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外挂来篡位-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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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过后,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与寂寞,所以,他所做的任何事,江梨一定都会理解,他一点都不担心。
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人有多无情,也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人有多重情。
他不需要再和江梨许什么承诺,既然已经知道结局,那么,现在也就够了。
他会给江梨他所能许的一切,前提是,他们两个都要活着。
江梨转过头,瞥了孟陵一眼,没提任何有关于刚刚俩人之间对话的内容。
没有必要。
易北既然敢用,那就证明孟陵不会有问题。
孟陵莫名被江梨最后那一眼看得有些毛毛的,甚至第一次生出一种感觉。
其实江梨和易北,都是同一种人,在真正必须要一博的时候,绝不会惜命。
这种感觉放在易北身上,他信,问题是放在江梨身上……
孟陵狠狠摇了摇头,试图把最开始江梨怂怂包包在自己面前跪着求饶哭脸的形象甩出去。
这姑娘的演技简直就是深入人心,已经彻底出神入化了。
宫中皇后经营多年,眼线遍布,易北和江梨都不敢在秋梧宫中多留,分别取道,各自回席。
朝华郡主嫁了状元郎,自然也就不再在小姐堆里混了,自然有已嫁为人妇的姑娘圈子接纳她,江梨溜回去之后还特意和她打了声招呼,又被拉着嘱咐了一堆琐琐碎碎的要准备的事儿,江梨一一记下,表示自己回去就清点东西,再添一添。
〃十一殿下也挺不错的,哎,就差王萱了。〃
朝华郡主看着也即将要为人妇的江梨,再想想因为逃婚而躲出京城的王萱,顿时觉得很是感慨。
江梨陪着悲秋伤春了一通。
〃过完年我就出不来了,你要得空,记得常来看我。〃
朝华郡主感慨完,又恢复活力,笑着拍拍江梨的手。
江梨后知后觉,应了之后也没想通其中关窍,过完年和不能出门到底有什么必然联系,直到看到朝华郡主另一只手一直放在小腹,以一种保护性的戒备姿态时,才恍然大悟。
〃你该不会……〃
朝华郡主一把捂住江梨嘴巴。
〃这事儿不过来三个月不敢乱说,我就和皇后报备了一声,看你嘴紧才和你说的,大夫已经确认了,就说要多休息。〃
江梨点头如捣蒜。
柳青阳好像最近和易北走得挺近,朝华郡主和自己说这些,一来是从前和王萱一道道情分,二来也是变相和自己拉进关系,以示亲厚。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好现象。
〃过完年,好像又要选伴读了。〃
朝华郡主嫁人之后,并不影响她消息的灵通程度,相对还没出嫁之前,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江梨愣了愣。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特意去听女官所里的消息了。
上一次听还是在侯夫人的别庄里,和典仪大人闲聊时,偶然说了那么几句,到底也没什么特别的。
毕竟江婉资质不算出挑,容貌不算上乘,心机比不过这些从小就锻炼起来的庶女,还没等翻出什么波浪来,就被挤得沉了底。
〃你好像有个嫡姐也在女官所?〃
朝华郡主似笑非笑,看着江梨。
〃虽然说侯夫人认了你当义女,贤妃娘娘也对你照顾有加,但毕竟你生父嫡母尚在,若是人有心,还是会觉得这个地方可以做文章。〃
自江梨加入贵女圈中之后,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人人都自动忽略了江梨原本都出身,朝华郡主陡然提起,江梨还颇有些反应不过来。
〃典仪大人一贯公正,我家嫡姐虽说是在女官所里当差,但据说似乎也不出挑。〃
侧头想了想,江梨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想办法打听打听这个事儿。
毕竟女官所考试归考试,但到底选伴读都也是这些个真正意义上的贵族,喊声指名要哪个,哪怕那人就是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女官所也得把人交上去。
不过会是谁想打江婉的主意呢?
总不能是晋阳公主,她最近和易北关系不错,又很清楚自己和家中嫡母不对付,不可能凑在易北春风得意的时候来给自己添堵。
五皇子也不太可能,似乎也没怎么听说易贤有什么大的动静,而且他还没成婚,不可能在试图选妃期间还要收侍妾娶侧妃,那就太不给正妻脸面了。
要说八皇子也不太可能,江婉虽说是嫡女,但到底父亲官位摆在这里,实在是太也拿不出手。
唯一一个可能娶侧妃纳侍妾,又有足够的理由想要牵制易北的人……
在排除了其他选项之后,江梨很是不可思议的捂住了嘴巴。
太子……
这得脑子抽成什么德行,才会想出这种损招儿啊。
不错,自己明面上是必须和江婉维持住姐妹情深的面子,才能保住双方的名声。
但这不代表她会真的替江婉考虑,实心实意的为她好啊。
说得好听一点,那是姐妹嫁兄弟成就佳话,说得难听一点,分府之后各管各的后院,难不成弟弟的正妻还能管到哥哥的妾侍头上去么?
根本就是不搭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掣肘的可能啊。
你爱把江婉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大义灭亲我也管不着啊。
朝华郡主达到提醒的目的,又惦着肚子要回去养胎,意思意思和江梨闲聊两句,提前离席。
江梨想了想,左不过也是没影儿的事,便没想着和易北提。
江婉能翻得出多少浪来,爱折腾就让她折腾去。
热闹的宫宴在喧嚣与虚与委蛇中落下帷幕。
江梨回归闺阁绣花的活动,偶尔参加贵女聚餐,期间司宝局的姑姑当真上门来请了几次,好说歹说终于磨得江梨松口,去给她们补遗漏的画册图谱。
好处就是江梨收获八卦无数。
从后宫娘娘们的喜好到天子密辛八卦,从小宫女偷吃零嘴到大宫女勾心斗角,掌器姑姑更是拉着江梨,苦口婆心,毫不藏私,将自己十来年御下有方之术,倾囊相授。
江梨学习认真,不耻下问,赢得司宝局上下好感,帮江梨制起首饰来越发上心。
朝堂局势越发变幻。
也不知道易贤到底发了什么狠,用了什么代价,竟然真的给他抓住了太子卖官收贿的证据,易北态度不明,又在户部忙得不可开交,易贤怕和他商议会被当场卖给太子,索性把消息捂死,直接在上朝之时,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把证据面呈天子。
天子被气得连砸折子得力气都没有,憋着一口气翻完所有证据,确认不是伪造,直接一口血喷在金阶上,被太监一路高喊着太医抬回了寝宫。
百官再次把朝堂吵成了个菜市场。
不过和前几次不同的是,前几次虽然事涉太子,但到底明面上也没把太子牵进来,虽然人人心里都觉得是那么回事,但只要不撕破脸,大家都还好说。
这次则不然,易贤上呈低证据,条条直指太子,根本让人下不来台。
当场便有人提出太子品行不佳,不宜继承大统,当另行择优继位。
也有太子一派据理力争,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太子为一国储君,何苦要做这种于自己毫无好处的事情。
另外两派则为到底选谁继承太子之位,吵得是面红耳赤,所有适龄不适龄的皇子都被拉出来溜了一圈儿,只差把人都扒光了衣服站在金銮殿底下,供群臣参考品鉴,评头论足。
当然,这些都是易北接触不到的。
是的,易北出宫建府之后,没有封王,也没有封地,就一个户部六品官儿地品阶,根本没得资格去上朝。
但这并不影响他随时随地接收到来自于朝堂之上的信息。
都不用他动用许都和孟陵,因为别说是户部,六部九寺十二监,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为到底是不是要废太子,如果要废太子另选他人的话,该选谁为佳的问题上,吵得无止无休。
易北坐在自己的小桌前,看着不论是吃饭出恭都不忘争执得废寝忘食的同僚们,只觉得自己也是开了眼了。
第106章 密谈
不过不管怎么吵,易北这次是完全没有牵涉其中,唯一一点比较让人惊奇的就是,他居然超过八皇子,被朝臣门当做第二选择的太子之位继承人,名字频频出现在天子耳中。
第一优选自然是五皇子,易贤。
虽然易贤极力在朝中推脱撇清,但架不住支持五皇子为太子的朝臣太多,压下一个另一个冒头,根本挡不住。
而看不过眼的年轻寒门,则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作壁上观的易北,长篇大论举例论证易北为太子的种种好处,一时之间也吵得火热。
太子一派则在着力洗白自家主子,力争此为针对太子的一场惊天阴谋,太子品行俱佳绝不可能做出此等脑残之举。
剩下还有一些微弱的,举荐八皇子好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滚滚而来的口水潮中,显得特别的微不足道。
户部的同僚们,看着易北眼神,如果不是放着绿光就像饿了几十年的狼看到了肉,希望他能发愤图强继承东宫然后励精图治,就是恶狠狠的仇视,恨他为何要和易贤争夺储君之位,又或者是恨他为何和易贤沆瀣一气一同污蔑太子。
并这件事情上,谁得的好处最多,谁就是最有可能陷害太子之人,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话,有些事情的确会被简化许多。
易北这次是真真正正的莫名躺枪。
天子愁得头发白了一大半,终于没能忍住,派出暗卫,连夜密诏易北入宫。
“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天子大概是已经躺倒睡觉了,结果发现根本睡不着,才临时起意把易北揪过来。
易北是直接被暗卫一步到位我摆去了天子龙床前面的脚踏上,面前就是还穿着明黄色绣金龙腾飞寝衣的自家爹。
天子的语气近乎咬牙切齿。
木头硬邦邦的,跪着膝盖有点疼。
易北索性抬头,眼神特别无辜。
“父皇,说这事儿是由儿臣主导,这话你信?”
肯定不信。
搁谁谁都不信。
能挖出太子的证据,而且还是这么铁板钉钉的证据,让朝臣们跳过这件事是不是真的的讨论,直接矛头指向是否需要废太子上,以易北现在的实力,根本做不到这一步。
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很多都还是用钱买不到的资源,必须是很早之前就已经铺垫下了的暗桩。
这种事情天子多熟啊,都不用易北来说明白。
于是天子只能一声长叹,让易北起来坐下。
谁是背后的主使,谁有能力主使这件事,坐在天子这个位置上,其实一眼就能看得明白,但是他不能说破。
就好像今天晚上他被气得辗转无眠,也只能让暗卫去把易北提溜过来骂一顿,却不能指着易贤的鼻子骂一样。
一旦开骂,那就是彻底撕破脸,东宫保不住,易贤也保不住,两个最优秀的儿子全都不能被选为继承,而易北又太年轻,根本镇不住那些老臣,直接的后果就是储位空悬,人心不稳。
易北察言观色,自己什么都不说。
也什么都不能说。
这个时候再说太子乃一国储君之类的屁话肯定是不合适的,而易贤这么做,无疑是自己撕破了平时兄友弟恭的脸面,让一个这么不孝不悌的货色来当储君,简直就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
易北很能理解为什么天子要半夜把自己拎过来想要骂一顿出气的心思。
这事儿易贤做得太蠢,蠢到他都不需要推波助澜就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天子又叹了口气,看着面前无比乖巧的儿子,觉得满肚子的火一句都骂不出来。
也确实挺可怜,好处是一点都没捞到,还要在户部劳心劳力受压榨,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要被自己半夜拎过来听骂,好不容易娶媳妇儿,却要迫于压力娶这么个家世的姑娘……
简直是比自己还要苦逼的受气包一枚。
就这样皇后还想着防他,连封地名号都不提。
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些。
“这些日子不要太忙着户部的事儿,自己的婚事,也要自己上点心才好。”
虽然说有贤妃是能贴着心帮他筹备婚礼的,但毕竟不是生母,很多东西都需要易北来拿主意,但最近他收到的消息,是易北恨不得连铺盖搬去户部,忙起来整夜整夜不归家,拼起命来几乎让人忘了他还是个皇子,顿时很是感慨。
开始有些觉得愧疚的天子,看着易北的眼神,终于从最开始的暴怒,变成了浓浓的慈祥。
易北应了声是。
“回去看看还需要些什么,缺了就和贤妃说,或者直接来回朕,你自建府之后进宫就少了,也要学一学你五哥,多进来请安。”
最近易贤进宫次数直线上升,天子心烦,见了也就是让请个安就走,否则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实在是没得话题可以说。
还不如易北常来,起码还能讨论一下如何娶媳妇儿办酒,话题轻松得多。
易北爽快的应了,继而又愁眉苦脸。
“儿臣也很想多进宫来陪父皇,可户部事情着实多,儿臣官阶虽不高,但毕竟身份也是皇子,人人眼睛都盯着,实在是不能不去,否则外头议论起来,还说是儿臣仗着皇子身份,不把户部放在眼里,到头来对父皇名声也有损,所以不敢不努力。”
易北的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又不着痕迹,天子听着心情很是愉快,便又赏了易北一碗宵夜。
“从前朕去你母妃宫中,每次也都有一碗宵夜,你母妃宫中酥酪做得最好,现在也吃不到了。”
其实厨房给做的是羊奶羹,但奈何都是白白一碗,吃进嘴里甜甜的,易北又在面前戳着,天子自然也就回想起了当年和裴贵妃时你侬我侬的大好时光。
易北低头,银匙悄无声息在乳白色的羹中划出一道痕迹。
“父皇好记性,儿臣……都记不住了。”
语气说不上惆怅,只是十分淡然,就好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
天子一怔,继而越发伤感。
裴贵妃去时易北太小,能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就算不错了,于这些细节上,的确是记不住的。
“儿臣想和父皇讨个旨。”
汤匙划了一圈,回到远点,易北依然没有抬头。
“儿臣不想娶侧妃,也不想收侍妾,惟愿府中只有江氏一人,还望父皇成全。”
易北长相很是精致,相比起易贤多半继承的是天子的外貌,易北则更像裴贵妃一些。
天子看着易北那几乎与裴氏差不多只是要更硬挺一些的五官,恍惚过后,顿时心生警觉。
“有谁跟你说过什么?”
易北诧异抬头。
“父皇?”
天子紧