不许再提。徐姑娘不管做了什么,你都给我吞到肚子里去。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与姨母,姨母与苏府,是在一条船上的。”
“知书,你明白吗?”苏陌素深吸一口气,将声音放得柔了一些。她伸出手,拉起知书,脸上有种莫名的光彩:“知书,害我们的人,很快就要得到报应了。”
走到正厅,苏老夫人正沉着一张脸坐在正位,柴氏一脸惨白地跪在厅中。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个这样能作的孙媳妇!”苏老夫人将手中的一沓白条全部砸向柴氏,“这是誊抄下来的欠条,你自己数数,自己数数!”
白色的纸片从柴氏身上滑落下去。她一张脸更白了。
“老祖宗,孙媳知错了。孙媳知错了。”柴氏不住地磕着头。她没有想到那群人会这样快找****来。徐丹儿明明承诺过,斡脱钱的事,她会解决。而且,她也分明见过徐丹儿递银票换欠条。
“五千两黄金,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量!你说,你把金子都花到哪里去了!”苏老夫人按住心口,越想越气,“斡脱钱是什么!你有没有脑子!才一个月,如今就已经是五万两黄金!”
“知书,你给我去,去把三爷给我请来!”因顾及柴氏的颜面,苏老夫人院中的仆从,包括两位贴身的妈妈都被她吩咐到院门去守着了。苏陌素因为本来就住在落幽院中,才畅通无阻地走了进来。
见苏老夫人唤了知书,苏陌素便揣测她并不排斥自己站在此处。她忙上前替苏老夫人轻抚胸口:“曾祖母,您先顺口气,姨母或许也只是被人骗了。”
“那斡脱钱怎么这样厉害,五千两变成了五万两?”苏陌素想到师父提过的一万两黄金,便更加肯定保生丸的真正出处。
听到苏陌素的话,柴氏也反应过来。徐丹儿先前借的根本不止五千两黄金,她既然能还掉一部分,肯定手中便还有其他倚仗。
是药材!药材!柴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正要开口,却听到苏瑞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祖母这样着急唤孙儿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苏瑞武被知书扶着一崴一崴地走了进来。
他幼年从树上摔下来后,腿脚便再未恢复。因为自己身有残疾的缘故,且不论柴氏这个续弦出身不好,就连他的发妻徐氏,出身也是远逊于两位嫂子的。
苏老夫人见苏瑞武来了,便指着那地上的白条道:“你看看你的好夫人都做了一些什么事!”
想到苏瑞武腿脚不便,苏老夫人还是补充了一句:“知书,捡起地上的白条给三爷看。”
知书先前听到那数额的时候已经心惊肉跳,待眼睛清清楚楚看到后面的利钱本金到了五万两黄金,她手都有些发抖。
“五万两黄金,柴慧心?”苏瑞武自己身子不好,脾气也比两位兄长要弱得多。即使心中已经无比震惊,他还是好声好气地问跪着的柴氏,“这是怎么回事,娘子?”
柴氏已经想好了措辞,她用袖子掩着脸,呜咽哭道:“老祖宗,三爷,这都是妾身被人骗了!”
“是七娘和她的女儿骗了我!妾身原是一片好心才将她母女二人接到府上来小住。可谁知她们恩将仇报,竟挖了一个大坑给妾身跳!”柴氏哭泣间望了一眼端坐的苏老夫人。对方脸色冷淡,显然并未消气。
幸亏苏瑞武还是个给脸子的,他接着问道:“她们如何害的娘子?”
苏陌素望着柴氏眼神有些闪躲,便知她心中还有些犹豫:“婶娘赶紧和曾祖母说清楚吧,这五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呢!”
柴氏只当苏陌素这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便感激地朝她点点头,继续说道:“妾身一直觉得自己出身小户,配不上三爷。虽给三爷生了两个儿子,却又担心教不好他们,耽误了他们。”
“那日,妾身那外甥女徐丹儿告诉妾身,能给妾身赚些银子回来。妾身见她年幼,也并不疑她,便让她去了。谁知道,竟惹回这样大的祸事来!”
苏老夫人见柴氏一直说不到点子上,便有些怒了。她重重一拍桌子:“你当世人都同你一般愚昧!无缘无故就能借回五千两黄金来!你平时候穿着确实有些奢靡,但也用不了五千两黄金。再不将原委说来,我便替瑞武送你大归!”
柴氏顿时瘫在地上,苏老夫人这时要让苏瑞武休了自己。她眼泪鼻涕一齐涌了上来,
柴氏跪着上前,一把抱住苏老夫人的腿。她再不敢隐瞒,将徐丹儿借由轻歌,在外佘了银子、囤积药材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听柴氏终于不再顾虑地咬上徐丹儿,苏陌素由衷生出几分期待来。柴氏只当自己不会与她计较,但且不论在京城发生过什么,单论学堂失火之事,苏陌素岂会轻易原谅!
徐丹儿前世就心狠手辣,柴氏将她咬出,她又岂会坐以待毙!
苏陌素可真是期待两人狗咬狗的画面。
但如今柴氏的惨状却还没有结束。苏老夫人年纪大了,人却不糊涂,她很快找到了柴氏话语中的问题:“你说徐丹儿借了黄金,是要囤积药材。她囤积那药材做什么用,又为何突然要囤积药材?瑞武,你这媳妇,我苏府地小屋低,实在是装不下。你还是送……”
“不,老祖宗,我都说,我都说。”柴氏犹豫地望了一眼苏陌素。
“你也担心丢人?都丢了这么久了,你就别端着了!”苏老夫人这么多年,一直记着自己的出身尊贵,从不做多说半句难听的话。如今对着柴氏,她将这些年当寡妇、寡母的怒气一次都发泄了出来。
“是时疫。妾身真不知道徐丹儿是从何处得知疫症会爆发,又如何知道疫症的治病之方的。她囤积了整个平城的几种药材,为的就是时疫爆发的时候,好坐地起价。”柴氏心中也清楚,此话一出,她多年来在苏老夫人面前树立的形象便要毁了。
柴氏回过头,一脸泪水地望着自己的夫君:“三爷,妾身真是受了蒙蔽啊!妾身知道的时候,药材已经进了后院,妾身也没有办法了啊!”
“时疫、药方!”苏瑞武身子一软,便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他一直都知道柴氏在曾祖母面前的柔顺都是装的。他也知道柴氏平时是如何收拾荷风院中的妾室通房。但他身有残疾,柴氏又为他生下了两个嫡子,苏瑞武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柴氏去了。
可没有想到,他这一纵,竟纵出一个这样胆大包天、祸害全家的女人来!
“祖母,一切都由您处置。”苏瑞武为柴氏求情的心也凉了下去。
“不,夫君,三爷,妾身做这些都是为了您,为了我们的孩儿,为了这个家啊!”柴氏第一次见苏瑞武这样对自己,她彻底慌了神,松开苏老夫人的腿,便往苏瑞武那边扑。
她是瞧不起苏瑞武,也羡慕苏瑞祥和苏瑞文的妻子,可是她更知道,自己不能被休啊。
“那药材现在何处,你可有钥匙?”苏老夫人终究是大户出身,她想的远比苏瑞武和柴氏长远。
“钥匙,钥匙应该在轻歌手中。只是轻歌现在都听徐丹儿的。”柴氏跪在苏瑞武身边,可怜巴巴地抬头望他。
苏瑞武却是把脸转开,不再给柴氏一个眼神。
“素丫头,你亲自去请你师父过来。”苏老夫人其实想自己去,但是对李家那种皇帝来家还避让的性格,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张老脸远比不过曾孙女的面子。
如果可以,苏老夫人并不想现在就动用和李允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但柴氏这错误,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