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外挂来篡位-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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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之快,自己望尘莫及。
江梨顶着一身男装,一路狂奔。
为什么会这么凑巧?
易北毫无任何理由带自己出宫,又突然借故躲进内室,还毫无征兆的和自己说这么两句话。
他是知道过不久会发生这样的事?
还是只是误打误撞,碰巧凑到一起了而已?
如果不是凑巧,易北怎会未卜先知……
秋意的凉爽带来些许微风,江梨莫名打了个寒颤。
第59章 提醒
京兆府和首饰店只隔了两条街,但对于四辈子都没出过远门的江梨来说,这个距离闲逛着走过去不累,跑起来还是很费劲的。
守门的衙役小哥正抱着刀发呆,想着晚上是去翠云楼找芙蓉姑娘听听小曲儿,还是去北边巷子里的小酒铺喝上一壶秘制菊花酒。
然后江梨那带着急促喘气的清脆嗓音,生生击碎了守门小哥的美好愿景。
“大哥,劳烦你通传一声,我找辛辕辛大人,有急事。”
少女白皙的脸印在斜洒下来的阳光之下,衙役小哥愣了愣,继而想起规矩,扳起脸来。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找什么人,没事赶紧走!”
江梨十分上道的,一把把手里攥着的小钱袋塞进小哥手里。
“我今天出门只带了这么多钱了,小哥你通融一下,真的很急,辛大人家里出事了,我是他邻居,赶着来报信的,你千万要让他出来见我一下,就说我姓列。”
非常时刻非常办法,江梨没空多说,再晚一步她都怕那出言仗义的人被活活打死。
小哥惦着手里稍有些沉的绣花小荷包,听到江梨报上来这个猎奇的姓氏,嘴角抽了抽。
“你认识辛大人?”
江梨赶紧点头。
小哥便又掂了掂手里的小荷包。
“……姑娘啊,教你一个乖。”
有求于人,江梨摆出一副虚心好学好学生的模样,洗耳恭听。
“辛大人就住在衙门里,哪来的邻居?”
江梨:“……”
女扮男装这种事儿嘛,其实偶尔也能见上几回,再加上江梨的这个小荷包绣工精致,不像是外面卖的大路货色,多半家世不错,卖个人情不费事,虽然说人姑娘也未必记得你这点好,但万一什么时候想起来呢?
守门小哥意味深长的看了江梨一眼,看在钱的份儿上,进门替她叫人去了。
辛大人很聪明,一点就透,听到个猎字立刻反应过来找他的是谁,一路颠儿颠儿就跑了出来,拱手给江梨见礼。
“姑姑怎么来了?”
江梨一脸焦急,扯住辛辕。
“大人快带些人,有人当街纵马行凶,殿下让我赶紧来和大人说一声!”
职责所在,又是皇子亲口吩咐,辛辕二话不说,点齐人马,沿着江梨指点的方向一路浩浩荡荡杀过去。
江梨提着小衣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人群裹着一路冲回了首饰店门口,跑得肺管子差点没被喘出来。
辛辕到的点儿很及时,刚好赶上了行凶的尾巴。
还穿着官服的年轻官员倒在地上,围着的奴仆还没散完,偶尔还有人补上一脚,但被揍的一方已经不动弹了。
辛辕看了一圈,没看到易北的影子,便又仔细看了一圈,才瞄了一眼江梨。
后者轻轻冲他摇了摇头。
辛辕心领神会。
这种事情,有皇子出面反而不好收场,若易北不想管,就不会让江梨来找自己。
校尉家的小儿子还扬着马鞭,在一旁中气十足的破口大骂。
“以为自己什么玩意儿,老子在京城住了这么久,还没人敢管老子的闲事,穿个官服就敢在京城横着走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斤两……”
周围百姓恨得牙根痒痒,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不敢惹,纷纷围着指指点点。
辛辕当机立断,迅速发号施令,一群素了很久的衙役如狼似虎扑上去,扭住打人恶仆,顺带把校尉家的小儿子从马上掀了下来。
“天子脚下,京师重地,竟敢纵马行凶,还殴打朝廷官员,藐视王法,你真当无人敢管?”
大概是在京兆府里东奔西跑锻炼身体的缘故,辛辕虽然说还是一副白皙瘦弱的样子,但底子看上去比先前总待在卢小姐内宅里时要好上很多,说起官话来也很是道貌岸然。
纨绔被当场打脸,气急败坏,又被衙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骂得越发难听。
辛辕控制住局面,派人喊来大夫给倒霉催的小官员看伤。
花白胡子的老大夫被衙役一路揪着跑来首饰店门前,翻翻伤者眼皮,又摸摸脖子,最后抹了一把汗,如果不是一群精壮汉子就在一边虎视眈眈,老大夫都想骂人了。
死透了都不会看么,还让自己一把年纪跑这么急!
围观群众顿时哗然。
易北终于从躲着的阴暗角落里出现,走到江梨身边,和辛辕遥遥点头致意。
后者揣测易北心思,决定顺应民意,秉公执法,放任手下暴揍行凶者一顿,押去大理寺交接收监。
谢家开清流盛会,但凡京中有些名声和地位的官员名士,都跑去了京郊的谢家别院,校尉家的小儿子口里骂得山响,也无人阻止辛辕把他扔进大牢里的脚步。
江梨非常懊恼,蔫头巴脑走在易北身边,因为之前跑得太过头了,喘过气来之后总感觉心里空空的,再加上悔恨情绪交织在一起,顿时对什么都没了兴趣。
“怎么了?”
相比之下易北的情绪则相当不错,顺手从碧云手里拿过一个小匣子来,递给江梨。
“出来了总不好空手回去,拿着吧。”
黄花梨木的小匣子上描金绘着反弹琵琶的飞天,衣袂飘飞,仙气十足。
江梨兴致不高,随手打开,里面赫然是自己临走时为了扯开碧云注意随口说的臂环。
镂空金镶蓝宝,金叶玲珑剔透,宝石通透明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江梨愧疚之情顿时越发浓厚。
“还是晚了一步,对不起啊殿下。”
如果自己再跑快一点就好了,可能那人就不会死。
易北回头看看依然在群情激愤的围观群众,语气似乎十分轻松。
“无妨,已经可以了。”
那位寒门官员即便是不死,他记得这人最后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不过是芸芸官员中毫不起眼的一员,但若一位未来很有可能前途无量的年轻寒门官员,被高官之子指使凶奴当街打死,怎能不激起言官更大的愤怒?
这样辛辕才有理由,逼大理寺不得不彻查此事。
也只有这样,那位昭武校尉才会更加着急,或许行事之间会露出马脚。
毕竟这是当场抓到了现行,儿子已经关大牢里了,再想指使奴仆顶罪,也晚了一步。
到底五皇子能不能完美的抓住这个机会呢?
辛辕到现在还没能接触到京城官员的核心圈子,自然无法进宫面圣,至今还以为自己是易贤,既能于自己仕途有利,又能借此在五皇子面前卖个好,易北相信辛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参加完清流盛会的诸位大人,在带着和文人雅士接触时沾染到的一身清风傲骨回到家中时,面对的就是圣上突如其来的暴怒,以及言官们气势汹汹的声讨。
罪名不多,就两条。
京师重地,纵马踩踏,大不敬。
指使奴仆行凶,殴打官员致死,人命官司。
条条致死。
被打死的官员没有背景不要紧,重要的是杀人者已经被当场抓住关进大牢,省去查案拖延的时间,罪证确凿,关键就看如何判。
新入仕的寒门官员们拿出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精神,上朝时以头抢地血溅大殿,下朝时笔灿莲花痛斥官官相护无法无天。
天子头都疼了。
昭武校尉不负易北重望,通过层层关系,终于找上兵部尚书,痛哭流涕,只求留儿子一命。
朝中局势,泾渭分明。
一边是重臣高门,拖延塞责,罪不至死。
一边是寒门苦读,声嘶力竭,只求公正。
还有一边持中不言,观望局势,力保和谐。
辛辕是抓住现行第一人,大理寺又早想把人从京兆府里挖走,借着机会一纸文书,以与案情有关直接将辛辕借调大理寺,参与查案。
彼时易北被召来伴驾,无奈天子被一群臣工缠住,无法脱身,易北久等无趣,终于等来了自己主动请安的五皇子。
“五哥。”
易北长开之后,五官更偏向于裴贵妃,而易贤则是所有皇子中最像天子的一个,也无怪天子中意易贤,任谁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那张脸,都不会反感。
易贤随意和易北打了声招呼,一块儿站在廊下。
朝臣打架,明面上是和皇子没有任何关系的,所以易贤看上去也十分悠闲,似乎只是纯粹为了见上自己父亲一面而来,毫无任何其他想法。
“最近十一弟似乎很闲。”
易北和五皇子之间并不太熟,毕竟太子和五皇子都已经出宫建府,过了要去宫学的年纪,更何况天子偏爱,都是请的当世大儒直接进府教授,免于和其他皇子公主混在一起摸鱼。
易贤没话找话。
易北笑了笑。
“我不比五哥,闲人一个,无事可做,自然清闲。”
易贤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自己这话说得还真是……太实诚了。
易北是秋梧宫里出来的,从前最受冷落,如今好不容易落入天子眼中,得贤妃抚养,能在宫中保全自身都算不错了。
更何况贤妃是个从来不管事的存在,大概对于易北也不过是提供吃穿,其余事情也不会上心。
这种皇子,既没有争夺帝位的实力,也没有争夺帝位的时间,有没有野心都不重要,真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最近听父皇提过几次,似乎有个什么人命案子闹得特别厉害,五哥你是为这事来的么?”
天子庭院决不允许种会落叶的植株,不管何时去看,庭前永远都是郁郁葱葱积极向上。
易北伸手摸过一片苍翠,似乎有意似乎无心,随口笑了一句。
“前些日子父皇去看贤母妃,说起这事似乎十分烦恼的样子,太子哥哥为了这件事不知宽慰了父皇多久,好像也没什么起色。”
易贤心中顿时一动。
太子十分关注这件事并不奇怪,但若是天子私下和贤妃说起,多半太子也不是在明面上打着关心国事的旗号来关注的。
他已经约束了自己这一系的官员尽量持中不言,但似乎太子那一边也太活跃了些。
为着一个寒门出身的举子,不至于啊。
到底是自己太过大意了,这么明显的事情竟然没有往心里去。
想想最近皇后似乎对易北十分亲近的模样,五皇子看向自己这个从来没有打交到的弟弟时,眼神都是放光的。
皇后和从前裴贵妃不对付这简直是当年后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儿,算算年纪,裴贵妃去时易北应该已经有些记事了,怎可能对皇后真正亲近。
他过来提醒自己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若是自己能够拉拢得了易北……
第60章 挑拨
“最近父皇似乎经常留宿贤妃娘娘宫中。”
皇上在哪儿过夜是后宫里每个人都会板着指头算的东西,谁多一天谁少一天都是众人掐架的重点内容,自易北归贤妃抚养之后,皇上去贤妃处过夜的时间相较之前大幅提升,不过好在贤妃从不争宠,皇后对于贤妃接待皇上一事上还是很放心的。
毕竟去贤妃宫中,总比去那些新进宫的小狐狸精宫中要强得多。
再加上易北和江梨足够听话,皇后对于易北的善意,后宫之中人人都能看得出。
易北便低头,轻轻笑了笑。
“贤母妃在后宫多年,父皇对母妃多是敬重。”
五皇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说说场面话不要紧,要是连场面话都不说,那才不好开局。
小内侍推开朱红色厚重的木门,大臣们鱼贯而出,见到易北和易贤纷纷行礼。
“十一弟也是来和父皇请安的?”
五皇子一边还礼,一边带着易北往里走。
后者步履轻盈,跟在五皇子阴影之下,走得小心翼翼。
“我哪里有五哥这么好的福气,若不是父皇召见,或是在来贤母妃宫中,哪里能时时刻刻来向父皇请安,皇后娘娘常常提点我,父皇事忙,若做儿子的再不懂得为父皇分忧,那可着实不孝,我什么都不懂,总向父皇请安行礼,不免是让父皇分心,反而不好,所以不让我常来。”
五皇子笑笑,不再多说。
若先前易北的提醒还可以勉强说成是无心,那这番话说得可着实有些诛心。
做儿子的给父亲问安居然会被曲解成让父亲分心国事,皇后这话纯当是蒙傻子呢。
只怕是易北已然看出贤妃不理事,皇后不可靠,才忙着想要再找个靠山,好在这宫中站稳脚跟。
两只儿子同时进来,天子自厚厚的折子山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挺胸直立的易贤,又看了一眼稍稍站在易贤斜后方的易北,抬手让人赐座。
“吵了大半天,吵得朕都头疼。”
“父皇心忧天下,是万民之福。”
易贤含笑拍了句马屁,露骨直白,但很明显,天子还很吃易贤这一套。
“说得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正巧你来,朕问问你。”
内侍奉上茶来,天子的语气就像平时考功课时一样,轻松中还带着点严肃。
“最近礼部官员被当街打死一事,言官主张严惩,左相持中不言,谢老顾及重臣颜面,请求从轻,问及太子,太子则左右为难,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有了先前易北的提醒,五皇子心下透亮。
太子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太过于帮着谢老讲话,毕竟那是自己新上任的岳丈大人,摆明了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再在天子面前表现出同气连声的模样,不遭猜忌死才怪。
但左右为难这四个字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太子身为储君,如何能被臣下左右?
以国为重,自然不能顾及臣下私欲,天子如此说,应当已对太子心生不满。
“儿臣以为,既然凶手已被抓住,此事应当按律,秉公执法。太子身为储君,应当以国事为先。”
至于岳丈一家如何,岳丈也是臣工,自当为国尽忠。
天子不置可否,又随口问了几句易北功课。
五皇子见天子神色之间似有倦怠,起身告辞。
天子随手把案头一块寿山石镇纸赏了他,见易北也跟着起身,又开口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功课。
易北便又重新坐回椅中。
天子待内侍重新关上门,才看向易北。
“刚刚问过贤儿,你又是如何想的?”
易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