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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将军这剧情不对-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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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衡下了马车,一头栽进街边几个临时的摊位上。胡子拉碴的胡商蹲坐在路边,见他过来,忙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官话:“哦,燕都的小郎君,快来瞧瞧我们草药。”

摆在地上的都是一些晒干了的草药枝叶,大多都是楚衡在扬州从未见过的。想来是生长在关外。他也顾不着形象,蹲下身翻看。

陆庭知道他是在找制药的药材,因而一直寸步不离,当好移动钱宝。

等楚衡零零散散地挑了一些后,他当即掏钱付账,转身跟上往附近药铺走的楚衡。

临近药铺有一家玉器行。老板也是个胡人,正靠在门口和人吹嘘自己最近新得来的玉器。其中一支大块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的笛子,就摆在正对门口的柜台上。

楚衡从边上经过,一眼就看见了那支玉笛。

因着样式有几分像当初打25人英雄荻花圣殿副本的时候,好不容易搞到手的雪凤冰王笛,楚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是视线扫过玉器行那胡人老板戴满十根手指的大颗戒指,再看了看亮瞎眼的门面,楚衡摸了把空荡荡的腰包,继续往前头药铺走。

这不是在游戏里,所以就算没有笔,没有雪凤冰王笛,他照样能够芙蓉并蒂,照样可以太素九针走一遭。

所以,在这种穷得叮当响的时候,这种笛子啊笔啊什么的东西,能省还是省了吧。

西市的药铺大多都是胡人光顾。有些草药连大延都没有。但胡医和汉医又有些泾渭分明,很少会互相交融。

楚衡在西市的几家药铺里逛了个遍,终于凑齐了所有能想到的,可能会用到的药。等回过神来,才发觉,跟在身后负责掏钱的人不知不觉已经换成了之前负责赶车的下人。

“他去哪儿了?”

把药都放上马车,楚衡往四周看了看,不见陆庭的身影。

“郎君马上就回来了。”

既然说了马上,楚衡便也不客气地先上了车。

马车里,药香四溢,楚衡靠着垫子忍不住昏昏欲睡。

这时,车帘掀开。

陆庭钻了进来。

“你……”楚衡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正要问,面前忽然递来一只长盒子。

“这是什么?”

楚衡接过盒子,迟疑地看了陆庭一眼。

陆庭不语,直到楚衡打开了盒子,红色绒布的铺垫下,玉白色长笛静静横躺着。

“此生,绝无第二人能出现在我的身边。”

楚衡拿起玉笛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

深蓝的那双眼里,浩瀚如星辰,亦广袤如大海。

啧,都做出这种承诺了,他该不该相信一回呢。

第32章 【叁壹】点骨丹

草药都已经到手了,楚衡自然就要依照裴小郎的病情,给他调配出最合适的膏药。

五味从外头搬来了七八个药罐,整整齐齐一排摆在廊下。

屋子里的唯一一张桌子上,摆满了从西市购得的草药。

楚衡就这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

两天里,光是给裴小郎的食谱就换了几次。

从一开始最寻常不过的食物,到后来专门烧制的猪脊骨、乌雄鸡等物。食谱一天换三个的从楚衡手里送出去。

只要空闲,靖远侯必往青云院走,哪怕只是站在窗外张望两眼,他也一定会过来看一看。有时撞上袁氏亲自过来询问进程,靖远侯就会咳嗽两身,转而去找他的几个妾室通房。

到了黄昏,陆庭从庆王府归,就会把楚衡从屋子里拉出来一道用膳。等入夜后,再陪着在满满都是药香中的屋子里制药。

到第三日,楚衡终于拿出了一盒药。

“裴小郎,昨夜睡得可好一些?”楚衡往床榻边一坐,伸手示意裴小郎君递上手腕。

显然一夜好梦的裴小郎脸色比三天前好了不少,见他坐下号脉,当即递上手腕:“这几日睡得一向踏实。腿也不疼了,身上的褥疮也不痛了。”

“都不疼了就好。”楚衡看了看他说话时能瞧见的舌苔,又号完脉,转头叫身边袁氏派来的几个庶仆帮着给裴小郎翻个身。

经过几天的清理创口,裴小郎身上的褥疮的确没有再继续溃烂下去。楚衡弯腰,伸手在他的身下一寸一寸按下过去,嘴里对着身边的庶仆继续道:“后面还是跟之前一样,每日三次涂药,及时清理创口,床单等物要每日替换。”

几个庶仆都是得了袁氏嘱咐的,当下点头应声。

楚衡这时才将手里的药盒递给照顾裴小郎的女婢:“这是点骨丹,每日三次,每次一颗,一盒用完,裴小郎的腿骨就该好全了。”

女婢面上一喜,接过药盒就要跪下给楚衡磕头。

楚衡往边上退了一步,续道:“只是切莫忘了,每日得扶着他起来走上两步。不然就是腿骨长好了,也要成个不会走路的废人。”

复健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如果跪在了复健上,因为怕吃苦,怕疼就不去强制自己在承受范围内运动,裴小郎的那双腿就是个长好了,也是废的。

他能做的,只是按照病情给制药,教庶仆正确照顾病患的方法,还做不到代替病人去走路这个环节。

女婢感恩戴德地捧着药盒叩首,裴小郎也激动地眼眶泛红。

楚衡摸了摸鼻尖,从厢房出去,正巧撞见靖远侯背着手往这边过来。

“侯爷。”楚衡把手一拱,见过礼。

“药做出来了?”见楚衡在厢房,靖远侯蹙了蹙眉头。

“已经给裴小郎了,只要按时服用,照着交代下去的方法照顾。不出两个月,裴小郎应当就能下床。”

楚衡这么说着,想回青云院好好休息休息,可靖远侯站在门口,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看了看靖远侯,后者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

“这是怎么了?”

袁氏出现的及时,见楚衡站在厢房外,自家侯爷不说话也不动地站在面前,当下出声打破僵持。

“快回去睡会吧。”袁氏看着楚衡,微微拧眉,“眼底都黑了,还不快回去睡会儿。”

楚衡欣然告退,等转了个弯,彻底躲开了靖远侯的视线,这才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往青云院走。

而在他身后,靖远侯夫妇二人,却站在厢房外两相生厌。

“侯爷何必这么盯着他,左右不过是个乡野大夫。即便他兄长招惹了侯爷,那也是他兄长的过错,侯爷何苦盯着他,想着揪出他的毛病来。”

袁氏的声音一贯冷冷清清。她与靖远侯陆战成亲多年,素来都是桥归桥路归路,从不管着他纳妾,甚至还主动送上那些甘愿委身做妾的小娘子。生下长子后,更是只管当着这个侯府的夫人。

陆战对妻子并无多少感情,始终抱着敬畏,闻言虽有些不喜,却还是退让了两步。

“人都叫你放出去了,我还能说什么……”

“侯爷也不想想,自己明知故犯了多少回,如今虽说手里没了兵权,可侯爷就不担心被人盯着削了爵位吗!”

比起靖远侯夫妻俩谈及朝堂之事,楚衡回了青云院后做的头件事,就是结结实实躺着睡上一脚。

这一睡,就睡过了晚膳,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天明。

楚衡从床榻上坐起身,敞开的中衣直接往肩头滑落,露出大半胸膛。

他皱着眉头拢了拢中衣往桌案边上走,铜镜里找出半边身子,正好照见上头清晰可见的吻痕。

“姓陆的……半夜又偷袭……”

楚衡确定前几夜一直不曾和陆庭再发生过什么,之前身上的痕迹在摸了药后,早就退的一干二净,这回身上的痕迹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昨晚某个家伙半夜爬床偷吃来了。

正想着,门被人敲响,楚衡应了两声,穿好中衣,确保胸口上的痕迹不会被人看见,这才去开门。

门外,陆庭捧着脸盆,堵住大半的光影。

楚衡脸一黑,反手就要关上门,然而厚实的门页被一条腿挡住,趁着院子里目瞪口呆的下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陆庭侧身挤进房间,然后“砰”一下,用后背关上了门。

楚衡冷笑:“昨晚没吃饱?”

陆庭的一双眼眸里,眼神深沉,如同挥散不去的两团浓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听到楚衡的冷嘲,放下铜盆,老实道:“没吃饱。”

楚衡:“……”

眼看着这个只差左脸写“饥”,右脸写“渴”的男人就要动手给自己洗脸,楚衡吓得后退了两步,抬头见他执意站在那儿不肯走,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招了招手:“过来。”

陆庭眼神一亮,听话地走到楚衡身前。

他俩的年纪差了有五六岁,身高上的差距也十分好看,每每站得近说话时,总得一人低头,一人抬头。

楚衡对这个身高差一直略有不满。这具身体太瘦弱,大概是从小营养就没有跟上的关系,即便楚衡穿越后再怎么靠着离经心法调理,身高也就定格在了一米七出头。

反观陆庭……

楚衡眯了眯眼,有些不满地看着明显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脑袋的陆庭,伸手一把勾过对方的脖子,张嘴要在他的下巴上。

陆庭被咬得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搂住楚衡的腰,将人结结实实吻住。

唇舌互相的侵略带来偶尔几声情不自禁的低吟,陆庭的手眼见着又在往下走,楚衡当即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已经摸到屁股上的大掌,咬了口他的舌头:“这事放到晚上再做。”

他说话时凤眼圆瞪,明显被挑起的欲望湿润了他漂亮的眼睛。陆庭深呼吸,又用劲把人往怀里搓揉,好一会儿才恢复呼吸。

楚衡把人推开,到铜镜前打理头发。陆庭寸步不离地跟着,试图去帮他梳头。

好在门外传来声音,才让楚衡避免了要被陆庭折腾一脑袋的遭遇。

“出了何事?”

推开大半个身子挡住门的陆庭,楚痕从屋内走出,门外袁氏的女婢福了福身。

“楚郎君,宫里来人了,说是请郎君进宫面圣。”

大延如今在位的皇帝是个奇人。

大延开国至今才传至第三代。如今的明德帝名赵玄,不过三十而立,虽是男儿身,却长得细眉星目,稍作打扮,便能作出一副女儿家的姿态。自登基后,更是放纵朝堂,并不太打理朝政,如果不是外有庆王,内有国丈及诸位大臣,只怕大延早就败在了他的手里。

听闻明德帝要见他,楚衡有些吃惊。

乖乖,他都准备再留几天,确定裴小郎没有其他情况后就回别云山庄了,这会儿怎么的又跳出来一个明德帝。

比起吃惊的楚衡,陆庭显得更镇定一些。他将人护在身后,低头询问:“娘子怎么说?”

女婢是袁氏的人,既然是由她过来传消息,袁氏自然清楚其中的事情。

果然,女婢将身子一福,压低声音道:“是侯爷。”她抬眼看了看被挡在后面的楚衡,“侯爷拿走了裴小郎的几颗药,送到了宫里。天子近日正在找能炼制长生不老丹药的神医,这回只怕是听了侯爷的话,想见一见楚郎君。现如今,宫里来的公公还在前头等着呢。”

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能长生不老的丹药。

古时道士们炼制丹药,用的都是些能吃死人的东西,长生还没研究出来,就先把人给吃死了。

楚衡自问不是纯阳宫的道长,万花谷也从来没有什么长生不老丹的药方,靖远侯把他推给明德帝,根本就是挖了个深坑给他跳。

楚衡忍不住深呼吸,脸上挂起笑容,手里却狠狠地掐住陆庭的后腰:“劳烦这位姐姐了,我这就过去。”

女婢看了看楚衡,又看了看陆庭,这才躬身告退。

楚衡转身,抓过衣裳飞快地整理好仪容仪表,横了一眼寸步不离的陆庭,迈开腿就往前面走。

公公模样的中年男子果真候在中堂,与楚衡一碰面,当即上下嘴皮一搭,夸了两句,而后带着人就出了靖远侯府。

第33章 【叁贰】催长生

从靖远侯府出来的马车,雕轮绣帷,比寻常车驾都要显得奢华一些。

车上有一青年掀开遮住车窗的竹帘,眺望四周,只见着马车行进的方向,距离皇宫所在越来越远,人声却越走越鼎沸。

直至西市坊门前,一直静观不动的青年这才开口询问:“公公,为何来西市?”

一直步行在侧的常公公笑着拱了拱手,傅粉的脸上一说话就能抖下三斤粉来:“小郎君,陛下这会儿就在西市微服私访呢。”

鬼才信是微服私访。

楚衡面上带笑,放下帘子,背过人忍不住啧了声。

就原著中对明德帝的描述,那就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文作不出锦绣文章,武不能上马征战,当年之所以能从庆王和元王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靠的还是皇后丘氏的母家。

楚衡还记得,在书中,明德帝虽还坐在龙椅之上,深受朝臣拥戴,身为先帝最宠爱之子的元王却早已有了弑兄的打算。

这样的人,在西市微服私访,访的兴许是那位胡姬的闺房。

马车一直往西市里走,到最后果真停在了一处飘着酒香的酒肆前。

候在门外的便服千牛卫走了过来,拦在车子一侧,彬彬有礼道:“还请楚郎君下车。”

他的话音落后,由着被风吹开的帘子望进去,青年斜倚坐榻,半张脸隐在暗处,而显露的那另半张脸,清俊秀丽,千牛卫愣怔地凝望着,好一会儿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常公公似是没瞧见千牛卫的失态,站在马车一侧,笑容可掬。千牛卫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车帘掀开,青年轻轻落脚站在了马车之外。

“有劳了。”

只简单三个字,千牛卫看着走下马车的青年,呆呆地侧过身,让开了酒肆的门。

楚衡才从马车出来,就发觉面前的酒肆分明就是江苑。

想起神神秘秘的江羌,还有那个白头老翁,楚衡微微蹙眉,而后迈步走进酒肆。

阿苏娜正在招待堂内酒客,瞧见楚衡进来还愣了愣,正要迎身上前,常公公却快走一步把人挡住,而后引领楚衡往酒肆二楼走。

楚衡冲着阿苏娜点了点头,放缓脚步,踏着咯吱作响的阶梯上了二楼。

江苑二楼有上房,专用于一些身份贵重的客人。

楚衡一上二楼,便有常公公在旁引路,直接去了最大的一间屋子。

当楚衡被带到屋子里,他惊讶地发觉这里头宽敞的竟能摆宴开席,一位细眉星目,面若桃李的男子正坐在其间。身上的衣袍似乎熏了不常闻见的香料,混合着屋内的酒香,别有滋味。

想来,这人就是,明德帝了。

楚三郎当年殿试时,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龙椅上的天子,因而楚衡也始终在脑海中找不到明德帝的长相。

是以,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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